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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坑爹的第八十八章 ...

  •   将双手交叠在脑后,金发女性跟着狗鼻卡车收音机里传出的旋律轻声哼唱着,闭着眼,随着节奏惬意地向后靠敲着驾驶座的背椅。

      “……不做出开车的样子的话,我们或许会让交警拦下来。”浑厚沉稳,却温和异常的男声和悠扬的音乐一起从车载音响传出,却没有一点不和谐之处。

      “那又如何?”女性手指搅绕着金黄的发丝朗爽地笑了起来,“反正他们不会扣你的驾照,奥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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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这个时间段,构造出的机体心率、呼吸等生理活动都会出现轻微而短暂的絮乱的世界级恐怖分子,在深呼吸了一会后以平静的声音道,“早上好,电视机先生。”

      “早上好——‘母体。”老式电视机用从电视剧和新闻中截取的片段向坐起的人类女性——或者说是寄宿在这幅躯壳之下的能量体回礼道,然后继续用从其他影视作品中节选的片段向对方道:“您是否需要我汇报今天的日程?——以及——媒体——民众对‘母体’这个世界级的恐怖分子的看法又是怎样的呢?”

      “请先称述大部分民众和媒体对于‘母体’的恐怖袭击的态度——用一个词概括。”

      “负面。”电视机干脆利落地用一个节选单词概括了这不算太复杂的大众感情。

      “非常好。”“母体”表情无喜无怒,“现在向我播报‘探索者十三号’的最新新闻——他们是否与银河议会有所接触了?”

      “没有。”

      “这就不好了。”这么说的“母体”表情依旧不喜不忧,“但是无论如何,先把后期准备做了吧。转轮和小诸葛从充电状态中上线了吗?”

      “没有。”

      “把他们叫醒。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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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不好意思而抱歉的笑容,她小跑着进入巨大的建筑内,向着前台后坐着的中年女性道:

      “嘿,早上好!佩普女士!很抱歉,我迟到了!”

      从工作台抬眼一扫匆匆从门口跑进来的来者,继续低头在投影键盘上忙活的棕发中年女性冷冷的说:“你迟到了,沃尔森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堵车……”被称作沃尔森的女士讨好地笑着局促地搓着手。

      “哦,真的?我以为自从亚速光道建成之后就不会再听到‘堵车’这个词了呢。”

      “哦,拜托了,佩普女士,”沃尔森可怜巴巴地向对方撒娇恳求道,“拜托拜托拜托嘛,我就只迟到了一分钟最多两分钟!拜托,佩普,就差今天一天我就可以得到全勤奖了。”

      “Well,”佩普女士再一次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在持续冰冷了那么几秒后,最终破功哈哈大笑起来,“哦好吧好吧好吧,我必须说,布伦,你那上帝雕刻出来的脸帮了你很多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只帮你这一回。”

      “哦,这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佩普女士!”
      “让我看看,布伦·沃尔森……好了!仅此一次!”佩普向不断道谢着小跑向员工更衣室的沃尔森开玩笑地喊道,“得了全勤奖金记得请我喝一杯!”

      “我会的!”有着天神般的美貌的金发女性高声回道,同时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

      .

      “嗯,好地方!”叉腰环视着四周,金发女郎看向小心翼翼地变形,以免撞掉过多的树枝的红蓝金属造物,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说,“不过对我们来说,只要有地方给你变形舒展身形就是好地方了。”

      试图从肩部的装甲缝中挑出掉进其中的细小枝杈的前汽车人领袖闻言愣了愣,然后歉意地屈膝蹲身,用近乎趴伏的姿势试图与小小的人类女子共享同一个视线水平:“我很抱歉,我的体型无法……”

      “哦拜托!”看着近在咫尺的赛博坦人金属的面庞,女子硬是看出了一丝可怜巴巴如同小狗一般的哀求,她有些慌乱地安慰道,“我只是在开玩笑,我没有生气!我……”

      同为金属的嘴唇轻轻蹭上她的脸。由于视线的死角加上体型的差距,来自赛博坦的金属造物无法很好地对准,又怕力道过大伤到相对于自己而言可谓是脆弱不堪的伴侣,只能在触到对方鼻尖皮肤的那一刹后退,给了对方一个短暂的亲吻。

      “我知道。我只是想亲你而已。”红蓝相间的巨大机器人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个狡黠的微笑,要不是之后他又眨了眨他的光镜向她示意,站在他对面的女郎估计会以为这转瞬即逝的微笑和刚才的轻吻一样是自己的错觉。

      “我有点幽默感了吗?”自己伴侣呆怔的表情让奥利安轻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是的是的,你总算有了幽默感了——但仍需努力!不要松懈大意,知道吗,奥利安?”
      “当然。”

      低下的额甲与对方踮起脚尖而抬升的额头相触,他再一次用低沉的声音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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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么早叫我们起来有什么事,‘母体’主人?是有新游戏发布了还是怎么的?”加重了对“主人”这个词的发音,嘲讽之情溢于言表的两个迷你金刚语气不善地向这位九十六年前救了也软禁了他们的“母体”说,“不是的话我们继续充电去了。昨晚看《十一螺旋》看到四点呢。”

      “不,没有任何你们感兴趣的新剧或是游戏发布,只是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看着故意做出哈欠连天的样子准备回到专属充电床的迷你金刚们,一脸无奈的“母体”只有向被光镜黯淡的威震天抓回来的两位们道歉道:“非常抱歉,时间紧急,我只能用如此粗暴的方法让你们听我的话。这毕竟是事关你们的……”

      “呸!我可不相信这话!”脾气最活泼也最暴躁的转轮骂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也是!哦拜托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对你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的,大屠杀!这就是我们对你的行为的称呼!你个脑子里只有逻辑的震荡波第二!哦,我真希望在这里的是震荡波而不是你这个变态!”小诸葛紧接着帮腔。

      “噢,你们想要震荡波是吗?”“母体”一脸恍然大悟,向着庞大的、占据了基地的一多半的空间的TF储藏舱伸出了手,叫出了装着独眼金属巨人的储藏舱,“震荡波来了,我可以让他代替威震天抓着你们。”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喜欢操纵别人尸体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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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我可真嫉妒你,布伦。”在她身边已经换好衣服,整理着略微凌乱的发型的护士同僚调笑着说,“来自国家的巨额补贴——哦天呐,那一定抵得上我十年的工资了。可是要不是我知道那维特维基老头子有多难伺候,多混蛋,我就真的会把你掐死取而代之了。相信我,我会这么做的。”

      “嘿嘿!别这么说别人!维特维基先生……好吧我承认他确实很难伺候喜怒无常,但他是个英雄!”沃尔森皱眉为自己照顾的病人辩护道。

      “哦!快看看我面前这是谁?一个洗脑成功后新出炉的维特维基小姐!”

      “哈哈,非常有意思。”用干巴巴的语调反讽着对方的沃尔森向对方翻了个白眼,“现在我要去照顾我的英雄和你的混蛋了,回头见。”

      .

      .

      坐在升起的篝火边,一头金发反射着跳动的火焰的光辉,坐在退休的汽车人领袖盘起的腿上的人类女性期待地搓了搓手,抱起了身边的篮子:“好啦,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奥利安!”

      “任何时候都可以。”前汽车人领袖点点头,柔声说着,同时弯下了身,轻启嘴唇,略探出金属的软舌。

      “啊——”这么说着的金发女子强忍着笑意将从篮子里拿出的、刚才采摘的野生蘑菇在对方舌尖上贴了贴。

      取到必须一点点组织的样本的奥利安用他强大的处理系统分析处理,迅速地得出了结论:“牛肝菌,可以食用。”

      “青头菌,可以食用。”

      “羊肚菌,可以食用。”

      “……”当第四个待判断的目标贴上他的舌尖后,红蓝大卡罕见地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你分辨不出来吗?”

      巨大金属造物体内精密零件运转的声音微微卡顿,接着他一贯的沉稳低沉的语调从震动的发声器里传了出来:“蜜蜡、凡士林、着色剂和维生素E,这是唇膏的成分——刚才那个是你,你亲了我。”

      “而我还可以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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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蔽之,我要将你们在这个基地里生活的记忆改写。”满脸歉意的“母体”语气诚挚地向分别被震荡波和威震天抓着的小诸葛和转轮解释道,“虽然改写的记忆都不是真的,但对于原有的记忆被纂改你们来说,这就是真的。我很抱歉,不希望你们能理解。”

      “啥?!你、你这是强丨奸民意!!赛博坦人一样有人权!!你干嘛要这么做?!”
      “是啊,没错!!你这样会伤到我们的!!你、你保证过不伤害我们的!!你要对我们的记忆资料做什么?!”

      “我很抱歉。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万众一心。电视机先生,”“母体”依旧满脸歉意地说,“调出和金盾,准备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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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小心点!”险险躲过小跑的护士,差点洒了手中的咖啡的警员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不快的语气生生转成了温柔的关切,“——我是说,你有没有受伤?我的咖啡是刚打的,有没有溅到你?”

      “噢,”有着如希腊雕塑般精致的面容和同样无可挑剔的身材的特护沃尔森显然习惯了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我没事,很抱歉——对于我之前的……不小心,呃——”她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名卡,“——莱卡——警员。”

      “嘿,我认识你,你是维特维基先生的……”

      “我是他的特护,是的,而我迟到了。所以——如果你能……”

      负责安保的警员忙连声应着给沃尔森让开道,后者低声向他道谢后继续小跑着冲向特殊病房的房门,然后在进门之前最后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慢慢关上了门。

      .

      .

      将吃完串着的烤蘑菇后的木签准准地扔进火堆,坐在金属伴侣掌心的人类女性满足地后仰,懒散地靠在对方支起的拇指上,心满意足地摸着微鼓的肚子:“哦普神在上,我估计今晚要是不运动一下的话,是没法消化掉这一肚子的蘑菇肉干的。”

      “……”

      对此巨大的金属造物并未发表任何评论,仍旧安静地将莹蓝的能量块放进嘴中,但在他手中的女性却发出了一声低吟。

      微凉的金属指腹轻轻按压在对方腹部,缓慢而轻柔地按摩着,在不知觉间已将罩于女性身上的纤维织物推到了肋下,原本略低于人类女性体温的金属表层染上了对方渐升的温度,甚至慢慢比她的温度更为灼热。

      一直故作无辜的赛博坦人终于按捺不住,将手抬起的同时弓腰低头,将同为金属造物的唇瓣蹭到略略喘息的女性卷曲蓬松的金发边,低声说:“想要我往上,还是往下?还是……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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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怪胎!!外星变态!!”

      “我很抱歉,”俯视着对方的“母体”每一根眉毛好像都写满了“抱歉”这个词,“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但……”

      “噢是的!”被固定在特制的手术台上的转轮说,“你就只有‘看起来’很抱歉!!你根本没有感情,就像你控制的这些赛博坦僵尸一……样……”

      强制将对方下线的“母体”没有否认,只是在对方的光学镜头的光芒完全消失的那一瞬撤去了所有的表情。但很快,她有想起了身边还有另一位活着且上线的赛博坦人,于是她又将歉意的表情糊了满脸,转头向躺在另一个手术台上的小诸葛说:“非常抱歉,让你们受惊了。但我保证着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丝毫疼痛,我保证。”

      “哦,普神在上。”小诸葛呆呆地看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体”,“转轮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以为这点你早就知道了。”“母体”柔和愧疚的表情和台词完全对不上号,“如果你想看,我可以不让你强制下线……”

      “请让我下线吧,拜托了。”

      “好的。”

      让小诸葛同样进入下线状态,没有了观众的“母体”终于不用再演戏。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双手,在她身后戴着面罩的、毫无生机的前汽车人记忆专家——和金盾,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将装有尖锐细利的探针的手伸向了转轮的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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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久前世界排名第一的科技公司KSI首席工程师——希尔德·科尔松格,在公共网路上发布曝光该公司多年来与极端恐怖分子‘母体’有着技术信息上的交易的视频,并提供多项确凿证据下载后便行踪不明。而就在刚才,据警方发布的消息,他们已在CGMN-23号亚速光道上检测到了被隐藏已久的其座驾失事坠海的消息。KSI公司官方至今没对此做出任何回复。”】

      “Hum,真吓人。”整理着这间特殊病房的布伦耸了耸肩,“我听说那个工程师是因为自己唯一的私生女在‘母体’弄出的恐怖袭击里丧命所以……母亲就是这样,看起来把你抛弃了,但最后总会发现‘哦,原来我爱着她,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真蠢。”

      【“总结的还挺到位——尤其是最后那个词。”】靠在床上,全身都无法动弹,只能靠着通过检测脑电波得到想要说出的语句并投射到屏幕上的代言仪表达自己意志的鹤发老人这么“说”道。

      【“……目前民众对KSI公司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众所周知,KSI公司囊括了本世纪几乎所有重要的科技发明的专利,如我们每天必用的、连通了世界各地的亚速光道,有了它,在美国工作,下班回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恒温居住区已成为一种常态。可这如此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却因为KSI公司与‘母体’有着合作关系而变得令人恐惧起来:如果‘母体’在我们开着悬浮车通过亚速光道时,用之前在与KSI公司合作中‘或许’植入的病毒发起恐怖袭击该怎么办?”】

      “Damn!我今早就应该这么跟佩普女士说!”沃尔森护士一脸后悔。

      【“……而更令群众们担忧的是当前几乎人人都在使用的、由KSI公司开发的人造机械器官、义肢。据我们所知,著名的反‘母体’演说家山姆·维特维基先生在得知KSI公司与‘母体’的合作关系后的第一时间便由手术摘除了所有人造器官,更替上已经许久不在人们选择范围的培育器官。尽管这让他生命垂危,但……”】

      【“布伦,把电视换个台。”】通过如今高科技的医学装置,预测到生命状态最多只能持续到明天凌晨的老人——已有一百二十三岁高龄的山姆·维特维基“说”,【“然后把窗帘拉起来,我看不到我的科迈罗了。”】

      尽职的护士赶忙将立体投影电视频道换到播放着“探索者十三号”新闻的频道,然后来到窗前,拉起了为了配合患者情绪而特意装上的老式百合窗扇叶——这玩意已经绝迹了几十年了——让车灯正对着窗口的、悬停在窗外的、同样可以成为古董级物品的、掉漆严重的黄色科迈罗2012款出现在老人的视线里。

      .

      .

      尖锐的音爆声撕裂了旖旎的气氛,前汽车人领袖条件反射地合拢手掌,将衣衫不整的女性牢牢护在手掌之中,警惕地抬头看着音爆声传来的方向。

      银灰色的飞行单位在变形降落时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环境,狰狞碎裂倒下的树木残片让生性仁慈的前任领袖不赞同地皱起了他的光镜框。

      “——噢!令人恶心!”降落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的来者声音与他的话语一样尖锐刻薄,无疑他已经察觉到在自己到来之前面前的硅基和碳基在做什么“勾当”了。

      自己和伴侣之间的密切交流被打断,始作俑者还如此评论他们的交流,这让一向好脾气的汽车人领袖也有点不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红蜘蛛?”

      “嘿!别落下我!”

      银色低底盘跑车显然不适合在凹凸不平的野地上行驶,然后在越过一个树根时腾了起来,直接空中变形来了个真正的手刹,撞飞了一盆篝火,取而代之。

      “爵士!”在伴侣掌中整理好衣着的人类女性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出头来,惊叫道。

      “嘿嘿嘿!瞧瞧这是谁!我永远的小女孩!”闯入者也热情地张开双臂以夸张的语调回应道。

      “不,爵士!”
      “是的,难以置信吧?我来了!说实话要定位你们这对爱情鸟可不容易。一场说走就走的环球旅行,hum?”

      “不,我不是说那个,篝火!炭火!这里是森林!!”
      “爵士,帮忙灭火。你也是,红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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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729次测试,实验体一号苏醒后仍保留有之前部分的记忆,并对我抱有极强的攻击性。”
      “是的,看我的中指,它在说‘去你的笨蛋’!”

      “……和敌意。”

      ——我在哪?

      从下线状态中上线的小诸葛花了好一阵子才把混乱记忆数据理清——对了,他在芝加哥大战中和转轮那家伙被困在坠毁霸天虎飞船里面,然后……

      “实验体二号上线速度较慢。”人类女性无视了转轮的叫骂,转身来到了困住他的钢化玻璃箱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反应以确认情况。

      ……然后他们被这个“母体”“救”了——为了进行没日没夜惨绝机寰的大脑模块记忆改写手术的练习。

      “非常遗憾,”总算把记忆理清的小诸葛淡淡地说,“在我身上的实验也失败了,你个混蛋。”

      “……在实验体二号身上的实验依然失败。有待进一步研究。”“母体”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无情。她静静地在数据板上写上几笔,毫无留恋地走开了——好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两只小白鼠。

      不,或许在它眼中,他们真的就是小白鼠。大脑模块隐隐作痛的小诸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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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老人的特护,沃尔森当然也知道为什么他要特意将这么一辆甚至没有磁悬浮系统、无法加入亚速光道的古董车悬停在窗前。

      尽管由于过于老化,它甚至会因为外加的磁力系统激活报警装置,让闪烁的车前灯的黄光充斥整个病房,但它是大黄蜂——当然不是说人类永远地盟友汽车人里的大黄蜂,而是当初他还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老人的保护者的时候伪装形态的复制品。

      尽管只是复制品,但山姆·维特维基每次看它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位老朋友。

      “哦又来了。”被老式汽车的防盗系统的闪灯刺到眼睛的沃尔森回头关切地向维特维基问道,“你还好吗?需要我调整一下悬浮方向吗?”

      【“不,就这样!!”】沃尔森小臂上的腕式电脑以震动提醒她病人肾上腺指数和心跳都在上升,这对于已经没有精密的人造机械器官的维特维基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征兆,【“别动它!!离他远点!!”】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沃尔森忙安抚道,“我就让他这么停着,然后我现在就去洗洗你换下来的衣服,好吗,维特维基先生?”

      她的保证让虚弱的老人平缓不少,剧烈起伏的干瘦的胸脯拉出的风箱的“呼呼”声也小了下来。

      躲入老人特意要求放置的中式屏风后的沃尔森松了口气——维特维基一直有一个奇妙的息火习惯,十五秒不跟惹他生气的人说话,情绪会好很多,若能不看到对方效果更佳。在她之前的特护基本上都是因为没掌握这个习惯,被维特维基先生一怒之下驱走的。

      要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估计院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随这位高龄老人的意连换十几个特护。

      “所以,维特维基先生,”在心中默数到十五秒,同时看着腕式电脑上维特维基的各项指数恢复到正常值的沃尔森总算敢开口寻找新的话题了,“我一直想说,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屏风?抱歉我很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对古董没有太多的兴趣——看上去真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中国风格是吗?”

      【“哦,是的。这可是来自中国的!——我不是说它在中国被制造,毕竟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中国造的。我是说这个屏风的风格——看!标准的中国风!”】沃尔森将屏幕切换到与维特维基的代言仪器链接的频段,看着上面出现的字符,有些难解的偏了偏头,问道,“Well,事实上我对中国风的了解不深。这个屏风的中国风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体现在什么……体、体现在——这、这整个板子都是黑白的上面?”】
      “……”

      .

      .

      “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盘腿坐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曾经身为面前其中一位赛博坦人的上司,另一位上司的宿敌的前汽车人领袖问道。

      “哦,是的,相信我,我和这家伙若没有合理的理由是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要不是任务要求——”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闭嘴把一切交给我了,红蜘蛛。好了,擎天柱——”

      “奥利安。”被误叫了旧名的前汽车人领袖平静而坚定地纠正道,“奥利安·派克斯。”

      “——奥利安——抱歉,你们知道人类第一艘具备星际航行能力的飞船已经准备发射了吗?我们到这是为了询问一位拥有登上这艘宇宙飞船资格的预备船员是否愿意行使这份权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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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就如同他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小诸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们在这地狱般的九十六年里已经问了太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得到无视之外的回答,“为什么你要对我们做这些?”

      出乎他预料的,“母体”停下了脚步,回头用那双和那些火种熄灭的塞伯坦人的光学镜头一样毫无生机的眼眸望着他。普神在上,这是九十六年来对方第一次对他们的话有所回应,而不是将它们刻板呆滞地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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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还有!看这个黑白交际的边缘上!一看就是中国名家之笔!”】

      在屏风后听了一个多小时维特维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沃尔森护士看了看手表,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听起来你对中国非常感兴趣,你有什么朋友或是远亲居住在中国吗?”

      【“……有过一个。”】山姆·维特维基喋喋不休的脑洞总算合上了,【“很久以前有过这么一个。但她已经不在了。”】

      “哦,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她叫‘安妮·维特维基’。”】

      “那个‘母体’是中国人?!”讶异出声的沃尔森很快压下自己拔高的音量,和维特维基也同样拔高的各项指数,“抱歉,我不是那个……”

      【“她不是‘母体’!!她是‘安妮·维特维基’!!她在九十年前的芝加哥大战里就死了!!现在出现在电视屏幕里发布恐怖宣言的只是一个有着她的外表的寄生虫罢了!!”】维特维基激动地“说”。然后双方都沉默了十五秒,平复了心情的老人让僵硬的气氛略微软化下来,【“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她看起来确实不像中国人是吗?但她确实来自中国,大黄蜂告诉我她是中英混血。而且你知道吗,大黄蜂还告诉我,她还是当初乘坐泰坦尼克号的乘客之一!”】

      “那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女孩!”】维特维基的胸腔震颤着,发出拉动风箱一般的“笑声”,【“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

      .

      .

      “哦罗恩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们要上太空了!”
      “是是是,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西红柿放下?朱蒂?一会我们就要出去面对一大堆送行的媒体记者了,这会让我们看起来很蠢。”
      “爸爸说的没错,妈,放下那个西红柿。”
      “嘿!我要拿什么是我的自由!你难道没听说过太空椒吗?你怎么想,我的小甜心?”

      被曾经收养、照顾自己好几年的逗比……我是说维特维基夫妇点名卷进这场纷争的金发女性笑着说:“我觉得……哦,看看谁来了。”

      “嘿,小姑娘。”一身军装的兰诺斯上校走过来亲了亲站在修罗场中央女性的脸颊,然后一脸为难地向朱蒂·维特维基说,“我很抱歉,但规定说不允许带任何植物种子和生物上去,维特维基夫人。我想是时候和你的番茄说再见了。”

      “事实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吗?我一紧张就爱吃东西。”艾普斯说。
      “对半分怎样?”卡莉接口道,“刚才我紧张得把肚子给吐空了。”

      “……”这个房间里第三位金发女性,不知道该说年龄是最大还是最小的她安静而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莫名觉得……

      “女士们先生们,”最后一位即将登上人类史上第一艘探索另一个星系的飞船的宇航员在门口轻敲门扉,用一向微微上扬的语调说,“准备好了吗?准备出发了。”

      “约瑟芬……”喃喃念出对方的名字的人类女性几乎是瞬间感觉到之前复杂朦胧如迷雾一般的情绪变得浓烈起来,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没等她弄明白就被众人昂扬热烈的情绪感染了。

      “走吧,老妹,你亲爱的擎天柱——OOPS,现在他叫奥利安对吧?——在外面等~~~着你呢。”山姆·维特维基推着有些发愣的蓝眸女性的肩膀以欢快的小碎步移动并催促着,“Come on,come on,我们要被落下了。”

      被推着前进的女郎无奈妥协地笑道:“好啦好啦,我在走我在走啦!……山姆?”
      “嗯?”

      “我爱你们。”

      “我也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你害怕?别担心飞船掉下来擎天柱……奥利安会接着的。”在她背后的山姆显然不在状态。
      “我就是说说而已。别太在意。然后顺便一提,”经过仍在门边为他们撑着门,耐心而绅士地等着他们穿过的约瑟芬时,女性眼神复杂地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谢谢,我……很想你,约瑟芬。”

      “相信我,我比你要更想你。而我们现在已经见面了——这个,是最重要的事。”约瑟芬也笑了起来,他扬扬下巴,示意出口的方向,“好了,让我们走吧,你的伴侣估计已经等急了。”

      ————————————————————

      “单纯地操纵这些赛博坦人,需要的计算量非常大。这就导致很多情况下,我无法顾及敌方一些细小的举动,尤其是身材比起赛博坦人来说小上很多的人类士兵的暗算。这也是我在一些行动中由于人类和汽车人的联合军队的阻挠而失败的原因。”“母体”回答了小诸葛的问题,她声音依旧像是在做报告一般刻板。

      “所以我决定重新让这些赛博坦人的火种燃烧,让他们恢复自己独立的战况处理能力,但同时——我会将他们的记忆全部清除。这一点并不难,我已经做到了。难的是——你觉得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实验体一号?”

      被突然点名的迷你金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五十三年?”

      “事实上,是九十六年。”“母体”向诧异的小诸葛解释道,“我在实验体一号身上主要实验的是清除记忆。可我需要保留他们对战中情况的分析功能,这就需要我对清除记忆的选择性有着极高的精准度。而与此同时,我也需要他们对我有着绝对的忠心。”

      小诸葛惊恐地看着抚摸着失去外部供能而斜斜地倒靠在支撑柱上的和金盾的探针的“母体”,对方的表情和神色让他想起了震荡波——那个逻辑至上的恐怖科学家:“所以我需要改写他们的记忆,把他们对我的恐惧和忠诚牢牢地刻在他们的大脑模块上。这就是我在你身上实验的,实验体二号。”

      向缩在玻璃箱角落的小诸葛投去一瞥,“母体”再一次向基地地出口走去,口中自语道:“在这方面,我可能只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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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小的显示屏上代表自己已经无法说话的病患想要表达的想法的文字,布伦·沃尔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再一次看了看腕式电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深吸了一口气:“维特维基先生?”

      【“嗯?”】

      “我很抱歉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我必须要向你确认一下:您之前已经被告知了预测的身体机能停止的时间,大概就在今晚至明天凌晨这个时间段。您确定……您不想和您的家人在一起吗?”

      许久,她的屏幕上都没有任何新的语句出现,久到令她惊慌地查看对方各项生命特征数值和各项指数的程度,然后终于的,他开了“口”:【“不,我不想跟他们见面。我的妻子,我的朋友,都已经先我一步离去了,而我的孩子们……他们并不喜欢我。我没有话跟他们说,也没必要让他们待在这里。”】

      “但……但这或许是最后一晚了,除了他们,你想和谁待在一起,和谁说话呢?难道是我?”

      【“你把你看得有点高了,沃尔森。但我不讨厌,你还年轻,是应该有这份自信。”】维特维基说,身为演说家的他性格很难称得上友好,【“你待在这只是因为医院规定病危的病人必须要有个特护在身边。而我想和谁说话?那个人绝不是你。”】

      沃尔森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习惯了对方这种常有的刻薄语气,加之这是对方最后一个晚上,她还是好声追问道:“好吧,不是我,但确实有你想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的吧?难道是汽车人?就像你之前说的大黄蜂?你的好兄弟?”

      【“小蜂?不,我要跟他说的话已经说过了,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样子。就像小蜂,我要对其他所有人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不需要他们待在我身边。”】山姆“说”,【“除了一人。”】

      【“那个人,我有好多话想和那个人说,有好多问题要问那个人,有好多答案需要那个人给出——那个人,我现在只想见那个人,只想和那个人待在一起。”】

      “所以,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帮你联络!别担心,有亚速光道,就算他在非洲也……”

      【“那个人是安妮,我的妹妹。”】

      沃尔森手一抖,心说要是是老式电影的话此刻必有杯子掉落。

      .

      .

      “探索者十三号是人类史上第一艘……”
      “这里是CNN电视台,我们现在看到的是……”
      “周所周知多年来人类和赛博坦人有着技术上的合作,而现在……”
      “所有人都对这次发射的安全有着顾虑,但据我们所知,发射现场的安全由威震天和御天敌以及联合国精锐部队负责,这可以说是史上最安全的……”

      在嘈杂的记者播报声和欢呼声中,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所有人身上,无论是人类,还是赛博坦人,这过于明艳的阳光让金发女郎觉得有点晕眩。

      她看见刹车和挡泥板这对双胞胎正抢着争当美丽的女主播身后的背景,可是摄影师和女主播却将镜头对准了一边站着的横炮。

      为此他俩有些不快地开始挑衅横炮,一点就着的横炮当仁不让地弹出了他的利刃准备干一架,结果三人被闻讯赶来的阿尔茜三姐妹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训着老实低头的闹事三人组的阿尔茜三姐妹,总觉得有些莫名违和,可推着她前进的山姆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去关注这场没开始就结束的小闹剧,下一个令她惊异的场景就直冲而来。

      “嘿嘿,我告诉你们!我天火可是设计了整个飞船校准系统的TF!红蜘蛛那家伙就是会抢功,但这校准系统还真没那个混小子什么事!”
      “尼西尼西……”“唔噜……”
      “是是是,我知道这很令人惊赞,但是听我说完!不止是校准系统,还有……”

      蓝眸被诧异地睁大,张口欲言的金发女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着走过了能够呼叫他们的最适范围和时机。

      莫名的违和越来越大,她心中对这份感觉的困惑难以平息,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下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将所有的违和都变得不再重要——

      “准备好登船了吗,小鬼?”高大的黑色赛博坦人叉腰站在了她面前,堵住了她的路,声音难得地带着笑意。

      “艾尔……”她的声音变得颤抖尖细,然后在对方质疑并纠正自己之前的称呼之前,她重新开口说,“铁皮(Ironhide)。”

      “……噢,”被堵回即将出口的话语的铁皮难得地吃惊了一下,“噢,你总算叫对我的名字了。……你还好吗,小鬼?”

      金发女性紧紧盯着对方眼眶上的划痕和他那冰蓝色的光学镜头,仅在被盯着的铁皮不自在地开口的询问前一秒开口道:“不。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

      她紧紧地把自己的目光锁在对方的装甲上,喃喃说:“唯一重要的是……我们见面了——这个,是唯一重要的事。铁皮,Mr.Iron,这是唯一,唯一重要的事。嘿,铁皮,嘿,我一直……很想见你。”

      “你到底是哪根神经……啊,我懂了,别担心。飞船很安全,就算万一,万一出了任何问题,银剑率领的飞行太保和我们所驾驶的飞船也会保护你们的。现在,”铁皮侧身一让,让出了前行的道路,“现在,我需要你和你的庞克小伙子去登记登船。”

      红蓝色涂装的赛博坦人在他们前方逆光而立,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电视机先生,‘希尔德·科尔松格’这个身份的处理怎样了?”

      “是的——科技公司KSI首席工程师——希尔德·科尔松格……沙沙……刻意隐藏起来的——伪造的——死亡信息——已被警方解出。”监管着整个基地,只为在自己主人开口询问任何事的时候能给出答复的智能AI说,“预计下午——电视台将会播报。”

      “很好。谢谢,电视机先生。请帮我准备座驾,地点设计与昨天一样。”

      “是的——‘母体’——但容我一言——您在他们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与预订不同——或许会导致——不能及时到达。”

      “谢谢你的提醒,那你或许应该更快一点把车准备好,电视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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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啊!”沃尔森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上遇到的警员,虽说平时也能见到他们——毕竟山姆·维特维基可是上校斯派克·维特维基的曾祖父,而且还是“反‘母体’”这个危险话题的演说家,但她想起了进门前瞥到的士兵人数——好像是比平时要多,“我的天啊!!安妮·维特——哦去他的!——‘母体’会来这里?!”

      【“嘿!!她不是‘母体’!!她……”】

      “这重要吗??!!天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母体’——那可是个走哪灭哪的恐怖分子啊!!它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一切人类的感情,唯一的行事标准是她的逻辑——这还他妈的全出自它自己的宣言。天啊!!”维特维基听见屏风后传来狠狠地一声砸墙声,对方一直没有出来,估计是怕一出来就抑制不住愤怒之情把自己的病人给砸死,“而你想要见它!!你——它——你知道它会来吗?它会来吗??天啊!我就知道我不该接这活!它会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的!”

      【“让你的脑袋冷静下来,沃尔森!把那唯一的功能只是让上帝那家伙能联系他的捏人水平的空球——就你脖子上的那个——伸到喷水口下面冲冲!!”】维特维基怒“吼”道,【“我从没说过‘母体’会过来!!从来没有!!你这个蠢货!!而我唯一说过的只是希望能见到我的妹妹——安妮·维特维基——在九十六年前的芝加哥大战中死掉的那个!而她——我真的不想再重复了——她不是‘母体’!!不是!!!如果你明白了的话,就给我从我的屏风后面滚出来!滚出我的房间!!你被开除了!跟你的全勤奖说再见吧!永别了,布伦·沃尔森!”】

      尴尬的沉默降临并笼罩了整个房间,山姆只能听到投影电视中激动的主播说着探索者十三号已经与外星生命体组成的银河议会有所接触的爆炸性新闻。

      .

      .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吗?”
      “绝对的。”
      “你感觉今天怎么样?”
      “不能再好了。”
      “OK.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当然,山姆·维特维基。”

      “好——的,”在名单上打上最后一个勾后,检录人员笑着伸手握了握山姆的手,“祝您成功,维特维基先生。”

      “谢谢。”礼貌而客气地回礼,走上登船梯的山姆在迈进船舱的前一刻回头向最后一个登船的宇航员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了一个“wow”后接着用口型道,“我在里面等你。”

      一脸无奈地笑着甩手示意对方赶紧麻溜地进去的金发女性接着走上前,准备接受检录人员的惯例询问。

      “今天怎么样?”笑着低头的检录员问道。
      “很好,谢谢。”
      “你感觉有任何地方不对的吗?”

      侧头向身后还在接受众人欢呼的赛博坦人投去一瞥,回头过来的女郎脸上挂满了笑容:“不,没有任何地方不对——我不能感觉更好了。”
      “哦,看看这回答,真不愧是兄妹。”在倒数第二项上打了一个勾的检录员说,“好了,迎来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当然,我的名字是……”

      金发女性流畅的话语忽然停顿下来,就好像流畅的漂移突然撞上了水泥墙,她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空白冲击得晕眩起来。

      “我的名字是……”无论怎么都回忆不起来的这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的答案的金发女郎额上渗出了汗珠,“是……那是……”

      “你还好吧,女士?”检录员有些担忧地问道。
      “嘿,你怎么那么慢?快点,我们都等急了。”从登舱口探出一个脑袋的山姆催促道。

      “马上,我只是……我只是……”山姆的催促让她更为紧张不安,“我只要,只需要……”

      或许只是因为她太紧张了,仅此而已,但是……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检录员再一次大声询问道。
      “我……给我一分钟,我、我只是太紧……”

      “嘿!快点啊,老妹!你干嘛要在那里呆那么久?”舱口上的山姆不耐地喊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

      她觉得不止头上,就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她无辜而求助地抬头看向山姆和身边的检录员:“呃,我的名字是……”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呃……”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山姆,求你别……”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看着愤怒地朝着她吼出问题的检录员和山姆,她不解而害怕地退了两步,然后来自巨大金属造物的投影挡住了照在她身上的阳光。

      “奥利安。”她惊惶地回头,看向垂眼凝视着自己的外星伴侣,“我、我……”

      “我们本可以拥有这种生活,”一向维护她的红蓝大卡这回却没作出任何保护性的动作或是示意,他甚至没有蹲下丨身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看着她被双方咄咄逼人的追问赶得无路可退,“我们本可以有的。”

      就这么一瞬间,站在对方脚下的金发女性突然明白了一切。她慢慢扭头,看向仍在朝自己愤怒地大吼的山姆和检录员,又转身将视线投向远处叫嚣抬杠不断的天火和铁皮等TF,最后抬头直视着正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前汽车人领袖,嘴角扬起了无奈地苦笑:

      “不,我们永远不会拥有这种生活,永远不会。”

      ————————————————————

      坐在车上,任由自动驾驶系统驾驶着悬浮汽车在遍布了整个地球的亚速光道中穿梭选择岔道。在急速之下,所有的外部景物都拉成了不可见其型的线影。

      “母体”就这么靠坐在驾驶座上,后脑勺靠在椅背上,让这些光彩变幻的线影布满整个视野。

      悠扬的音乐在密封的空间里回响,可坐在驾驶座上的“母体”却没有对这些旋律音符有任何的表示。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或许正如转轮所说那般,一切都只限于看起来罢了。

      很快地,她抵达了目的地。她走下有着美丽的流线的悬浮车,看着高大美丽的建筑物,抿了抿嘴,抬脚向它的大门迈去。

      ===============================================

      许久——远超出十五秒的“许久”——之后,屏风后传出了沃尔森故作平静的声音:“所以,你想见到的人,是九十六年前的安妮·维特维基,而不是‘母体’是吗?”

      【“这什么白痴的问题!是的!然后你给我快点把你的屁股移出我的房间!!”】

      又是许久,维特维基对屏风后传出的窸窣声显然很是不解不耐,一再地催促道:【“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给我出来!”】

      “……如你所愿。”

      ——可从屏风后传出的声音并不是沃尔森那如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

      山姆·维特维基那干枯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他罩着氧气面罩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可就算是代言器也无法准确测出他此时想要表达的想法。

      .

      .

      在房厅中央墙壁下摆放着的老式电视机播放的早间新闻声中猛然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金发女性在深呼吸中平复了自己的心率,然后向房间对面墙壁上的老式电视机说:“早上好,电视机先生。”

      “早上好——‘母体。”老式电视机用从电视剧和新闻中截取的片段向坐起的人类女性——或者说是寄宿在这幅躯壳之下的能量体回礼,然后继续用从其他影视作品中节选的片段向对方道:

      “您是否需要我汇报今天的日程?——以及——希望得知——媒体——民众对‘母体’这个世界级的恐怖分子的看法又是怎样的呢?”

      ————————————————————

      带着不好意思而抱歉的笑容,她小跑着进入巨大的建筑内,向着前台后坐着的中年女性道:

      “嘿,早上好!佩普女士!很抱歉,我迟到了!”

      =======================================

      “——嗨,山姆……老哥。”从屏风后走出的身着护士服的女性也有着一头金发和蓝眸,但她不是特护“布伦·沃尔森”。手指紧张地交叉,唯有两只大拇指竖起用力相抵——山姆认得这个小动作,这是安妮·维特维基紧张或是害怕时的下意识姿势。

      有着与九十六年前山姆印象中安妮无异的面容的女性挤出了一个尴尬而略带不安害怕的笑容:

      “我听说,你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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