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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 铁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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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对这个名为安宁碳基生命体真芯苦手,可没人也没TF相信他。
【“不,我是说真的别让我带着……那谁!我是武器专家不是……”】
【“保姆?我也不是。”】转着扳手的的救护车耸耸肩,通过内线回复道,【“但是多出去兜兜风运动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
【“等等等等!如果没弄错的话,如果我带她出去兜风,她是坐在我车上的吧?怎么想运动的人也是我……”】激动得想要起身的铁皮被救护车一扳手敲回手术台,有理有据的科学辩解屈服于救护车高速旋转的钻头的淫威之下,【“哦!好吧好吧!只要你不怕我一个刹车把她甩出车窗的话!”】
【“那就给她系上安全带。我会好好检修一下你的系统的。”】救护车说着便抬手关掉了对方传感器,让对方进入了下线状态,向趴在小台子上的安宁笑了笑,“好消息,铁皮说下一次出去训练枪仔和托仔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你出去玩。”
铁皮从来不擅长应付小孩,他只适合应付和培训战士。然后擎天柱语重芯长地跟他进行了一次谈话,大体内容是地球的生命形态跟赛博坦完全不同,原生单体的强度远远弱于赛博坦人,尤其是幼生体形态下,更何况安并不需要成为一名战士,所以……
所以铁皮讪讪地放下了为安宁量身定做的重达十公斤的训练装甲。
“艾尔艾尔!”
充满活力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盘腿坐在沙地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干嘛干嘛?我叫‘铁皮’(Ironhide)!你既可以念出‘艾尔’又可以念出‘海德’,为什么不能把它们连在一起然后念快一点!”
对此安宁的回复是张着嘴呆呆的用湛蓝的眼睛仰望着他。
“唉……算了。”铁皮又叹了口气,“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呜……”安宁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嘴里则发出她一直有的奇怪的口癖,然后摆正头,再一次向他露出笑颜,“我忘啦!”
“……”
觉得自己被嘲弄的铁皮向对方转出了自己手臂上的热能炮,:“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小鬼?或许尝尝我的武器会帮你想起来?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伸到安宁面前的炮口却是黑洞洞的,没有液铅炮橘黄色的暖光或是液氮冰蓝色的冷光,他没有启动它——这不是当然的嘛!像她这么弱小软绵绵的生物,碰到过热或者过冷的枪管说不定就会受重伤。他才不想被擎天柱救护车念叨十几个循环。
安宁看了看自己眼前可以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的的炮口,又将身子从炮口边探出来让铁皮的脸处于自己的可视范围内:“真的?”
铁皮老旧的逻辑线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的?”
“尝尝你的武器就可以让我想起来吗?”
“……呃,啊……”
“呜~?”将铁皮不知该如何应答的声音当做默认的安宁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双手扶住铁皮炮管的管壁,在铁皮晶蓝色光镜的注视下,俯身向前,用她粉红色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他精心养护的炮管。
条件反射地将那一部分的传感系统放至最大,在铁皮处理器将这段触觉信号处理完毕之前,变形齿轮就已经开始飞速转动,“齐齐咔咔库库”地变形成了拟态的GMC货车。
而等他真正处理完这段触觉信号、明白对方做了什么之后……铁皮就更不想从拟态变回来了。
……
直到现在,每一次记忆处理系统无意中调出来这段记忆文件的时候,铁皮的中央处理器都有过热死机的冲动。
“艾尔?你的空调系统是不是坏了?……好像有点热。”
铁皮陡然惊醒,把冒上处理器最顶层的记忆文件塞回最深处的微晶管,赶紧调节车厢内的温度,以保证坐在自己驾驶座上的小乘客不会脱水或者中暑。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擅长照顾幼生体,也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软绵绵粘糊糊总是喜欢抱自己手臂的小家伙,他只是不放芯让其他TF照顾而已。……人类?哦得了吧!他们连没穿上装甲或者武器之前,自己都都是软绵绵的,怎么能保护好这个小家伙!
所以对安宁离开巢穴这件事,铁皮是最不支持的。
要不是有规定汽车人不能伤害人类,他早一炮把那个叫约瑟芬的炉渣轰飞了。
——……抱歉,大哥,我不知道内线还开着。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旦被那些人类带走,想回来就难啰。
……但他可以有外派任务。
铁皮有时会趁着离开巢穴所在的小岛进行外派任务之后,顺便去看看安宁所寄居的地方——曾经与他们有过接触、而现在也与大黄蜂一起行动的维特维基一家。不过一般等他结束任务,时间也不早了,到那里的时候只能看到房子。黑漆漆的窗户里没有一丝光。
【“我知道你很喜欢安,也很想念她。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到安身为人类的自由权利。在这个环境下,她能更好的成长——作为一个人类女孩。”】布满红蓝火焰的卡车通过内线这么跟他说。
铁皮很感激自己的大哥,他不仅批准自己在任务结束后来看看安宁——的房子,甚至还每次都能陪自己来这里,这样在在兰诺斯他们对他们的路线记录提出疑问时,擎天柱便能站出来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非常抱歉,兰诺斯上校,我很想念安宁。所以……”
身为Prime的擎天柱居然为了他撒谎,这么一想,铁皮觉得自己的大哥为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绝壁要誓死追随他。
可该澄清的时候还是要澄清的,他可是个硬汉!于是他也慌张地打开了内线:【“我不是喜欢她!我也不想念她!大哥!我、我只是……有点不放芯,她可是很重要的能源体,而且又是个软绵绵的人类幼生体!甚至被车撞一下就会……”】
【“别担芯,大黄蜂年龄虽然小,但他是一个很好的战士和保护者。”】擎天柱的声音总是那么肯定且让人芯安。在他的安慰下,铁皮只能强压下芯头掀开这个可以被一炮轰得渣都不剩的房子的房顶,将安宁从里面掏出来带回巢穴的冲动。
——……抱歉,大哥,看来我又忘了内线还是开着的这件事了。……当然,当然!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铁皮证明了自己的担忧并非无用——尽管他非常希望自己的担忧是无用的,为此他甚至愿意承认这两年外派任务结束后绕道跑去维特维基的房子前全是他的主意。
幸好,那个小家伙回来了。……重伤,但是还活着,而且恢复得很好,不会有身体部分机能永久性损坏的情况产生。
人类在跟大哥商讨之后似乎也发现之前让她离开自己这个武器专家——他是说,汽车人全体——的行为是多么危险,于是又让安宁回来了,像之前那样。
铁皮看着绑着绷带满地跑精气神十足的安宁,觉得对方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一点。同时对大哥所担忧的,什么人类的心理问题,铁皮用自己被对方的脸蹭得闪闪发光的炮口和面部装甲向他担保,安绝壁没有什么战后抑郁症!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只是个巧合,装备了新发明的武器的武器专家提前结束了外派任务,而他需要在结束之后将这款威力惊人的火炮放回兵器仓库,然后进行一系列的数据记录,以便于之后的调整与维修。
而当他打开仓库的大门时,从采光窗和敞开的大门倾泻下来的苍白月光在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小物体上发生了反射,使他的光学镜头接收到了这个信息,避免了不小心踩死了一个能量源的悲剧发生。
铁皮经过数次分析,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了这个坐在武器仓库的地板上,在抵在屈起的大腿上的速写本上“沙沙”地画着什么的人类女孩,是本应该在人类充电床或者是任意一个汽车人的驾驶舱里的安宁。
这不应该啊,无论是汽车人充电的仓库还是她个人的休息室亦或者是这一间武器仓库,外面都有密码锁保护,到点就锁,除了知道密码的人或TF,想要不引起警报地打开门溜进来是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艾尔?”就算听到开门的动静,对方也没有回头看他,依旧用铅笔在素描本上按照原定的轨迹进行着创作,“唉……我的错。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听瑞特说你会在明天早上回来。”
“……我提前结束了任务。”通过光学镜头的变焦,铁皮看清了对方在素描本上速写的内容,也找到了作为模特的对象——同样在采光窗的月光照射下反射着苍白的光辉的、摆放在在武器仓库最显眼的地方的飞行武装组件。这些组件曾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天火。
他错了,彻底地错了。
他以为那场战争没在安宁身上留下什么影响,毕竟她平时的表现是那么自然,更何况已经过了那么久——对于人类来说——她或许早已经忘了那场战争中逝去的亡者。毕竟人类的寿命是那么短暂,他们没有时间沉湎于伤痛之中。
但他错了,她没有忘记他们,也没有让自己沉湎于悲伤之中——他甚至没看出平时的她与过去的她有什么区别……除了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他处理器过热的事,但考虑到曾经的她也经常做出会让他过热的事,所以……咳咳。
她在伤痛之中继续前进着,铁皮觉得自己小看了她,或许,小看了整个人类。
这个种族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这件事,铁皮还是不知道。
他错了,她很强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你想问问我怎么进来的这件事吗?”坐在地板上的安宁手中的铅笔一刻未停。
铁皮走进兵器库,关上大门。他并没有打开兵器库的灯,他并不想让“过久亮着的灯光会吸引来巡逻兵的注意”这个问题耗费他的CPU:“怎么进来的?”
“我的能力。”安宁轻描淡写地说。
“你知道那是违反规定的:你一旦在屏蔽范围外使用能量就有可能被霸天虎侦查到位置。”虽然这么说,但来到安宁身边盘腿坐下的铁皮语气却同样轻描淡写,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想极其微小的能量是不会的。”安宁轻笑道,“否则早就被你们发现了,不是吗,艾尔?”
比起霸天虎,在有安宁这么一个活动能量源的因素下,汽车人对能量的探测水平绝壁超群。这也是铁皮为何那么淡定的原因:如果连离安宁这么近的地方都侦查不到能量的波动,就更别提远在天际的虎子们了。
铁皮觉得此时的安宁有些眼熟,有点像……宁。或许这话逻辑有点不对,因为本质上来说她们是一个人,只不过是现在时和将来时的关系罢了,不过这个“将来时”似乎正渐渐在“现在时”上体现。要不是她叫他“艾尔”,铁皮就快要以为是“宁”坐在自己身边了。
“……你在画画。”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铁皮开始说起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实,这让安宁再一次轻笑出声,“是的,我在画画。更确切地说,是在临摹。”
铁皮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画上而不是她身上,然后干巴巴地说:“画的不错。”——他并不擅长夸奖除了武器装备之外的一切事物。
“谢谢。”安宁嘴角上扬的弧度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大,但随即又减小到几乎不见,“但还是不够好。”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铁皮那个被当做模特的飞行组件。它是个非常好的模特,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弹,唯一能称得上活动的大概就是随着月光角度的变换而改变的光影,“他——天火——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画家,或许还是最好的科学家。他给我画过一幅画,但我弄丢了。当时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奥普别让医务人员扔掉我裙子口袋里的画——或许那时它已经破烂得不像一幅画了。谁知道呢。”
她终于停下了画笔,让已经开始习惯铅笔笔尖摩擦在画纸上发出的“沙沙”的铁皮有点遗憾。
安宁伸直手将自己的作品置于较远的位置,观察着它们的透视关系,然后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握着素描本的指尖用力到发白,铁皮几乎就要以为对方下一秒就会撕毁那幅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的画作。
但她没有。她的表情在铁皮以为的撕毁画作的“下一秒”变回正常,她将手收回,把素描本翻到下一页,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够好……”
她的画笔又开始在纸上沙沙作响,铁皮能看出对方是在打形,动作熟练,大概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了——普神啊,这小家伙到底溜进来过多少次,铁皮在芯中感慨着。然后这密集的“沙沙”声突然停止了。
安宁将视线从画纸上移开,落在轻点在自己作画的右手上——以轻柔得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和外表的力道——的手指,又向上移到铁皮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晶蓝色的光芒的光镜上。
后者则将手指从她还没有自己一个指节链接转轴那么大的手上移开,转而指向她靠在大腿上的素描本:“可以吗?”
“……”对方则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将自己的素描本放在了对方摊开的手掌中。
铁皮打开他胸口的近光灯,小心地翻看着这对于他而言过小的素描本。他在里面看到了阿尔西三姐妹,约瑟芬,一些面容和细节模糊不清的TF——根据黑远大于白的用色比例判断大概是霸天虎,最多的是天火,各个形态的天火。
他想这大概是她另一本素描本,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对方在远处偷偷看着自己然后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为了让她完成对自己的临摹,铁皮擦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枪管——连每一个链接缝隙都擦得闪闪发亮。可惜当时他拉不下脸来问她给自己看看成品。
“你没有系统地学过绘画是吗?”铁皮在翻到安宁刚打出个雏形的那一页的时候停下了艰难的翻页动作。
安宁耸了耸肩:“这个基地里没有艺术老师,艾尔。而那些电子课程里也没有这一门。”
是的,自从安宁回到巢穴之后,她所有的学习都变成了电子授业。每一门学科的讲课都是早已录制好的,按天播放,作业则通过邮件上传给该门课程的老师。
她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铁皮沉默了一下,他觉得安宁的语气似乎是在嘲弄他,但他总是错的,他很清楚。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在诉说着自己最直观的想法,她将一切都呈现在他们面前,她从不隐瞒,也不会嘲弄他。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是。
“我可以教你。”铁皮说道,“如果只是一般的临摹透视的话。”
“你?”安宁的语气终于不再平静而是充满了诧异,铁皮发现自己喜欢她这个样子,活泼,情绪化,富有生机。
他的语气也变得充满活力,带起一贯的不耐烦和趾高气扬:“当然!你小子以为我这个武器专家难道不会画设计图吗?!”
铁皮接过对方双手呈上的画笔,然后一撸袖子龙飞凤舞一副巨作就这么诞生啦!
……当然过程没有那么豪爽,更确切来说,憋屈很多。中途还出现了捏断了铅笔,铅笔掉在地上铁皮粗大的手指怎么都捡不起来这种意外情况,但最终铁皮还是给安宁画了一幅无比精致的画作——那是他曾经给安宁设计的、还真的做出过雏形的训练装甲。
当安宁拿过素描本后,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让铁皮忍不住想要开□□粗话以掩饰内芯的不安的程度。但他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眼球对光线的折射开始增强,简单来说,她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
但他又错了。安宁在下一秒抬起了头,向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谢谢,艾尔,你画得好棒!你是我见过的第二棒的画家!以后就请你教我画画啦,”她踮起脚尖,用手覆上铁皮垂在身边地板上的手臂装甲,那下面有无数次对准她却一次都没有真正开枪的热能炮,“Mr.Iron?”
铁皮因为昵称前的前缀而稍微愣了愣神,随即便发出了豪爽的笑声,同时用另一只手轻推着安宁的后背,将她赶到自己手心上来:“那是自然!然后身为你的老师,我要告诉你,现在是充电时间了!赶紧回你的充电床充电!明天我可要好好教教你怎么画好武器设计图!”
然后他站起了身,准备去仓库深处放好自己的武器再将安宁带回她的休息间。不,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她或许可以睡在自己的驾驶室里面,如果他的记忆回路没老化得那么严重的话,他记得自己后备箱还有一条毯子……
当铁皮放好武器,返身再一次经过天火的飞行组件前时,他停下了脚步,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有没有恨过擎天柱?”
安宁诧异地看着铁皮,好像对方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例如当时天火说出“那个叫‘奥普’的臭轮胎居然强迫碳基幼生体与自己对接”的时候,铁皮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个表情:“不!当然不!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毕竟擎天柱他……我是说,当时的情况没有选择,更何况……”
“我知道。”安宁平静地打断了铁皮的话,“我知道,奥普已经尽力了,天火也是,如果有其他的办法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做出这个选择。我不可能会恨奥普的,永远都不会。无论他做了什么……也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她抬起头笑着注视着铁皮的光学镜头,蓝色的光镜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更为明亮,然后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铁皮的手臂装甲,“我都会一直爱着你们,直到时间的尽头。”
铁皮的记忆处理器再一次调出了那令他主板过热的记忆文件,结合了当前的形势,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变形成了越野GMC,而安宁则稳稳地坐在他的驾驶座上,发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声——这让他更为羞恼。
“别笑了!赶紧睡觉!明天一早你就要起来跟我一起训练!懂吗?!”铁皮的声音从音响里发出,同时安全带也从安宁右上方发出,牢牢将她绑在驾驶座的靠椅上,同时放低了靠椅,“赶紧睡!”
“好啦好啦!我不笑啦!我已经睡着啦!”安宁安抚地说着,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而当黑色的GMC货车驶出车库大门,卷闸门缓缓在车后下降直至落地的最后一秒,铁皮再一次开了口,语气意外地小心翼翼,好像在踮着脚尖走过一片花丛,生怕踩碎一朵,他甚至停下了车,用他这辈子最小声的音量问道:“如果你不恨奥普的话……你有恨过自己吗?”
“没有……为什么要恨?”安宁的回应迷迷糊糊的,想起对方比自己开枪还快的入睡速度,铁皮觉得对方现在估计已经快要睡着了。而快要睡着的时候是最不可能说假话的时间段之一,于是他放芯地松了口气,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呜……晚安,艾尔……”安宁朦朦胧胧地说。
“……晚安,小女孩。”铁皮用他最温柔的声音说。
他一度停下的轮胎再一次开始转动,而侧躺在他的驾驶座上的小女孩——不,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睁开了眼睛,目光里没有一丝瞌睡者的迷蒙。
铁皮认为安宁不会对他们有一丝隐瞒。
而铁皮一直是错的那个,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