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风流寒

30、第二十八章 喵子的委托·过往之谜

　　随着绷带从神灯的身体上一圈圈散落，神灯闭上了眼睛：“那么，开始吧，蛋黄酱桑。”

　　“咦？开始？开始什么？！”土方情急之下猛地向后挪开，却忘了手腕上两人相邻的手铐。结果闭着眼的神灯一下子被土方拽得扑到过来。

　　“呜哇，别靠过来啊啊！！”土方手忙脚乱的扶住神灯的肩膀，刚想把他推开，却在与神灯再度睁开的双眼对上的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神灯的眼睛，那就算仅剩一只露在外面也是那样肆无忌惮的炫目和璀璨，在如今这一双同样形状的眼里泯灭无一丝痕迹。

　　灰暗的色泽，无焦距的瞳孔，就仿佛人偶的玻璃眼珠，冰冷毫无生命的气息和情绪的起伏。

　　“你……你是……”土方瞪大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眼睛，遥远记忆的一角掀开了缝隙。

　　“好久……不见……土方先……生……”无焦距的眼眸好似穿透土方望向虚无的彼岸，右眼下方突兀的出现一丝金色的痕迹，好像金色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却在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爆发。蜿蜒伸长，扭曲翻转，如蛛网，如藤蔓，如毒蛇，瞬间便将原本白皙的身体紧紧包裹缠绕。

　　那金色炽烈如火焰烈烈燃烧，冰冷如刀锋极寒锋锐，如一条紧紧缠缚住猎物般的巨蟒再次在神灯身上织出一张巨大诡异的图腾。

　　“我……是神曲……”机械般毫无起伏的话语从僵硬的唇瓣中吐出，“三年多……前……杀死很多人……的那个高杉……你还……记得吗……”

　　浓稠的黑暗，熊熊的烈火，修罗场中刺目的金色，和最后诡异的微笑……

　　啊，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救了他们，烧了道场，最后不告而别的……恶鬼。

　　“啊啊，那个粽子？”土方把神曲扶正坐稳，从制服口袋里取出烟盒咬住一只点上，深吸了一口烟之后才继续道，“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神曲：“……”

　　………………
　　…………
　　……

　　五分钟后，土方重新点烟的手有点抖。喂，我说，不勒个是吧，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通常问候之后应该是互道近况吧？应该是这样吧，难道不是这样吗，最近的交际模式有什么改变而我落伍了吗？于是你这家伙不往下接会让老子觉得刚刚的话有哪来说错了啊是不是显得很傻气啊这种敏感的交际问题接踵而至啊！喂！！！为毛每次老子和这家伙独处都的被比如这种尴尬的境地啊岂可修！

　　“那个，我说……”被迫首先挑起话头的土方硬着头皮扭头看向神曲，“你无故失踪那么久近藤老大他们都很担心你知道么。还有你后背的伤……呃，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那你干嘛这么直直的盯着我？= =+”被那种眼睛一直盯着很可怕啊喂！

　　“终于……”神曲歪下脑袋，直达腰际的黑色长发从背后滑落到胸口，“终于……又能见到……土方先生……了……”

　　“……”土方愣住。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一直很想见……土方先生……”神曲继续一个词一个词的蹦，“……但是……很害怕……会……被讨厌……所以一直……”

　　“而且……也……迷路找……不到……”

　　……其实这才是你失踪这么久的真正原因吧你个白痴路盲=皿=+！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土方先生……”

　　“问。”土方平静了一下，回答。

　　“土方先生你在看到……那个时候我杀人……的样子有没有……讨厌我……”

　　土方没想到神曲能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愣在那里扭头惊讶的看向神曲，刚向嘴里送了一半的烟就这么顿在半空。

　　过了几秒，还没等土方回答，神曲突然再次开口：“这可是神曲这辈子唯一执着的问题了，所以你要给老子乖乖回答不然老子把你的蛋黄酱扔去喂狗。灯酱说。”

　　“不是唯一……灯酱。”神曲自问自答嘟哝道，“要……保护好灯酱……这才是唯一执着的……”

　　“……”

　　神曲：“灯酱……害羞了？”

　　神曲：“怎么可能！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害羞两字怎么写！！！灯酱说。”

　　秀恩爱神马的都滚去切腹！自问自答精神分裂的都滚去切腹！威胁老子最爱的蛋黄酱的家伙都滚去切腹！！！！

　　还有！脸皮厚到连害羞都不知道为何物的魂淡都滚去切腹！！！

　　土方爆着青筋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烟在心里怒吼。

　　等到神曲再度把那双漆黑黯淡毫无焦距的双眼对上自己时，土方看着明明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出无辜气场的神曲，无力了。

　　“没有，没有讨厌你。”土方用手扶住额头，有些无奈的说，“再说当时还是你救了我们的，我们欠了你人情的。”

　　“嗯……不用……还了……”神曲点头道。

　　尼玛承认的还真爽快=皿=。

　　土方噎了一下，接着想了想，试探着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神曲，你和那个灯酱，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曲沉默：“……”

　　………………
　　…………
　　……

　　土方挂着冷汗赶紧抬手摇了摇说道：“呃，我就是问问，你不愿意是说就当我没问好了。”

　　没想到神曲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今天让……灯酱把你带过来，就是想对你解释这些……事的。刚刚我是在拜……托灯酱来向土方先生解释……不然这么……多事情说起来，中间的省略号太占篇幅……有作者在……拖字数的嫌疑……”

　　作者那货坑品那么差这点拖字数的问题大概读者们都懒得去管了吧……土方暗自吐槽着。

　　“十三年前，”在土方吐槽的时候神曲已经开始用电子朗读器般平板的语调说了起来，“我认识了坂田银时，正巧遇到他的老师出事。于是我就独自来到江户幕府探查，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发现什么就被幕府的人抓住了。”

　　“幕府那时和已经被天人控制的差不多了，所以天人高层无意中看到我被绑在将军府邸供人取乐，于是带走了我。”

　　“他们是怎……呃，他们看出你也是天人所以救了你？”土方问道。其实他是更想问幕府里的那帮家伙是怎么对待他的，但是怕刺激到对方终是忍着没说。

　　只是一想到那些腐败的幕府官员的手段土方的心里就觉得憋得慌。

　　“救？哼。他们只是正好缺一只合适的小白鼠而已。”神曲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出了代表轻蔑的句子，“我是夜兔，宇宙最强的战斗种族，对于那些人的实验来说是不可多得实验材料。”

　　土方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我被待到春雨的研究基地里，做了一堆检查后就被关进了不知哪颗星球的秘密实验室里。然后，我被那帮魂淡改造了。在四年多里身体里被无数次植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跟我一起实验的那些家伙是来自各个种族的天人，但是慢慢的他们都死掉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对了，春雨是宇宙最强大的海盗组织，蛋黄酱你应该知道吧？

　　“我太痛苦了，剧痛晕眩极度饥饿干渴什么的轮流折磨着我，无数次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死了的，或者是已经成了什么畸形恶心的怪物，好多次，我都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的肚子里嘴巴里或者随便什么地方钻出各种扭曲的怪物。我觉得我其实是疯了，或者是我已经死了而这是死后的地狱……我既绝望又恐惧，于是我逃避了，我自己逃避着陷入沉睡，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自私的叫醒了神曲，从那以后是他一直维持着我的生命，完全清醒着，替我经历了无数地狱般恐怖的事情。”

　　神曲依旧是那副宛若无生命的人偶般面无表情的脸，无机质的暗淡双瞳因为没有焦距总让人觉得是在望着不知名的远方或是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平板机械的语调像是一个机器人在遵照程序朗读一个由三流作家瞎编出来的单薄的故事，可是就算如此，土方却听得连手里的烟都忘了抽，直到烟头越烧越短最后终于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神曲说得太过于轻描淡写平淡无奇，土方无法想象当时神曲所经历的种种，甚至无法对神曲的痛苦感同身受，但土方就是觉得自己听了对方的话后浑身都不舒服，胸口处憋闷得像要炸开，却完全无法找到发泄口。

　　于是土方也只能再次点根烟叼进嘴里，藏青色的眼眸看着神曲，继续沉默的忍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