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出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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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日出印象
直到看着骆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弯处，叶濛恬才收回目光。
林沐呈抬起眼睛看她，“怎么对学生这么凶。”
叶濛恬的眼睛里有疑惑，“怎么？这也算凶？！”
林沐呈笑着摇摇头，“学生嘛，他什么都懂了，还要你带？刚毕业的小男生，别把人家吓跑了。”
“他敢！”叶濛恬顶了一句，不服气地看向别处。
“诶？”叶濛恬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旁墙壁的画上，“日出印象？”
林沐呈轻轻挑眉，不置可否。
“莫奈的画，你也舍得放在这儿？！”叶濛恬似乎不无惋惜的质问。她说话总是这样，语气里带着挑衅。
林沐呈也不和她计较，依旧是淡淡的笑，“你也懂画吗？”
叶濛恬说，“上次被拉着看画展，恰好看过。”
林沐呈先是微微露出吃惊的样子，心里算算，便又归于从容，仍是淡淡的微笑，“就是了。”
叶濛恬问，“就是什么？”
林沐呈看着她，“‘印象•日出’是莫奈扬名于世的布上油画，印象主义画派也因此得名。我怎么能从巴黎马莫坦博物馆那儿得到？”
叶濛恬看了看林沐呈，又看了看画，林沐呈还是一副淡然而亲近的样子，画也还是自己扫过一眼时的样子，叶濛恬是律师，她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和观察力一向很有信心，虽然只看过一次，可是——
林沐呈看着叶濛恬这副困惑的神情，不禁笑了，向她解释道，“这只是一般的仿品。”
“这么像……”连叶濛恬也不禁赞叹道，“你从哪儿弄的？”
林沐呈挑了挑眉，“我画的。”
叶濛恬怀疑地看向她，林沐呈的脸上有夸张的得意，她没办法相信这样过于炫耀的神情。
林沐呈不再说，也不计较，只是说，“想什么呢，快喝，爱尔兰咖啡趁热喝才好。”
说罢，便站起身走了。
叶濛恬看着林沐呈转了几圈，便坐到了另一桌前，随意一坐，便是优雅的亲近。
叶濛恬无奈的笑笑，想起最初认识沐呈的时候，也是她主动走上前来，轻巧一笑，动人心魄。
那时候自己只是迫于无奈进来避雨，她从来不喜欢所谓小资情调的东西，可是这里沉静雅致，又简洁大气，甚至各式的茶类酒类也齐齐全全，令自己也不由缓和了烦躁之极的情绪，愿意坐下看看。
那时的林沐呈一件米色的大风衣，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潇洒得不像老板娘，更像来消耗时光的客人。她一路轻轻浅浅的脚步声，也不躲避自己滴了一地的雨水，笑着问，“只是避雨，还是顺便吃点什么？”然后，不待自己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便接着道，“你第一次来，我推荐爱尔兰咖啡。”
不得不说，林沐呈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轻轻巧巧，直指人心。叶濛恬只觉得那声音似乎可以把自己融化，情不自禁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看她。林沐呈也不躲避，淡淡笑意，双眸直视，“外面下雨，天气微凉，爱尔兰咖啡兼具咖啡的芬芳和烈酒的浓醇，你应该喜欢。想要试试吗？”
然后，林沐呈端着咖啡坐在自己对面，随意的聊天，不温不火，却让人莫名放松，想要说说心里话。
叶濛恬摇摇头，将思绪拉回面前的文件上来，顿时又觉得这些资料枯燥得令人头疼。谁说优秀的律师一定就喜欢她的工作的，她就始终觉得无聊。
叶濛恬将手肘抵在桌面上，压了一叠文件，拇指和食指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不纤细也不宽大的手掌隐隐遮住大半面颊。
手机传来断断续续的震动，过了好久，叶濛恬才从包里将它掏出来。
叶濛恬的手机不设姓名储存，只记号码便足够应付，她随意看了一眼号码，犹豫的功夫，电话已经挂断。
不到半分钟，一条短信挤了进来。相同的号码，简单的两行字：“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我做了杯咖啡，你有空来尝尝，好不好？”
叶濛恬随手回了一条信息，“三点，老地方。”
林沐呈亲自将新出炉的糕点取出来，大大的隔热手套为整个人平添一分可爱。她将大部分的糕点分类装点好，剩下一部分，分给店员品尝。
“橙子姐，来尝尝我新研究出来的茶点。”一个小店员招呼她。
“又出新品了？！”林沐呈快步过去，“你的创造力真是惊人！让我尝尝！”
小店员最后比着盘子拉了几圈黑色巧克力浓汁，笑嘻嘻递过去。
林沐呈笑着点头接了，便端到后面去。LS咖啡厅的后厨，专门有一个试餐的角落，所有店员，每人都有一个位置。每个位置上，都有店内已有的各式酒水糕点的小样。林沐呈刚刚落座，其他店员便也陆续端了同样的茶点坐过来。
试餐的过程很简单，就是品尝。交流不多，只是每个人将自己的感受写在新的菜单后面。据说每个优秀的糕点师，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味觉艺术家。林沐呈的LS咖啡厅里，每一个店员都是糕点师，每一个店员也都是写得一手好字的文学青年。
这样，林沐呈拿到菜单的时候，便有了每个人互不影响的评价。客人拿到菜单点餐的时候，也可以作为参考。
这个低调的小咖啡厅，在很多方面，夸张的高调着。比如这份参考的贴心，比如每一个店员都是亲切而主动的交谈者，比如店内极度轻松融洽的惬意。
其实这次的茶点太甜了，并不是林沐呈喜欢的口味，可是评价一页里，大多的店员都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林沐呈也就不多干涉。反正这里的品种多，每样的量又不大，店员做得欢心，林沐呈也乐得看这样好心情和高效率。
叶濛恬有这里大门的一把钥匙，短信里那个有些犹豫怯懦的孩子曾经执意给她的。如今她自己取了钥匙推开门，便见到那个孩子一路赶过来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个21岁的孩子，长飘飘的头发，中欧混血的小美女。叶濛恬叫她泝岚，省去了姓氏，因为那是这个孩子不愿提及的伤疤。
“找我有什么事？”叶濛恬每次的第一句话，成为惯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泝岚的眼睛继承了欧洲血统，碧蓝碧蓝的如一湖净水。因为她的准时到来，她的眼睛里有着不会隐藏的欣喜，但是她却摇摇头，只叫了句“叶子姐”。
叶濛恬也不多说，熟门熟路的走进客厅，坐在她家的大沙发上。
泝岚被甩在身后，默默关上了门，却并没有立刻跟上去。
叶濛恬歪着头看着泝岚的一系列动作，她关门很快，转过身的动作放慢。她知道她在犹豫。
泝岚有些呆呆的站在那儿，距离叶濛恬不远的地方。
“不是说做了咖啡吗？”叶濛恬笑着问。
泝岚看到那个笑容，又找到了事情做，顿时放松下来。“哦！我马上去拿！”
其实不过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其实叶濛恬早都知道咖啡不过是想要见她的借口。她还是认真地尝了一口，尽管她不久前刚刚在LS喝过一杯。“恩，很香。你不喝吗？”
泝岚摇摇头，看着叶濛恬喝咖啡的样子全神贯注，“我喝过了。”
叶濛恬点点头。
“叶子姐，我知道你很忙，不该找你过来。”泝岚说着，有些紧张地低下了头，还带着一点愧疚，“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想见见你。”
叶濛恬看了下四周，足够大的房子，特别宽敞的客厅，十足气派，可是对于一个21岁的小女孩一个人来说，还是显得太大了。大得让人觉得空旷，觉得自己孤单又渺小。叶濛恬想，泝岚一定是这么觉得的。
“没关系。也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叶濛恬问，用的是在平常不过的语气。
“……”泝岚犹豫一下，还是回答，“挺好的。”
随即，她又像是逃避什么似的，赶忙问，“叶子姐你呢？”
叶濛恬点点头，“我也还是那样，你知道的，工作一个接着一个。”
直到泝岚坐到她旁边，叶濛恬才看到她微红的鼻头和眼眶。那红色已经褪得差不多，只留一丁点的粉红，不仔细看不会察觉。“你哭过了？”
这问话一出，泝岚突然像一个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紧张起来，显得手足无措。她努力遮掩，却不想侧身或者挡住来欲盖弥彰，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重新安安稳稳坐好。“叶子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叶濛恬放下咖啡，知道自己应该格外认真听下面的话。工作了这么多年，她早已能够迅速而敏感地捕捉到何时以及如何在对面之人的滔滔不绝中切换敷衍和认真的态度。她并不想用工作的习惯来对待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毕竟泝岚对她的态度也绝对与那些需要她帮助的客户不同。
叶濛恬格外认真的样子反而让泝岚犹豫起来，等了许久，她最终只是说，“叶子姐，今天如果不忙的话，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日出印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