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假凤虚凰变真凤实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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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上了马，却又顿住，对卓宁招了招手。卓宁以为他又有什么吩咐，只好走上前。他俯下身来，凑近卓宁耳边，低声道：“你们真是恩爱两不疑吗？朕不信。”话说完，却不离开，停在她耳边一会儿，才直起身，睥睨着司马相如，微微一笑，扬鞭奔去。
他刚才俯下来的角度，落在外人眼里，如同亲昵。简直是当众调戏臣妇，卓宁怒瞪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红绡燕昔青代悄悄地指挥僮仆进屋去搬东西去了。司马相如松开紧握的双拳，走到卓宁身边，揽住她肩，道：“进屋吧，这里风大。”
卓宁侧头看他，他面上依旧温润，看不出情绪。卓宁有些烦躁，他习惯把什么都藏在心底，于面上不表露半分。也许这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保护色，然而他对着她也是如此，无端地叫她心烦，有时真想撕开他那温雅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七情六欲。
卓宁甩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
收拾了东西回到长安司马府，卓宁没了兴致摆布，懒懒地叫红绡看着安放，自己回屋里，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这日起身迟了，司马相如已奉旨进宫去了。卓宁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刘彻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是帝王，还不屑于把人家夫君整死，而夺人妻吧？
他的伤还未好利索，卓宁吩咐厨房午饭炖上参鸡汤，一直等到太阳西下，也未见他回府。
到底怎么了？也不打发人回来说声。卓宁站在廊下，眼看着庭中盛开的冬梅，心里却免不了着急。
回廊上有脚步声传来，卓宁急急回头，却见刘彻穿着便服，不紧不慢走来。他嘴角抿着笑，看起来得意洋洋。
到终南山能遇上他，连躲在府里不出门，他都能找上门来。这皇帝也太闲了，太皇太后赶紧把国家大事交给他吧，免得他闲得发慌，净想歪的。卓宁呆呆看着他走近，忘了行礼。
刘彻也不等她行礼，直走到她身前很近的地方才止步，低头凑近她眼前，笑道：“你好像很惊讶。”
卓宁白他一眼，“臣子上朝都还没回来，陛下倒自己先开溜了。”
刘彻意味深长地笑了，“臣子还不回来，可不是因为上朝。才子佳人，才子佳人，什么样的佳人，能比上府里的娇妻呢，司马相如还真是不惜福啊，朕都替他惋惜。”
听他话里有话，卓宁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当作没听懂，转过头去。
刘彻又往她跟前凑了凑，仔细看着她，半晌“啧”了一声，道：“卓宁，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朕每次被你搞得惊讶不已，以为天下再不会有如此不顾世俗的女子，可你总会有更不羁的事做出来。你这么有趣，叫朕怎么可能放手？”
“陛下已经放手，何必再牵扯不清。”
“谁说的？当时迫于形势，不过权宜之计，朕也是为了保护你，免得被太后知道朕与一介臣子抢女人，直接下旨将你处死，朕一片好心，你可不能不领情哦。”
“你耍赖！”
刘彻哈哈大笑，“耍赖的人是你吧。朕差点被你骗了。朕就觉得奇怪，你为何要独居于终南山，且绝口不提自己的夫君？幸好派暗探去查，果然有内情啊，你与司马相如，可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有情有意，在成都橘园，你们不是一直分房居住吗？而且两院之间少有往来。你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司马相如却整日花天酒地，引得舞妓宠妾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朕说的对不对？”
卓宁哑然，半晌淡淡道：“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事吗？相如并未娶别的女人，这就行了。”
“卓宁，你可真嘴硬啊。你这样的女子，何必守着朝三暮四的风流男人？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根本不在乎他，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说好了两不相干？”
卓宁一惊回头，刘彻得意地一笑，自怀里取出一方白绢，道：“朕敢说古往今来，普天之下，再没有这样的稀奇事。女子私奔，竟然是为了与外人合伙诈老爹的嫁妆。瞧瞧，这名头就够稀奇，叫什么婚前协议书？要不要朕读给你听听？合作方式是成亲。外人前可以秀秀恩爱，卿卿我我，但私下里必须泾渭分明，不得越雷池半步，一方不得强迫另一方做不愿做的事。事成之后，钱财对半，一拍两散，从此两不相干……”
卓宁沉着脸去抢刘彻手里的白绢，刘彻一手高高举起，一手揽住她腰，笑得特贼：“卓宁，你根本不喜欢他，骗得朕好苦。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说当初她为何非逼他写下这样一份协议书呢？现在成了皇帝手里的把柄，叫她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刘彻收了玩笑，认真道：“卓宁，你若碍于脸面，朕可以为你作主，下旨你与司马相如和离，自此男婚女嫁，各随其便，如何？”
“多谢陛下好心，不必了。”卓宁挣开他，没好气地说。
“朕看很有必要啊，反正你们不过是挂名夫妻，又没什么真情实意。”
“陛下定是误会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卓宁回头，司马相如足尖点地，几下就跃到两人跟前，行了礼，道：“陛下误会了，这白绢上所写，不过是我夫妻闺房情趣。臣少年时曾博风流浪名，宁儿为罚臣，故而定下此协议。”
刘彻沉下脸，“司马相如，你当朕是三岁小娃吗？欺君可是死罪。”
“臣不敢欺君。臣与内子确实恩爱有加，情深意浓，断不会和离。”司马相如恭身回道。
刘彻转身卓宁，目光灼灼盯着她，“卓宁，你说，你当真喜欢司马相如，与他恩爱有加？”
“是。”卓宁咬牙道。
“既如此，你二人成亲时日也不短了，为何没有一男半女？”
“陛下与皇后成亲时间更长，皇后不也没有一男半女生出来？”卓宁抢白。
刘彻闻言，却笑起来。“朕已多年不去皇后宫中，难道你二人……”
“陛下，臣与内子岂敢与陛下皇后相提并论，儿女之事，总要看机缘。”司马相如打断刘彻的话。
卓宁那个囧啊，她竟然与大汉的天子和名满天下的才子讨论上床的事，真是变态。
刘彻看看司马相如，又看看卓宁，冷笑道：“卓宁的性子，朕还是有所了解的。叫她爱上一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朕倒要看看，你们这对假凤虚凰，能装到什么时候！哼！”
说罢收了白绢入怀，拂袖而去。
那白绢卓宁收在橘园自己屋里，走时也未带，他竟然派人去翻她的东西，真卑鄙。卓宁气乎乎地想。司马相如送了刘彻回来，见她面色不善，过来拉她，柔声道：“宁儿，没关系。你我不想分开，陛下也无可奈何。”
一股甜香飘入卓宁鼻端，与他身上本来的清香很不同，一闻就知是女子用的香。卓宁想起刘彻话里有话说的，似乎司马相如私会佳人去了。当下更是气恼，一把推开他，自己跑进屋里关上了门。
“宁儿，你开门，红绡说你还未吃午饭，我给你带了聚贤阁的辣子江鱼回来，你来尝尝。”司马相如在门外轻声道。
“我不吃，你走开，别来烦我。”卓宁也不知哪来的委屈，突然觉得假如没遇上司马相如，她的日子过得不知该有多惬意，哪会像现在这样，一颗心再也不淡定，整天七上八下的，没个安宁。
“哎，宁儿，你生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你不想见我，我不来烦你，可你要把饭吃了。”司马相如把红绡叫来，嘱她将饭菜送进卓宁屋里，自己远远看着，见她开了门让红绡进去，才松口气。
卓宁不想见他，他转来转去，在哪儿都觉得呆不下去。最后抱了琴，坐到院中小亭里，独自弹了起来。小亭正对着卓宁的窗子，弹了没一会儿，那窗子“啪”一声关上了。司马相如摸摸鼻子，苦笑。
夜幕降临，回廊上灯烛点了起来。司马相如仍坐在小亭里，对着卓宁的窗子发呆。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消失在屋脊处。后面燕昔紧跟而至。司马相如双眼一亮，跃过去拦住燕昔，让他回屋呆着，不必理会。自己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轻扣卓宁门扉，柔声道：“宁儿，开门，我有事跟你说。”又压低声音道，“事关重大。”
过了一会儿，红绡来开了门。司马相如示意她离开，自己进屋，关上门。
“什么事？”卓宁歪在榻上闲翻书简，见状皱眉问。
“送你的。”司马相如将凉凉的梅花往卓宁颈下一探，微笑道。
“你耍我！”卓宁被冰得跳起来。
司马相如趁机搂住她，贴近她耳边低语：“嘘，别生气。有情况，你悄悄看看窗子。”
卓宁扫了一眼窗扉，只见粗纱糊的窗扇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司马相如低头将卓宁的惊呼堵了回去。他紧紧搂着她，无视她的挣扎，深深吻了她一会儿，才悄声道：“是陛下派来的人。看来他还不信你我说的话，派人来盯着呢。”
“那怎么办？”卓宁也悄声问。
“他既说我们是假凤虚凰，咱就给他来一场真凤实凰，打消他的疑虑就是了。”
“什么真凤实凰？”卓宁还没弄明白，司马相如已再度吻上她的唇，“交给我就好。”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假凤虚凰变真凤实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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