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就叫你宝贝儿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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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宁醒来时，温暖的阳光从窗纸上透进来。屋里安宁，司马相如不在。
卓宁躺在床上，深身酸痛，气乎乎地想，好你个司马相如，明明心里不知多喜欢她的提议，却偏要装出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趁机占她便宜。算你狠！这次先不跟你计较，就当是为自由付出的代价。等事成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叫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我就对不起新时代的好姑娘！
卓宁边在心里发狠，边起身穿衣下床，脚一沾地，两股一颤，一屁股摔倒在床下。
卓宁爬坐起来，偷偷看自己身上，雪白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臭司马相如，你属狼啊！
卓宁还在气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吓得她蹭地跳到床上，拉开被蒙住自己。这个样子，可万万不能给姓司马的看到。
“夫人，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是杨阿母，慈爱地看着卓宁。
卓宁眨眨眼，扯出一丝笑，“杨阿母，是您老啊。”
“呵呵，公子现在不方便露面。夫人要是醒来，就请起来吧。还有一堆事要做呢。”杨阿母笑眯眯地说。
“哦，好。我这就起。”
“热汤烧好了，我叫她们抬进来，夫人沐浴更衣吧，时辰不早了呢。”杨阿母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婶抬了洗澡的大木桶进来，放在床边。三人都站在地下，眼巴巴望着卓宁。
卓宁好不尴尬，这样子是要帮她洗澡？她可受不了洗澡时有人在旁边看着，再说这一身的伤痕，叫外人看去，还不丢脸死？
“呃，杨阿母，我自己来就行了，您老和两位大婶忙去吧。”
杨阿母想了想，呵呵一笑，领着人出去了。
卓宁瞅着没人了，赶紧脱了衣服，爬进木桶里。热水一泡，又酸又麻的感觉蓦然而起，像是昨夜那人无处不在的唇和指。卓宁脸腾地红了，赶紧甩掉脑子里的绮念，仔细地把自己洗干净。
要想一点痕迹不留是不可能了。卓宁叹口气，穿好衣服。推门出来，被院子里的景象吓一跳，不大的院子里铺满了席子，篱笆墙下，一口大锅里煮着肉，香气扑鼻，院里三三两两的人忙碌着，准备各种各样的吃食。
这是做什么？开宴会？
“哎哟，夫人怎么出来了。”杨阿母看到卓宁，赶紧过来，将她一把拉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杨阿母，这是做什么？”
“呵呵，举行昏礼啊。公子说，夫人嫁与他，虽然事出仓促，但仪式不能省了，叫了邻里来帮忙，今晚与夫人拜天地呢。”杨阿母喜滋滋地说。
“什，什么？拜天地？这个，不用了吧？”卓宁傻眼。
“怎么能不用？虽说司马家如今不比从前，但公子有心，不肯委屈了夫人，一定会尽力办得热热闹闹的，夫人放心吧。”
谁用他办得热热闹闹啊，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她还怎么溜啊？即使溜了也得顶着个司马夫人的名？还是叫她更惊世骇俗一些，干脆休了夫君，天下闻名？不然，难道叫她真的一辈子跟他绑在一起？
卓宁气得大吼一声：“司马相如！”
门外一声轻笑，司马相如推门进来，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笑容如阳光般刺眼。
“哎呀，公子，你现在不能进来啊。”杨阿母叫道。
司马相如冲她一笑，执了她的手送至门边，“阿母，这里交给我吧，您老歇会儿去。”
“也罢。你们这小两口啊……”杨阿母笑着出去了。
卓宁恨不得打碎他的俊脸，看他得意的样子就恨得牙痒。
“娘子，别恼。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所以事前没跟你商量。放心吧，你既奔我而来，我总不会太委屈你的。”
“司马相如，你搞清楚，是你先勾引我的。”卓宁气愤。
“好，是我先勾引娘子的，这也没什么不对吧，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娘子正是淑女，为夫恰是君子，咱俩配成一对，也是天意作美。”司马相如面不改色地说。
你是君子？哈！卓宁瞪他。
“娘子别气了，为夫这里给你赔礼。”司马相如潇洒地作揖。
他百般作低伏小，卓宁不知如何发作，一口气闷在胸中，气乎乎地转过身去。
还没等迈步，身子被他搂进了怀里。司马相如从后抱住她，在她颈边轻嗅，柔声道：“好香。”
卓宁脸红心跳。司马相如绝对是故意的。事已至此，闹翻也没什么意义，再扭捏就显小气了。
卓宁压下怒气，转身笑靥如花。“既然你都认错了，姑娘我就大人大量，不作计较。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以后要再擅自决定跟我有关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司马相如看着她，微微一笑：“娘子，放心。”
“不要叫我娘子。”卓宁抗议。
司马相如脸色一变，又听她接着道：“肉麻死了。”提起的心忽又松了下去。片刻工夫，就被这小女子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这以后还不得被她整死？
思及日后，司马相如觉得有趣极了。
“那娘子想叫为夫称你什么？文君？君儿？宝贝儿？心肝儿？”司马相如逗她。
“司马相如，你成心的啊。”卓宁跺脚。
“我是真心的呢。我看就叫宝贝儿好了。”
“你闭嘴。”
“宝贝儿，宝贝儿……”
卓宁一把捂住司马相如的嘴，恶狠狠地瞪他，“你再乱叫试试，信不信我叫你再叫不出来？”
张牙舞爪也比冷静绝情要好得多。司马相如深深看着怀里的小女子，那双明眸里闪动着亮得惊人的光芒，玉面上晕开两朵红云，如此娇俏，如此生动，让他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婉转低吟的妩媚，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
他不想再惹恼她。
深吸口气，司马相如拉下卓宁的手，收了嬉笑，温声道：“文君有字没？既嫁我，我为你取个字如何？”
“我有……”
“我不管你之前的，现在是嫁给我。”
卓宁无语。这司马相如表面看温雅无害，实则强势霸道，从昨晚到现在，她算是深刻领会了。也罢，名字而已，随便他叫什么吧。
“华丽多彩谓之文，平安静好谓之宁。绚烂之后，生命静好。文君，字宁儿，如何？”司马相如看着她，轻缓而言。
卓宁目瞪口呆。
“怎么，你不喜欢？”
“不，不是，就宁儿好了。”我的天，天作之巧从来都是惊天地泣鬼神。
司马相如松口气。那晚，她喝醉了，伏在他的怀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他叫她文君，她指着自己鼻子说，叫我卓宁。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自己叫卓宁，也许她喜欢这名字却不可得，既如此，何不为她取字，自此能名正言顺地叫她宁儿，自己专属的名字。
“宁儿，来，试试新衣合适不？”司马相如拉起呆怔的卓宁，从床边取了绣饰华彩的深衣，替她穿上。淡淡的粉底上绣满桃花，衣领襟边镶着红绣吉祥纹，素雅中有种张扬的艳丽，不像卓宁见到卓文君在窦家穿的嫁衣那样沉重深浓，心情不知不觉变得轻松。好吧，既然他想要这样的合作仪式，那就结婚吧。
司马相如从腰间解下一块凤凰双飞玉佩，缀上罗缨，系在卓宁腰间。又取下卓宁腕上戴的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缀上同样的罗缨，系在自己腰间。
好嘛，还得交换信物？作戏不用这样认真吧？卓宁翻白眼。
司马相如帮卓宁整好衣衫，拿了梳子将她一头浓密长发理顺，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一会儿杨阿母进来，为卓宁梳发挽髻，发间插上金花簪。又帮她修长眉敷白粉，涂胭脂点朱唇，好一通折腾。
等到日暮，司马相如推门进来，一身吉服，更衬得容光焕发，美丽闲都，他执起卓宁的手，仔细打量，笑言：“皓齿粲然，宜笑的烁，长眉连娟，微睇绵藐。”
卓宁装作羞涩的垂下头。啥意思？有听没有懂。
司马相如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色授魂予，心愉于侧。”
这句听懂了，就是某人大发色心！卓宁抬脚，狠狠踩了一下司马相如的脚背。
司马相如哈哈大笑，抓紧她的手，携她出了屋门。
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宾客。恭贺道喜之声不绝于耳。司马相如牵着卓宁，在长者的司仪声中拜了天地。
婚礼虽然简单，却也热闹。卓宁被送进屋坐床，司马相如被乡里邻居拉去喝酒，窗外一片笑闹声。
一会儿，青代悄悄进来，给卓宁送来饭食。“夫人，公子说了，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青代一脸喜气洋洋，很自觉地改口唤“夫人”。
卓宁笑笑，招手叫他走近，低声问：“有酒没？”
小书僮挠头，“公子不让。”
“别管他，今天高兴嘛，快去，拿壶好酒来，别叫你家公子看到。”
青代嘻嘻一笑，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了酒壶酒杯进来。卓宁催他出去帮司马相如招呼客人，自己坐在床上，就着一盘牛肉，很快喝光了壶里的酒。
等到司马相如送走了宾客，进得屋来，卓宁已经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司马相如愣在床榻边，半天摇头失笑。
很好，他娶了一个如此有趣的新妇，以为喝醉了就可以不用洞房花烛夜？岂不知醉美人别有一番情趣？
话虽如此，到底有些气闷。想他司马相如自十五岁以来，走到哪里不是被女人仰慕，从来只有他嫌弃女人，断没有被女人嫌弃乃至要借酒遁的时候。
卓文君，算你狠。
司马相如愤愤地脱下卓宁的外衣，推她到床里，自己躺在外侧。好吧，睡觉，忙活一天，他也累了。闭着眼深呼吸，鼻端传来幽幽冷香，耳畔是她细微的呼吸，一颗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曲指弹灭烛火，一室冷月清辉。
躺了半天，还是无法入睡。索性翻身过来，借着月光，细看卓宁，两弯如蝶翅一般的眼睫，轻轻覆住那双灵动活泼的明眸，睡颜纯如婴儿。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有那样剔透玲珑的心窍，进退取舍，精明冷静。丝丝入扣，算计清楚。
他是谋划了她，她也利用了他。这样的开始，会有怎样的结局？
司马相如暗叹口气，伸手将卓宁搂进怀中，拉过薄被盖住两人，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就叫你宝贝儿好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