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44、第四十四章 秦大姐智斗唐小娘

　　“卖身为奴啊？”秦香莲撑着下巴问道。作为一个以现代自由平等思想为主的人，她始终不太习惯为了求得好一点的生活就出卖自由的观念，尤其是唐翠这样还要利用别人同情心的，看则可怜，实则可恨。
　　“不是死契……奴家母女只是感念小官人的恩德……”唐翠弱弱地辩解道，她家是乐户，本就不是良藉，只是她为什么要跟这女郎解释她的打算呢？她又不是陈家人。
　　“不对，不对。”秦香莲忽然摇头道。“帮你的明明是王二郎，你也该是感念他的恩德才对。”
　　王吉感动地看着秦香莲，终于有人仗义执言了。
　　唐翠有些心虚，揪着手帕，强作镇定道：“王小官人的恩情奴家也是记在心里的，只是一仆不能二主，安葬亡父的钱都是陈小官人出的，所以奴家才想一举两得，既有了活路，又报了小官人的恩情。”
　　她不想去王家，虽然王小官人也一表人材，对她似乎更上心，可这种男人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是没机会常常见面，只怕就要把她忘了。而陈小官人不但人更为俊俏，性情也更为温柔，家里人看来也比王家简单，要是她能有机会贴身服侍……既然走到这一步，她当然不想做了几年使女后再找个粗俗不堪的汉子嫁了。
　　原来都是欠债不还惹的祸。王吉急了，叫道：“平安！去叫管事来，让他赶紧把钱还给陈三郎！”
　　“王小官人，奴家不是这意思！”唐翠暗恼这王二郎真不会看人眼色，但面上还得装出被误解的伤心神色。“呜，都怪奴家不会说话……只恨不能一分为二，报了两位小官人的恩情……”
　　“呃，我、我也不是这意思……”王吉顿时就心软了。“其实去哪家都一样，我和三郎都会照应你——母女的。”
　　“是啊，我的钱也就是二表兄的钱，哪用分得这样清？”陈世美也过意不去，开口劝解道。
　　没骨气！秦香莲暗自骂道，脸上却是呵呵一笑：“就是，这钱他们出得起，算不得什么。唉，倒是展兄才真正让人佩服，自己已然窘迫，还能够倾囊相授，这恩情才叫大啊。况且他身边也没个人服侍，看着快可怜的，既然小娘子主要还是为了报恩，不如卖身与他为奴吧。”
　　“啊……”唐翠小脸吓得煞白。那展公子虽也是个好人，可毕竟是个武夫，又没什么家私，给他做娘子都嫌晦气，更何论为仆？可这话该怎么说呢？
　　“秦大姐你说笑话呢？展兄光棍一个，养活自己还好说，怎么养活苏娘子母女？这不是拖累他吗？”王吉大感不满，秦大姐到底在替谁说话？
　　“正是！正是！奴家怎能拖累了展恩公？”唐翠慌忙点头。
　　秦香莲当然不是要把唐翠母女甩给展昭，眼珠子一转：“哦，是了，展兄家没有余粮啊。可是，陈家也没有余粮啊。”
　　众人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秦香莲转过身看着陈世美，神色悲痛：“事到如今也只能说实话了。三郎，你是不是还以为你家地大粮多再养两口人也算不得什么？”
　　陈世美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清楚陈家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可也知道陈家是郢乡县数一数二的大户，养多两口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唉，傻孩子，你陈家虽然祖上留下不小的家业，可你父子都是不事生产，只知读书，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坐吃山空啊。过去怕影响你读书，所以谁也不敢告诉你，也不敢在你面前有所表现，可如今你居然想收留苏娘子母女……唉，只怕你非但给不了她们想要的良好的生活条件，还会让你父母为难，所以我只好对不起令尊了。”哼，让你去我家提亲！
　　“真有这等事？”陈世美心慌意乱。从开蒙起，他便是一心读书，从不接触任何庶务。他知道家里有田地也有商铺，但都是下人在打理，父亲也不似舅父那样常去巡视，说是不事生产似乎也有道理。最重要的是，香莲姐姐为什么会说谎？
　　“琪哥……”他看向韩琪，韩琪是管家之子，若真有此事，他不可能毫不知情。
　　唐翠那双微红的杏眼，秦香莲那双闪着寒光的杏眼，都在看着韩琪。前者魅力大，后者压力大。
　　“咳，我爹说……照顾好小官人就行，别的事让我少管。”他说的可是大实话。他爹还说过，陈家的下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不但要忠厚老实，还得干活麻利，像这苏娘子母女，动不动就眼泪汪汪，带回家去谁服侍谁啊？
　　陈世美如遭雷击，难不成在不知不觉中，陈家已陷入了困境？可笑他整日吟诗颂词、伤春悲秋，却从不知体谅父母的良苦用心。可琢磨了一下，又觉得可疑，他真有这么迟钝吗？
　　“二表兄……”他看向最后的救命稻草。
　　王吉还能不知道秦香莲是在胡说吗？他也看出来秦香莲就是不想让唐翠母女投靠陈家，原因是什么他尚未明白，但却正中他的下怀。
　　“秦大姐你怎么能……唉，三郎，你也无须担心，有父亲大人在，不会坐视不理。你睢，这次上州城，二表兄不是把你照顾得很好吗？”
　　完了！原来父亲只让琪哥跟着他去州城，便是为着节省开支。陈世美心都碎了。

　　“咳咳，唐小娘子，你看，不是三郎不肯帮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秦香莲心里偷乐，脸上却是可以乱真的感慨。
　　“奴、奴家明白……”唐翠神色惶惶，掩不住失望。旁边的苏娘子更是懊悔，早知就该答应王小官人。
　　“你还是不乐意去王家？”
　　秦香莲突然而直接的询问让唐翠措手不及：“呃，奴家、奴家……”
　　“嗯，我明白了。王家家大业大，奴仆众多，关系复杂，你们孤儿寡母实不好相处。王二郎若不照应你们，你们势必被欺负，可他要是时时照应，又难免遭人嫉妒。我若是你也不乐意去。”秦香莲深有同感地说道。
　　我这不是还在犹豫吗？唐翠急得都要哭了。
　　秦香莲压根不给她婉转的余地，立马又道：“好人做到底，不如你们也来我秦家的炊饼铺做事吧。我家的□□在郢乡县里可是有名的优良商铺，只要干活勤恳，工钱上绝不会亏待。”
　　苏娘子一听就心动了，在饼铺里干活虽不及在大户人家体面，但总算是有所依托，也不用算奴藉。当初就不该听了丈夫的蛊惑，说什么京师繁华，到头来却是人财两空、无家可归。她揪了揪女儿的衣袖，却被女儿挣脱了。
　　唐翠心里想的和母亲可不一样，不只是嫌弃饼铺干活又辛苦又不体面，还因为眼前这女郎显然对自己没安好心。去她家的店铺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只怕再也没有和两位小官人相见之日。
　　她眼泪巴巴地看向陈世美和王吉，想博得他们的同情替她回了秦小娘子，可前者正震惊于家庭巨变，后者正悲哀于希望破灭，都没人正眼看她。
　　“唐小娘子意下如何？”秦香莲又问道。她虽有故意刺激唐翠的意思，但如果这小娘子能收起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挣钱谋生，她也愿意帮一把。她不介意女儿家有心计，但绝不允许这心计用到亲近的人身上。
　　“多谢小娘子好意，奴家、奴家……再想想吧。”唐翠没好气地回道，但也不敢把话说死，免得这小娘子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

　　“咦，人呢？”王吉抬起头来，发现唐翠母女已经离开了。
　　“回房收拾行李去了。你慌什么？还怕人家不跟你回县城么？”秦香莲鄙夷道。
　　王吉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一垮，想不到家里太富有也会被人嫌弃。还好秦大姐使坏，没让唐小娘子去陈三郎家，否则他这张脸可往哪里搁啊。“我也回房收拾起了。”他闷闷不乐地出了门。
　　“咳咳，小的去看看马车。”韩琪刺溜一声也钻了出去。他可不想等着小官人来问陈家的钱都上哪里去了。
　　“呃，三郎……”秦香莲这时想起自己来找陈世美的初衷，那颗因为打败唐翠而得瑟不已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半。
　　“香莲姐姐，事情真有那么糟吗？”陈世美这时的模样比唐翠还要楚楚动人。
　　“什么这么糟？”秦香莲心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陈世美吸了吸鼻子：“我家里没余粮的事啊……你说，我要是考中举人，是不是就会好些？”他还想问，若是他考中举人，秦香莲是不是就不会嫌弃他家境败落。
　　“你、你、你……哎哟，我说陈三郎啊……”秦香莲垂首顿足。“你怎么就……信了呢？”
　　“啊？”
　　“你家那几百亩良田尚在，那满山的茂林尚在，怎么会没有余粮呢？”
　　“可你刚刚不是说……”
　　“蠢啊，我那不是考验唐小娘子吗？你睢她一听说你家没余粮，就不再哭着求你收留她了。嘿嘿，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呃，这……也不算什么……”陈世美慢慢明白过来。“她母女俩是想找个地方可以栖身，哪能不考虑这些？若她只是图财，她怎么不去二表兄家？”
　　“她不是嫌你二表兄家太复杂不好待嘛。”哼，要不是她赶紧把话说死，那小娘子说不定就又缠上王二郎了。王二郎好歹也算是她的朋友，岂能容外人随意摆布？
　　“香莲姐姐，以后可不许开这样的玩笑，真是吓死我了。唉，怎么跟苏娘子母女解释呢？”陈世美一阵头痛。
　　“哼，为什么要跟她们解释？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还不是为了你好！”秦香莲嘟起嘴。“你真相信她没有别的所图？”
　　“香莲姐姐，是你想太多了吧。”陈世美笑着摇摇头，唐小娘子除了图生活得更安逸些，还能图什么？
　　“你——”秦香莲气得直跺脚，忽然她心里一惊：“陈三郎，你是不是很想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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