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128、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是，本宫喜欢

　　“相信！民妇当然相信！”秦香莲忙点头。她相信不得罪变态女人一定是正确的！
　　“真的？香莲真的愿意原谅本宫？啊，本宫可以这么叫娘子么？”
　　“这是民妇的福气。”秦香莲忍痛道。
　　“那真是太好了！”长公主破“啼”为笑。她当然不是特意来给秦香莲赔礼的，但若是能得秦香莲谅解，即便只是面子情，都是一件好事——朱君没有开口，不等于太后和官家不知道她做过些什么。
　　“长公主可别折杀民妇。您是贵人，不计较民妇先前的不敬，便是大恩大德了。”秦香莲也是认真的，若能和长公主和解，即便只是面子情，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可是，大姐，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冬哥眼见不对，连忙打了一个暗号，不多时，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咚咚跑了进来——真的是咚咚响啊。
　　“娘！肚肚饿！吃糕糕！”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出场的肉球小朋友——春妹！只见她个头长高了，五官长开了，更显得眉目如画、清丽可人，此时嘟着小嘴，就好像春天枝头一朵呆萌的小花。
　　冬哥得意地朝秦香莲挤挤眼，意思是：瞧我机灵吧，把春妹放进来找娘，长公主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呀，这就是香莲家的小大姐啊，长得可真是俏。”长公主一脸欣喜。
　　“啊……一般，一般。”秦香莲看到她眼里的亮光，微觉不妙。
　　“给本宫做干女儿吧。哼，别跟本宫说她已经认了别人做干亲，即便认了，本宫也不介意。”
　　一个“不”字就这样被活生生吞进了秦香莲的肚子。她还能说啥？能说只可惜君生你已老、恨不相逢长大时吗？
　　春妹听到长公主的声音，扭过脸，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吐了两个字：“脑残。”
　　卧糟！陈小冬你都教你妹妹些什么？
　　“她说什么？”
　　“呃，她、她说的是一种糕！”冬哥亡羊补牢。
　　听到“糕”字，春妹的眼睛也是一亮，揪着秦香莲的衣服：“娘，糕糕，吃糕糕。”
　　“呵呵，您看，我家的小大姐就知道吃，听到吃的就兴奋。”秦香莲拼命抹黑女儿。
　　“是啊，是啊，简直就是一个吃货。”冬哥深恨，他只想着防备怪叔叔，却忘了防备怪阿姨。
　　“哈哈，真是太可爱了！”长公主终于忍不住把魔爪伸向了那粉嘟嘟的小脸。“跟干娘走吧，干娘府上可是有好多好吃的糕糕。”
　　肉球！你敢答应大哥就再也不让你骑大马了！
　　“啊！”

　　“娘子，真的不会有事吗？”陈世美紧张地问道。
　　“不会有事，咱们女儿可是天天刷牙，干净着呢。”
　　“……”
　　“老娘，我们不是担心长公主会得狂犬病，我们是担心长公主会以此为要挟，把肉球抢走。”冬哥一把抱住春妹。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丫头拉扯大，可不是为了便宜那个变态女人。
　　陈世美一咬牙：“要不，这官我也不做了，我们全家回均州。”
　　能为着家人放弃高官厚禄的男人可是不多。秦香莲按捺住心中的感动，笑道：“你们啊，想太多了，长公主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不利？再说，待在京城，有官家照看着，才不会有人轻举妄动。”
　　冬哥略松了口气：“可是，也难保她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啊。”所谓变态，就是不能以常理来推理。
　　秦香莲手托下巴：“我不担心她会出什么妖蛾子，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哼，说什么专程来赔礼道歉，分明就是想来看好戏的，兴许也是来炫耀的，因为即使咱们知道是她在背后使的坏，却也无能为力。”
　　长公主表示冤枉，她真的只是想念她的香莲了！
　　“唉，谁让人家有个好兄长呢。”冬哥深叹。他瞥了父亲一眼，心想让这个男人改朝换代的机率能有多少。
　　“咳咳，官家乃是明君。”陈世美不由地辩解道。冬哥心想，完了，机率小于百分之一。
　　“正因为官家是明君，所以我才敢这么想。”秦香莲突然说道。
　　“老娘/娘子你想做什么？”
　　“我想啊……”秦香莲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得找点事情让长公主忙起来，免得她闲得无聊，总惦记别人的妻女。”

　　不远处，长公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是谁在惦记她？
　　“长公主怎么了？是手指不舒服么？”怜儿忙抬起她的手腕，小心地捧着。
　　“唉，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劲儿？皮都没有破，可你们瞧瞧……”长公主苦笑着看着自己被过度包扎的手——连手都快看不到了何况是咬痕。
　　“谁说孩子没什么劲儿？牙印这么深，幸亏是刚长的乳牙，否则肯定要见血。”珠儿现在说起来都还想笑，长公主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啊。
　　“长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一丝一毫都伤不得。”怜儿却是忿忿不平。“秦娘子是怎么管教女儿的？小小年纪就敢咬人，实在是太……”
　　“凶残。”长公主幽幽吐出两字。
　　怜儿愣住了。她只是想形容这孩子没教养，“凶残”是不是有些可怕了。
　　“可是，本宫喜欢。”长公主满意地笑了。那孩子被质问为何咬人时，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道：“白白，吃糕糕。”这是形容她的玉手白如雪糕、令人垂涎吧。真是好孩子。
　　怜儿和珠儿不由咋舌，长公主的喜好也太古怪了。
　　“这个干女儿本宫收定了！”长公主暗暗地想道。明天她就进宫求母后，就说是为了和陈家化干戈为玉帛，母后一定会答应的，看谁还敢和她抢？哦，不行，手上的咬痕暂时消不了，母后看到难免又起波折，还是歇几日再去吧……
　　长公主闭着眼睛遐想着，却发现马车忽而慢了下来，还有人过来禀报。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回长公主，外面来报，似是看到那位唐行首。”
　　“唐依依？哦，不，现在应该叫唐翠才对。她在这里干吗？”长公主又把眼睛闭上了。她曾经对这个号称东京第一名妓的女人很感兴趣，险些为着看她一眼而混进妓馆。但后来得知她一心一意要给陈世美做妾室，便没了兴致，就连朱君利用她陷害陈世美也只是乐见其成。
　　“是不是知道本宫在这里，想自荐枕席？”长公主睁开眼，满眼的玩味。
　　珠儿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小声道：“奴婢瞧着，倒像是要跳河……”
　　“美人跳河？”长公主兴奋地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走！去看看！”

　　唐翠真不知道卫国长公主会在此时从这里经过，即便知道，她也绝不会有任何高攀的念头。现在的她，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曾经，她唯一的追求就是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因为这个，她埋怨过自己的出身，埋怨过父母的不济，埋怨过所有阻挠自己富贵路的人和事。因为这个，父亲客死异乡，母亲误嫁无赖，自己堕落风尘。
　　秦娘子说的对，这一切，不是别人害的，是她自己。
　　曾经，她也有了财富，有了地位，虽不能和名门闺秀相比，但也聊胜于无。可就是因为她的贪心，她的不甘，她的自以为是，现在，什么都失去了。又应了秦娘子的另一句话：不作不会死。
　　“作”是什么意思，她拿捏不准，但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曾经，她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想找个好郎君而已。可现在，所谓高洁的文人雅士都视她如尘埃，上门骚扰的，不是肥头大耳就是油头粉面。想找个好郎君没有错，只是，也许是她找错了方向，又或者没有搞明白自己该要的是什么。
　　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嫉恨她。
　　今日，她好容易在母亲的规劝下，走出家门，踏进已经有些陌生的街市，希望能散散心。谁料却遇上了袁四娘，当众揭破她的身份，明里暗里地讽刺她为了攀附男人不择手段。真是可笑，袁四娘自己又有多干净？
　　只是，旁的人不这么想，或是跟着一起鄙夷起来，或是如同看戏一般起哄喧哗，甚至还有人说起了陈娘子，暗指有其女必有其母。终于把她激怒了，泼妇般发起狠来，将袁四娘收拾了一顿，才将众人吓退。当然，在那些人的心里，她的评价只会是更加不堪。
　　只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她已经不再奢望会有如意郎君来拯救她，也就不用再去费心维护清高才女的形象。她不想陪着哭哭啼啼的母亲，便一个人来到这里，静静地思索。
　　过去想要的，现在已经不想要了。那她以后该何去何从？是像母亲所说的，找个家境贫困但老实可靠的男人入赘；还是像她在万念俱灰时所想的，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又或者像刚才袁四娘所“建议”的，不如自我了断，休得脏了世人的眼？
　　就这么跳下去，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一了百了了？就不会再听到世人的嘲讽，就不会再看到世人的白眼，就不会再连累母亲被人怀疑是□□□□？她看着平静的水面，不由出神。
　　“哟，真的要跳河啊。”忽然，有个女子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地传出。唐翠一惊，脚下一滑，就听扑通一声……当冰冷的河水没过头顶，她只想呐喊一声：“老娘不想死！”

　　唐翠并没有死。来者身边仆从甚多，很快便把她打捞上来。性命无碍，只是全身湿透，即使有人给她披上了披风，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眼前这位女郎，显已过了双十年华，却还是未婚的打扮，容貌秀丽，贵气逼人。唐翠虽是满腹牢骚，却也只能压在肚里。
　　“救命之恩就不用提了”
　　唐翠正想赞她一句“还算有自知之明”，便又听她说道：“亏的我还曾经仰慕过你，都道京师唐行首虽是风尘女子，却素有风骨，视男子如粪土，从不肯轻易媚之。可结果，你不只为了一个不曾将你看在眼里的男子丑态百出，还为了他跳河，真值得吗？”
　　长公主越说越恼。那陈世美除了皮相好些、学问好些、家世好些、前途好些，还有什么优点，竟引得一个个美人为其折腰？
　　“你说什么？”唐翠猛地睁大眼。
　　“怎么？我说错了么？”敢做却不敢认，长公主更加鄙夷。“你以为这样就能让陈大官人回心转意？别做梦了，有秦娘子在，他看都不会来看你一眼。再说，被水泡过的美人也没什么好看的。”想起唐翠因为衣衫湿尽而显露出来的妙曼身材，长公主忍不住添了添嘴唇。只是不知已经被多少男人享用过。想到这，长公主对唐翠又是一阵埋怨。
　　“跳河？你说我跳河？”唐翠噌地跳了起来，指着对方骂道。“你才跳河！你全家都跳河！”让她恼怒的不是被讥讽攀附男人不成，而是“跳河”二字。她跳河了吗？
　　“大胆！我家小娘子乃是贵人，岂若你放肆？”使女们都变了脸色，立即有人出声喝道。
　　长公主也有些懵了。她父亲是先帝真宗，嫡母是当今太后，亲兄长是天子官家，这妇人竟敢咒她全家跳河？
　　“呸！贵人又怎么了？贵人就可以把别人惊吓落水还有脸推卸责任，硬说是人家存心跳河？”一想到自己最近的倒霉事，以及刚才险些没命的惊恐，唐翠旧仇新恨齐上心头，哪还管得了眼前是谁家的贵人——反正她不认识！长公主便很不幸地成了出气包。
　　“胡说！明明是我家主人好心救了你，怎么反倒赖上了？”
　　“可不就是赖上了吗？是想多要些好处吧。”
　　“真是不要脸！”
　　主辱臣死，长公主府上的仆从只当唐翠心怀不轨，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都给我闭嘴！”长公主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喝住下人，才又看着唐翠问道：“你说刚才是我将你惊吓落水。”
　　唐翠吵得正起劲，勇气大涨：“正是！”
　　“你没想跳河？”
　　“我……”唐翠迟疑了一下。那一刻，她确实有一丝迷茫，但她绝对没存死志。“哼！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寻死？”
　　“好端端？”长公主可不信。“你勾引陈大官人不成，反受羞辱，还惹了官司在身，成了谈笑之资，你就没有万念俱灰？”
　　“那又如何？”唐翠冷笑道。“我为贱籍那些年，受过的羞辱不知有几何，可曾见过我去寻死？自甘堕落，还要什么风骨，吃饱了撑的！”
　　“呃，我们说的是陈大官人，状元郎，和那些臭男人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三条腿？”
　　长公主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何为“三条腿”，她再是不凡，终是没有亲近过男子，不觉窘迫：“你、你、你还真是大胆……”
　　唐翠却风情万种地冲她一笑：“小娘子云英未嫁，自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便有情种，可只要他钟情的不是你，那于你便和那些薄情郎没什么区别。为这种人寻死觅活，可不是傻了？”
　　“那你以前还……”
　　“那时被糊了心啊。以为凭着这张脸，总能得到些别人得不到的，可事实是，我错了。”唐翠自嘲地摸了摸脸，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块，因为陈世美的绝情而沉淀下来的忧伤，竟是有些散了。
　　长公主若有所思：“你能想明白这些，倒也是好事，只是未免晚了些。唉，你的名声可都已经毁了。”她忽然有些后悔那时任凭朱君为所欲为。
　　唐翠却哈哈笑了起来：“我不过一个从良的娼妓，能有什么名声？行首吗？青楼才女吗？不过是男人们贪欢时的乐趣罢了。这种名声，没了就没了吧。”
　　看着她的潇洒，长公主却心生不忍：“但总是有妨碍。你以后想找个好人家，总是有些难了。”
　　“切，有何难？我有手有脚有宅有地，就算没男人也一样可度日。”
　　“一个人，总是孤单了。”
　　“嫌孤单了，就找男人呗。找不到有财有势的好男人，贪财好色的小白脸总有吧，我唐翠总不会这么不济吧。”唐翠忽然有些兴奋，一直被男人睡，也该她睡男人了。
　　这是要养面首的节奏啊！总以为长公主已经够出格了，想不到这位前名妓也不多让。长公主和其一干仆从，全都哑口无言，无以为继。
　　冷场了，唐翠的兴奋劲儿也就下来了，但那股轻松的感觉还是不由自主地透了出来。她朝长公主挑挑眉：“今日虽说因为你，差点丢了小命，但也亏了你，让我有幸想通了，咱们这就算是扯平了，以后各不相干。”她顿了一下，拉了拉披风。“你这披风不错，就当是赔礼吧。”说完，便裹紧披风扬长而去。
　　趁着贵人没有回过神来，赶紧跑吧！

　　“长公主，就这么放过她吗？”怜儿朝着唐翠的背影驽了驽嘴。
　　“算了，不就是一件披风。”那披风乃是御赐之物，能不好吗？
　　“长公主，奴婢不是心疼披风，奴婢是心疼您！”怜儿撇嘴道。“这唐翠竟然敢对长公主不敬，难道不该惩罚？”
　　珠儿也心有余悸：“不都夸她有傲骨么？庞家三郎有财有势也不能亲近一二。可怎么今天一见，全然不是呢？”
　　怜儿嗤笑：“她若是有傲骨，又怎么会不择手段勾引状元郎？不过是为了增加男人们的好奇心。依奴婢看，她就是——不要脸！”
　　“嗯，是够不要脸的。”长公主感叹道。
　　见长公主与自己想法一致，怜儿心喜，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听长公主说道：“可是——”顿觉不妙。
　　“……本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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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的大章，终于码完了！再来一个小尾巴，此坑就平了！！！欢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