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12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切都按剧本来

　　看到那些气势汹汹的仆妇上门，唐翠就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瓶儿不见了。果然，她不过有意问了一句她的使女呢，就有人冷笑着说“那等贱婢何需小娘子挂心”。
　　果然是个贱婢。唐翠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她看得出瓶儿隐藏的不甘和嫉妒，只是不大确定她真的有胆量去做。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瓶儿的胆量——哦，不，是低估了她的野心。
　　这贱婢真是愚蠢，以为只要爬上陈大官人的床就可以进陈府享受荣华富贵——秦娘子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她？陈大官人又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贱婢为难妻子？所以，唐翠已经悟了；所以，她乐见其成。
　　能在离开前给秦娘子添点堵也是件好事。至于迁怒，她并不怕，这事可不是她指使的，至多是个治下不严，可自家使女勾结外人算计男主人，这治下不严的罪名更适合秦娘子。至于脸面，哼，拜秦娘子所赐，她如今已经没什么脸面了。
　　唐翠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来的，可是，现实总是要比理想残酷。
　　“什么？谋害你们母子？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唐翠及时咬住了舌头。
　　“明明是什么？”秦香莲斜睨着问道。
　　唐翠垂下头，心里扑扑直跳。秦娘子一定是在诈她，想让她说出“明明是媚药”的话来。她才不会承认这事与她有关。
　　秦香莲冷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这是在诈你，想你说出些会把你牵扯进来的话。”
　　唐翠心里一顿，咬了咬牙道：“奴家不知秦娘子此话何意。”
　　“你不知？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家使女瓶儿在莲子羹中下毒，企图加害于我，却被我家大郎误食，险些吐血而亡，如今还在床上半死不活……我可怜的冬哥啊……这等毒计，唐翠，你以为你说一句不知就无事了吗？”
　　看到秦香莲声泪俱下的样子，唐翠脑袋里嗡的一声，难道这都是真的？瓶儿你这个贱婢都干了些什么？

　　瓶儿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听到使女回报称陈家小官人是中毒之症，她也蒙了：“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奴婢用的是媚药，不是毒药！”
　　“放屁！我家小官人都吐血了，不是毒药是什么？你、你这个贱婢——”六月红着眼，狠不能吃了瓶儿似的。
　　秦香莲暗暗吃惊，六月这戏演得好投入啊，怎么有种家里要出个最佳女配的感觉。她哪知，六月是被冬哥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到了，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小官人真被瓶儿害着了。
　　“哼，大夫来看过了，那碗莲子羹里混了砒霜，瓶儿你无需抵赖。再者，给一个六岁幼儿吃媚药，跟吃毒药有何区别？你到底是何居心？”秦香莲喝斥道。
　　“奴、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想害小官人……”想起小官人在她面前吐血倒下的情景，瓶儿又是一阵害怕，想不通媚药怎么就变成了毒药，只得一个劲儿地喊冤。
　　“不是想害小官人，那你原本想害的是谁？是本娘子吗？”
　　“不、不是，奴婢是、是想给大官人……”
　　“什么？你原本想害的是大官人？”
　　“不、不是，奴婢不是想害大官人，奴婢只以为里面下了媚药，所以想……想帮我家小娘子……得偿所愿……”瓶儿着急撇清自己，只得把这理由说了出来，还留了个小心思，没敢说是为了自己得偿所愿。
　　“媚药？谁告诉你里面下了媚药？”
　　是啊，谁告诉她里面下的是媚药？瓶儿恍然大悟，指着站在一旁的莺莺和燕燕，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她们！是她们！秦娘子，是这两个贱婢，是她们哄骗奴婢莲子羹里放的是媚药，是她们怂恿奴婢来了大官人的书房，是她们说，只要让大官人喝下这碗莲子羹就能……就能让我家小娘子得到大官人的宠爱……呜，娘子，都是这两个贱婢，嫉恨娘子不让她们亲近大官人，才哄骗奴婢来毒害娘子和小官人……”死到临头，瓶儿也总算是悟了。
　　“莺莺、燕燕，你们可有话说？”秦香莲不紧不慢，仿佛是法院的审判长。
　　莺莺和燕燕一起跪了下来：“唉，回娘子，奴婢有罪……”
　　瓶儿充满怨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想陷害她？没那么容易！
　　莺莺继续说道：“都怨奴婢一时心软，见这瓶儿处境可怜，便对她照应几分，哪知却是救了一只白眼狼，险些害了娘子和小官人。”
　　“你、你胡说！是燕燕带我来书房的！是燕燕在莲子羹里下的毒！”
　　燕燕冷哼一声：“奴婢今日一直都在娘子身边伺候，六月和红锦均可作证。别说是瓶儿，就是这莲子羹都未曾见过，哪有机会下毒？”
　　“娘子，燕燕所言为实。而且，奴婢问过厨房，今日只有瓶儿去要过一碗莲子羹。”说话的是红锦，说话时一脸正气。
　　“这怎么可能？她们在说谎！”瓶儿慌忙道。
　　秦香莲冷冷一笑：“难道本娘子的眼睛也在说谎？冬哥出事的时候，燕燕就一直在我身边，哪有功夫陪你？”
　　这、这是怎么回事？瓶儿愕然了。陪她一路走来的，难道是个鬼么？
　　燕燕仰起头继续说道：“再者，你口口声声说是想勾引大官人，若是如此，你怎么会躲在娘子的书房里？分明就是想毒害娘子。”
　　这怎么会是秦娘子的书房？女子的书房不是应该像她家小娘子的一样，处处透着柔美秀气，而不是似男子的一样疏朗大方。
　　“是你们骗我来的！我怎么知道这是娘子的书房？”若这时还不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瓶儿可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只是有了红锦先前的证言，她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娘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是她们合伙陷害我！”
　　“奴家说句公道话，瓶儿妹妹听了可别生气。”莺莺柔柔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值得我们合起来陷害你？”
　　“你……你们是想陷害娘子！对，是想陷害娘子！”
　　“呵呵，这更是奇了。蒙娘子开恩，奴婢和燕燕很快就可以脱籍，还可以自择夫婿。这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这时候陷害娘子，于我们有何好处？倒是你们，莫不是想着害了娘子和小官人，就可以在陈府为所欲为？”
　　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瓶儿张了张嘴，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是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再者，奴婢和燕燕都一直未曾出过府，也未曾让人带过东西，哪里能弄来砒霜。倒是瓶儿妹妹，不止一次让人捎过信呢。”
　　瓶儿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是曾托人捎信给朱官人求救，这主意还是莺莺出的，门路还是她给找的。但可想而知，那些人也会同厨房的下人一样，把罪名都推到她的头上。
　　“冤枉啊……奴婢冤枉啊……”除了喊冤，瓶儿真不知自己还能干什么，只愿秦娘子不会一时狠起，也拿砒霜灌她。

　　秦香莲脸色一沉：“你不愿承认也就罢了。来人，将这个贱婢送到府衙去，告她毒害小官人，相信包大人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瓶儿吓得浑身哆嗦，不比听到拿砒霜灌她好些。不管怎么说，莲子羹是她端来的；不管怎么说，陈小官人差点就被毒死了；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个卑微的使女，陈大官人却是包大人的下属。她才不相信所谓的包青天会还她一个公道。
　　“娘子饶命啊……奴婢真的冤枉啊……”
　　秦香莲皱了皱眉头，怎么就没有点新台词？下面该到哪一步了？
　　“娘子，依奴婢看，瓶儿虽然有错，但这事却也不能完全怪她。”
　　瓶儿很诧异，想不到最是精明能干、最是受秦娘子倚重的管事妈妈红锦会替她说话。
　　秦香莲也很“诧异”：“哦，此话怎讲？”
　　“瓶儿不过一个小小使女，哪来的胆量和头脑谋划此事，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再者，害了娘子和小官人，于她有何好处？若不是听命于人，奴婢想不出还有什么解释。”
　　“对、对，奴婢蠢得很，也胆小得很……”
　　秦香莲不理瓶儿，装模作样地问道：“红锦的意思是……”
　　“这事若是成了，谁获益最大，谁就是凶手。”
　　“谁获益最大，谁就是凶手？”秦香莲冷笑连连——冬哥写的台词好雷啊。“自然是唐小娘子。若是我和冬哥都不在了，谁还能阻止她进陈府？”
　　“娘子英明。一定是唐小娘子谋划了这一切，妄想鸠占鹊巢。瓶儿，是不是这样。”
　　瓶儿张了张嘴。不是啊，这明明是莺莺和燕燕谋划的，小娘子还不肯参与，只有她这个……愚蠢的丫头……
　　“哟，还是不肯说实话。唉，还是送官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腔忠诚。”
　　“是、是、是……是小娘子……”都是小娘子害的！若不是她妄想勾引陈大官人，她们又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招惹秦娘子？若不是她不肯前来，如今跪在这里受要胁的又怎么会是她？一腔忠诚能救她的命吗？
　　“是她……是她让奴婢在莲子羹里下药……可奴婢真不知道那是毒药……是她想害娘子……是她想勾引大官人……是她嫉妒大官人与娘子夫妻恩爱……是她记恨娘子不肯让她入府……大官人酒后失德也是遭了她的算计……她还逼她亲娘去跳河……奴婢是下人……只能听命于人……”
　　原来，凡事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会发现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包括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