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121、第一百一十九章 唐小娘子真是蠢

　　“莺莺姐，真是多谢你了。”瓶儿诚恳地道。方才她被几个陈府的下人挤兑，一时性急，忘了这里不是自家地盘，险些下不了台，幸得莺莺过来帮她解了围。
　　“唉，谁让咱们同病相怜……若是别人，我才不管这闲事呢。”莺莺叹道。
　　都是被秦娘子无情镇压的可怜女子。瓶儿心有戚戚焉，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过这样憋屈的日子了。
　　“姐姐还好些，那些人在你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哪像我……”说到这里，瓶儿更憋屈了。
　　莺莺冷笑：“你以为她们怕我？不过因为我们姐妹是太师府送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至于心里，只怕还看不起我呢。”
　　瓶儿心道，也是，不肯收房也就算了，若是过分苛刻了，也太不给太师府面子了。“唉，那也比我好……谁还会顾忌我家小娘子？”瓶儿都有些想不明白了，本是想好要来当半个主子作威作福的，怎么却变得比下人都不如？
　　“这话你得去问你家小娘子。”莺莺不屑地道。“我也奇了怪了，她不是曾经威风得很么，怎么如今却像个不受人待见的童养媳，连忠心的使女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声？”
　　“何止是不敢吭声，还要责怪我爱掐尖、无事生非……也不想想，我这么做，还不是不想在那些人面堕了小娘子的面子……”瓶儿忍不住抱怨，可忽然想起这不是“忠仆”该有的样子，忙又改口道：“我家小娘子就是心善，怕我得罪人……”
　　莺莺嘴角抽了抽，心道，怕你得罪人是真，心善就有待商榷了。她没有顺着瓶儿的话说，而是提出了告辞。
　　“姐姐要去哪里？”瓶儿有些舍不得，和其他仆妇刚吵了一架，对自家小娘子又是满心埋怨，莺莺一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娘子吩咐我去园子里折几枝花。”
　　“园子？一定很美吧。”瓶儿羡慕地道。她至今困在后院，能看到的就是陈府下人脸上的不屑和鄙夷。
　　“比太师府的花园差得远了，但聊胜于无吧。怎么，你想去看看？”
　　“我？”瓶儿一喜，而后又耷拉着嘴角，“我哪里能去？你家娘子可是不准我们离开后院半步。”要走只能从后门——滚蛋！
　　莺莺噗嗤一笑：“真是个傻丫头。娘子防的是你家小娘子，关这你个使女何事？”
　　“真的能去？”
　　果真是个傻丫头。有欲望就好，也省了她另外设法。莺莺微笑道：“你独自一人在府里独自乱窜可是不行，跟着我就无妨了。见了人，你低着头，别吭声，有多少人能认出你来？”
　　“那就有劳姐姐了。” 瓶儿又是一阵惊喜，就跟坐牢的犯人猛然知道可以放风了一样。

　　到了花园，却是发现有一人已等在花丛中，正是莺莺的好姐妹燕燕。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燕燕皱着眉头问道。
　　莺莺忙拉着她手说道：“这孩子可怜，又被欺负了，偏偏她家小娘子不肯出头，我若不带她来，她留在那里也是不自在，说不得还要被欺负。”
　　燕燕的性子要比莺莺高傲些，据说也因此更加不受秦娘子喜爱。瓶儿不敢得罪她，忙点头：“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不敢耽误姐姐们干活。”
　　“谁担心这个？我是怕被人看到，传到娘子耳里，我和莺莺又要受罪。”
　　唉，果然都是眼中盯啊。谁让你们长那么美呢？瓶儿由同情转到得意：“姐姐放心，刚才一路上都没碰到人。”
　　碰到人才奇怪呢！燕燕撇撇嘴：“还以为家里要多个女主人，正等着看好戏呢，结果却悄无声息了。前些日子不是闹得挺凶的嘛。”
　　瓶儿脸色通红。这个燕燕，说话真是不好听，但怎奈寄人篱下，只得悻悻地道：“那是我家娘子良善……”
　　燕燕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什么良善，不过是人太蠢罢了。”
　　“你——”瓶儿气得直哆嗦。虽然她也常常腹诽唐翠，但燕燕这么说，显然是把她也骂进去了。
　　“燕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莺莺劝道。
　　“姐姐，我这也是为她好，免得她被她家主子害死在这里都不知道。”
　　瓶儿的心里咯噔一下：“哎呀，好姐姐，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莺莺叹着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燕燕则道：“凭着唐小娘子的才貌和名声，官人怎么会舍得不收了她呢？不过就是娘子这关难过，可只要官人乐意，娘子又能阻得了多时？”
　　瓶儿愣了一下：“可直到现在，陈官人都没来看过小娘子，哪像是乐意的……”
　　燕燕冷哼一声：“所以说你家小娘子蠢，非要当众闹上那么一场，坏了官人的名声，官人能高兴吗？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面子！你们让他没了面子，就别指望还能得他的好。”
　　“啊！可、可是……不把这事宣扬开，陈官人不认账怎么办？”当初，朱君就是用这一句说服了她们主仆。
　　燕燕冷笑：“我问你，官人可有说过不认账？”
　　瓶儿语塞，半晌才喃喃道：“男人不都是这样？”
　　“哼，你以为我家官人是朱大官人那样的？”
　　“啊，朱大官人怎么了？”
　　莺莺小声地把朱君眼下的麻烦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末了还说道：“他如今自顾不暇，怕是没空理会你们了。”
　　怎么会这样？瓶儿心中那个高大的形象瞬间崩塌。嫖了不给钱，是最讨厌的！
　　燕燕又道：“我家官人才是真的良善，要不也不会帮了你们那么多次。你家小娘子若是乖乖坐在家里，官人自然会怜惜，哪会不认账？”官人啊，真是个烂好人，若不是娘子精明，早就被人吃上好几回了。
　　莺莺也叹道：“一边是吃了亏却不争不抢，一边是占尽风光还不依不挠，你若是男人，你会向着哪个？”
　　燕燕紧跟道：“如今一边是不管不顾要闹得人尽皆知，一边是一心一意挽回官人名誉，你若是男人，你会向着哪个？”
　　“这……”瓶儿有点迷糊，但又觉得有点道理。那日陈官人离开时，仍是好言好语，承诺会给小娘子一个交待。而到了陈府门前重逢时，陈官人看小娘子的眼神简直能飞出两把刀来。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燕燕趁热打铁：“我看你家小娘子是忘了，她如今已经不是妓者了。过去男人们可以由着她胡闹，当那是情趣，可哪个男人愿意有个不守妇道的妾室？”
　　瓶儿又琢磨了一下，有道理。以往被人赎了身、收为妾室的姐妹，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做起了良家妇人？
　　“那我家小娘子现在这么安分，可是无事了？”她期待地问道。
　　燕燕又是一阵嗤笑：“现在安分已经晚了。官人心中已是不喜，巴不得你们安分，时间再长些，就能把你们忘了，不用再烦恼了。”
　　瓶儿一惊，小娘子私下也说过，秦娘子把她们困在后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是她不相信陈官人会轻易忘了她。可是，燕燕说的对，一个看到就会想起自己狼狈之事的女人，男人只会想快点忘了她。
　　“这可怎么办？”正因为之前闹得太凶，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陈府，小娘子的脸面还能剩些什么？她这个贴身使女也会被人笑话。唉，当初小娘子怎么就答应了朱官人？那样一个连嫖资都能拖欠的男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至于她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她已经忘了。
　　“该安分的时候不安分，不该安分的时候倒安分起来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很蠢？”燕燕意味深长地道。
　　“姐姐的意思是……”
　　“哎哟，我可什么都没说。”燕燕和莺莺相对一笑，而后两人便安安静静地折起花来，只留得瓶儿一个人在那里，心里像是有只耗子在挠。
　　“好姐姐，求求你们了，教教我嘛。”瓶儿顿了顿。“我家小娘子也会记得你们的好……”
　　燕燕和莺莺又对视了一眼，才开口道：“也不用记得我们的好，只要日后不再把我们当粗使的仆妇使唤便成。”
　　瓶儿暗喜，听燕燕这意思，是有稳妥的法子让小娘子得陈官人的欢心。咦？不对……真有这样的好法子，她们俩为什么不用？是想拿她主仆当出头鸟？
　　瓶儿干笑两声：“两位姐姐这么好的人才，就该娇养着才是，我家小娘子可是盼着和你们做姐妹呢。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抢了两位姐姐的好机会？”
　　燕燕一阵冷笑：“你是想说，真有好法子怎么不自己用，大约是在骗人吧。”
　　瓶儿冷汗冒了出来。女人太聪明了果然不讨喜。
　　莺莺叹了口气：“瓶儿妹妹大概忘了，我们姐妹的身契都在娘子手中，要是入了官人的眼，只怕便是被发卖的时候了。唉，比不得你家小娘子，可以随心所欲。”
　　瓶儿暗恼，怎么忘了这茬，还正戳在人家的痛处上。她连忙赔礼道歉，说了好一阵的好话，才算把两人又哄了过来。
　　燕燕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瓶儿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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