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棵白杨树》朱雀恨

6、没有按下的第11位数字

　　我誓将分手进行到底，为了躲避他的电话，我搬出了寝室，连手机也换了新的号码。可离开他并不解决所有的问题，日复一日，我抱着简历、踩着高跟鞋，在城市的摩天楼前茫然四顾，笔试、面试、初试、复试，职场是一个玻璃屋，而我是屋外的一只苍蝇，看得清楚分明，却不得其门而入。疲惫的时候、委屈的时候，我想念他。
　　2002年4月14日，小渔终于充当了他的说客，她说：“给杨小勇打个电话吧，他快急疯了。”我沉默。她搬出种种说辞，诸如小勇一天抽两包烟，小勇嗓子都哑了；诸如小勇五一要来上海看你；诸如小勇明天就要出差啦。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我一概沉默。
　　那一夜，我躲在被窝里把他的手机号码拨了又拨，重复的却只是前10位数字，第11位数字，我怎么都没勇气按下。小勇不知道，小渔也不知道，在他和我的攻防战中，我处于绝对的劣势，一旦掉以轻心，势必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第二天我睡过了点，差点错过一个重要的面试，冲下出租车时又崴到了脚，左足的鞋跟当场夭折，我看了一下表，十点四十分，离预定时间只剩五分钟。多年后，提起我那日一瘸一拐却又气势如虹的表现，我的美国主管依旧心有余悸，他说：“我能不留下你吗？Lily，你可以吓死一头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