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流年依旧》风·羽

6、12

　　拾贰

　　走出了工藤家，被冷风一吹，大脑反而更加清醒了。然而，越清醒就愈发地想念一个人。

　　白马白马白马白马……白马探。脑袋里只有这个名字，腿脚不自觉地向着他家挪去。

　　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管家，看到了他非常惊讶，压低了声线问道：“黑羽少爷，你怎么来了？”

　　黑羽莫名地看了一眼，别墅内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那家伙应该还没去睡吧。“我来找白马。”

　　管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把他拉得离别墅更远了些，又把声音压低到他只能凑得很紧才能听得清。“黑羽少爷，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老爷回来了，正在训少爷呢，你这时候去不大方便。而且，说句逾越的话，”他的声音突然降得近乎耳语，“你和少爷不是那种关系么？”

　　黑羽忽然觉得，原来和温暖的白马家别墅一墙之隔的地方，确是如此刺骨的寒冷。

　　管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黑羽少爷，我劝你还是为少爷的前途想想，还有你自己的前途。等到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明白了，很多事是不由人的。”

　　黑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回话。管家叹了口气，关上了门。黑羽还是站在那。

　　白马，当我终于下定决心用全身力气爱你时，是不是已经晚了？

　　淋了一晚的雨，感冒又没有好透，黑羽回到家便开始发起高烧来，于是一蹉跎便是好几天。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还没等医生许可，他便坚决地拖着虚弱的身子去学校。

　　到了学校，他用尚还沙哑的嗓子喊报道，引来了全班的视线，可是，唯独没有那个人。

　　他一瘸一拐地回位，看着那个正埋头似是专心做题的人，恹恹地叫了一声“白马”，对方只是抬起头，一个公式化的敷衍笑容，“黑羽君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眼里再没有了服部所说的那种温柔。

　　黑羽开始大段大段的翘课，一直躺在天台上，任凉风灌到单薄的衣衫里令他的感冒更重，而白马除了听内山控诉时皱眉外，也什么都没说。

　　黑羽迎风躺着不动，有时眼睛会不由地酸涩，却欺骗自己是被风吹的。

　　然后黑羽的身体更差了，几乎单薄到一阵风都能吹走。内山都看不下去，好言劝他回家休养好了身体再来。黑羽却铁了心一样回绝。竟和从前一样，与青梅竹马打打闹闹。只是再不旷课，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笔一划地自己抄着笔记。对于白马探，到无从前的反感，只是客气生疏的仿佛从没认识过这么个人了。

　　再然后，就听说白马又要回英国了。但不是他自己告诉他的。那时白马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不留在班里了。青子跟他说的时候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他哭出来一样。但是他只是一直笑，好像要把此生的笑容全部用完。

　　黑羽快斗是不会在别人面前哭的，就算会，那个人也只可能是白马探。

　　八月二十九日上午八点，黑羽没有去送行。

　　青子之前劝了他很久，还拉上了很多朋友劝告。可他只是微笑着拒绝，坚决地。他说：没有必要了。

　　是的，两条线短暂地相交，是生命中的意外。过后，就该回归自己的轨迹了。

　　他站在露台上抬头望天空，明媚的刺眼，刺眼到几乎流下泪了。可是努力地望，却还是捕捉不到那行轨迹。

　　银色的戒指划过一道弧度，落在木地板上，一声清脆的响，如同心碎的声音。

　　他许给他的海誓山盟，最终还是化作了烟雾。

　　他送给他的一瓶许愿星，他还是托青子还了回来。连点回忆的念想都不给，白马探，果然是你的风格。

　　他又想起曾经自己在他家大吵大闹，扬言要把他家的古董全摔碎的时候他只是略一展眉：“黑羽君暴躁期到了么？”

　　又是一声响。撒落了满地的星星。

　　一颗蓝色的星星滚到他脚下，他无意识地看着它，良久。然后机械地伸出手把它拆开，看见了自己漂亮的一行花体字，还有一行字，工整干净、易于辨识的斜体：

　　I love you

　　谁的泪落下模糊了谁的字迹。

　　他们的流年时光，已经在那个夏天消逝了。

　　白马，生日快乐。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