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归无处》破碎妖娆

11、【十一.心结】

　　此次入藏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张起灵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让自己老去的方法，多年寻访下终于在藏地觅得一线希望，且不论真假与否，都是促使他成行的缘由。

　　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地，只知是要去寻一个人，至于那个人具体在哪，貌似还得靠他自个去找。

　　西藏也是我生前想去没去成的一处，我对那些转山转湖一路叩长头的信徒抱有很深的好奇，我无法理解那种信仰的力量，何以强大到足以使精神超越□□。

　　从北京入藏，火车要走上四十三个小时，这还是特快。我有些庆幸张起灵所在的软卧包厢里就只有他一人，否则任谁看到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直挺挺地坐在床铺上面无表情看着窗外都会觉得惊悚。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凑去跟前瞧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趣的缩回他身旁窝着。

　　然后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来。

　　昨儿胖子婚宴，小花也是受邀宾客之一。十多年不见这小子已成了解家当家，整个人收敛了年轻时稍显犀利的气场，自成一派沉稳架势，摆到哪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看着那样的小花我其实有点恍惚，当年那个“粉红衬衫”已在岁月中死去，唯有我记忆里的还鲜活如昨。

　　我记得婚宴进行到一半时张起灵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我没跟着，后来小花貌似也离开了一小会，当时压根都没在意这茬，现在一想，这两人该不会是那会起了啥冲突吧？

　　这猜想不是没可能。

　　我相熟的友人中，要说谁最不待见张起灵，非小花莫属，常是见了面就冷嘲热讽，张起灵是没反应，倒每每弄得我夹在中间好不尴尬。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找小花问过原因，结果他轻飘飘地扔来一句“看他不顺眼”就把我给打发了，当真无奈的很。

　　只是面对小花的挑衅张起灵从来都是不动如山，哪会像现在这样失常。

　　唉，这到底是在闹哪般啊。

　　郁闷的在包厢里飘来飘去，最后趴到张起灵对面上铺跟他一起望着窗外发呆。列车不知道行驶到了哪儿，远方没有灯光，参差不齐的树影像是随意泼洒成形的浓墨，在玻璃上投下阴影，又快速地一一掠过。

　　长途交通工具中我最喜欢火车，因为沿途可以近距离看到许多风景，不像飞机只能从高空中俯瞰，什么都显得渺小而不可及。

　　包厢的顶灯没有打开，靠窗的桌子有一半沐浴在微暗的月色下，另一半则隐在黑暗里，奇妙的界限分明。这一幕看起来有几分淡淡压抑，沉默在空气里四下游走。

　　就是这样静得几近凝滞的气氛中，张起灵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吴邪。”

　　我下意识地回了句“我在”，然后猛地一个激灵看向他，有些惊疑不定。然而张起灵并没有看我，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连眼神都没有太大变化。

　　原来他只是单纯的念出那两个字。

　　这个结论让我在松口气之余，还有些失落。

　　“是我害死了你。”

　　紧跟着冒出来的后一句话让我脑袋一懵，顿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小花有可能对他说了什么。

　　你他娘的解语花！！

　　我气极，心里对那混蛋恨得牙痒痒，可又没法去找他算账，当真窝火得紧。

　　“是我害死了你……”张起灵低声重复，心思不知飘去了哪里，神色显出些难以察觉的黯淡。

　　你没有！我烦躁地蹲在他面前，眉头皱得死紧，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好把这闷油瓶子给打醒了。

　　老子不是被任何人害死的，你这蠢货到底明不明白？！

　　可不论我怎么焦躁不安，张起灵都不会知道，他陷入痛苦自责的情绪中，我几乎能听见他心里有头困兽在咆哮哀鸣。

　　操！

　　面对这样的他我毫无办法，安抚的话听不见，安慰的拥抱给不了，我只能趴在他膝头，默默地陪着这个男人，等待新的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