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穿到大明朝》颜月出

9、9 捉鳝，救人

　　夜间，玉洁多次听到她爹刻意压低的咳嗽声，第二日天未亮她就起床了，偷偷把埋在村口的鸭蛋挖回来，将最后一点槐花用完了，早餐做的还算可以，玉洁草草的吃点就往门外走去。
　　“玉洁，你去哪？”
　　周逢祥扶着门框问道，打从玉洁起床他就醒了，确切的说，他这一夜都没怎么睡过，现在这个身子可真是糟糕透了。
　　玉洁此时已经走到篱笆外面，跑回来对着周逢祥说道：“爹，我想把马大夫请来。”
　　周逢祥想了想，说道：“去吧，记得跟人说话客气点。”
　　“知道了，爹。”
　　在小玉洁的记忆里，马大夫曾为她爹看过病，但是金枝嫌药太贵只抓了两副，吃了之后没怎么见效，就去把马大夫大骂一顿，说他是害人不浅的庸医，不知他会不会在意此事？可目前也只有这一个看病人选，必须得把他请去。
　　玉洁猜得没错，马大夫果真不待见她，在听到她的来意之后，就把她往外赶。
　　“马大夫，先前都是我们的错，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马大夫只是脾气不好，心肠倒还不错，看到这么个小女娃一本正经的赔礼，扑哧一声笑了。
　　“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原谅二字从何说起？倒不是我不愿意去给你爹看病，就是去了，你娘也会把我骂出来的，你说我像是吃饱了闲的没事找事的人吗？”
　　“我娘不在家，是我爹让我来请你的，要是马大夫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吃早饭吧。”
　　“那走吧！”
　　小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能不去吗？
　　马大夫心下感叹，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玉洁被后母虐待久了，就连心智都比其他人强。
　　到家的时候，周逢祥和两个小孩子都已起床，只是还没有吃饭，这是周逢祥担心女儿没吃好，也怕女儿请马大夫来吃饭，他们若先吃了岂不是太尴尬了。
　　饭后，马大夫还在回想饭菜的滋味，还别说，小丫头个子一点点，做的还算美味。
　　给周逢祥诊脉时，他虽奇怪几近病危的他为何会好的这么快，不过也没开口询问，只当他们又找了其他大夫，把自己的医药箱打开，开下药方交给玉洁。
　　当周逢祥提到诊金的时候，他哈哈大笑，说是已经用饭钱抵了。
　　玉洁父女不应，马大夫是近两年才落户到她们周家庄的，无妻无子生活也不易，不想占他的便宜。
　　马大夫怒瞪，“若是再这般推让，就是看不起马某。”
　　周逢祥这才作罢，决定用其它法子补偿他。
　　虽有些不好意思，玉洁还是开口问道：“马大夫，不知抓这几服药需要多少银钱，我们怕被人骗了。”
　　马大夫呵呵道：“周大哥，你这小姑娘倒是乖巧孝顺，今日一见，你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怎么让玉洁……（尽受欺负）”
　　“前些日子，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很多事都想明白了，我已经把金枝赶走，以后会好好待孩子的，今日多谢马兄弟提醒。”
　　周逢祥已经想的很清楚，他和原主的行事作风本就不同，虽尽量不露马脚，但还是做不来他那些荒唐事，倒不如做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这样也能有理由把苏梅接回来。
　　马大夫听着就觉得很乐，他走南闯北许久，那个金枝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走了也好，交代玉洁他明日会去镇上一趟，可以带着玉洁一起去。
　　玉洁本就为这事发愁，听到马大夫的话，道谢之后应了，两个大人说了会话，周逢祥亲自送他出门。
　　“爹，明天去镇上，我买些家用东西回来吧。”
　　周逢祥叹了一口气，他不想用钱大娘给的那二两银子，那是女儿卖身的钱。
　　玉洁扶着他爹进屋，“爹，你别担心这个，我今天去捉些黄鳝，明天拿到镇上卖，说不定就不用花那二两银子了，再说，银子再重要也没爹的身体重要，你的病治好了，我们才能早日把娘找回来，也才会有好日子。”
　　“也好，我记得荒废的牛棚里有不少竹篾子，你去拿来吧。”
　　“爹！”
　　听着女儿不大乐意的声音，周逢祥避开女儿扶他的手，坐在凳子上，说道：“快去，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残了，这点活还是能做的。”
　　玉洁一个人还真做不来许多，只好应了，抱了些竹篾子进屋，一大一小坐在堂屋开始编篓子。
　　用竹篾子做的篓子，形状细长且结实，开口处有倒刺，在里面放好蚯蚓，提前下好窝，黄鳝只要坐进去就别想再出来。
　　这种东西不值钱，不过也是一种挣钱的法子，小时候她做过不少，动作练得很熟，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玉洁手里虽有二两银子，够他们家省吃俭用过个两三年的，但若真是治病的话，不知道够不够，再说爹的身体，以及他们这几个孩子的身体，也不能长期的省吃俭用，挣钱是必须的。
　　玉洁本打算去镇上一趟，想带些东起去卖，有了马大夫的陪同，这样情况会更好，今天一定得多捉些黄鳝，她这样想着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姐姐，你和爹在做什么？”
　　“别动！”
　　玉洁打开小满想拿竹篾子的手，若是割破了手，他定是会哭，自己现在可没闲工夫哄孩子。
　　看小满撇嘴，玉洁说道：“小满不是想吃肉吗？那现在就别捣乱，不然你什么也吃不到。”
　　小满没见过捉黄鳝的篓子，很想摸摸这个可以让他吃肉的玩意，但看到姐姐凶巴巴的脸，他又讪讪的收回了手，吸溜着口水在一边等着，本想跟爹告状，但看到想要帮忙的小凤获得了跟他一样的待遇，这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玉洁小时候跟她爸捉过不少黄鳝，但她没有独自一人去的经验，她有些担心，没把握真的能捉到，但总归要尝试一次。
　　周逢祥也有些担心，虽然女儿的小手抓黄鳝抓鱼是一抓一个准，但就怕她抓的太准了，把蛇当成黄鳝抓回来的，这个时候又没有手电筒，他真的不放心，以前他们村里好几个人都干过这种事，还有人把蛇误当黄鳝吃了。
　　“好啦，老爹，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绝对不会出错的，你就放心吧！”
　　玉洁似模似样的拍了拍她爹的肩膀，并允诺会提着灯笼去，每一娄都要先检查了再抓，坚决不会出现水蛇混鳝的情况，周逢祥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傍晚的时候，玉洁带着小凤和小满去了河边，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六十个篓子全背过去，小满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不让他干活他急得到处乱转。
　　玉洁只好分配一个重要的任务给他，让他把先前挖出来的蚯蚓装到篓子里，小凤也在一旁帮忙。
　　玉洁查看了一下地形，找准合适的地方，隔不远处就下一个窝，把系着篓子的线绳拴在插在岸边的树枝上，她们也没回家，并排坐在树下等着。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起窝呀？”
　　小满第无数次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功劳不小，热切希望见到他的劳动成果。
　　玉洁靠在柳树上闭着眼睛装睡，这小子已经把她的耐性全都用完了，身边的小凤早已睡着，玉洁就在小满的唠叨声中也睡去了。
　　以前她总是羡慕爸妈的神机妙算，叫她起床上学的时候几乎不用闹钟，到时间自然就醒了，没想到现在她也做到了，原来心里有事真的可以睡得警醒一点，她醒来的时候是三更天，正好可以起窝。
　　玉洁将小满和小凤叫起来，他们兴奋了一天，就等着这一刻，若是没见到的话，一定会大吵大闹，一个个的拽着绳子将篓子拉出来，收获还不错，数了数，共有四十多条黄鳝。
　　小满小凤还不会数数，只在那一二三个不停，玉洁不理他们，她一直弯嘴笑着，这次可比以前她们父女俩一起捉的还多，起的篓子很少是空的，古时候就是资源丰富啊！
　　只是，接下来问题也来了，现在篓子是湿的，份量增了很多，而且还有几十条黄鳝，玉洁有些发愁，该怎么把它们弄回去？就他们三个这小身板，还真是有心无力！
　　“玉洁，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小凤有些紧张，这哒哒哒的声音怎么也不像是人来了呀！
　　“姐姐，我们快些回家吧，篓子不要了，拿着黄鳝就好了！”
　　小满也听到了声音，有些哆嗦的护着袋子里的黄鳝，既怕是鬼又怕是人，命和肉，他一个也不想丢。
　　“你们俩在这等着，不要出声，我去看看！”
　　玉洁站起身吹灭了小凤提着的灯笼，揉揉累的发麻的手臂，来人不可能是爹，她已经和爹商量许多遍，不让他过来，再说，爹也没马可以骑。
　　站在柳树后面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看不太清，不过倒像是一人趴在马背上，没敢出去，安静的站着，玉洁想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决定。
　　可能是刚刚他们提着的灯笼被那人看见了，他半趴在马背上，骑着马走向小凤和小满的方向，玉洁也不再隐藏自己，从树后走了出来。
　　“喂！你是什么人？”
　　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马倒是懂人性的，见玉洁出声就载着主人停到了她面前。
　　趴马背上的人微微抬起头，虚弱的说着：“我受了伤，麻烦小姑娘救救我，先带我躲起来，他日沈洪定当重谢。”
　　看着他越说声音越低，玉洁连忙说道：“一句话就想骗我救你，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先交代清楚，你是逃犯是山贼还是无辜受害者？是仇杀是情杀还是被人谋财害命？他日的重谢是杀人灭口还是真的感恩于心？”
　　就要晕过去的沈洪被她噎的差点真厥过去，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回道：“我乃山西人洪洞人，无辜受害，今日若得姑娘相救，沈洪他日必当千恩万谢！”
　　沈洪身负重伤，又逃亡许久，说完就真的晕了过去。
　　玉洁食指点着下巴慢慢思考，从他的样子和声音来看，像是个年轻小伙子，不该是罪大恶极之人，她见死不救是不行的，可救了他连累家人也是不行的。
　　玉洁一时为难了，既然自己决定不了，那就让上天决定吧，她伸手去牵马绳，姓沈的，若是你的马不配合，你可就别怪姑娘我了！
　　谁料，那马果然乖觉，似是知道她要救人似的，被她一牵，低低叫了一声，就跟她往前走。
　　算了，反正自己东西也多，没法带回家，就当是借他的交通工具，顺带，嗯，救人吧！

作者有话说

　　有点傻了，差点把“原谅二字”打成“原谅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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