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阳光》Silent

10、天蓝

　　“气死我了，那人是猪吗？我都说过八百多遍了，这些问题我没有兴趣回答，这人有问题吗？猪头，猪头，一个大猪头！如果刚才是吃西餐，我早就把刀啊叉啊飞过去了，真他……”那女生一边像开火车一样的速度冲进摄影棚，一边高声大骂，而其他人竟然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好像只有我在吃惊，瞄一下欧阳，依旧异常镇定地看他的剧本。
　　“不能骂脏话！”跟在她后面的男人大声叫喊，盖住了她想说出口的其他字眼。
　　“你烦够了没？”她一直走到欧阳旁边的椅子坐下，不耐烦地对那个男的说。
　　“我才被人烦死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你的脾气啊？”那男的说很痛心疾首。
　　“我还叫不改？换作以前我早就一拳送他了，我今天还不是对他笑得很灿烂吗？”接着她笑了一下，哇！老实说，她大概只是个中等美女，其实不算引人注目，但她一笑却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突然成了一个发光体。
　　可那男的似乎并没有被这种幸福的甜美的笑容所感染，无力地说：“对啊，你是对他笑得很甜，可是你是挂着甜笑对他说，这么多人死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啊！”
　　瞄到欧阳差点把喝进去的水喷出来，我也超想笑的，只是不好意思。
　　“是又怎样？”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又怎样？你竟然这样问我，我拜托你了，齐大小姐，你不要每次都要我帮你收拾残局好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只是打工而已，你就放过我吧！”没错，这就是齐天蓝，一点都不像屏幕上的她，现实的她实在有点……呃……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至于那男的，大概是她的经纪人吧。
　　“我也拜托你好不好，都三年了，别再演了，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不去演戏太浪费了啦！何况我一早就跟他们说过，我不是玉女，我也不需要什么形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早说过？又让我疑惑起来了，不过很快就有人替我解疑了，是晔。
　　“她啊，最厉害了，第一次正式和媒体见面，就当着他们面说：‘我不是玉女，也从不是淑女，我不会介意你们说我是恶女，但我不希望你们将你们想象的形象硬搬到我身上去，然后幻想破灭的时候指着我鼻子说——你是骗子！’帅吧？”
　　“帅呆了！”我愣愣地点头。
　　一旁的欧阳笑了起来，而齐大小姐也在此时终于发现我的存在，“晔，这谁啊？”
　　“你应该问我们的Ocean。”晔看向欧阳。
　　“我是他妹。”我回答，大概不想这个字眼再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妹？你有吗？”齐天蓝问欧阳。
　　“邻居。”
　　“邻居？哦……”齐天蓝像想到了什么，一脸奇怪的表情，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你叫曦，对不对，刚回国？”
　　她知道我？我望向欧阳，欧阳面无表情，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连我都知道。
　　“天蓝，快换衣服，赶时间啊！”经纪人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叫天蓝去准备拍照。
　　“欧阳……”我拉了拉欧阳。
　　“欧阳？你叫他欧阳？”齐天蓝和晔齐声惊呼，全场的人都惊奇地望向这边，有这么奇怪吗？
　　“对啊，有问题吗？”
　　“你竟然可以叫他欧阳，他可是从来不让别人这样叫他的！”晔说，齐天蓝和经纪人一同点头，我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他竟然站了起来，离开。
　　“喂，欧阳……”齐天蓝叫住他，却被他冷冷地瞪了回去，只好硬生生地加上了“晴海”两个字，叫起了他的全名。“欧阳晴海，你去哪里啊？”
　　“准备拍照。你自己坐在这里看，别四处乱走。”后一句是跟我说的。
　　“你真的叫他欧阳啊？”齐天蓝问。
　　“对，我从小就这样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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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欧阳，欧阳……”小女孩跟着男孩一边走一边叫着他。
　　“你够了没，很烦啊你！”男孩回头不耐烦地说。
　　“我就是喜欢叫你欧阳。”小女孩甜甜的笑着。
　　“你为什么叫我欧阳，我有名字啊！”虽然名字很长，叫起来很麻烦。
　　“你知道吗，老师说我的曦是阳光的意思哦，有太阳就会有阳光，也就是说有欧阳就会有曦悦，那么欧阳和曦悦永远会在一起，你说对不对？”小女孩仰着脸对男孩说，脸上的笑容比吃到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还要甜。
　　男孩望着她小小失了神，然后转过身直直地往前走，“随便你怎么叫了啦！”男孩嘴角微微上扬着。
　　“欧阳……”女孩继续叫着。
　　只是那时的他们还不明白，世界是没有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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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发什么呆啊？”眼前的齐天蓝的手在晃。
　　“没什么啦。对了究竟是什么问题会让你这么抓狂啊？”我是不是好奇心太强呢？
　　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失神，沉默，然后，“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转身就走。我想我大概得罪她了。
　　“妹妹，算了啦，那个姐姐不好惹哦！”突然一只手搭我的肩，是晔！明明就没有大我多少，就喜欢姐姐妹妹的叫！
　　“我叫苏曦悦。”
　　“苏妹妹啊，很想知道她的死穴吗？”她坏坏地笑。
　　“是有点想啦！”我承认我八卦，看上去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让她那么紧张呢？
　　“你以前喜欢的人是怎样的？”晔突然说。
　　“吓？”有点措手不及。
　　“你的初恋故事是什么啊？”她继续问。
　　“呃……”我能说欧阳吗？眼不觉地飘向他，他已经站在布景前试位置和灯光。
　　“大概是这类的问题吧！每次有记者提到她就像刚才那样失神然后抓狂！”
　　“哦，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吗？”原来晔只是在告诉我问题，而不是问我。
　　“谁知道，”她耸耸肩，“今天她去做七夕情人节的杂志采访，大概是逃不过这些问题啦。我们也很想知道原因，不过我们是在想啊，以她这样的性格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要恼羞成怒啦，哈哈……”她半开玩笑地说。
　　我看向欧阳和齐天蓝，他们俩终于就位了，摄影师已经开始叫他们摆Pose。这个其实是为了一个广告在拍硬照，因为快到七夕，自然是情人造型的相片。这样看的他们俩十分般配，难怪这些年来，他们是情人的新闻就没有断过。除了她，欧阳身边几乎都没有其他女生的存在。那真的是她吗？镜头前那深情的眼神和幸福的笑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我无力思考……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看着他们俩不断换造型摆姿势，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了，欧阳的助理，好象叫小乔的，给了我一盒饭。
　　“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听到我大叫，欧阳飞快地跑到我身边，我突然又有一种被聚光灯打到的感觉了。我不好意思，低下头懦懦地说：“我忘了给阿姨打电话说不回去吃饭。”偷瞄了摄影师一下，他以极度无可奈何的表情，放大家吃饭去了。
　　“那就打啊！”我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可……可我的电话摔坏了！”我掏出刚摔到地上的电话。
　　“你这什么烂电话啊，质量有这么差吗？”欧阳接过来，然后对小乔说：“小乔，帮我拿一台手机过来。”
　　“你很多手机吗？”那一开始干吗不直接给我一台啊，还要我买。
　　“我一直帮这个品牌做代言的，有他们的产品很奇怪吗？”从小乔手上接过手机，递给我。
　　哇，太漂亮了，还是最新款的，赚到了！
　　“欧阳啊，你是不是代言什么商品，厂商就有送你什么的啊？”
　　“一般都是。”他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那你有没有代言钻饰啊？”我满怀希望地望向他，钻饰啊钻饰，好想要哦！
　　他终于抬头望着我，我只好傻笑，是不是太贪心呢？旁边听到的人都在笑了。
　　“没有钻饰！”哦，好失望啊！“不过，”我希望燃起，“有铂金首饰。”
　　“送我好不好，反正你也没有用啊！”我感觉自己真越来越有向土匪靠拢的趋向了。
　　“好啊！”答应得好爽快啊！
　　“Ocean，你真的送她那首饰啊？”晔和齐天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有这么奇怪吗，不过就首饰而已啊。不过即便是我自己硬拗来的，但是欧阳送的，我一定好好珍惜的，我摩挲着手中的手机。
　　“Ocean，那可是情……”天蓝讲到一半停了，被欧阳瞪到没有了后半句。
　　“那是什么啊？”我问。
　　“没什么，那是清货促销。”晔笑眯眯地说，越来越觉得她想狐狸，感觉好假哦。
　　“Ocean，就这样迫不及待啊？”天蓝半倚着欧阳身上说。
　　“要你管。”欧阳一移开，天蓝失去支撑，整个人向下一滑。
　　“喂，本小姐还想帮帮你。”
　　“少帮倒忙吧你，我就很开心了。”欧阳自顾自吃饭。
　　“好歹我也是你亲爱的学妹啊，你就这样说我啊，我帮忙成功，你要怎样报答我啊？”我怎么觉得他们在讲火星话啊，根本就听不懂。看看晔，完全就是看戏的表情。
　　“你想怎样？”欧阳问天蓝。
　　天蓝看了我一眼，“山人自有妙计，我们走着瞧吧！”阴谋！绝对是阴谋！
　　“欧阳，她究竟想干吗？”我望着她兴高采烈的背影问欧阳。
　　欧阳的面无表情地说，“谁知道。”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苏妹妹啊！”晔的手又搭上来了。
　　“苏曦悦啦！”不要叫妹妹好不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知道啦，苏妹妹，”依旧是那样子，“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庆灾乐祸的样子，真的特别欠扁。
　　拍摄过程继续着，看到所有人为着工作那么努力认真的样子，有种羡慕的感觉。没有目标，茫然地活着其实真的很无聊，能够有一样事情让自己努力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醒醒，醒醒，你猪啊，哪里都能睡！”谁，谁那么讨厌地拍我的脸。我睁开眼，又是欧阳大特写的脸，1、2、3……10秒后，哦对啊，我在摄影棚，欧阳和齐天蓝在拍照，然后我睡着了。
　　鼻子被人捏着，痛啊，“你谋杀啊！”挥手想把他的衰手拍掉。
　　“醒了还发呆，不想回去了，是不是。”
　　“哪有，”我低头看一下手机，不是吧，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难怪我觉得好饿啊！
　　“哎呀——”突然，齐天蓝走了过来夸张的大叫，怎看她怎样都是有些假。
　　“干吗？”欧阳疑惑地问。
　　“没有什么，不过是你的小助理，我们可爱的小乔同志不幸地摔伤了脚。”
　　“有没有很严重？我去看看。”欧阳关心地说，并且想走过去看看。
　　“哎，”天蓝把他拉了回来，“也没有什么啦，我已经叫他回去休息啦，而且我看了看他有好多假没有休啊，就索性叫他放假在家修养一下啦。”
　　“你让小乔放假？”欧阳听了之后停了下来，语气没有之前的焦急。
　　“对啊！”
　　“那我没有助理怎么办？”
　　“再请一个啊！”天蓝无所谓的说。
　　“现在哪里请去啊！”
　　“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天蓝望向我。我？我指了一下自己，不会吧？“对，就是你，你反正也没有事干啊！”
　　“是这样没错……”
　　“是就对了，就当打工，帮帮你的欧阳嘛！”
　　“那你究竟怎样看啊，要不要试一下啊。不过先声明我的助理不是好做的，很辛苦，你自己要想清楚才好！”欧阳说。
　　助理，从来没有想过做欧阳的助理，我那么笨手笨脚的，欧阳一定生气吧！好挣扎啊，想做因为可以每天看，不敢做因为怕惹他生气。
　　“好了啦，就这样决定啦，有什么好想的，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问题我们罩着，反正也只是替工几天啦！”天蓝还没有让我回答就帮我做决定了，“来，拿着。”然后硬塞给我一个记事本。
　　“什么来的？”我问。
　　“行程啊，小乔放下的，总之你就按行程去做工作就好了，不用怕的，他会看着你的，是不是啊？”天蓝贼笑着拍拍欧阳。
　　“对，我会看着你的。”欧阳说。
　　“好，就这样吧！”天蓝的兴高采烈让人真的莫名其妙。
　　临走时不小心听到晔对天蓝说：“真的不得不跟你说，你的戏真的很浮夸……”

　　终于睡在床上了，想起今天的一切，明天便是我成为欧阳助理的第一天了，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