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怪谈》夜雨秋蝉

3、木偶怪谈之神秘的老人

　　“对不起，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
　　“小姐，有信息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
　　李妮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傍晚的街道上徘徊。白日里那即将离去的阳光此时却伺机向人们作着最后的炫耀，它努力拉长着地上晃动的影子，狂躁地跳跃着、狂笑着、叫喊着……最终消失在远远的平线下。
　　于是灯亮了，刚才还散发着浓浓喧哗的都市在一瞬间平静了许多，忙碌的身影依旧穿梭在都市森林中。
　　李妮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是她第N次面试失败了，她感到自己无法再面对家里亲人们关切的目光，害怕街坊邻居的那些冷言冷语，激动之余她逃了出来。但在那份激动过后，她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做，于是只好在昏黄的灯光下走着。
　　“姐姐，等我病以后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吗？”
　　不知为何，李妮突然想起街上那个小女孩的稚嫩央求。放风筝，好遥远……
　　经过了一个转弯和一个小坡过后，李妮来到了一条清净的小巷中。这是一条年代久远的小巷，青石板铺成的路面，矮矮的平房，屋内映射着昏黄的灯光、隐约有人声传出。
　　“好古朴的小店。”李妮被眼前一间平房小店吸引住，不禁走了过去。那是一间木质的平房，一扇暗红色有点脱漆的木门，檐上挂着一串风信子风铃。门的旁边是一扇橱窗，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可爱的木偶娃娃。
　　“什么东西？”李妮发现在门槛上安静地放着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上面用几粒精致的贝壳压着。好奇的她将卡片拣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招聘启示
　　玩偶制售店现因工作需要，特找工作人员一名。
　　望有意者于X日晚9：00到我店进行面试，待遇从优。
　　（注：请勿在其它时段打扰）
　　木偶娃娃制售
　　X日

　　X日，不就是今天吗？好奇怪的招聘启示，李妮开始为店主的古板好笑。这年头哪有这样招人的启示，不将启示放在显眼的地方，还指定一个面试时间，如果没有发现，那岂不是今天就招不到人了吗?要知道这里可是一条少有人来的小巷，虽说跟李妮在同一城市里，不过说实话她以前还不曾注意到，毕竟现在大多数都喜欢繁华的街市，李妮也不例外，更多时候她都在城里的商业街上混，哪有闲工夫到这种偏僻小巷里转悠。
　　再说，即使来了在，也不大可能留意到这间平房小店的，古旧的木质店门、过时的橱窗摆设，她一向没兴趣进去的。
　　不过看样子，今天应该是没有其他人发现这则启示了，李妮看了看表“9：00”，来面试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一个。
　　李妮开始有点同情这“可爱的”店主，要不我去试试看了，李妮决定还是安慰下这可怜的店主，去应聘试试，随便见见那写出这般与众不同的招聘启示的主人。
　　她轻轻按了下门上不起眼的门铃。门内响起了一阵清脆铃声，之后再没有什么声响了。看来主人不在家，李妮有点失望，看来这又是一个玩笑吧。
　　李妮决定还是回去好了，她有点不舍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古朴的小店。此时身后的门却在一片沉重声中缓缓打开了。她应声又转身回去，发现开门的是一位老人，苍苍的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空遂的眼睛。一阵淡淡的玫瑰香味从老人身上传了过来。
　　李妮有点吃惊，呆呆望着老人，半响没说出话来。
　　“孩子，那广告并不是骗人的把戏。”老人仿佛早就知道了她将要说什么，浑厚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到：“我一直都在店里，因为告示曾告诉我今天它会找到它所等待的人。”
　　“告示说？等待的人？”李妮不禁笑了起来。
　　老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慈祥得让人几乎要融化进去。
　　“怎么样，孩子？决定了没？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老人的声音伴着花香温柔的飘进了李妮耳内。
　　李妮觉得自己快要被花香融化，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老人的话吧。
　　“嗯，那你三天后那上班吧。”老人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孩子。夜已经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要知道跟家人赌气出来，会让他们着急的。”
　　夜，还是这样的深……

　　三天后，李妮如约来到了小店。
　　和煦的阳光下，小店透射出令人陶醉的温馨，所有的喧嚣在这里仿佛变得透明了起来。……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便能看见一个红木的高大柜台，上面放着几个尚未完工的木偶娃娃。
　　小店里面其实并不像外面感觉的那样拥挤狭小，透过橱窗，整个大厅都被温暖的气息所包围着。大厅里零星放置着几个已经完工的木偶娃娃，一把摇椅，一只黑猫懒洋洋的睡在了上面。一张古香古色的小圆桌，圆桌周围摆放着两把高脚座椅。桌上有一只白瓷茶壶和两只白瓷茶杯。
　　“老人家——”李妮轻轻唤着小店的主人。
　　“喵——”除了黑猫懒懒的回应，却不见老人的出现。
　　“老人家——”李妮又再次唤了声，这次有意将声音提高了些许。
　　“喵——”摇椅上的黑猫立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跳了下来，缓步走了过来。黑猫在李妮面前停了下来，端坐着，身后粗大的尾巴上下晃动着，在木板上有节奏的敲着。一双绿悠悠的眼睛透射出懒洋洋目光。
　　“喵——”黑猫轻轻唤了声，用尾巴指了指身后柜台，似乎让李妮到那边去。
　　李妮来到柜台前，发现柜台后有一扇棕色的小木门，木门的颜色和墙面很接近，以至于远远的根本无法发现它。木门虚掩着。
　　“喵——”黑猫不知何时跳到了柜台上，朝李妮叫了声，示意她进到门里面去。
　　李妮推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后是一片宽阔的花园。“呀——！”李妮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外面看起来小小的店面后竟会一个花园。院内满满的种着玫瑰，火红的、嫩黄的、洁白的……各色玫瑰比比皆是，玫瑰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黑猫呼的窜入了院内，在院内朝的李妮叫唤，仿佛是叫她快到花园里来。
　　李妮在黑猫的示意下来到了院内。满目的玫瑰让她开始陶醉，在花丛的那端，一棵橡树下，她终于看到了招聘她的人——这个小店的主人。老人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异常的专心，似乎没有留意到李妮的到来。
　　李妮很好奇，却又不好意思打扰老人，便放轻了脚步，悄悄来到老人身边。只见老人摆弄的是一具就快完工的木偶，那木偶有着金黄色的卷发，湛蓝的大眼睛，樱桃般的嘴唇，一张圆润的面庞……老人正将做好的腿给木偶装上……
　　也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用空遂的双眼看了看李妮，而后低头对手中的木偶说道：
　　“小羽，不怕。这是李妮，她是来照顾你们的，跟我一样。”
　　老人手中的木偶娃娃朝李妮微微点了点头，咯咯笑了起来。
　　李妮只觉心中一怔，身体一软，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倒下时，她仿佛听到许多小孩关切的话语，看到花丛中闪现出许多小孩的身影。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时光。
　　躺在阁楼的木床上，睁开眼，就看到了身旁老人和黑猫关切的目光。老人微微笑着，用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她顿时感到身上一阵暖意袭来。
　　“孩子，吓到你了吧？”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我这里的木偶都有它们自己的生命。其实它们也是一些可怜的小孩子。”
　　“小孩子？”李妮喃喃的重复着老人的话。
　　“嗯。还记得小羽吗?其实之前你们有见过的，其实这次招你来，也是小羽提出的。她说你一定会接受的。”
　　“小羽？”她以前有认识她吗？“在我的生命中从前都没有遇到过一只有生命的木偶。”
　　“还记得那只风筝吗？”门后一个细细的声音小心的传来，“是你亲手做的送给我啊，姐姐，还记得那只蝴蝶风筝吗？那只橘黄色的风筝？”
　　“小汐？”李妮大惊，不由喊了出来，“我怎么会忘记了，那是我亲手做的风筝啊，那上面有我的祝福，有我的希望，是我将它送给了我最亲爱的妹妹。”
　　“小汐是你么？”她大声呼喊着，匆匆奔向门后，打开门，只有一只木偶娃娃静静地站在那里，是那只被唤作“小羽”的娃娃。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熟悉笑容。
　　“小汐？——”李妮抱起娃娃，搂在怀中。
　　“不可能，小汐她不是娃娃，她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知道小汐她由于心脏的缘故，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我也知道在上个夏天小汐她已经永远闭上了她美丽的眸子。”
　　“姐姐，”怀中的娃娃轻轻回应着：“我最亲爱的姐姐，我是小汐啊。姐姐对不起啊，是我央求老爷爷将你招来店里工作的。老爷爷知道那天你一定会来这里，因此我恳求他，让你来店里帮忙。老爷爷是好人，在这里的娃娃都是一些有心愿未了的灵魂，是他将我们收留了下来，并给我们一个能让灵魂居住的躯体。”
　　“心愿？”难道小汐也有未了的愿望。
　　“姐姐答应我，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怀中的娃娃抬头望着我温柔的说道：“这样我才会安心哟。”
　　“小汐——”眼泪不停使唤的从她眼里流了下来。怀里的娃娃也渐渐没有了动静，变得与普通娃娃一般。

　　木偶娃娃店又到营业时间了。当你经过这里时定要记得进来看看，这里年轻的店员姐姐将会热情的招呼你，在这里你也许会找到一个让你心动的木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