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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NUMB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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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白凤的大鸟上，周围除了白凤再无其他。
坐起身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胸口一阵沉闷。
“真么回事？”白凤走到我身边，身后的飘带在空中翻飞。
“没什么，会有什么？我只是有点累罢了。”不去看他，我揉了揉眉心复又躺下。
他转头看我，慵懒中带着肃杀，“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别假装听不懂，你并不是象那三个小鬼一样的孩子。”
我闭眼，右手努力探向空中飘荡的云‘“就那样吧，我对弱者不感兴趣。”
白凤没有回声，久久的沉默下去。过了半晌，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身旁衣锦摩擦的声音，随后微不可闻的桔梗香就飘散到了空气中，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恍惚间我探出左手在身旁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体，瞬间短促的疼痛从手心蔓延开来。我坐起身摊开手，猩红的血液顺着左手缝流到了鸟羽上，碎成一片红莲。
白凤已经坐起，他眯着眼看着我的左手沉默，身旁沾着我鲜血的妖轮诡异的发红。
回过神来，白凤已托起我的左手，语气略带强硬，“以后不要碰那把剑，很危险……”
危险？
我当然知道，“妖轮是妖剑”，生而嗜血，生性嗜杀。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它是我的剑，属于我，将被我征服的剑。所以……
我不怕危险。
“白凤，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有多久了？”
“……六年……”
我沉默，“白凤，我来聚散流沙才三年，我们相识只有三年。”
白凤凝视着我，黝黑的眸子中写着了然，“我记错了。”
“那，你三年间，可曾看过我怕过什么？”
平静的看着地在鸟羽上的血滴缓慢的被妖轮吸收，我右手遮住左眼透过白凤看他身后在风中飘飞的翎带。
他静静地看了我许久，直到鸟羽变回了雪白，直到大鸟降落在咸阳城外，他才缓缓起身越到地面，同时顺手拿走了我的妖轮。
我跳到地面无奈的看着聚过来手持重戟的秦兵，,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咸阳城。
秦的都城，我生长的地方。
记忆中有大片的斑驳记忆在这里永远的被封存。
走进城门，喧嚷的吵闹扑面而来，人们来来往往的在人群中穿梭者，不时有成排的士兵拿着长戟巡视着走过。
这里……可以被算作乐土吗？
在这个失去尊严，到处是血与火，汗与泪，阴霾和阳光，痛苦与欢乐的独特世界里，这秦的都城……可以算作是乐土吧……
“这个世界没有乐土。这是乱世，到处充满战乱和鲜血，平静对我们而言也只能是午夜时分最深沉的梦罢了。”白凤捻着白羽，眸色深沉。
我垂头不语，远远地听见有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白凤正过身来站在我身旁，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短时间内，刚刚还热闹拥挤的街道已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我拉着白凤后退了几步站在人群中，抬起头，华丽的马车印入眼帘，是，……贵族啊。
转身要离开，衣袖却被人拉住，我低头，一个六七岁的女童一手抱花一手拉着我，而白凤在一旁略有兴趣的环胸看我。
“小姐姐，要买只花么？”
我眯眼，她黑眸中隐隐的光芒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沉思着，思绪却被一阵尖锐的摩擦声换回，回过神，一把闪着亮光的匕首在我面前被白凤的鸟羽挡住。
我正了正神色，拉住白凤阻止他去追赶一击不成转身逃走的孩子。
白凤抽回衣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怎么？好心放过她？你怎么……”
“没有，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啊，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刺杀早就习惯的不会有任何惊异了。
“吱——”快速驶来的马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华丽的遮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揭开，一个穿着紫色黑滚边长袍的男子走了下来，在我面前躬下了身子，“刚才事情，非常抱歉，请放心交给在下，在下一定会解决的。”
我轻轻歪头，看着他，“李斯……”
李斯平静的点头，看不出任何情绪，“陛下以后等候多时了，请上车。”
我点了点头，慢步走上马车。马车一路带着我和坐在车顶上的白凤到了咸阳宫。这里依旧是恢弘的建筑，依旧是滴水不漏的守卫……一直没有变。
下车后我解下背上的妖轮将它递给一旁的士兵，不去看他狼狈的姿势跟着李斯进了大殿。
殿中除了高台上的人再无其他，显得分外空旷，他就那么坐在高台上，托着下巴倚在座椅上，即使是如此随意的姿势，凌厉的气息却依旧扑面而来。
他——是嬴政，我的……
“回来了啊。”他轻抬起微敛的眸直直的看向我，像穿透了无数个空间一样望进了我的心底。
我垂眸，缓缓躬身，“是的，我回来了……父皇……”
“婴。”
“是的。”
“几年了？”
我的身子同身旁的白凤一同震了一下，声音却更加平静，“三年了，父皇。”
高台上的敲击声突然停止，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没多久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婴，抬起头来。”
我屏息着昂起头，恢复我惯有的姿势。
他却沉默着，眼神中有淡淡的怀念。
是在怀念她吗？
我的母亲……吗？
那个……爱着别人的，女人。
“真像……”
真像吗？也许吧，记忆中从小到大无论是婢女、大臣还是深宫中妃子似乎都喜欢那我和她相比，那么一定是相似的吧。
空气凝固，沉寂已久，父皇沉稳的声线响起，“听说，你放了那个叫天明的孩子？”
我看向白凤，他环着胸没有言语。
“并不。”我微笑，“‘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我的原则。所以，并不是‘放’，而是没有余力去阻止。”
“没有余力？”
我点头，将嘴角挑的更高，让笑容更加灿烂，“我进入了墨家的机关城，聚散流沙亦是受伤颇重……是没有余力啊，毕竟，诸子百家到了啊。”
“诸子百家？哼——”父皇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轻轻挥手让我们下去。
我爽快地转身，顺手拉过一只愣神的白凤用不算快的速度走了出去。远远地走了几步，在快要走出大殿时，我转头，父皇紧闭着双眸安静的像一幅画。
回宫的路上，白凤突然左手在空中轻点，一只蓝色的鸟落在他的指尖，然后他顿脚停下，我走了几步回过头，挑眉问，“怎么？”
“你是……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