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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胭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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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被叫声惊到,下意识地回头,只见来人披头散发握着一把匕首正向她刺来。清芷来不及反应只得举起团扇抵挡,团扇应声而破,那人也因为一时动作过猛而摔倒在地。
清芷松开团扇,翻身往旁边一滚,惊魂未定的手脚并用爬起来,转头看看那人。只看她匍匐于地,似乎站不起来了,只抬起头恶狠狠肯看着清芷。
“是你?”清芷后退一步。
“贱人,我杀了你。”湄丝颤抖着想强自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清芷双手护在胸前不停的喘息着,仍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沾满草屑的长发混乱的披散在湄丝的身上,她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狰狞恐怖的宛如恶鬼一般。她嘶哑着声音说:“冤仇?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这个地步。”说着湄丝竟笑了起来,仿佛夜枭般桀桀恐怖,“我命不久矣,走前总要把你也带了去。”湄丝从团扇里抽出匕首竟又站了起来,清芷见势不妙,扭头就朝沐奕辰的书房跑去,幸好,她走得不是很远。
“救命啊!”清芷一边呼喊一边拼了命的往书房的方向跑。
“何人在此喧哗?”映月从一边闪了出来。
“有……有人要杀我!”清芷来不及分辨眼前是何人就忙不迭的往那人的身后躲。
“清芷姑娘。”映月看向清芷来的方向,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着她们冲来。
“谁!”映月厉声喝道,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留情地卸下了来人的手腕。
匕首铛的落在地上,映月这才看清是湄丝。
“湄丝,你这是干什么?”
“你让开,让我杀了这贱人。”湄丝还想往前扑去,被映月一把扭了胳膊推倒在地上。
“让您见笑了,我和管家会处理的,劳您去书房等候将军他们的消息,别到处乱转了。”
“映月,你不想杀了这贱人吗?明明都不在这里了,还要勾引王爷,送扇子不算,竟然都放肆到要到府上过夜。映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话音未落,映月挥手就是一巴掌,把湄丝打得偏过头去。
“奴婢的事情不劳你费心,王爷的事也不是你可以质疑的。”映月掏出手帕塞进湄丝的嘴里。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沐奕辰走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吵?才刚刚睡下就被吵醒。”他抱怨地走过来。
“奴婢护卫不利,还望王爷责罚。”映月跪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还一身狼狈?”绕过映月,沐奕辰居高临下的俯视湄丝。
“解开。”看湄丝似乎有话要说,沐奕辰命映月取下她嘴里的东西。
“王爷,奴家气不过,这贱人明明背叛了王爷,为什么还能在这里?”湄丝方能开口便哭诉起来。
“真难看。”沐奕辰别过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只是懒得理你,想不到你还真会闹腾。映月,送她回老家吧。”
“王爷!王爷!!”,湄丝惊恐的叫着,她不想死,至少不像现在就死。
“别叫了,其实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几天。给你个痛快,别吃零碎苦头了。”沐奕辰说径自回了书房。
清芷蹲到湄丝面前说:“我不想知道你想杀我的具体原因,但是你有什么话想告诉王爷的吗?我可以帮你带过去。”
湄丝瘫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说:“没有,他都不要我了还能听我说话吗?但是……”湄丝突然发力扑到清芷身上,狠狠在她手上咬了一口。
清芷惨叫一声,映月赶忙松开湄丝的下巴就下清芷的手。
清芷经此一吓已是云鬓散乱,眼见湄丝瞠目欲裂的被人拖下去,她的心里突然百感交集。女人,用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结果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
手上的伤口突突得痛起来,像针扎一样。清芷就着灯光查看伤口,只见两排齿痕清晰可见,已然肿了起来,周围一圈是鲜红的唇印。她想起湄丝唇上血红的胭脂,想到她被拖走时诡异的笑容,不由心里发毛。
定下心来,她走进书房缓缓开口道:“王爷。”
“想替她求情?没用的,她必死无疑。”沐奕辰重新在卧榻上躺下。
“不,不是,我只想说王爷会好好安葬她吧。”湄丝的确可怜,但可怜之人必又可恨之处,她犯不着怜悯她,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
“你很关心她?”沐奕辰好奇地问。
“不,我只是觉得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清芷无奈一笑,“人既死前尘往事皆烟消云散。”
“嗯,本王会吩咐下去的。”沐奕辰叹息,“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有人把她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其实,说来好笑,她刚来的时候跟你还真有点像,一样的倔强。但是后来……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王爷,深宅大院里没有不变的东西。”清芷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这金色的牢笼里脱胎换骨。
“我没有想到她会背叛我,但是即使她背叛了我,我依旧纵容她。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王爷,湄丝若听到这话一定死而无憾。”
“卿本家人,奈何做贼。”沐奕辰一掌击在“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女人啊,贪婪的女人。”
“王爷,她不过爱您。”
“我不够爱她吗?她是唯一一个能在我身边待上那么久的女人。”
“王爷,您的爱高高在上,不轻易许人。您认为您爱过她,但这样的爱不过是爱一只狗、一只猫的爱,不是在爱人。”
“你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沐奕辰眯起眼睛,清芷的话实在刺耳。
“王爷,奴家不过说了实话,您不喜欢,奴家也没有办法。”清芷低首敛眉。
“哼!”沐奕辰转过头去不说话。脑子不正常了,竟然和她说起这个。
不到半夜,郑君予和王硕就回来了。
“怎么样?”清芷跑过去问。
郑君予摇摇头,语气沉重,“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
“真的?”清芷不可置信的问。
“没错,什么都没有了,看来很早就跑了。”
“会不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不会吧。”郑君予很是沮丧。
“王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沐奕辰开口询问。
“禀王爷,属下率人赶到时,已看到郑公子在门口等候。之后属下进屋察看,的确是早已走了,屋内看上去像是没有待过人一样。但是属下确实得到确切消息,他们今天早晨还在那里居住。”王硕一脸无辜。
“算了,”沐奕辰一甩衣袖,“今晚就到这里吧,我们改日再作打算。”
清芷和郑君予垂头丧气地回到新颜坊。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王硕做了什么手脚?”清芷问。
“不,不会的,是你对他有偏见。我想要作手脚也只有沐奕辰会做手脚。”
“应该不会的,我和他约定,只有把坊主就出来,新颜坊才会归顺他。况且,没有坊主坐镇新颜坊不过一盘散沙,没有任何价值。”
“对,那就只能说明对手太强大了。”
“唉,但愿坊主平安无事。”
“嗯。”郑君予点头,忽然他拉起清芷的手,指着牙印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的,到时候上药就好了。”清芷一边找出药酒一边回答。“还记得湄丝吗?”
“那个总是穿得很妖艳的女人?”郑君予曾经见过,但印象不是很深刻了,“是她咬的?”
“是啊,她还想要我的命。”
“什么?我要去辰王府讨个公道。”
“不必了,她已经死了。”清芷只有一只手能用,动作出奇的笨拙。
“我来。”郑君予接过纱布利落的替她过好伤口。
包扎完,清芷站起来,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瞬间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