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风色

3、第 3 章

　　化羽知道今天的事定然让她心碎，但若不做，定然是后悔终生。他可以不爱她，但她如何不去爱他。如他不爱她，她会心碎，但若她不爱他，她会心死。更甚至，若有一朝她真如他所愿的恨他，她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
　　情何所堪？
　　如今，已真的没有任何余地让她逃避，让她反悔了。
　　化羽抬手，将手中之物现于人前。
　　煊烈看着她掌心晶亮夺目的辟邪珠——幽泉。
　　幽泉！
　　煊烈深沉的黑瞳闪过一种嗜血的狂肆与兴奋，稍纵即逝，但足以让化羽看清。这真的是一个有力的筹码，为了它，他定然会答应她，她会成功，只是，心中的苦涩如何能解，如何能消。
　　“我以‘幽泉’之主的名义传令，申屠氏一族将摆脱守护者的者的责任与使命，获得自由。”这是条件，也是好处。化羽说完，看着煊烈的反应。
　　煊烈看着她，脸上尽是不屑，为她的话，也为他出生便存在的枷锁。
　　所谓的守护者实际上是幽泉的奴仆，拥有幽泉者的奴仆。千百年来，这种命运像真理一般世袭，流传。千百年来，纵有反骨也只能以生命终结来换取自由。
　　自由，是每一个守护者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他不知道那些反抗命运的先祖们在生命终结的时刻，可曾后悔，但他坚信自己不会。
　　狂傲如他，终其一生活在他人脚下，反倒不如一死来的解脱。为此，他充实自己，成为强者，为的就是他的野心——幽泉。
　　他要得不止是自己的自由，还有申屠一族的解脱。
　　野心是一股强大的动力，他一直积极的筹划着这场变革。而这又是何等的不易，他除了野心、才智，最重要的是谨慎耐心，二十多年来，没人知道，更没人察觉，而今她却这么说，哈哈......果真是诱人。
　　此刻的他，除了不屑，内心深处更燃起一股怒焰。
　　我将以生命相博也未必能成功的夙愿，你却能以一句话便解决了，为什么？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主仆之别，云泥之分？他看着她，这个掌管申屠家生死命运的女子，突生了一股怨。
　　无需亲见也能感受到他的灼人怒焰，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只是此刻已然是骑虎难下，没的退缩了。
　　不知为何，他从未以真实的面目面对她，可她竟觉得她了解他，起码此刻如此。他的不平，他的骄傲，他的矛盾，不是为她，而是为了她的幽泉。
　　“韩信有将兵之才，刘邦却有驭将之术，韩信将兵数以万计，而刘邦只是驭韩信一人，便可统驭天下。孔明盖世英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谋略可称天下无双。刘备仅是三顾茅庐便将其收为己用，得三分天下。韩信孔明等有旷世奇才，所为之利却归刘邦刘备等。成事又何须亲历亲为呢。
　　以己之谋，倾他人之力，能事半功倍，岂不是更好。”化羽看着煊烈的怒火渐消，又道，“以血祭来换取那渺茫的希望，纵使成功了又能怎样？舍近而求远，是怎样的愚蠢之行，狂傲聪明如你，又怎会推开我这个自发的实行者呢？”
　　听她说完，煊烈仅是看着她，似在考虑她的话，又似在算计着什么。片刻后纵声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幽泉之主！”化羽知道她不是赞赏，但他被说服了。化羽知道他是个现实的人，他会同意她的话。
　　“申屠一族，是幽泉的忠仆，也是死士团，对幽泉之主可称的上是左膀右臂，我要以什么来换取自由——申屠一族的自由。”他挑眉问到，狂傲如他，不会接受施舍，尤其是来自她。
　　“赤灵。”化羽轻轻言到，她知道她要的是天下至宝，尤其是对于守护家族的申屠氏，那是身份的象征，传承。
　　赤灵，幽泉的守护石之一，也让身为族长的他拥有常人没有的灵力。
　　对于别人，它或许是宝物，但对于他，是责任，命运，枷锁。
　　“好！”从今以后，他会与常人无异，但，值得。
　　化羽看着他，两人之间首次没了责任，欺骗，是那样的轻松。
　　值得了，她在心中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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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幽泉’传令，申屠一族守护职责与使命将终于此，申屠氏将获得自由。幽泉，接受申屠氏最后的献礼，并赐福予他们！”她的手搭上他的额，随着话语结束，一道赤光自他额际射出，慢慢的隐没在她掌心。
　　结束了，申屠氏和幽泉，他和她。
　　她转身面对着如雪的朝阳，想寻找些温暖，驱走身心的寒意。“煊烈，你看，朝阳很美。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这样看同一片天了，老天给了我机会，我该学会知足，珍惜。”
　　煊烈看了看天边的几缕淡淡霞光，无法看出美感，更难理出心中的思绪展转，仅是哼声作为回应。
　　“煊烈，我爱你，好爱好爱。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没有勇气说出来，朝阳给了我勇气。”还有你。
　　她背身对着他，怕看到他的不屑，嘲讽。听了她的话，他的确是不以为然，但没人看到那双黑瞳之下的异彩。
　　她看向屋内那抹粉嫩的身影，这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子，值得人去怜惜。“如果可以，不要再伤害爱你的人。”煊烈听了她的话，狂笑出声。
　　“这个时刻，你竟还为别的女人请命？”
　　他的嘲讽以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不在言语，背身看着朝阳享受这难得的片刻。
　　煊烈也不再言语，看着朝阳，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