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泠泠——怨婴》汉*

11、第 11 章

　　处暑之后二十天都不到就是白露了。气温渐渐由酷暑转至秋爽。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草木的叶子上已凝结着了一夜的露水，晶莹剔透，让人见之则喜。

　　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

　　琴音坐在自家的心理室里，尽心饲养着在房里肆意飞翔的画眉。普通的成年画眉全长约２３ｃｍ，而琴音的这只“画眉”仅仅琴音一个巴掌大小，才１３ｃｍ，生生比同类小了近一倍！普通画眉全身大部棕褐色。头顶至上背具黑褐色的纵纹，眼圈白色并向后延伸成狭窄的眉纹，所以名为画眉。琴音的“画眉”全身金棕色，头顶至上背是深棕色的纵纹，眼圈却是黑色并向后延。是一只与众不同却又不会引人注目地“画眉”。

　　“画眉”没有理睬琴音递来的食物，飞来飞去没有停歇。

　　“小眉！够了！不就是这回没带你去嘛，别这么计较了！”琴音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尽管多年练琴，但性子依旧。能对着一只“画眉”低声下气这么久算得上是难得的了。

　　“啾，啾啾！（坏蛋！）”画眉听出琴音的不乐，怏怏地停在伸进房里的桂枝上扭头望着窗外，就是不看琴音一眼。

　　琴音看着好笑，却又没法，只得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行不？乖！检查好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嗯？”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说好了，你可不能耍赖！）”“画眉”终于大方地看了琴音一眼，毫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我要吃台塑牛排！套餐的！）”

　　“哟！你还狮子大开口了？你知道一份台塑牛排多贵啊！”琴音开始肉痛自己的钱包了，“你这个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小坏蛋！哝，给！”说着，将一个开了封的瓷瓶递了过去。瓷胎细腻光洁，瓶身仅一朵红莲相饰，赫然，就是琴音在弥村装怨婴火灰的那个瓷瓶！

　　“画眉”凑过去，将尖尖的喙深入瓶中，像是在吸食那些火灰一般。许久，伸出：“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你确定你都收集齐了吗？”

　　“有什么问题？！”“画眉”的疑问证实了琴音这两日来的不安。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怨气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说明．．．．．．）”

　　“怎么会这样？！”琴音震惊地坐在沙发上，“难道我还漏了什么？”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你要好好想想，我觉得怨气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开始加快聚集的速度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让我想想！你再让我想想！”琴音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明明在弥村的时候她已经用七弦锢住了怨婴，再用净瓶装火灰，这怨气不该被净化了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就你确定你将所有和怨婴有关的怨气都收掉了吗？）”

　　“我明白了！人皮！”琴音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此时此刻，六幺随身携带的那张皮子无光自亮，发出幽幽蓝光。光纹流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皮子底下酝酿开来，缓缓地，一动，一动，时不时将皮子的某块地方顶得鼓起来．．．．．．

　　八月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