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樱花雪舞》白の影

19、 斩杀名为父亲的虚

　　人皆罪恶
　　因身负自比正义的错觉
　　便断言旁人皆罪恶深于己
　　仅是错觉
　　曾经坚信之正义乃是恶
　　正义之所以能成之为正义
　　正是因为自己的正义必须时常遭受质疑

　　托露琪亚这只乌贼头的福，我的右手花了一个星期才好回来。不过一个星期之后……我的手很不幸的……被想要关门的露琪亚猛地拉上（这丫正急吼吼地要跟一护赶去上学……），而我正要出来，一只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正好放在拉门上于是……
　　我又悲催地被拉门夹伤了手，而且好像比我自己弄的那次还严重……露琪亚你的力气也太大点了吧！！
　　露琪亚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窝囊地住一护的壁橱了，你住得高兴我可不爽！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那小子的意思……哼哼！！
　　唉，手上的蝴蝶结是一护爸爸的杰作，他看到我吃早饭时的手有些僵硬就自告奋勇地要给我包扎。好吧一护的爸爸怎么也是个正牌的挂名医生，交给他还是比交给露琪亚要放心些。
　　露琪亚……我愤愤地念着这个名字。
　　跟一护的爸爸道别后我开始在空座的大街上没头绪的乱逛。唔，自己明明以前是死神的时候记下了几家店铺的名字，不过没过多久怎么又忘记了呢……
　　唉，敲敲自己的脑袋，看来我的记性真不咋地，难怪鬼道到现在也就记住了个位数……
　　嘿，今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浦原给的银行卡去提钱了，没想到……还真不少啊，可以下次再来花呢。至于这笔钱怎么来的……就不用去管了。
　　诶，那边好像有家叫爱之礼品屋的？！
　　眼睛刷的一亮，不管是不是印象中的，反正先进去看看吧……
　　刚一进门店家就很亲切的迎上来……
　　“小姐想要给什么人送礼物呢？”
　　“嗯……”想了一下，还是先父亲吧，和野这样小孩子的东西总是更容易买到的。
　　“我要给我父亲送东西，他……现在应该很老了吧。”
　　“现在？！”店家注意到我的用词，“您不在您父亲的身边吗？”
　　黯然地点点头，“离开了好些年了，趁这次机会去看望一下。”
　　店家圆圆的脸上挂着“原来如此”的神情，然后她引我到了一个特殊柜台，“给老人送礼物的话，点心啊什么的最好了，或者是精致的手帕也是不错的东西，这里有好多款小姐您要不要选选？！”
　　我翻着那些手感柔滑的精致手帕，头也不抬的问了句，“有没有鸢尾花做图案的呢？”
　　“鸢尾花啊……抱歉了好像没有呢。”
　　没有啊……算了去别家挑吧，父亲很喜欢鸢尾花做图案的装饰呢
　　“不过这里还有另一个鸢尾做装饰的茶杯，您看……”
　　“真的有吗？！”我高兴的说，“请拿来让我看看。”
　　“好的，请稍等。”
　　圆脸店家微微一笑离去后又很快回来，手上很小心翼翼地托着个极为精致的茶杯。
　　“这个是用珐琅瓷烧制的，虽然不是有名气的茶杯，不过做工很精致啊。您看杯口一朵栩栩如生的蓝色鸢尾，这种颜色的鸢尾就给人素净典雅的喝茶氛围。手柄是巧妙的细叶形状，有种翩然欲飞的灵动，杯托上立体的鸢尾花纹也非常的别致。怎么样，小姐，这个茶杯无论是用来送人还是自己喝茶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会送给父亲。”细细抚摸着茶杯上的立体花纹，心中很温暖的流着一股暖流。太好了，是蓝色的鸢尾花呢，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颜色的鸢尾了……据说好像是因为母亲喜欢父亲才爱上的……
　　不管那么多，只要能让父亲开心就好。
　　“麻烦帮我把这个杯子包起来吧。”
　　“好的。”
　　在店家忙着包装礼品的时候我又在店里转了转。
　　唔……店家似乎是个挺喜欢蓝色的人，除了刚才的杯子，还有别的些小东西都是不同深浅好看的蓝色。嘿，这也正符合我的爱好，我也挺喜欢蓝色的呢。
　　“啊这个是……”好像是蓝水晶做的花哦？！虽然做得很细致不过一团蓝色的，还是看不出是什么花诶……
　　“这个是桔梗哦，小姐也想要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的圆脸店家热情的在我身边解说。
　　“桔梗？！”还真看不出来……脑海里突然闪现白哉好像是喜欢桔梗的，我都在他家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那麻烦拿一个，还有旁边紫色的也来一个。”
　　紫色……是和野喜欢的颜色，这个就买给他了……

　　父亲的家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果然是已经很久很久……原先的地方已经被陌生的花园代替，那么父亲……应该也不在了吧。
　　拎着礼品袋的手有些发抖，我怎么就忘了，尸魂界跟现世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在我从燃雪那里得知父亲尚在的消息至今……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吧？！
　　尽管这不能完全算是我的错，人的生死本就不允许被掌控，只是仍然有些失落啊……坐在花园的凉椅上，心里怅然若失……
　　“雪儿……”
　　“是谁？！”有点熟悉的声音，心脏跳得很快。
　　“雪儿……是我啊我是你父亲啊……”
　　眼前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步履蹒跚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了，我赶紧上前一步搀住父亲的身子，慢慢扶着他坐到凉椅上。
　　“父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久久的望着那张苍老的脸，虽然与记忆中年轻且总是盛怒的脸庞有了些差异，但我还是能认出这就是父亲的脸。
　　父亲明显的老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搬家了……住在那边的养老公寓。”一只布满青筋的枯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对面的房子。
　　我很是担心地抓住父亲枯树皮般失去生命力的手，“父亲……对不起，直到现在才来看你。”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紧紧揪住了我的心，父亲愧疚的望着我，“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关系，已经都没关系了，我知道是您太爱母亲了才会那样做。”我抱住父亲枯瘦的身子，哽咽起来，“父亲……”
　　父亲的手一下一下很轻柔的拍着我的背，“雪儿啊……那么如果这样呢，你也会原谅我吗？我亲爱的女儿——？！”
　　最后那一句突然诡异的拔尖拉长……
　　——随即
　　“什么——？！”
　　我吃惊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一个大洞，鲜血正汩汩的从这里往外喷涌而出，义骸的衣服上浸透了耀眼的血红。
　　“父亲……？！”我望着那张狰狞到扭曲的苍老脸庞，不，那上面一点都看不出是个老人该有的表情，这样的狰狞，这样的扭曲，这样的诡异……
　　“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父亲。”
　　冰冷的语调一瞬间击溃了我心中最后的渴求。明明父亲才是做错的那个，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难过到想哭，某种辛辣酸涩的液体就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流……
　　是因为……两次都死在最爱的人之手吗？！其实对于父亲……心底里一直是存在着眷恋的吧，那个时候父亲是我的容身之处啊，不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不愿离开的……所以才会……
　　“有趣，真是有趣之极！”
　　“你——！！”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令人难以置信地从父亲的身体里发出这样放肆狂傲的声音。接着父亲的身体开始异化，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壮大，看起来如同钢铁般坚硬粗壮，撑裂了原本包裹在外面，父亲的瘦弱骸体……
　　骨爪，胸口的洞，骨质化面具……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红舌不时的收缩一下，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诡异灵压……
　　是虚。
　　原来是虚……
　　我居然被欺骗了……
　　我居然被欺骗了！！
　　激烈的情感如同狂风暴雨般在大脑里肆虐汹涌。
　　“不可原谅……！！！！”
　　一瞬间我脱离了义骸，也不管那具满是鲜血的身体是否会给路过的人类造成恐慌。
　　我抽出别在腰间的燃雪，轻抚剑身，低语道，“弥漫吧，雪。”
　　燃雪突然碎裂成以我为中心的一圈圈水波状的光晕，光线在自己的身上绕了一圈然后慢慢的向外荡漾，同时因为我的始解方圆几十里都成了飘雪的冰晶世界。
　　“嚯……你看起来很厉害嘛，死神。”
　　会说话的虚，还会伪装成父亲的样子……说明是有智力的虚，不好对付……
　　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无法原谅，当我看到父亲的身体，因为这头该死的虚的异化，而被撕裂成血肉的碎块时，满腔搅动理智的愤怒……
　　无法原谅啊……
　　眼中闪现凌厉的精光，挥着燃雪瞬间几道条状冰刃朝虚的胸□□去。
　　很轻易的躲过了……
　　“哼！！”狂飙起灵压，身体上旋转起血红色的灵压风暴，一气向虚砍去。
　　感觉到情况不妙的虚本能的躲闪，不过还是因为我凌厉的剑气爆掉了一只骨爪。
　　胸口仍在不停的流血……但是有什么关系！这样可耻的欺骗，实在是……该死的虚……！！
　　“该死的……”
　　你也会说该死的？！破坏父亲身体的虚才是最该死的！！
　　陷入了白热化的激斗……
　　这次碰到的虚不同以往，它很厉害，甚至懂得一些巧妙的战术……
　　天空因为巨大的灵压震颤着化作一片灰蒙，遮挡了阳光，同时还有越来越肆虐的冰雪领域，和双方狂躁的灵压风暴激烈地的碰撞……
　　不行了，握刀的右手已经在颤抖，鲜血从雪白的纱布渗出，最终染红整只手。
　　露琪亚……我要是因为手的原因没能斩杀掉这头虚的话，我绝对……绝对跟你没完……
　　意识也有一些模糊，该死的，又是一个疏忽大意，虚的骨爪一下就划破了额角，感受着眼里流进的温热……我半眯着一只眼挥去刀刃上的鲜血，提起精神严阵以待地望着不远处的丑陋身影。
　　很强大的灵压……虽然也有砍到它，但是每一次都被超速再生的复原了……
　　会超速再生的虚啊……
　　一鼓作气，猛冲上去，大喝一声砍进虚的肩膀……无奈手上没有多少力气，被血迷了的眼睛失去了准头，本来我是朝它的头砍的啊……虚的话，只要把它的头劈成两半就可以了啊……
　　怎么会……
　　眼睁睁地看着虚又一次超速再生，心里不禁有那么一点绝望……难道就无法将它砍杀了吗？！
　　因为这一瞬间的动摇，下一秒，长长的骨爪猛地一扫，我的身体就一下子被轻易地弹飞了……感觉脸颊贴着地面滑了很久才停下来，这一下的冲击力可真是大啊……
　　自然这半边脸也是浴血了……双手紧握着斩魄刀，支撑着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
　　就这么输掉吗？！那么眼前辱没父亲身体的虚谁来斩杀？！清河樱雪从来没输过不是吗？！
　　“快不行了吗？！乖乖过来的话，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以为胜利在握的虚狂叫着猛扑过来，带着它尚且滴淌着我的鲜血的骨爪。
　　切……还早呢！
　　“弥漫燃烧吧，燃雪！！”
　　（切，这才是真正的解放语呢！）
　　深深插入地面的斩魄刀突然化成一团灼热的火焰，从地底里也破土而出几条溢散高浓度灵压的的火龙……像要吞噬天空的蹿升而起，翻腾着的火焰也像樱桃和橘红色的夕阳般透着红光，很美……
　　身体上似乎也有了些什么变化，不过正在激斗中的我无暇顾及其他。
　　“去！”
　　火龙翻卷朝虚的方向咆哮着汹涌而去，同时这头虚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冰冷的无法动弹。
　　全身都被刺骨的寒意牢牢锁住，无法……甚至连呼吸都被凝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迈向死亡。
　　这是冰雪领域用在生命体上的效果。切，第一次尝试，就要用再这么恶心的虚上。
　　火龙最终把虚团团包围了，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盛开得异常热烈的火焰鸢尾……
　　拼命撑着一口气，嘴唇动了动，发出最后的催动语，“爆！”
　　在虚响彻天际的不甘悲鸣中，我的燃祭领域也就此破裂。激斗之中消耗了大量的灵压……已经是极限了……
　　身体再也支撑不下的瘫倒……感觉到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流失……意识有些模糊，不过胸口好像不怎么疼了呢，原来的那里……被父亲贯穿了一个大洞啊……
　　不过仍要庆幸今天还是见到了父亲，虽然……只是被利用了的一具父亲的尸体罢了……可总算是见到了啊……
　　满足了……满足了……
　　我亲爱的……父亲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