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炑蓂

3、璃（三）

　　“妈妈。你等等我。等等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水晶般模样的小孩的眼睛中闪烁着泪光，正在急忙追赶着前方那个妩媚的身影。小女孩前方的女人使劲皱着眉头，厌恶的瞥了小女孩一眼，骂道：“烦人死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累赘。”小女孩快跑两步抓住了女人的衣角，仰着头欣喜地喊道：“妈妈妈妈，小璃抓到你了。”女人一听这话，“啪”的一下打掉小女孩的手。“不要跟在我的身后喊我“妈”,也不要动不动掉什么眼泪。这个社会没有人会相信，同情你的眼泪。要想得到，就得自己争取。哪怕是不正当的手段。记住没？我能教你的也就这些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跟着我。我告诉你，你真的是个很懦弱又没有骨气的孩子。”说完，女人转身疾走过去和马路对面一个陌生的男人搂抱到了一起。小女孩看着对面的妈妈，和一个陌生的叔叔，思索着妈妈刚所说的那些话。

　　一般10岁的孩子，都还在爸妈怀里撒娇的要这要那，还躲在父母的温室里怕风吹日晒，可是她。披着一肩的长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想着，慢慢地，她眼里，本是动情的泪缓缓地转化成黑色的毒水。就像是在黑色的箩筐中装满了断肠草。她的面孔渐渐地冰冷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裙子，让那本漂亮又飘逸的纱裙，在风中渐渐变的褶皱起来。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改变。开始变得不一样。变得不寻常。

　　宾馆中的夜璃紧紧攥着手中的纱帘，眼睛逐渐变红。嘴唇紧紧咬着。像是快要崩溃了一样。可是，在即将渗出眼泪的那一刹。她突然松开了纱帘，轻轻闭起眼睛，将眼泪吞了回去。她慢慢地对自己说：“这个社会没有人会相信，会同情你的眼泪。要想得到，就得自己争取。哪怕是不正当的手段。”说完，她黯然地走回了床边。盖上被子。睡了。

　　窗外天色渐渐阴沉，一场暴雨正在运筹帷幄。夜璃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头的时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倏地，歌曲Alice在黑暗中响起。“喂？”“大人，早上的人我已处理好。请告诉我下一步安排。”“嗯。下一步，今晚10点。第四大道。79号院。你先去布置。别忘了我的要求是：所有摄像头都要处理掉。好了。现在先帮我叫外卖，老三样，牛排七分熟。二十分钟后我要吃。中间不要再打扰我了”“是。”挂掉电话。夜璃起身，在梳妆镜前面先用梳子将头发梳顺，然后双手向后将头发拢起，拿起黑色皮筋，扎紧。上身黑色的紧身衣，下身长的贴身裤。她从不穿短裤杀人。因为她不喜欢让那些血溅到自己身上一丁点。换好衣服，她迎来了她最喜欢的时刻。从梳妆台下拖出一个红木箱子。轻轻拨动着密码：20111228.箱子打开。看着里面整齐排放的各种精良的手枪。她笑了。“爸。你说，我用哪一把枪杀你好呢？哎……哪一把我都爱不释手，真不舍得用在你这种人渣身上呢。”边说着嘴角边勾起那淡淡的嘲讽。

　　“算了，就这一把吧。能让你死的快点，不至于太痛苦。你不是最要面子了么？那就让你死干脆点，不至于让你在世人面前留下你那狼狈的影子。”她从中抽出那把M500，轻轻念着：“口径12.7毫米。弹膛最多能装下五发子弹。爸，你说我用狩猎的枪来杀你，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呵呵，不不不，你才是我最大的猎物。”话音刚落，子弹也已装好。她顺手将枪插入枪袋。

　　静静地靠着梳妆台的椅背，等外卖。她看看手中的表，还有10分钟。她轻轻皱起了眉头。“叮咚。”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夜璃冥想着。“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她看着门外被雨淋湿全身的华柏，有些诧异地问。华柏笑着说，“呵呵。还不让我进去？看我拿了这么多吃的”夜璃点了点头，黑暗的房间中她听到了有“滴滴”的响声，就像钟表的声音一样。她本能地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夜璃边拿着牛排边往进走，突然，在梳妆台放下袋子的瞬间，她掏出随身的刀具迅速转身向身后那个人捅去，回头看着他手中正持着枪的姿势，以及不解，惊恐的眼神，夜璃轻轻地嘲笑着，解释道：“技术太差了。我告诉你，第一，我训练出来的人是不会轻易笑的，第二，袋子里就算装了炸弹，也含蓄点好吧？把倒计时放那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么？第三，下次想杀我的时候，拜托换个不那么容易被反光的手枪，我没有关门，真不巧楼道里的灯光刚刚好帮你反射了枪身的颜色，梳妆台又恰好有镜子。所以，不好意思，被我看到了。就是这样，明白了？劝你下辈子做个聪明人。”说完，她插入那人腹中的刀又加深了力量。那个无辜的人就在无比的屈辱和愤恨中倾倒了下去。

　　夜璃拔出刀子，又撕下那人精心制作的假面皮。嘲讽地说了句：“有钱干点什么不好。费心做什么假面皮，真是不懂得享受好生活。”随即便看到了手上的血迹，觉得恶心极了。她快步走向卫生间，赶忙洗了手又冲了刀子。然后回到梳妆台前将袋子中的炸弹拿出来，轻巧地挑断了引爆线。那恼人的“滴滴”声便消失殆尽了。吁了一口气,看了看表，20秒。这时，半掩地门被轻轻推开。华柏摁开了灯，双手拿着袋子，看着眼前的种种，有些许惊讶。“大人，事情办完了。”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夜璃轻嗯了一声。“顺便把这个无聊的人拖出去。”“是。”华柏放下袋子，也不多问，因为他知道，问也是白搭。夜璃向来都是这样，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她不想说，别人也休想从她口中套出任何一个字。夜璃打开袋子，拿出餐具，奶茶，还有温热的牛排，静静地坐下吃了起来。华柏将那人扶起出了门，过了10来分钟，回到宾馆，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看了看梳妆台前的夜璃，没有丝毫的表情。于是，华柏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夜璃还是照样坐在那里，吃牛排，喝奶茶，最后优雅地将嘴一擦。仿佛此事与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吃完，便脱了衣服，进了浴室。边走边说着：“为了这么个弱智的人，还得再让我花时间洗澡。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