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纱舞》博颜兮

2、Chapter.1：七重纱舞（1）

　　六年后——

　　大道寺家。

　　午后，热浪滚滚，灼热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就连刺耳的蝉鸣也显得杂乱而毫无章法。

　　“小狼！知世！”

　　莓铃那永远充满活力的声音蓦地传入众人耳朵，小可噗的一下把吃到嘴里的蛋糕吐了出来。

　　“李莓铃！！”小可哀怨的看着桌上的污渍，转头朝作俑者怒目相向，后者直接无视。

　　“怎么了？”知世好脾气的笑笑，唤来女仆吧桌面清理干净，并为小可重新摆上一份甜品。

　　莓铃的眼睛在发光：“戚之楼知道是谁吗？”

　　“那个走私军火和毒（和谐）品的走私犯？”小狼挑了挑眉，道：“利用自己跨国公司和与各界名流人士交好的背景，私下进行大批违反国际法的非法交易。怎么，你对他有好感？”

　　“啧，怎么可能！”

　　“要按你那么说，那家伙怎么还没被抓？”

　　慵懒的声音传来，轻柔得听的人异常舒服。众人回头，见艾利欧正慢吞吞的从楼上走下来。他的头发有些湿润，几缕软软的贴在脸庞，水珠顺着微微泛红的颊边滑落，滴进半敞着的领子里。眼眸仿佛蒙了层水雾，迷离间瞧不清真实。纤细的锁骨清晰可见，脖子上搭着的浴巾提醒着众人他刚刚洗完澡。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一齐冒出个想法：

　　这人就是个妖孽啊妖孽......

　　“咳……”
　　小狼不自然的别过头，知世的眼依旧波澜不惊毫无变化，小可看得目瞪口呆，而莓铃……眼睛更亮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艾利欧，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艾利欧对她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

　　小狼耸了耸肩，道：“就算戚之楼走私军火和毒品人尽皆知，但是没有证据谁不能动他。”

　　“现在的警（和谐）察真没用。”艾利欧弯了弯嘴角，大有想冷笑的样子。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走的都是公式程序化……”

　　莓铃见他们两个有越扯越远的趋势，连忙大声叫停，一狼一狐转头瞪着她。

　　莓铃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谁会喜欢哪老男人？我感兴趣的是他在下周末举办的化妆舞会。”

　　“哦，这个有听说。”小狼一只手撑着下巴，“你想去？”

　　莓铃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小狼露出笑容，莓铃以为他同意了，欢呼刚到嘴边就听到那人冷冷扔出一句：“不准。”

　　莓铃哭丧着脸：“为什么？！”

　　小狼一脸鄙视：“那种人能办什么好东西？而且你的性格太容易出事。”

　　“会有特别的表演啊…...”

　　“不行。”

　　“很精彩的……”

　　“不行。”

　　连番拒绝之后莓铃大声的哀号，小可在一旁笑到直不起腰。于是知世出来打圆场：“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也够无聊的了，正好有个机会就出去玩玩吧。而且那算公众聚会，戚之楼再怎么无良也不会做什么，提醒莓铃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莓铃冲到知世身边，一脸激动兴奋：“真的吗？”

　　“嗯。”知世微笑

　　“知世你是大好人！！”莓铃用力拥抱了一下知世，欢天喜地的跑到楼上去了。

　　莓铃走后，客厅内一片死寂。

　　艾利欧：“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管妻严。”

　　小狼：“本人尚且单身谢谢。”

　　艾利欧：“有趋向就说明了一切。”

　　小狼：“对于你无聊的瞎掰我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艾利欧：“何必呢，承认你的暴行吧小狼君。”

　　（作者：……你俩究竟是来干啥的= =？）

　　艾利欧和小狼你一言我一语，知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说：“你们两个消停会吧，天天在那吐槽就不累的么？”

　　闻言两人还真停了下来，一瞬间知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从那两人背后腾起的不明黑雾是什么？

　　艾利欧和小狼一齐转过头，朝知世灿烂的咧嘴笑露出大板牙：“我们只是在交流感情。”

　　知世：“……”

　　化妆舞会，顾名思义就是大家戴上面具在一块瞎HIG的，反正有面具挡着，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身份。

　　舞厅内金碧辉煌，布置沿用18世纪的英伦风。厅内被千百只蜡烛照亮，水晶吊灯正悬在上方，反射出的光与烛火相映生辉，映照得仿佛连墙壁上和画像人物都鲜活了过来。

　　添加酒水的服务生穿梭其间，宾客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低声交谈，或在目光接触的瞬间相视而笑。

　　人人都戴着面具，金银的，羽毛的，宝石镶嵌的……应有尽有。绮丽的光迷惑了人的眼，交谈的声音宛若蚕食，就连礼貌的浅笑都带了些许诱惑力，衣袂裙裾摩擦而发出轻微的声响，面具后的眼暗藏笑意。

　　小狼接过侍从用银盘捧上来的面具，面具呈黑色，绒毛镶边，额心立着一根孔雀羽，他同其他人一起戴上，步入舞厅。

　　舞厅尽头有一个30米长的舞台，小狼还在寻思着那舞台是做什么用的，知世拉了拉他的衣袖。

　　“看那边。”

　　小狼闻声转过头。看见了人群中两个异常醒目的身影。其实他们的醒目除了身高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衣服。那两人穿的一身白，就像马上要去结婚一样，面具一个黑色一个白色，看身形似乎似曾相识。

　　“是桃矢和雪兔。”知世小声说

　　“你叫的？”

　　“嗯，只是觉得大家好久没见了，不如趁这个机会……”

　　“好了，我知道了。”小狼淡淡打断知世的话，向桃矢和雪兔走了过去，身旁的人也一同跟上。

　　刚好雪兔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对众人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再桃矢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桃矢也看了过来。

　　“好久不见。”小狼说

　　“好久不见。”桃矢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不带任何起伏，礼貌却异常生疏。

　　桃矢自从小樱失踪之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听雪兔说他这六年来一直都在找自己的妹妹。

　　小狼下意识的挡在知世面前，记得当年在得知小樱失踪后，桃矢看着知世那充满愤怒与恨意的眼神他至今不敢忘。

　　桃矢的心一向很细，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但他绝对不相信知世。对于他来说，没人能比自己更了解小樱，他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看着她，小樱绝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看着小狼那个明显出于保护的动作，桃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小狼有些紧张的看着桃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他都有责任保护知世的安全。桃矢有多在意小樱他不是不知道。

　　艾利欧端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两人的互动，莓铃被他丢到一边吃东西去了。他对雪兔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拉着桃矢就往舞厅正中央拖去。

　　“嘛嘛，说起来这舞会的主人也该出来了，桃矢我们去前面看看吧，说不定能赶上什么有奖的活动呢。”

　　桃矢的脸黑得像包公：“笨蛋，白痴吗你？这是舞会又不是综艺节目，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活动！”

　　话虽如此，雪兔还是顺利的把桃矢拖走了。

　　他的话好像还真的灵验了，一行人刚刚站定，舞会的举办人戚之楼便走了出来。

　　“欢迎各位特地来参加在下所举办的小小聚会，希望这会是一个值得留念的夜晚。”

　　戚之楼戴着黑羽面具，眼角周围有宝石银丝和白羽的装饰，遮住了大半边脸，看起来异常神秘。

　　“本场的酒水和食物都可自行取用，同时为了答谢各位，在下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娱乐节目，就当是舞会开始前的助兴好了。”

　　戚之楼低低的笑着，配合他那一贯低沉的嗓音，令人恍惚。都说30岁是男人事业的开端，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挺拔的身形和幽绿的瞳孔都足以令人铭记。

　　众人入座后，戚之楼打了个手势，待命在桌旁的侍从一齐把蜡烛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回荡在舞厅的各个角落。

　　“万众期待的目光中，今天晚上的助兴节目即将上映，本舞台剧由世界著名戏剧家①所作，根据《圣经》里的故事所改编的——《莎乐美》！！”

　　数盏灯光打起，一同照到舞台正中央，上面已经站了人，一个军官，两个卫兵，毫无疑问的，他们脸上也戴着面具。

　　《莎乐美》说的是一个因爱疯狂的故事。以色列希律王的女儿，美丽绝伦的莎乐美公主对先知约翰一见钟情，向他表达了爱慕。但先知却指责她的母亲□□，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于是莎乐美为希律王跳起了致命的七重纱之舞，而代价就是约翰的头。

　　此时舞台上，莎乐美与约翰都已登场，约翰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象征纯洁与正直，莎乐美对着他唱歌，倾诉爱语，被他冷冷回绝。

　　莎乐美的面具被著成人面样，精致的与真人无异。面具额心一粒泪珠状的嫣红，右眼下爬满鲜红的图腾，左眼下是黑色的闪电。

　　希律王与莎乐美的母亲希罗底上场，莎乐美向他走近，故事高潮即将来临。

　　“您真的愿意给我任何东西吗？陛下，我将为您跳舞。②”

　　希罗底说：“不要跳，我的女儿。”

　　希律王说：“任何东西，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

　　“您拿什么发誓，陛下？”

　　“以我的性命，以我的王冠，以我的神，无论是要求什么，我都会给你。就算是我王国的一半，只要你愿意为我跳舞。”

　　“您已立誓，陛下。”

　　“我已立誓。”

　　“任何东西，包括你王国的一半。”

　　“任何东西，包括我王国的一半。”

　　即使隔着面具，观众也能感觉到莎乐美在笑。

　　她披上七层薄纱，手臂上的佩环叮当作响。

　　她扬手，开始旋舞，星光洒落指尖，仿佛世界都在围着她旋转。

　　莎乐美赤着脚，白足如玉，脚踝上套着铃环，随着她的舞步发出清脆的声响。

　　纱衣层层落下，现在的她看起来仿佛一个恋爱中的少女。充满了爱意的，令人心醉的舞蹈，却是属于撒旦的魔鬼。

　　这真是位美丽的悖德之女！

　　台下的观众看得炫目神迷，呼吸都仿佛被夺去，着魔一般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舞台上舞动的莎乐美。

　　莎乐美的舞蹈时而清纯时而放荡，浓墨重彩背后是挥之不去的如火炙恋。

　　为爱不顾一切的莎乐美呵！

　　为爱牺牲一切的莎乐美呵！

　　看着台上的女子，小狼只觉得一阵胸闷。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心中冒出的那个想法令他难以置信。

　　为什么看着莎乐美他会想到小樱？

　　想到这，小狼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桃矢，却见他皱着眉，目光死死的盯着舞台上的莎乐美，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

　　小狼心头一紧，忙将目光重新投到莎乐美身上。

　　桃矢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熟悉小樱，现在他这种反应……难道‘莎乐美’的扮演者真的是小樱本人？

　　尽管很想向桃矢证实，但是在这种气氛下小狼怎么都不好开口。于是只有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仔细观看演出，以便从莎乐美身上寻找相同处。

　　但就在这时，莎乐美的舞蹈停止了。她的身上还有最后一件纱衣未曾落下。

　　原文的剧情是莎乐美身上的七层纱衣都落尽之后才等于舞蹈结束，但现在似乎提前了。观众群里一阵唏嘘，有人低声讨论着究竟是刻意安排还是表演者忘记动作？

　　但是从正常角度上来看，戚之楼是个对事情态度极度严谨的人，否则警方也不会迟迟无法抓到他走私军火和毒品的有力证据。

　　所以怎么看都像是刻意安排。观众在一阵短时间的喧嚣后又迅速恢复了安静，并且兴致比之前更高，万众一心的期待着接下来更为出众的表演。

　　但事实真相是，莎乐美停止舞蹈这一举动还真不是他安排的。

　　不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尽管戚之楼心里也很疑惑，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再加上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和之前没差，更加让观众确信了猜测。

　　所以要作者我说，世界很神奇，人的想法神奇。

　　四周的光线暗了不少，莎乐美立在舞台中央，白纱薄如蝉翼，仿佛会呼吸般轻轻拂动。她身上承载着微光，静穆中美得如同月光女神。

　　她扬手，垫足，在众人的惊呼中，莎乐美轻轻跃出舞台。

　　看到这，小狼心中渐渐生出不安的情绪，他也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尘埃落定，莎乐美立在戚之楼的面前，后者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探究与玩味。她半跪下，仰起脸，伸出白玉般得手，肤若凝脂，指尖修长，覆在面具上，一点一点地将面具取下。

　　全场寂静无声，戚之楼不禁坐直了身子，靠近着想要看清那张妖冶至极的面具后究竟是怎样的一张面庞？

　　面具被一点点摘下，乌发瞬间解放，瀑布般流泻而出，顺着她的肩头滑下。

　　在与那双墨绿的眸子对视的一瞬间，戚之楼简直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他想不出该用哪个词来形容面前这个女子的美丽，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不过是庸脂俗粉，就连倾国倾城也成了俗世凡尘之喻。（作者：…原谅我！我真的不会写美人= =！！）

　　莎乐美看着他，墨绿色眼温柔，嘴角含笑。

　　她唱到：“约翰，我的约翰，你的眼睛很美丽，就像黑洞中燃烧的火炬。③

　　它们像龙穴的深渊。它們像埃及恶龙居所的黑暗洞窟。它们像奇异月光下的黑色湖水。

　　你就像是一尊素白的象牙雕像。身上映著银色的光辉。

　　你与月光一般贞洁，如同银色之箭。你的□□是否也如象牙一般冰冷？”

　　莎乐美站起身，所有人在看清楚她的容貌后都不由得为之一震。而小狼一行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小…小…小樱？！！

　　虽然成熟了很多，而且除了发色不同，但那的确是小樱的脸！

　　桃矢猛的站了起来，却马上又被雪兔拉了下去。

　　“放开我！”桃矢低吼

　　“笨蛋，你冷静一点！”一向温柔的雪兔语气难得的严厉，他死死摁着桃矢的肩膀，大有‘再乱来我抽死你’的意思。

　　“桃矢，那个人和小樱长得一样我们也很惊讶，但相似也好本人也罢，在没确定之前你都得给我忍着，别忘了这是在哪！”

　　桃矢恨恨的咬牙，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终于把那份冲动按捺了下去。他重重拨开雪兔的手，倒回椅子上，粗重的喘着气，眼睛始终不离前方不远处的小樱。

　　艾利欧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知世一眼，嘴角依旧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知世的手指不自禁的握住了衣角，她的手在颤抖。

　　不会错…那个是小樱，她似乎比以前更美丽了……

　　知世坐在暗处，众人都被脱下面具的小樱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此时的小樱，不，还是继续称呼她为‘莎乐美’吧。

　　黯淡的灯光被重新打起，照在场下的莎乐美身上。她绕着戚之楼开始舞蹈，跳尽最后的‘七重纱舞’。

　　“我想要的是您的嘴唇，约翰。④”

　　她捧住戚之楼的脸庞，仿佛妖异的美杜莎之眼，明知下一秒会被石化，也甘愿冒着必死的心去目睹那一瞥惊鸿的美丽。

　　“你的嘴唇彷彿是象牙高塔上的红带。彷彿是由象牙刀所切出來的石榴。

　　像泰尔园里盛开的石榴花，比玫瑰更加鮮紅。

　　它像漁夫在破晓的海上所寻找的血红珊瑚，那些只贡献给国王的血红珊瑚！

　　它就像莫比人在矿场中挖出的朱砂，那些只贡献给国王的朱砂。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你……让我吻你的唇，约翰。”

　　薄纱顺着粉臂滑落，就像婀娜多姿的舞女。

　　小狼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身着剧装的仆人捧来银盘，她依然在笑。

　　“现在，我的舞蹈跳完了，你是否该给我许诺的东西呢？”

　　“你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能给你。”

　　莎乐美靠近戚之楼，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呵呵，呵呵’低笑道：“约翰，我要你的头。”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一瞬间，猩红的液体四散，绽开得那样迅速如同妖冶的罂粟花。死亡的花朵带给人的除了回归虚无，还有麻痹一切至高无上的迷醉幻觉。

　　太突然！

　　一切都太突然！突然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啊哈哈哈哈——！！约翰，我的约翰，我终于得到你了！”

　　众人睁大了眼睛，数百道目光一齐聚集到莎乐美身上。

　　那个狂笑的女人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哪？我们在这做什么？

　　什么都只是，一片空白——！！

　　疯狂女人的笑声似乎就在耳畔。

　　温热而黏稠的液体飞溅到脸上，带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腥甜香气。它们顺着脸庞滑落，仿佛兽类贪婪的舌头想要舔尽猎物身上的最后一丝血肉。

　　——恶心的触感，像某种软体动物蠕动着□□蜿蜒留下的黏液的足迹。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开始尖叫，众人才如大梦初醒般纷纷反应过来。

　　什么礼仪，教养，风度，全都见鬼去吧！

　　舞厅内乱成一片，踩踏声，呼救声，碗碟器皿破碎声响成一片。所有人脸上的面具都掉了，视网膜中映现出的是一张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孔。四处逃窜的宾客们嘴里大声惊叫着“救命”与“杀人了”，争先恐后的向着出口逃去。

　　理智无用！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显露出了自身的本性。

　　何为道德？那不过是世界在潜移默化中虚妄的谎言！

　　赞颂她吧！我们勇敢无畏的莎乐美，勇敢追求爱的脚步，即便是悖德又有何妨？

　　“你们要去哪？”她这样说着，怀中抱着戚之楼的头。

　　“我的表演还没有完，你们要去哪？”

　　她的身上，脸上沾满了鲜血，她怀中头颅的表情停留在他死前的那一瞬，充满迷恋。

　　她依旧天真。

　　“看完我的表演，好吧？”

　　莎乐美的声音稚嫩得竟像11,12岁的孩童！

　　艾利欧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紧紧的皱着眉，雪兔一脸惊愕。

　　“表演没结束之前，你们出不去的。”

　　前半句是正常的声音，后半句又变成了孩童。略带尖细的，纯真到令人感到怪异。两种不同声线交织在一起，诡谲的令人不敢正视。

　　知世吓得瘫倒在地上。

　　小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个狂乱之夜，整个世界都疯了……他紧紧捂着莓铃的嘴，不然她早就尖叫了出来。

　　桃矢从座位上站起，他的手在发抖。

　　“你总算接受我的吻了，约翰。⑤”

　　莎乐美捧起戚之楼的头，在他冰凉却在微笑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但为何你不看着我？你在害怕我吗？所以才不敢看我？——你看着我呀……”

　　“你心中没有我，约翰。你拒绝我，向我口出恶语，你把我当妓（和谐）女看待！——但是，我还是爱你。因为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你的头颅属于我，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看着我…约翰，求求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我？只要你看到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爱的神秘比死亡的神秘更伟大。”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莎乐美一人在舞台上独自跳舞，她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温柔，温柔背后潜藏着最恶毒的死亡陷阱。

　　名为爱的陷阱……

　　(注①:为奥斯卡•王尔德，英国著名的作家、诗人、戏剧家、艺术家.童话家。)

　　（注②：莎乐美，希律王与希罗底的对话摘自剧本。）

　　（③,④:摘自《莎乐美》剧本）

　　(⑤:摘自《莎乐美》剧本，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