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飞花逐秋月》蝶楼

13、忆，开封旧事（三）

　　公孙火急火燎进了统王府，直奔庞统的卧房，一看，那人面白如纸，心想，莫不是真有旧疾，自己那药不会刚好是个引子，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坐到庞统床边，拉出他的左手，一把脉，公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人的脉怎么如此之弱，庞统不是闲散很久了，前几日见他，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病得如此严重。
　　公孙手有些抖，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如此意气用事，若庞统真有什么不测，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了，会内疚、痛苦一辈子。
　　正在公孙手忙脚乱之时，床上的庞统突然醒了，看到满头大汗的公孙策，心里一甜，想来公孙还是关心自己的。
　　“策，我没事，只是受了风寒，躺几日就好了。”庞统眼里尽是宠爱，公孙抬眼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怆惶转开眼，语无伦次地说道：“庞统，是你家管家求我的，我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要快死了。”
　　“策，你不诚实，”庞统盯着公孙的眸子，那眼里担心和慌乱是骗不了人。
　　公孙一听，立马站起来就要走，却忘了，自己还拉着庞统的手，连带着，庞统被他一扯，差点掉下床。
　　“策，你为什么就不好好面对自己的心呢？”耳畔又响起了庞统的声音，公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庞统拉住了，而庞统的脸色更难看了，跟敷了白粉的鬼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都病成这般了，还不老实。”公孙急忙走近庞统，把他扶到床上，掖好被子。
　　庞统看着公孙七手八脚的忙乱，会心一笑，拉着他的手更不愿放开了，“策，今日留下，与我一同用午饭。”
　　公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精神似乎好了些，他想吃东西，那表示还有救。连忙说道：“好，今日午饭，就在你府里用了，我现在就让下人给你准备去，你想吃什么，让厨子给你做些。”
　　庞统笑意更深了，看着有点乱得像苍蝇一样公孙，心想：“策，这一次后，我们不会再冷眼相待，形如陌路。”
　　“我想吃些清淡的，让厨房准备几样小菜就好。”庞统柔声对公孙说道。
　　公孙一听，转身就外跑，到了门口，抓住一个下人，连忙吩咐：“你家王爷醒了，现在正饿，你让厨房准备点清粥小菜。呆会儿，弄好了，送到房里。”那下人一听，王爷要吃东西，高兴坏了，一路跑着去了厨房。
　　庞统听到公孙的声音有丝发颤，不觉有点自责，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此次“苦肉计”决不可让他知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乍毛的公孙比阎罗王还可怕。只是没想到，很久以后，雪影说漏了嘴，庞统被罚睡半年书房，教训是如此的惨痛，庞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见公孙要回屋了，连忙躺好，公孙看着庞统苍白脸，心不由的疼起来，“这人，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强悍，没想到也会生病。”
　　公孙没有回府衙，是包拯遇料中的事，午后，包拯坐在书房，昨日从皇上影卫那里得知，展昭未死的消息，他觉得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三年时间，展昭的离去，让所人知情人，都痛到心肺，后几经周折，才查清楚，当年杀人者带着类似展昭的人皮面具，冒充展昭去杀人，杀辽国南院萧大王，是为挑起宋辽之战，杀刘大人，是坐实展昭杀人罪名，至其于死地，也断了开封府一只臂膀。而主谋者，皇上与八贤王，王丞相，连着太师，还有自己，都是知道的，那个是皇上的皇叔，也就是襄阳王，那襄阳王早就知展昭是江南展家的小公子，皇上的亲表弟，也是他的子侄，为了挑起宋辽之战，让皇室与展家为敌，不惜牺牲展昭为代价。只可惜，他还没来及起兵，自己却病倒了，不出一月之余，就一命归西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包拯看着西斜的落日，不自觉得叹了口气。
　　“小昭，你不愿回开封，老夫理解，这里，始终是你的伤心地。不回来，也好。”包拯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远在陷空的展昭说。
　　当皇帝赵祯得知展昭未死，三年来终于展颜，开怀一笑，连礼仪都不顾了，就跑到太后那里报喜。展昭未死，就代表，江南展家还是朝廷的展家，皇姑也不会恨自己，处处与自己为难，而自己良心上，也终于得到了平复，他没有亲手杀了自己的血亲。
　　赵祯一直告诫自己，以仁孝治天下，就算是对襄阳王，他也从起过杀心，而展昭，自己的亲表弟，若因为误会死在自己手里，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母后，昭弟没死，他还活着，”赵祯不顾陈公公传话，直接冲进了太后的慈恩宫，把这个喜讯告诉太后。
　　太后听了这个消息，先是震惊，再是喜极而泣，看看失了礼仪的皇帝，拉着他坐下，哽咽道：“皇儿，咱娘俩没有恩将仇报，昭儿还活着，你皇姑不会再怪咱娘俩了。”
　　想当年，李太后因比刘后先诞下皇儿，被太监郭槐狸猫换太子，幸得当时宫女寇珠遇到章华公主，公主急中生智，让陈琳把小太子送到八王爷府，这才保得小太子也就现在皇帝的小命，而李太后，也在章华公主的安排下逃出宫去，接至展府安生。后来，章华公主下嫁展颢昱，成了展家主母，婚后一年，添了展晴，展晴二岁时，又添了展翎，本以为不会再有生养，却不曾想，章华三十有五，又为展家生了个了幺儿，就是展昭，因为从小就随江湖异人活死人学艺，所以李太后并未见过展昭真人，直到三年前的惨事，才知道，那个先帝疼入骨子里的小侄儿，竟然就是开封府的展昭，皇儿亲点的“御猫”，难怪，太后初见他，就觉得莫名亲切，自然对展昭关爱多了些。
　　太后平静了自己情绪，问赵祯：“皇儿，既然昭未死，怎不接回宫来，再去信告之你皇姑。”
　　赵祯叹了口气，“当年，朕受人挑唆，误会了表弟，伤了他的心，现今，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回这宫里了。”
　　太后看着一脸失落的皇帝，便拉过他的手，劝慰道：“皇儿不必愁苦，哀家明白，昭儿是伤了心，但是你们是血亲，你皇姑与你父皇是一母同胞，亲手足，亲人之间有的是亲情，不应该是仇恨。既然他伤了心，咱娘俩就把他的心补回来。这样，哀家才不会觉得对不起章华。”
　　展昭这几日，喷嚏不断，他抱着云瑞，有些茫然，问那正忙着把粥吹凉的白玉堂，“耗子，这几天，怎么总眼皮乱跳，喷嚏不断，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白玉堂前几日看到信鸽回来了，就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心里暗叹：“猫儿，为了让你以后不再受苦，我必须这么做。”
　　看着展昭一手抱着云瑞，一手翻着三字经，正教云瑞识字，脸上的笑意有些浓，“猫儿，若能这么过一辈子，白玉堂受在多苦，也甘愿。”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了开封旧事。有些地方需要改改。不然，前言不搭后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