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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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生中最美的风景，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任何。
——左致云
“现在，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立即停止答卷，如若继续答卷，则按考试违纪处理…………”
最后一科的结束铃打响后，象征了一届高考就此落下帷幕，出了考场，大批考生涌向楼梯口，拥挤的有些缺氧，大家却丝毫没觉得不舒服，相反的是全心全意的放肆和舒心。很少有人对答案，如大多数人心所想：已经考完了，再对又有什么意义呢？搞不好还会徒增烦恼，最要紧的，是考虑怎样放肆的玩，怎样补觉。
定睛看着书架上三年的辛酸与泪水，怅然若失么？不舍么？或许吧，但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
这种心情，非经历所不能体会，它是青春的重要一部分，几乎包含了世间所有的味道与色彩。
左致云深呼出一口气，脸上挂上了久违的笑容。
百大么？他遥望天际，缓缓地勾起自信的弧度。
许久许久，笑意渐渐淡去，留下的，是殓心无限的惆怅……
到了一家冷饮店，看见坐在窗边的少女，笑着走过去：“嗨，雪扬。”那边静静沉思手中轻握吸管的少女似乎没有听见，他微微加重了声音：“雪扬？”
卓雪扬猛地回神，转眼笑：“哦，致云啊，坐。考得怎么样？百大可以么？”
左致云随后点了冷饮，双手枕在脑后，眼神略带慵懒地看她：“你说呢？”
卓雪扬顿了顿，旋即笑开了：“呵，肯定没问题哈，致云……”
“嗯？”
“我……19号就走了……”
左致云放下手臂眼神讶然：“这么早？不等到分数出来么？”
卓雪扬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总之不赖啦，不过……12月份我会飞回来接星哀的。”
左致云有些惆怅地叹气，连口中的冷饮都有些索然无味:“唉，星哀不在我身边，你也要走了，可怜我孤独一人哪！”
卓雪扬垂眼，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低垂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但很快敛了笑意，致云啊，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舍得走了……
她无所谓地笑：“不是还有千尘呢嘛，要不你可以回家啊。”
左致云努了努嘴，耸耸肩：“是啊就千尘一个人了，至于回家嘛……八月份的吧，我要等高考成绩出来，而且七月还要去探视星哀啊……”
卓雪扬敛去眼中的色彩，摇着冷饮抬眼调笑道：“后面那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左致云挑挑眉，抿起唇测望蓝天，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的星哀啊。你可否晓得何为思念？
何为痛定思痛？
那个慕容莎，是他千百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人。他伤害了星哀，就等于伤害了他最炽热的心。
左致云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雪扬，你怎么会认识那个段淇风？不管怎样，他来给我们作证，怎么也要感激他一下。”
上次段淇风作证，同时也爆料了自己的罪行，被囚禁了一个月。卓雪扬挑了挑唇角，看来为了妹妹，什么都愿意做呢，一定要去答谢一下。她饶有兴趣地笑言：“我们怎么认识的并不重要，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要他绑架你，还要冒着被囚禁的危险帮你作证么？”
“嗯？”左致云轻轻上扬了音调，卓雪扬知道这是他好奇的标志，便盯着他说：“记不记得，一个叫，段淇樱的女孩子？”
左致云身躯一震：“难道他们……是兄妹？”
“没错，当初……你到底是怎么拒绝她的？”
左致云皱了皱眉，其实段淇樱是他的追求者中算是真心喜欢他的，他记得那个可爱的少女，跟他说话时，双颊总是带了两朵红云，每次去图书馆借书，总是能发现借书栏上他的名字下，会有她的名字。那个如含羞草的少女总是默默关注他的一切。
她跟他表白被拒绝后，她躲着他，这样的少女他以为她只是一时犯情，可后来渐渐发现借书册上名字的后面还是紧紧跟随着她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跟他看一样的书，看到他们的名字挨在一起，她的心灵才会有一些安慰。他不小心打球受伤时，也经常看到她体贴地递上药膏。恍然明白，她，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的冲动，不是一时的花痴，就是喜欢，单纯地喜欢。只是，他很自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碰触自己的幸福，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淡漠安静的女孩。所以，拒绝是他唯一的选择。
左致云皱眉，有些回避地含含糊糊：“唔……就一次……”
卓雪扬冷笑了一声：“就一次？致云，你知道你那一次拒绝，一次伤害，会对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有多大的影响吗！她们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来跟你示爱，她们的心很痛，致云，她们的心，真的很痛。”卓雪扬颤着音，缓缓垂下了头，她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左致云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半垂着眼的挚友，哽了哽心，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感觉……雪扬有些不对劲？甩开了情绪，没有多想什么。
卓雪扬缓缓恢复了心神，抬起眼执起吸管吸了口冰果汁：“总之，你的拒绝让她很伤心，让她的老哥更伤心，然后那个疑似有恋妹情结的段淇风就应了慕容莎的要求绑架你，后来段淇樱知道了这事儿十分气愤，估计段淇风爱妹心切，不想再让她痛苦了，所以那天才会出现在法庭上……致云你怎么了？”
“段淇樱……”左致云半垂着眼，略带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即使她看不到他的眉眼，她还是能猜出，此时致云那双黑亮的眸里，饱含了伤痛和……自责……过了一会儿，他坚定地抬眼：“雪扬，把她家的地址给我。”
知晓他的心思，卓雪扬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口将地址给了他，有些担心：“致云，不要怪段淇风啊，他也是为了妹妹才……”
他轻柔地打断她，飞快地冲她眨了眨眼：“我怎么会怪他呢？不会的，雪扬，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
卓雪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索的单薄，是啊，她知道的，他不会。
她抬眼遥望蓝色天空，眯起双眸。
小绯……他想你了，你知道吗？
他的到来果然不会受欢迎，段淇风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好，段淇风，我是左致云。”
段淇风冷哼：“哼，知道，你有事？”
“我是来找段淇樱的，不知她可否在家？”左致云死死盯着他
段淇风冷冷地看他，找小樱做什么？再次伤害她么！他收紧了拳头铿锵地定音：“她不在家。”
左致云自知这或许并不是实话，轻叹了口气，低声：“段淇风，上次你替我们作证，谢谢你了……”
谢谢？段淇风好看的唇线带着浓浓的讶然：“你不恨我？”你不恨我绑架了你，你不恨我协助慕容莎，你不恨我害你心爱的人受狱中之苦么？
左致云淡淡摇了摇头，淡的像雨后初露般只浅浅映出叶影的尘埃，浓浓的伤痛使他虚弱地抵在侧门上，闭着眼有种倾世的绝美，他苍白地笑：“不，你是为了妹妹，你爱你的妹妹，我能体会这种心情，其实我原来并不是独生子，以前我也有个妹妹，叫左绯云，可是她从小就身体虚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冷酷的医院中度过……小小的年龄就承受了那么多的抽血，手术，化疗……尽管我们都很疼爱她，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抵抗住病魔的肆虐，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种彻底地心空，我至今难忘……而你，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的妹妹而已。”
“哥哥，你等妹妹醒过来给你唱歌哦。”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虚弱地眨着如碟般的眼，浅浅地笑。
“好啊。”他宠溺地摸她的头：“绯云乖，等你醒来就给哥哥唱。”
“哥，我累了……先睡了……你一定要等我醒来哦！一定哦哥……”
绯云，那个可爱总喜欢他黏他的妹妹，那个总吵着要他买糖的女孩，那个总是问他为什么园区里的小朋友们总叫她病孩儿……
那个他最亲爱的妹妹，那天疲惫地闭上眼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那首未出口的歌，是他这辈子最想听到的旋律，却也成了最不可能的奢望。
段淇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垂下眼：“左致云……”
左致云使劲闭上眼，止住多年来无限思念而涌出的晶莹，他睁开眼：“对不起，打扰了。”
“致云。”轻柔的女声，左致云转身，温和地笑开：“段淇樱，可以找你说几句话吗？”
段淇樱点头，随左致云出去，回头对愣在那里的段淇风说：“哥，不用担心我，马上回来。”
她转身跟左致云出去，没有听哥段淇风的回应，因为她突然兀定了，她的哥哥已经知道，左致云，是个值得她爱的人。
他至上的宽容如清荷般暖人心，隐藏在俊朗外表下是浅浅的思恋与神伤。
“段淇樱，谢谢你，以及，对不起……”对于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他不知要怎样才能不伤害到她，脑子中想到的永远只有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爱。
段淇樱的短发一向显得很有活力，此刻却飘动着黯然的瑟伤，她弯了弯唇：“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致云，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爱夏星哀，就要爱下去。”
左致云垂眼：“我在等。”我一直在等，等她能跨出那个阴冷的地方，等她出来弹琴给我听，等她来一起筑建我们的幸福，等她出来让我好好爱她……
“致云……”段淇樱突然抬起眼，眼神带着深深的伤痛，柔声：“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左致云看着那令人不由自主心疼的目光，闭了闭眼，只犹豫了一下，便果断地应下：“好。”
段淇樱赦然笑如樱花，上前紧紧搂住少年颀长的身躯，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自然的青草芳香。左致云第一次被女生抱的这么紧，俊脸有些窘迫，却始终没有推开她。
少女收紧了横在他腰间的手臂，轻轻扬起唇，致云，够了，这就够了，让我能永远记住你身上的味道，留给自己那无力的回忆，这就够了。
段淇樱多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多么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现实却还是迫使她生生地松开了他，她掩住眼中的情绪浅笑：“谢谢你。”
他摇头：“不会。”
“你们，要幸福。”
“你也是。”
“再见，致云。”
“再见……淇樱。”
刚刚是叫她……淇樱？她摇头，致云，你真的很善良……谢谢你给我的回忆再次填了一笔生色。
“记得昨日不想的昨天，朝朝暮暮在浮现。这一世情劫，再不会搁浅。总有一刻混梦里向前。
陪你去天边，经历过久久磨难。放眼天下，信念不变。。274ad4786c3abca69fa097b8
命运轮回转，听见了那彼岸，是又有远去的呼唤。前尘一刻醒，踏遍了万水千山，归来时盼相守相伴。”。
手机铃声换回他远去的思绪，是爸爸。
“爸。”
“考完了啊小云，怎么样？”
“挺好的。”
“嗯……唉，小云，爸爸尽力了，百大的校长太铁石心肠了，根本就水火不侵啊，他很正直，不是那种会受贿的人，所以……”
左致云感觉自己连灵魂都带了丝颤抖，：“所以您没有成功，所以星哀与大学永远错过？！”
左致云连连摇头：“不，不会的！星哀成绩那么好！百大不可能不要她的！爸！爸你在撒谎吧？！”
左爸能感觉到儿子的疯狂心情，他沉默着，就让他默默找安慰自己的答案吧。
左致云挂掉了电话，收集情报网到处询问百大校长家的地址，终于有了眉目。
他循着指定的地址找到了那栋小洋楼，白色的外表典雅的建筑，但他没有时间慨叹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到校长，让星哀入学。
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左致云礼貌地问：“请问，这里是百大校长大人的家吗？”
“是。你是？”
“我是百汐高中今年的高考生左致云，可否找校长大人说点事？”
“我就是，进来吧。”男人将左致云迎了进来，在客厅给他倒了杯茶，左致云连忙起身接过：“校长太客气了，敢问您贵姓？”
“免贵姓徐。”他的眉眼间一种压迫人的威严：“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左致云抿起唇娓娓道来：“徐校长，百汐今年的毕业生有位叫夏星哀的女生，她……”
徐校长皱了皱眉，挥手打断他：“小同学，如果你是为那个进了监狱的女生求情，你还是，请回吧！”
左致云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语气有些焦急：“徐校长，她的成绩足以考上百大了！拜托你了！”
“对不起，请回吧。”
左致云闭了闭眼，突然平静了下来，轻声：“徐校长，你只知道她刚刚成年的花季少女因为故意伤害入狱，你只知道那个慕容莎被她无辜地伤害，你又知道真相么？”
徐校长顿了顿，看着他略有追忆和认真的目光，决定正确抛却舆论由心选择一次，他起身加了茶水吹着热气：“愿闻其详。”
左致云缓缓吐了口气娓娓道来：“夏星哀，是我最爱的女孩……那天……”
他抿起唇，远望落地窗外的苍穹，脑海如无声影片，深深陷入故事中仿若穿越了时空隧道去迎观某些，他永远不愿碰触的记忆……
卧室里残余的凌乱，卓雪扬有些发呆地坐在床头看着身旁摊开的旅行箱，心情没来由的忙乱，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头发硬生生地被扯掉了一根却没有时间去哀叹的无措，她揉了揉长发，弓下腰，她是真的不愿离开呀……可是她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是她爱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而她，是自己的朋友啊！
有时她觉得段淇樱比她强多了，至少，她还可以让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而她卓雪扬，却只能摇着头以青梅竹马的朋友身份通过检票口。
她不知道留下来要以什么态度来对待他们，在这种无力的轻狂下，她只能选择逃避。
但是，她突然乐观地想，其实去国外也没什么不好啊，还可以锻炼自己，见见世面。收拾好心情马上开始继续收拾行李。
因为她不知道这种蹩脚的理由能说服她的脑细胞多久，也许，下一秒就消失了掉吧。
左致云的话讲完，茶桌上的茶水早已凉了好久。
徐校长沉默了一会儿，点起一支烟，烟圈缓缓从他口中逸出，模糊的视线：“没想到……高中生也有真正的爱恋……”
左致云不说话，眉头紧锁，显然还没有从痛苦回忆中回过神来。
徐校长有些为女孩心疼：“她其实很傻啊，为什么最后陈词只说那一句话呢。”
左致云仿若在异时空里听到了这句话，嘴角动了动，鬼使神差地喃喃：“是啊，很傻。我的星哀，真的很傻……”无意识地呢喃，连闻到厌恶的烟味都忘了皱眉。
徐校长有些失神地看着这样的左致云，心神动了动，疲惫地陷入身后的沙发：“可是……百汐那边已经除了她的学籍了。”
这句话让眼神有些涣散的左致云拉回了思绪，他突然轻笑起来：“徐校长。夏星哀，是我最心爱的女孩。所以我今天来，就代表我会为了她，付出任何代价。”
徐校长皱起眉，冰冷的眸子没有温度，却无声地闪过一丝不解。
他突然抬眼，眸光无畏地直直望进对面那黑色的带着威严和疏远的眼睛：
“哪怕，用我的学籍，换取夏星哀的学籍。”
少年年轻的眸中，一片惊人的清明，单纯坚韧的光亮瞬间闪了所有人的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