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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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日，兰陵都处于神思恍惚的状态，不是发呆，便是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
桑落首先发现了她的异常，追问无果后，便拉了即墨嘀咕起来。
“兰陵这样，肯定和千酌脱不开干系。”即墨肯定地道：“与其问她，不如问问千酌。”
桑落真的跑去找了千酌，千酌却只是灌着百醉酒，桑落不厌其烦地追问，她方淡淡一笑：“许是近来有些‘不适’罢，你们还是莫去扰她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桑落恍然之后，便重新回归与独幽白日医病，晚上一起犯病的生活，倒也悠闲自在。兰陵依旧浑浑噩噩，三天两头发呆傻笑，害得桑落还以为她天天都“不适”。即墨自那日梦到真真后，便拼了命似地练武，只可怜四周竹林都成了她练掌的靶子，即墨所过之处，竹子总被推倒一片，狼藉不堪。然而这样的努力，结果却是明显的，至少现在的即墨勉强可以和鸿影过上几招，她天生气力就大，再加上后天辛苦修炼，便是鸿影也不会和她正面对碰。
而鸿影，除了偶尔与即墨过招外，不是缠着玄黄，便是四处闯祸，闹得酒肆鸡飞狗跳人仰酒翻，好在兰陵长期处于“不适”的状态，否则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鸿影扫地出门。玄黄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逃出竹海时什么书也没来得及带，她也不着恼，在门口大石上用内力划了格子，就这么自弈起来，倒也自得其乐。青衫自闭关后便人影全无，听说是练到了关键之处，只要有了突破，便能着手为玲珑疗伤。
最悠闲的，反倒是小曲和小米这一对了。白日里这一人一兽不知匿到了哪里去，到了晚上，鸿影往往故意喂小米喝酒，然后看它跳舞取乐。这离开了竹海的日子，竟比从前还要快活。
这一日即墨醒来，便发现竹海门下几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兰陵则忙进忙出，不知在准备些什么。悄悄拉了鸿影一问，即墨方才恍然。
“九霄的忌日？”
“是啊，四师姐说，三师姐就是在这一日……”鸿影神情不见哀伤，毕竟她也不曾见过那位闻名已久的三师姐：“已往祭祀都是由大师姐主持的，只可惜……”
即墨耸了耸肩：“那么今年是由你二师姐主持？”
“是啊，”鸿影探头张望一下，道：“我去瞧瞧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对了，二师姐说了，六师姐今天喝了太多的酒，你去劝劝她吧。”
即墨应了一声，先去找兰陵。兰陵忙着准备祭祀的酒食，千酌也不知用了办法，竟能让她暂时摆脱“不适”的状态，忙碌起来。
“千酌在屋后，她今日已喝了五坛百醉，你若能让她少喝一些酒，我感激不尽。”兰陵迅速地摆着器皿，匆匆地道。
“千酌和你要好，你怎地不去说？”
“千酌让我帮她的师姐准备祭祀，我总不能半途而废。”兰陵看起来有些苦恼，显然千酌还与她说过别的什么，让她不敢分心。
“千酌她……心情不好？”
“今天是九霄的忌日，她们几个心情都不舒坦。”兰陵微蹙起眉。
“人之常情嘛，若是真真……我也会很伤心的。”即墨拍了拍兰陵的肩膀：“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记得每年祭祀你的。”
兰陵面无表情：“多谢。”
即墨哈哈一笑，转过屋后找千酌去了。兰陵目送她离开，好半天，蹙起的眉头也不见松开。
“千酌……心里不痛快，为何不对我说呢？”
千酌不在屋后，即墨找了半晌，才寻着酒味儿找到了半躺在屋顶上的千酌。她有些笨拙地攀上屋顶，坐到千酌身旁，拒绝了她递过来的酒坛子：“怎么，心里不痛快？”
“每回想到三师姐，我就想喝酒，想喝得烂醉如泥。”千酌喃喃地道。
“这样啊……”即墨双手抱膝，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有时候想起真真，我也会想喝酒呢。”
“喝醉了，就不会去想了。”千酌灌了口酒，目光愈发迷离。
“不……喝醉了，梦里的真真反而更加清晰，更加真实，真实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千酌敛下眉，良久，道：“你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很久了罢……久到我似乎都不大记得了……”即墨自嘲一笑：“可我总觉得，真真仿佛就在我身边一般，从来不曾离去。”
“三师姐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我们依旧忘不了她……”千酌悲哀一笑：“她这一走倒是逍遥，可笑我们这一世都良心难安。”
“……因为当初没能及时赶到？”
“当初的事，我不怪大师姐。可人在世上，总要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是。”千酌略一抬手，酒液便顺着坛口淌下，落在屋顶上：“当初与三师姐一道战死，也好过如此赖活着。”
“你是……”即墨忽然有些明白，千酌何以如此醉生梦死了。
“没能坚持自己……我对不起三师姐。”千酌以手掩面，悲愤的笑声渐渐荡漾开来：“对不起……对不起……”
“千酌……”一道白影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兰陵轻柔地伸手，将千酌揽在怀中，以即墨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道：“你醉了。”
“我只恨不得……我从未醒过才好……”千酌紧紧抓住她的衣襟，笑声渐止，悲色渐浓。
“那便睡罢，”兰陵轻轻地道：“梦里梦外，我都陪着你。”
千酌的呼吸渐渐平稳，兰陵低头看着她，神情很是复杂。即墨默不作声地跃下了屋顶，没有再打扰她们。
千酌的梦里有兰陵陪伴，可是她呢？
真真，你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