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旁观者（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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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当然，五点钟的阳光是需要自行脑补的……此刻，韩殷就在一边脑补着晴空万里一边认命地跟在赵瑜身后骑着……
搬到赵瑜家后，韩殷才发觉他梦想中的同吃同睡同行在“行”这个方面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赵瑜每天早上是把去公司的路当练晨跑的啊！抱着不能被人看扁了的想法，韩殷也试着和他一起晨跑，但第一天过后他就放弃了：如果跑完后全身瘫软无力那还有个鬼的力气来上班啊！赵瑜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趣，便好心提供了另一个方案——骑自行车，虽然骑自行车也很累，但总比跑步好……
到了公司后，两人先轮流用韩殷的休息室内的浴室冲过澡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向前向前向前……”诡异的铃声响起，现在的韩殷已经可以平静地在这样的铃声中喝水，甚至还会跟着哼下调调，毕竟他每天早上可是伴着飞向外太空的《东方红》的优美曲调睁开眼的……
“喂？”赵瑜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接起电话。
“赵瑜……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手机那头传来林然的声音，闷闷的，全然不复往日的活力。
赵瑜一听就知道事情很严重，立刻正色道：“好，在哪？”
“你在的那个公司对面的咖啡馆……”
“嗯，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赵瑜转头看向韩殷，不等他开口，韩殷就摆摆手：“快去吧，准假了。”
“嗯，谢谢，”说着赵瑜把手上的毛巾丢过去，“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知道了。”韩殷一边接过毛巾摩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打量着赵瑜离开的背影。赵瑜对朋友很好他知道，但对自己的这种好有时都让他不知道到底是纯粹的友情还是有其他的……“哎，怎么可能，那木头呆着呢……”其实看赵瑜的眼睛他就知道那里面是没有任何杂念的，有杂念的只有自己罢了……不过日子还长着，韩二少对自己的魅力有绝对的信心！
“说来那个林然是怎么了啊？”韩殷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赵瑜拉开椅子坐下，看到眼前的好友明显吃了一惊。林然眼下是深深地黑眼圈，满脸的疲惫之色，连脸都瘦了一圈。
林然没有回答他，反而笑着问他：“阿瑜，你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到底是个什么事啊？”他笑得很勉强，赵瑜从没想过那个总能笑得没心没肺的林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说吧，发生了什么？”赵瑜叫了一杯咖啡，示意林然把事情都说出来。
林然其实纠结了很长时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最后才下定了决心来找赵瑜。全部说出来以后，他觉得心里多少舒服了点。赵瑜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等林然一口气说完后才慢慢开口：“也就是说叶倾城在你喝酒后把你给强了然后跟你告白，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只有躲着？”
“……可以这么概括。我很没用，是不是？”林然自嘲的笑容让赵瑜觉得很刺眼，他抿了口咖啡，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他说自己喜欢你十几年了，你呢？”
林然明显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几天来他一直都为叶倾城喜欢自己的事而震惊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听到赵瑜的问题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很复杂的感觉，我也说不清……”
赵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也不是同性恋，对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发言权。想到这，他突然想起韩殷，随后又摇摇头，不行，韩殷和林然不熟，叫他来只会更尴尬。两人都这样沉默着各怀心思，因此没有人发觉正向这边走来的人。
“林然。”
沉思中的两人一齐抬起头，叶倾城正站在两人所坐的桌旁，两眼死死盯着林然：“跟我走，我们好好谈谈。”
“不！”林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叶倾城脸色一黑：“别在外面闹。”说着伸手就要去拉他的手臂。林然的手本放在桌上，看到叶倾城的动作忙往后一退，恰巧打翻了咖啡杯，那咖啡是刚刚换过的，还保持着滚烫的温度，林然的手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啪”在桌上滚了两圈的咖啡杯终于还是滑到了桌边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上班时间的咖啡厅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这一下更是一片寂静。林然低着头，一手捂住了被烫伤的手背，缩到一边的样子就像竖起全身的刺拒绝别人接近的小刺猬。
叶倾城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但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猜到了这种局面，但他曾经无比自信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他相信林然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不然为什么别人都躲着他，叫他变态，而就只有林然一个人愿意待在他身边，就算欺负他惹他生气他也没有真正离开过自己？只要林然对他有感觉所有事都可以慢慢来。但是现在，他觉得他那满满的自信其实就跟充气的气球是一样的，触碰到刺猬后就“砰”一声炸得什么都不剩。
赵瑜本是想着让他们自己解决的，但这情形明显是不可能的了。他叹口气，对还呆愣着的叶倾城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林然就先住在我那儿，你……”看到叶倾城也是一脸的疲惫，连胡渣都没剃干净，甚至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时他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叶倾城朝赵瑜点点头又看了眼林然，对方依旧低着头看不到是什么表情。深吸一口气，他干脆地转身离开。
“逃避不是办法，你这几天先到我家住两天，好好想想再去跟他谈谈，”看着林然仍旧低着的头，赵瑜缓缓道，“我看得出来，叶倾城是认真的。你总说他没心没肺，其实他的心从来都在你身上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或者，是你知道却潜意识地在逃避。”林然的身子不易察觉地一颤。赵瑜觉得话点到这儿应该也就够了，“不过，两个男人在一起需要面对的你要想好。”说完，他站起身来找服务员结账，顺路赔偿杯子的费用。付完钱回来时，林然已经简单地用纸巾擦了下泼到身上的咖啡。
“我先带你回我家吧，先处理下你的手。”赵瑜担心地看了眼他一直捂住的手。
“没关系，我这几天也不住你那了，我回家。”林然似乎平静了不少。
“但是……”
“免得我妈她多疑，没事。”林然摇摇头。林然和叶倾城家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住回去绝对会很尴尬。但赵瑜见他如此执着只好点头同意。
送走了林然，赵瑜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公司。韩殷见他出去一趟后变化如此之大，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怎么了？林然出什么事了？”赵瑜坐到沙发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没有回应他。韩殷看他这沉重的样子也不自讨没趣，就坐在旁边拿出手机来玩。
“韩殷，你不会害怕吗？”
“嗯？”韩殷正在操纵着屏幕上的小车躲避障碍，只随便应了声。
“同性相恋要面对很大的压力吧，你为什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呢？”赵瑜是真的很困惑，他真的想不通。
“……”韩殷不顾屏幕上的小车正一头撞上路旁的栅栏，放下手机，盯着赵瑜半天而后笑道：“不走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更何况，爱上了就没有退路了。”
赵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韩殷，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发自真心，温暖却又有着浅浅的忧伤，浅浅的决绝以及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敢，让人移不开眼……
“是吗？”轻声应了一句，赵瑜再次闭上了眼，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导致他不敢再看那双眼，那个笑容。
韩殷在Blue League遇见叶倾城时着实吓了一跳，看到这个叶医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脚疼加头疼。但是今天的叶倾城看起来很奇怪，而且好像也没那么危险。大着胆子坐到他旁边，韩殷要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叶医生？没想到是圈内人啊？”
“哦，是你啊。怎么还没去脑科看看？”叶倾城有些微醉了，但嘴巴还是一样的不留情面。
镇定，镇定，深吸了几口气，韩殷才压制住了上涌的火气，要知道叶倾城这样子绝对是出了什么事，难得抓人把柄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你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啊？失恋了？”
“哼，恋都没恋谈什么失恋。”叶倾城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好家伙，还是暗恋啊？！韩殷颇有些咋舌，接着问：“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在意啊？”
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真的憋了太久，叶倾城也不管旁边这人是谁，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从三四岁的初遇到十五岁时发觉自己的感情再到不受控制的告白和占有，他边说边笑，笑得张狂。而一旁听着的韩殷的表情也从先前的奸猾慢慢严肃起来，不由得也感染了对方的悲伤。
“何必呢，爱得这么累……”韩殷低喃了一声，但他也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感情这种事哪里控制得住。从叶倾城的言语之间他已经可以确认那个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就是林然。世界就是这么小，早上林然才来找过赵瑜，晚上他就碰上了叶倾城。现在，他终于明白赵瑜早上为什么会那样问他了。
转头看向叶倾城，他已经趴在吧台上醉了过去。打了个电话给赵瑜，韩殷端着鸡尾酒，慢慢啜饮着，眼中流转的是复杂的情绪。
当赵瑜赶到Blue League时，韩殷也喝得有点昏了，再看一眼吧台上昏睡的叶倾城他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喂，早上林然就是为这混蛋找你的吧？”韩殷笑着指了指叶倾城。赵瑜估计他是趁叶倾城喝醉把话都套出来了，也不掩饰，直接点了点头。
“这家伙其实也挺可怜，是不是？”韩殷说着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不对，感情这种事外人又怎么能妄下评论呢。”赵瑜不知道韩殷今晚是怎么这样多愁善感起来，只有问他：“你能自己走吗？我来抬叶倾城。”
“嗯。”刚说完，韩殷就要站起来，只可惜还没站起来就是一踉跄。
“……”赵瑜看着这两人一脸郁闷。他觉得太阳穴边的那条青筋正“突突”地跳动着……
但是，显然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叶倾城！”看到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林然，赵瑜和韩殷都呆愣了。但是后面一幕立刻给了他们更大的冲击——急匆匆走来的林然拽起叶倾城，也不管对方醉得神志不清，便直接一拳招呼到了脸上……韩殷不由得吹了个口哨，这一闹全场的注意也被移了过来。店长不动声色地走过来，韩殷跟他说了几句，接着店长就叫了几个人过来把打到地上的叶倾城和走不动的韩殷带到一个独立房间里。
房间里，除了那个被打了还没醒过来的叶倾城外，其他三人都没说话。林然只简单说了自己接到了叶倾城的电话，多的什么也没说。韩殷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对赵瑜说：“喂，我们回去吧。”
“回去？”赵瑜一脸困惑。
笨啊！真是榆木！韩殷无奈地使了半天表情，赵瑜才明白过来：“嗯，林然，你……算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这个房间可以借你们到明天早上，我已经和店长说好了。”
林然点点头算是谢谢韩殷。
吹着夜风，韩殷的脑袋基本上清醒得差不多了。他趴在赵瑜的背上，笑道：“很重吧？”
“你酒醒了？”
“没啊，我昏着呢，腿都在发软啊！”韩殷说着圈紧了手臂。
“……那就安分点别动。”
“是，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旁观者（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