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路》海霖

12、第十二章

　　往那边看，都是刀具，甚至还有铁棍，这东西能杀丧尸？

　　人群开始瓮声议论了起来，这明明是送死！拿着这些东西能干什么？刚才他们用枪杀丧尸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那些丧尸有多么难杀，更何况是近身肉搏！城里的景象历历在目。

　　就算杀死了丧尸，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丧尸抓到咬到，到时候如果感染了呢？如果真的感染了那么下场不言而喻！

　　黑压压的人群开始哄闹起来，一个个满脸满身的黑灰，掩不住的悲凉恐慌。前面有人喊道：“你们有枪，你们当然不怕！我们怎么办？那些怪物根本就不知道疼！我们干了一天活了，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进去了也是送死，要不你现在就打死我们！我．．．．．．”他的话没说完，只听碰的一声枪响，顿时人群安静了。

　　“我现在满足了他的愿望！还有想要现在死？站出来！”前面那人的声音越发的狰狞急促起来。“现在没有时间了，想活下去的！就给我拿起刀进去杀丧尸！杀完了就给你们自由！如果不想进去的，现在绑起来，生死由天！！！”是啊，不远处的枪声越来越频繁了，进去了或许会死，可是不进去呢？谁能保证能够独活？我的脑袋里混沌一片，人群彻底的安静了。

　　那人又喊道：“现在领武器！快！”在枪械的警惕下人群很快分完了武器，我在后边分到了一根钢管，两指宽、一米多长的钢管。我低垂着头手拿武器站在边缘，越来越无力，真的抗不下去了．．．．．．。

　　这时我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鞋，我抬起了头，看到的依然是防毒面罩。“等会儿跟在我后面，跟紧点．．．．．．”之后递给了我一个防毒面罩。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人群已经开始移动了，越来越快，当达到仓库区的边缘和丧尸遭遇的时候男人们血液中的暴虐因子已经被恐惧激发了出来。

　　混战开始，人们一拥而上，看到丧尸之后不等丧尸过来就已经不由分说的跑上前去猛砍了起来。

　　这一次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近在咫尺，我有些发懵。我呆站在那里，脑袋里不停的快速轮转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被乌烟笼罩的城市、凌乱不堪的街道、破败的建筑、一具具随地遗弃的尸体、被拖去卖命的我们、突然出现的丧尸、绝望的人群、哭喊的孩童，最后又转到了母亲去时的冰冷的脸......我的脑袋像是要撑破了一样难过，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憋闷的努力喘气，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只剩下我自己风箱似的抽气声，所有的一切也失去了颜色，我只看到一个个灰黑色的残影在快速移动。我被眼泪憋的疼痛难忍，却哭不出来，眼珠子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这一切已经完全超越了我能承受的极限。

　　我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可我到底在坚持什么？我要不要回到属于我自己的空间？一个人困守一辈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辈子？所有的影像、问题像是缠住了一样揪着我不放，使我觉得脑袋像是有人撕扯一样的疼痛难忍，忍不住颤抖着想用手去捂住，我要回去。

　　突然，我的手腕被狠狠的抓住，同时听到怒喝声：“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紧紧跟着我么？”

　　我被拖拽的脚步踉跄，身体前倾着摔倒在地，他朝我身后的方向射击，可是没有子弹了，只听到咔咔的声音，我稍微清醒了些，又是他，可我决定回家了啊，别再管我了。

　　他扔掉手中的枪，从腰后抽出一把刀，把我拽向他，对我喊道：“多少人想活着，却没有机会！你想死么？那很容易！可你想想你的妈妈！想活着就捡起你的武器！快！”然后甩开我跨步向前猛的抬手砍去。

　　他愤怒的喊声叫醒了我疼痛不堪的脑袋，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我使劲呼吸着焦臭的空气保持清醒，看向他拼杀的身影，再低头看向地上的钢管，我还没有被抛弃！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决定最后疯狂一次！

　　我捡起地上的钢管，握紧它，跑向离我最近的丧尸，双手高高举起，使尽力气向丧尸的眼睛捅了下去！钢管顺着眼窝就扎了进去，丧尸大声嘶吼一声拼命的向前抓我却抓不到我，我狠命的推着钢管使劲搅动，没两下丧尸砰然倒地。

　　我不可置信看着倒地不起的丧尸，这么简单？我转向另一个丧尸，继续扎眼窝，团团转着不停的扎。再看向那个人，他也正握着根钢管学我扎丧尸的眼睛。我又回头找丧尸，我越来越疯狂，仿佛内心压抑的所有的不快和痛苦都随着手上的动作和丧尸的倒地慢慢消散，手上的动作机械又快速的重复着动作，我们背对着背不停的刺杀，不知疲倦。

　　仓库区里的丧尸终于都杀完了，天也蒙蒙亮了。一地的尸体，我视而不见的拿下防毒面罩，靠坐在仓库墙壁上，身体无力的慢慢下滑，阳光透过稍微淡了一些的尘幕缓缓打在我的身上，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竟然是这样的温暖。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的渴望阳光，我缓缓的抬起酸疼的手臂，想用手触摸阳光，才发现我眼前的手上已经满是冻疮和裂口。

　　这时有道阴影挡在我的眼前，阻碍我继续观赏阳光，我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已经变了型的钢管，准备随时跳起给与致命一击。

　　还没等我起来，我的手突然被轻轻的握住，“疼吧？呵呵。”又是你啊，疼，针扎般的疼。他轻轻的放下我的手，然后伸手揭开了防毒面罩。

　　随着面罩的揭开，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和一口灿烂的裸露着的白牙，我的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长风．．．．．．”眼泪不自觉的滚滚流淌了下来，止也住不住，从无语哽咽到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往事历历在目，数不尽的日日夜夜只为了今日相逢．．．．．．。

　　我只想问一句，我现在是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