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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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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志奖学金的名额定了,文夕和娟姐都在其中,其实以娟姐的学分成绩完全可以拿到国家奖学金的,只是她没有过六级,所以很遗憾,只能与国家奖学金失之交臂,不过对此文夕和娟姐已经很高兴了,毕竟励志奖学金就五千块钱,对于一个穷大学生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小的数目了。文夕在名额刚确定的时候,就给家里打了电话,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努力,不要骄傲。”妈妈说,“女儿真争气。”其实,对于爸爸和妈妈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励志奖学金意味着什么,或者是什么样的奖项,他们的世界里,除过打工赚钱和供孩子上学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概念。不过文夕还是激动了很久,娟姐也是和文夕一样来自农村,拿到五千块钱,也很是激动,毕竟先前还担心励志奖学金会要求过六级。这下好了,寝室里不仅有两个姐妹拿了励志奖学金,还有一个拿了一等专业奖学金,大家都嚷嚷着要出去庆祝,刚开始说一顿饭,后来又说两顿,在后来,又说吃一顿饭,再去KTV包下午场。文夕叹了口气,转过身,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小柯她们还在讨论如何庆祝的问题。想到今天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小心的问了一下关于嫂嫂的近况,妈妈说,“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你嫂嫂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弄好的。”
哥哥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嫂嫂一直没有再嫁,以前是因为心里顾念着和哥哥旧时的时光,现在小童也已经长大了,如果有合适的总该在寻一家人,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哥哥刚去世的那几年,家里也来了很多说媒的人,只是条件自然不是很好。嫂嫂都拒绝了,她总是把晓彤看的很重,这几年为了小童,没少和村里的那些妇女闹矛盾。只要别家孩子一欺负小童,她也不管谁对谁错,必会训斥别人家的孩子。这几年,她所吃的哭,家里人都看在眼里。现在,终于有好的对象了,听妈妈说是邻县的一个男的,妻子难产而死,也是单身好几年,没有再娶。人也不错,是一个木匠,有点手艺活,总还是好的,对于农村人来说,就是铁饭碗。既然嫂嫂好不容易打开了心扉,愿意接受,文夕自是支持的,可是关于小童的问题,爸爸妈妈希望小童留在他们身边,而嫂嫂早已经把小童当做了自己的命根子,肯定不愿意把小童留下来。文夕心里难受,这件事上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自从哥哥去世后,嫂嫂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过,其实文夕宁愿她骂她几句,打她一顿,可是哥哥去世那天,嫂嫂什么也不说,她只是呆呆的盯着地板,什么都不做,她的妈妈跪在她的身边,哭着握着她的手,可是不管怎么乞求,她还是呆滞的。那时候,文夕还不知道那种表情叫什么,越来越长大,文夕终于知道,那叫做绝望。只是那时候文夕以为哭泣是唯一表达伤心地途径。其实站在爸爸妈妈的角度,文夕也可以理解,两个老人已经上了年纪,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如果连唯一的孙子也不在身边,生活确实没有什么奔头了。
娟姐拉文夕陪她去买衣服,因为现在有五千块钱,娟姐决定大放血。她还劝说文夕和她一起买几件衣服,文夕婉言拒绝了,平时习惯了节省,花那么多钱,心里真的有点舍不得。况且文夕对衣物向来没有什么偏好,可以穿,穿着舒服就好了,对于牌子样式什么的,文夕从来都不在意,反而蓝月对这方面的要求倒是很高。她总是主张穿比吃更重要,而文夕觉得吃比穿更重要。有一次,文夕好奇,问了一下蓝月一件连衣裙的价钱,结果被狠狠的吓了一下,那个数字是她一个月的花销。文夕的衣服都是从那种小集市上买的,而且买的时候还要和卖家打一场口水战。
两人从大商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了,娟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今天真爽啊!以前看电视,看那些白领女郎在商场里血拼,真的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地减压方式。现在也领略了一番,感觉还不错,看了看身边帮她拎东西的文夕,永远的格子衬衣牛仔裤帆布鞋。从大一到大二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
“小夕,”
“嗯”
“你在看什么呀?”
本来想说她两句的,却看她盯着前面发呆。
“那个人。”
娟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一个年轻的男的坐在那里,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除过脚下躺着一顶帽子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娟姐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文夕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就在娟姐快要发作的时候。文夕走上前去,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钱放到了那个人脚下的帽子里。
男人没有抬头,文夕笑了笑,转身往回走,果真没有猜错。
“你干嘛呀?”
“没什么,就是感觉他需要。”娟姐无奈,她该不会又把别人当乞丐了吧。
“你搞笑呢?他穿的那么好,像是乞丐吗?”真的搞不清楚她大脑里是什么构造,随便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就广发善心。她还真是有够天真的。
“呵呵。”文夕笑了笑,她当然没有把他当乞丐。
“你别这么好骗好不好,就你这样的,真是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娟姐对于文夕在大街上施舍乞丐已经有些不满了,因为这个真真假假的社会,太容易蒙蔽人的眼睛。自己平时勤俭节俭,遇到这种事,从来都不会用用大脑的。
文夕讪讪的笑了笑,“只是一块钱吗?哪里又被骗了,是你大惊小怪了。”
这小妮子,还真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了,看来得给她点教训了。娟姐清了清嗓子,
“我们去吃老八米线吧。”文夕忙打断了她,拉着她的胳膊向公交车走去。太习惯这种表情了,接下来绝对是一场滔滔不绝的说教。
背后,暗色的眸子缓缓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