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重归 ...
-
ACTION -33-
在秦楚挡住那黑影后，所有人表情都各自不一。
讶异，错愕，惊愣。
唯有云亦，看着眼前秦楚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冲过来的不明黑影颤悠了一下，最后竟然真的在秦楚的低喝下停了下来。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生生地拽住了一般。
就连秦楚也没有想到，那黑影竟然真的会在自己的一喝之下停住。微愣之后，转而抓住机会，悄悄对云亦说话。
“我看这人来意不善，我们还是先退去一些吧。”
没想到云亦竟像是没听见他所说的话般，竟又隐隐往前走了一步。
“你！……”秦楚有些焦急地喊着，正要拉住少年，却听见他道。
“这不是人。”
秦楚淡淡开口，望着眼前好像被某种力量定住的黑影。
“什么？”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秦楚有些不解。
正在此时，石阶上所亮起的耀眼白光渐渐淡去，黑影也逐步在众人面前显露出原型来。
果真不是人。
出去与人类无异的身形长相，他还长着两者棕黄色的兽耳，就连此时狠狠瞪向云亦的眼珠也是竖瞳的，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长相。
“这是……”秦楚微微惊讶后，随即回过神来。
众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传说中幻兽界的入口之处，那么在此守卫的当然不会是人类，而应是幻兽。
此时，再一打量那人明显的兽耳和竖瞳，秦楚疑惑。
“火云也是后天而成的幻兽，但是他人形时候的模样就与人类没有不同啊。”
云亦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回道。
“那是力量差别，力量越强大的幻兽，人形时候的外貌就越接近人类。眼前这一个，明显还没有幻化掉兽耳和眼睛的力量。”
这下，原本就在瞪着云亦的幻兽，目光更加凶狠起来。本身被人用不知名的方法抑制住了身形不说，现在还被这少年羞辱。他眸光中泛起道道怒火，凌厉地直视少年。
但是云亦却是一点也不介意，他趁着秦楚没来得及阻止，快速地走近了几步。把自己的脸凑到那幻兽面前，沉声问。
“你知道我是谁？”
银色的双眸，在月光下映射出美丽的光波。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被制住的幻兽。
愣愣地回望那银眸半响，竖瞳中飞掠过各种情愫。怀念，悲伤，憎恨。最后，把目光转移到云亦的脸上，那守卫的幻兽低低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即使之前不认得你，看到这双眼睛，我也能够认出来。”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还有隐含的不甘和一丝恨意。
那双无比熟悉的银眸，以前每一次见到那双银眸的主人的时候，他心中都是怀着无比的敬意与仰慕，远远地注视着。而现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已经逝去，只留下这双银眸在别人身上。
云亦并不意外，继续问道。
“那为何还要攻击？”
幻兽一下子抬起头来，恨恨道。“要不是你，他也不会离开幻兽界！我们也不会失去王！”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中蕴藏着诸多激烈的情绪。
仅仅一句话，已经足够让云亦明白了。他低低叹了声，退后几步回来。
幻兽界会对他产生憎恨，少年早已有所料。
路西法多的死亡，也的确和他有扯不断的关系。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再来投靠幻兽界。对于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云亦来说，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走至秦楚身边，云亦注意到蓝发青年担忧地望着自己的眼神。
“秦楚。”
“恩。”
“现在你还可以选择回去。”少年认真地望向他。“回去以后，找一个安静偏僻的小镇，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不要踏进一切是非。娶个妻子，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过完这一生。”
秦楚还以为他准备和自己说什么，没想到云亦却是来了这么一段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说什么呢？我现在还能回哪去，只能一直跟着你，当初不是你把我忽悠进来的吗？难道你后悔了，云亦？”
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楚有些莫名的紧张。他心跳加速，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是的，我后悔了。”
秦楚的心跳猛地一顿，却听见云亦继续道。
“不应该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来，秦楚，在我身边以后只会遇到更多的麻烦。而你原本可以过属于自己的平凡生活，你不后悔吗？”
“我后悔？我只后悔自己没有更早认识你。”说完这句话，秦楚猛地认识到这里面也许有歧义。连忙脸色通红的解释道。“我是说，如果更早认识你，我就可以更快地查清秦风的死因，也不用再浑浑碌碌地过日子了。”
在和云亦认识后，的确日子不再像以往一般平静了，但是，却多出了很多以往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这些共同度过的日子，无论是危险的，还是嬉闹的，终于让秦楚认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无用的低级氏行师。而是一个被人需要的，也能够帮助别人的人。
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云亦。在和少年相识的这段日子里，秦楚觉得自从秦风死后，自己变得灰白色的世界，又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生命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渐渐地被填满了。
望着眼前的少年，秦楚认真道。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云亦，我正在努力，让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与你比肩。在那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银色的眸子望向他，闪过不明的情愫。许久，少年缓缓点头道。
“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还有一句话少年没有说出口。
在你得到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后，你还会像今天这样信任我吗，秦楚。
然后少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秦楚也只以为他是认可了自己，只是暗自高兴。虽然他也说不出，为何因为云亦的一句话，心中就喜悦了起来。
云亦这时再次转过身，对着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那幻兽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认识他吗？”
说着，冷不防地把秦楚往前一推。
幻兽看着这个之前一句话就压制住了自己的蓝发青年，本来只是不经意的打量几眼，但是在扫过秦楚那清澈的蓝色双瞳后，突然愣住了。随即，用仿佛要挖地三尺的目光仔细扫视着秦楚的上上下下。
秦楚被他看得很是不自然，想要退开，身后又有云亦阻着。
幻兽界的众多幻兽们，力量高强者，可以自由幻化为人形。化形之后，眸色、发色会因为力量的不同，而各自有异。但是在幻作人形前，作为兽态的幻兽，双眸统一是蓝色。
等阶越是高，蓝色越是清澈。而且，这蓝眸与一般的人类的蓝眸不同，有着只有幻兽自身才可以分辨出来的特殊之处。
而此时，那被制住的幻兽就愣愣地看着秦楚的秦楚蓝瞳，哑然地说不出话来。
“他，他是……”望着眼前的秦楚，那幻兽又是惊愕，又是疑惑，一时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场从黑影出现即开始的异样，随行的其他几人自然都看在眼里。箩衣和亚莱恩自然都是一头雾水，李秋声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而站在队伍最后的火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主人，你又何必如此。
“我道是谁，让守卫在门外耗了这么久，原来有贵客临门！”
正在气氛陷入沉默间，一阵呼啸，伴随着一个人影从虚空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人有着一头青色的长发，同色的双眸。外形俊美，与人类毫无不一。
他从虚空之中跃下，站在那幻兽之后，隐隐成围护之势。青眸望向云亦，淡淡道。
“原来是希赫亚斯陛下亲临，有失远迎。”
走上前轻轻一怕那幻兽的肩膀，原本被遏制住的幻兽又能活动开来，迅速地走至青色人影身后，低头不语。
云亦望着这个突如其来之人，被点破了身份也并不紧张。
他只是转头望向秦楚，道。
“你刚才说过的话，可都还记得？”
“记得。”秦楚用力点头。
“好，那么你记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拥有了超越我的实力。到那一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还手。”
少年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些苍茫和凌然，秦楚却是急了。
“我哪会对你做什么！不对，就算我真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还手？！”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的秦楚，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自从那突然出现的那人说出什么“希赫亚斯”之后，云亦的表情似乎就有些不对劲。
银眸望着他，把那蓝色的发和瞳孔深深刻印进眼中，少年低声道。
“因为，我欠你的。”
秦楚心中一惊，还想和云亦说些什么，便见少年已经避开他，走向那青色人影。
两人不知施展了什么屏障，所说的话，即使是在三步之外的秦楚也是一句都听不见。几句之后，似乎达成了协议。青发之人微微颔首，云亦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望了望连秦楚在内的几人，视线似乎格外在秦楚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人开口道。
“碧阿，开门。”
站在他身后的幻兽不敢有违，缓缓退后，慢慢在虚空中消失了身影。
而在短短几秒后，前所未有的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夜色的天空被撕裂一个开口，从那裂口中，隐隐有光芒泄露出。
直到那裂缝逐渐扩大，才叫人看清。原来裂缝内，竟让仿若是另一个世界般，有着群山与高峰。更为奇异的是，诸多山峰间倒挂着星辰般的水流，从山峰，流向天际。
更远处，好似是一片平原，有隐隐可见的异色光芒闪耀。
“欢迎来到幻兽界。”
一句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众人的神智。转眼间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站在石阶上，而是出于众多奇异山峰中的一座。
青发之人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请跟我来。”
说着便上前领路。
而秦楚只是四处环顾，却始终没有发现云亦的身影。
没错，云亦不见了。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不知何时失去了去向。就连火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在忧心的寻找间，秦楚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
再一抬头，那青发之人正站在自己身前，微笑。
“在找什么？”
“云亦，就是刚才站在我身边的少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秦楚急急问道。
那人轻缓一笑。
“希赫亚斯陛下的话，先行有事离开了。”
“他去哪了！？”
顾不上那人对云亦奇怪的称呼，秦楚再次着急问道。
“比起这个，有另一件事情更重要。”青发之人转为严肃的语气，突然半跪下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秦楚低下头。
“我们一直期盼了很久，虽然曾经一度绝望，但是您终究还是回来了！”青发之人兀然地一举右手。
刹那间，千山万水之中，响起众多声音，他们激动的语音汇作一道，在山崖间回荡。
震慑万方。
“欢迎您重归，王！”
“欢迎您重归，王！”
“……”
这声音在山峰间无数次的回响，一遍又一遍地响彻在耳边。
不由得后退半步，秦楚伸手扶上心间。在听到的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地异样情愫涌上他的心头。
像是怀念，像是激动，又像是有一股直冲而上的凌厉之气，要从他喉中尖啸而出。
狠狠地握紧双手，秦楚心中迷惘。
而此时，平时总是在他身边，像是定心石一样的少年却是不知去向。
你在哪儿，云亦。你去哪了？
秦楚紧握住心口，觉得隐隐作痛起来。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重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