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絮行》YY的劣迹

24、再杀一次

　　ACTION -24-
　　蓝发青年一打开门，到口的话就哑然了。
　　少年只见他愣愣地站在门口，不动也不动的样子，似乎着魔了。
　　云亦绕过楞住的秦楚，走回屋内。在他身后进屋的火云轻拍了一下秦楚的肩膀。
　　“别发呆。”
　　说着，也绕过秦楚，向屋内走去。
　　被一个人留下来的秦楚，茫然地关上了门。再回头仔细打量着少年。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云亦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但这只是秦楚的直觉而已。
　　“师父！”
　　其他人可没有体会到他现在敏感的心思，箩衣用力扑向少年。云亦堪堪把她搂在，轻轻拍着她的额头。
　　“你们，这两天是去哪了？”看着云亦安抚着箩衣，秦楚还是忍不住地问道。虽然他知道，很可能又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去寻找东西。”出乎意料地，云亦回答了他。“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恩，那么，找到了吗？”秦楚挑眉，选了一个相邻的位置坐下。
　　但是这回云亦却是沉默了，很久，在秦楚几乎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少年抬起银眸。
　　冰凉的银色瞳孔凝视着他。
　　“秦楚，如果有人告诉你能够复活秦风，你会怎么做？”
　　“什、什么！？”一下子差点惊得从座位上摔下来，秦楚大呼道。“你说复活？什么方法？”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说而已。”云亦便起身，返回屋内。
　　留下秦楚呆愣在原地。
　　“什么啊？这种事情也可以拿出来随便说说的吗？”蓝发青年看着少年呯地一声关上门，嘀咕道。“我就说他今天不大对劲，果然又拿我来开刷了……”
　　“嘛，你也体谅一下主人吧。”旁观的火云插嘴道。“这样一来，你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主人的心情啊。”
　　“心情？什么心情？”秦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得而复失的心情啊。”火云轻叹一口气，也随即走开。
　　而箩衣，在云亦回房后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客厅里只留下秦楚一人，他望着少年紧闭的房门，许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开玩笑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啊……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云亦起床，却惊讶得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起的。
　　竟然还有人比他起得还早？这在秦家公寓，绝对是打破了常识。
　　少年看着那个在厨房中忙碌的人影，不由得走进观察。
　　“早。”仿佛注意到云亦的视线，那人转过身来微笑道。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是一缕轻羽。
　　“……‘风’？”差点喊出另一个名字，云亦停顿了一会，还是认出眼前的人来。
　　秦楚用黑絮制作出来的——“风”，至于算不算得上是异兽，谁也不能肯定。
　　有着和秦风一模一样面容的“风”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早饭马上就好，你可以去客厅等一会。”
　　他轻松地烹饪早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之前只会僵硬得听从命令的样子。
　　难道才短短两天，秦楚就进步了那么多？足以让“风”开始产生自己的思维。
　　云亦却是没有离开厨房，只是站在门口，牢牢盯着这个男人。
　　他看着这个和秦风几乎算得上是一模一样的男人，心中掠过千般思绪。
　　这其实算不算得上是秦风以另一种方法复活过来了？现在的这个“风”不仅是外貌，甚至连性格都与秦风无二。
　　那么，秦风可以借此“复活”，为什么偏偏只有他可以！
　　但是路西法多，任凭自己想尽何种方法，都不能够再次睁开眼！
　　只有这些人，这些叛徒……
　　云亦的双手暗暗握紧，银眸中掠过冰凉的杀意。

　　“如果你想再杀我一次的话，就动手吧。”

　　背对着他的男人猛然一句话，却让少年兀得惊醒过来。
　　“你说什么！”一瞬间，云亦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低吼道。
　　他紧紧地盯着那个与秦风一模一样的男人，在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恩？怎么了？”转过身来的“风”一脸茫然，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手里端着刚刚做好的早餐。
　　“想要吃早餐吗？去客厅吧。”说着，便若无其事地从云亦身边走过。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是谁？
　　秦风？还是“风”。
　　抱着这个疑问，云亦跟着他走进了客厅。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来，晨光透过客厅的纱窗洒进来，照映在两人的身上。
　　就像以前上百次那样，每个早上起来，秦风笑着帮所有人做好早餐，看着希亚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等待。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是用秦风这个名字而已。
　　阿尔卡特，秦风的另外一个名字，他在无忧宫时的真名。
　　希赫亚斯的五大护卫长之一。
　　“等大家醒来一起吃吧，还是你要现在就吃，饿了？”摆放好餐具，“风”问着一直盯着他看的云亦。
　　少年没有说话，继续凝视。
　　“风”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便继续忙碌。他低下头整理筷子的时候，纤长的脖子露在外面，那是人体最容易脆弱的地方。
　　云亦的右手指抽动了一下，几乎忍耐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即使杀了我，他也没有办法回来。”淡漠的语气，出自“风”的口中。
　　快速地冲上前去，碰倒的椅子摔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云亦一点也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他紧紧抓着“风”的衣领，银色的眸第一次如此充满着愤怒。
　　“果然是你，阿尔卡特！”少年勒紧“风”的衣领，手臂上爆出青筋。
　　“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不知是秦风还是“风”低笑一声，接口道。“当时是您亲自打碎我所有的心脉，确认我无法活多久之后才离开，是吗？而之后，您也从秦楚嘴里得知，他亲自把我埋葬。”碧色的眸毫无紧张之色，注视着眼前愤怒的少年。
　　“按理说，我绝对不可能再复活。无论是阿尔卡特还是秦风，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他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个身体里。”
　　云亦慢慢送开了手臂，退后几步，冷睨着他。
　　秦风一愣，慕然才道。“我以为您会立即杀死我，没想到……”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讶异。“是为了阿楚？是因为他，才……”
　　“闭嘴！”云亦怒吼一声。“阿尔卡特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不过是借助其他人身躯的亡灵。”
　　望着他，少年冷然道。“区区亡灵，还不用我动手。”
　　秦风哑然，苦笑道。“您依旧是那么冷漠，对于不放入眼中的人，连杀都不想杀。”
　　他抬起手，望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身躯，道。“没错，我现在只是寄宿在这具躯体里而已，身体的主人依旧是黑虚化形的‘风’，而我出现的时间不能持续多久。”
　　云亦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知道也许无法弥补，但是请容许我最后说一件事情。”秦风望着他，一字一句说。“关于路西法多的事情，秦楚……”
　　“怎么了！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喂，云亦，你是不是又弄坏家电了？”呼喊声从极近处传来，而且还在一步步逼近，显然是某人被刚才的噪音给弄醒了。
　　秦楚走到客厅，看着一地凌乱的椅子，竟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
　　“早，阿楚。”秦风冲他打招呼道。
　　“啊，早啊。”秦楚一边扶起桌椅，一边回道，猛然注意到云亦还在现场。
　　少年正用奇怪地眼神注视着他。蓝发青年立即为自己辩解。
　　“那啥，我不是故意让他这么喊得，只是让一个和自己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喊我主人，实在是不习惯。”秦楚解释道。
　　云亦看着依旧微笑的“风”，秦风的意识似乎已经离开了。
　　“你让他做早饭？”
　　“偶尔嘛，我也有想睡个懒觉的时候啊，而且‘风’的厨艺不错。”拿起一块糕点，秦楚塞进嘴里。“你也来试试，口感很好。”
　　少年默然地看着他，沉默思考着刚才秦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路西法多，和秦楚。秦风究竟想要说什么？
　　然而现在一切，都一无所知。

　　十分钟后，陆陆续续起床的众人都聚在客厅。
　　云亦特地坐在距离秦楚最远的一头，自早上起来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
　　有些忐忑地用着早餐，秦楚低声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火云。
　　“我惹到他了？怎么觉得云亦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这个吗？”火云瞥了一眼左边的“风”，道。“就得问你自己了。”说完，便不再理会独自烦恼的秦楚。
　　问我自己？秦楚无奈，他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么苦恼吗？
　　蓝发青年偷偷打量着云亦，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良久，自认为没有侦探资质的他彻底放弃，打算直接询问云亦本人。
　　正在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