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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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卧室梳妆桌前，柳沁沁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此刻电脑页面上显示的是银行账户余额，那个数字，直接刺痛了柳沁沁的神经。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落款是康复中心，信里大致回顾了林柏杨自接受康复训练以来参与过的项目以及喜人成果，信的最后列示了他们医疗账户的余额并委婉地提醒他们续费。柳沁沁当然也想让林柏杨继续，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进步显而易见。自理能力越来越强，像此刻，他就拒绝了她的帮助，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澡。除此以外，在康复中心，接触的人多，林柏杨心情也比刚受伤时开朗。可想着银行余额上那个越来越小的数字，却着实让人心烦。最近，林柏杨的单位也跑了好多次了，可进展并不怎么顺利，单位总是有各种办法打太极拳。周倩一直劝她走法律程序，可是这就涉及到很多鉴定程序。比如，要带林柏杨去做伤残鉴定，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很排斥这样的程序。
“沁沁，想什么呢？”林柏杨推开卫生间的移门，就看到对着电脑发呆的柳沁沁。
“噢，没什么。你洗好了？”被拉回思绪的柳沁沁看着林柏杨“站在”卫生间门口，赶紧合上电脑屏幕，起身往林柏杨方向走去，“呦”由于过于匆忙，一不小心被椅脚绊了下，差点没摔倒。
“沁沁，小心！”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林柏杨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幸好没摔倒，否则他怎么照顾呢，无奈地叹了口气，摇起轮椅慢慢“走”向柳沁沁。其实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有看到电脑屏幕，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网上银行的界面。可妻子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呢？难道。。。。。。林柏杨心里大致有点明白了。“没磕碰到吧？坐下，让我看看。”林柏杨来到柳沁沁面前，握起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仔细地检查“伤势”。
“没事呢！”看着林柏杨如此紧张的样子，柳沁沁心里还是很甜蜜的，顺从地配合他检查，并再三保证无恙。
“下次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你在做什么坏事阿？看到我这么害怕！”林柏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没，没有！看你头发还湿着，来，我帮你吹干。”不知道为什么，柳沁沁突然觉得有点心虚。赶紧把林柏杨的轮椅转了个方向，拿起梳妆桌上的电吹风，帮他把头发吹干。
看着妻子这么着急转移话题，林柏杨也识趣地没再追问。只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那个为自己忙碌着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失望。
很快，头发就被吹干，林柏杨自己摇着轮椅来到床边，落下手刹，寻找到支撑后就一个转身把自己移到床上。现在的他，对于这类转移动作已经得心应手。柳沁沁帮助他躺下后，从床头柜拿出纸尿片，让他自己换上。其实，这些日子以来，通过药物以及排尿训练后，他的膀胱已经有了很好的控制，只是晚上因为时间长，怕有意外，才会使用尿裤。但是，林柏杨晚餐后几乎不再喝水，睡觉前也会导一次尿排空膀胱，所以就算意外，量也不会很大。
“木头，我去洗澡，马上就好！”看着林柏杨躺下后，柳沁沁拿起换洗衣物，走向卫生间。
“好。”躺在床上的林柏杨，目光定定地看着柳沁沁的背影，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知道妻子最近一直在为自己的事情奔波，每次他问起来，她总是报喜不报忧。可是，他明明有看到她不经意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他不应该再逃避了，有些事情应该由他来面对。
洗手间内，柳沁沁对着镜子长叹一口气。自己的演技很拙劣吧？最近常常这么失常，柏杨一定会察觉出来吧？
第二天，柳沁沁照例陪着林柏杨去复健。通过这段时间不懈地努力，现在他坐立平衡已经驾轻就熟了，转移能力也没有多大的问题，现阶段，陈临轩给他安排了更多的站立和步行练习。当然这所谓的站立和步行都需要借助特殊的设备来完成。
只见陈临轩把林柏杨带到靠窗的大型步行设备旁，给他的下肢戴上支架，再让助手把连接在步行器上的安全带系在他的胸腹和臀部，再扶着他站起。这样借助着支架和绑带，林柏杨可以站立起来。站立了一段时间后，陈临轩再扶着他站到类似跑步机的设备上，让助手扶着林柏杨的腰，自己按下开关，设备的履带就会缓缓启动，带动着林柏杨的双腿一起运动，就像行走一样。陈临轩则坐在一边不停调整着林柏杨被履带带动着略显凌乱的腿。这样的练习，虽然都是被动地让林柏杨的双腿进行运动，但是效果也不容小视，比起按摩，这类仿生练习可以更好地防止肌肉萎缩和关节变形。
大约10分钟后，林柏杨就大汗淋漓了。虽然这类练习看上去都是靠机器出力，但是为了克服下肢的虚无感和站立的眩晕感，他需要付出更多心力，所以常常10多分钟的练习，就让他疲惫不堪。站立练习虽然累，可是他却很喜欢，练习时正对着窗，他时常贪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眼下正值秋天，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窗外的树木染上了一层金黄，风从窗外飘过还夹杂着桂子的清香，好不惬意。如果坐在轮椅上，也许只能看到窗框吧。
下午，没有安排练习，工作人员让他们去礼堂听讲座，主讲者是一个病友，这是康复中心定期会开展的活动，目的是提升病人的自信。来康复中心的病人来自不同行业，各自有不同的背景。康复中心会定期安排讲座，让病人做主讲者，让他们自己准备最拿手的话题，听众就是所有的病友、家属及医护人员。这类演讲常常气氛很轻松，参与者也都很积极，一场讲座下来，往往主讲者和听众情绪都很高昂。今天讲座的话题显然也很吸引人，大家都乐于其中。
中途休息时，陈临轩悄悄跑到林柏杨身边，问：“柏杨，有没有兴趣做下一次的主讲人？”“阿？我可以吗？我讲什么好呢？”陈临轩的提议让林柏杨很意外。
“可以啊，随便你选什么话题。当然你是建筑和艺术方面的专家，你可以讲这个阿！”陈临轩循循善诱。
“好的！”林柏杨突然很激动。出事前，他也一直被安排作讲师，给公司内新人培训。出事后，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专业无法再得到运用。没想到，竟然在康复中心得到了机会。
“那你好好准备话题，下次讲座安排在一个月后。”陈临轩说完就走上讲坛，拿起话筒向所有人宣布下一次的讲座将有林柏杨主持。下面的听众一致鼓掌叫好。在这片掌声中，林柏杨觉得很兴奋，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一边的柳沁沁看着这样的林柏杨，心里无比安慰。她就喜欢这样意气风发的林柏杨，对于昨晚的决定，心里更坚定了。
她借口上厕所跑出热闹的会堂，在安静处给周倩打了个电话，“倩倩，你联系之前的律师吧，我决定走法律程序了。我们先见面吧！”
“阿？怎么突然下这个决定了？”周倩显然没想到柳沁沁突然会打电话说出这个决定。
“嗯，我不想再拖了，我们也拖不起了。”柳沁沁简明扼要的回答。
“那么，沁沁，你真的决定和那个律师见面吗？无论对方是谁？”周倩有点迟疑地问道。
“为什么不见面？不是你以前单位的律师吗？有什么问题？”感觉到闺蜜奇怪的口吻，柳沁沁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见面再说吧！先这样，挂了！”
“再见！”
挂了电话，柳沁沁再次走入会堂，谁知到了门口，看到林柏杨正好在门口和陈临轩说着话。
看着柳沁沁从和厕所相反的方向走过来，林柏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沁沁。”
“嗯，正好接了个电话。”被林柏杨这么看着，柳沁沁一时有点尴尬。
“下半场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林柏杨没有多说什么，摇着轮椅进入会场。
柳沁沁跟在他后面步入会场，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