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传》逸雲

12、第三回 脱胎换骨大梦归（3）

　　“姐姐——”我的内心激动得难以平静，我快步冲了上去，将冰儿拥在了怀里。
　　“你是……”冰儿对我的举止显得有点茫然失措，她呆了片刻便缓过神来，将我紧紧地拥在怀中。她在我的耳畔细声地呢喃着：“灵儿，是你么？灵儿，你真的回来了么？”
　　我感到一串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入了我的衣领之中。泪水是滚烫的，不像姐姐的名字，没有冰的感觉。
　　和姐姐相认以后，姐姐牵着我的手，在林中漫步，一边走一边和我谈笑。姐姐问我，我这一千年以来是怎样度过的。可是，还没等我回答，我的雪儿姐姐和风儿哥哥便从我的前方走了过来。
　　也许，是我太激动的缘故吧，我竟然又变回了一只长毛小白兔。我朝着娘亲的怀抱跳了过去，娘亲用她温暖的手掌接住了我。我想，娘亲一定会很思念我的。我听见娘亲和蔼地说：“这是谁家的孩子，真调皮～”随后她抚摸了几下我背上的长毛，而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沮丧了起来，因为娘亲将我放在了草地上。
　　我的眼中闪着泪光，望着娘亲、哥哥和姐姐离去的背影，我哽咽着喊道：“你们…你们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灵儿啊！娘亲，我是灵儿啊！我回来了，娘亲！”
　　我看见他们的身体明显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娘亲转过身来，已是泪水满面。娘亲快步走到我身旁，俯身将我抱起，拥在心口，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灵儿啊，我的孩子，一千年啦，你总算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已经……”
　　“娘亲，不要说了”我抬起我的前掌，想要覆上娘亲的唇，“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离开娘亲了，永远都不… …”说着，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娘亲懂我的意思，便不再多言，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只是我归来了，千年已过，娘亲却憔悴苍老了许多。再没有我幼时的清媚容颜。哥哥和姐姐也是很高兴，他们问我这千年来都去了哪？又发生了什么事？过得好不好？我把事情的原委都一一诉之。末了，换得亲人们的声声嗟叹。
　　娘亲带着我来到了议事竹楼前，又派人请众长老前来，说是要为我接风，晚上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夕阳西下，故人归；明月东升，酌酒欢。
　　明月南山照，清泉竹间闹，正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夜幕畅饮景象。在这种气氛之下，我也多饮了几杯，有些微醺了。
　　我醉眼朦胧，但意识却不是模糊的。也许在天上过了千年，我已经不习惯于处在凡尘的喧嚣之中。我起身，向翠竹林的深处走去。在翠竹林的深处——翠竹林禁地内，是那川流不息的圣女河，还有那古老的石碑。我发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走近观瞧，只见石碑前有一座巨大的墓冢，墓冢上种满鲜花，同时还插有一块竹牌，上书“爱妹灵儿之墓，风儿立”。我看罢这墓冢，悲从心中来，心想：“果真自我走后，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他们一定很难过罢！”
　　“是谁在那儿？”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寂寥的疑问。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转过身，看着依然俊美的脸庞，注视着风儿那充满忧郁与哀伤的眼睛，我轻轻地拥住了他，他也拥住了我，我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道：“哥哥，笑笑，我不是回来了么。”哥哥的眼中顿时温柔一片，他宠溺地将我抱起。我的手臂环上了他的颈子。他笑着说：“嗯，你回来了，这墓冢也该拆了。”他坐在墓冢之上，将我放在了身旁，身体倚靠着墓冢。我依偎在哥哥的怀里，享受着哥哥所特有的温暖与对我的宠爱。
　　在这暖融融的怀抱中，我渐渐地睡去了……
　　我感到有一个温热而又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我隐约地听到一声叹息：“灵儿，你可知道，这千年来，我是多么地想你……”
　　醒来之后，却发现我正躺在自己的竹楼里。我陷入了沉思：“其梦与真，孰又可知？亦或是真，亦或是假，亦或是一晃千年，我回到原地，如同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