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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被驴T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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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忌送走了李察德,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这一场闹剧足足闹了一个下午。他跟着下人们一起将花园收拾干净,看到满地落叶和花苗,不由觉得感慨:落花流水似无情。
草草用过晚饭,裴无忌看望了一次裴晋中,见他睡得正香,大哥裴孝廉在身边看护着,也便放下心来。这方闲下来,想起了陵含笑。这家伙是救了他一命的,如不是他踢掉了仇家的刀刃,恐怕自己已经见他妈去了。
如果陵含笑的嘴巴能稍微老实点,自己哪里会翻脸无情的赶他回家?想到这一层,又开始担心这个家伙的伤势,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去医院诊治。没有来得及等用饭,便拨通了陵含笑家的电话。
可惜接电话的并不是陵含笑。
电话里的那个佣人道:“裴先生,三爷没有回陵府,去了自己的西庭别墅。”
“那他有去医院包扎伤口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先生可以打西庭别墅的电话。”
佣人将陵含笑别院的号码告诉了他,而后还告诉他西庭别墅的地址,离着莫利爱路有些距离,在一处偏僻的郊区。
裴无忌打通了别墅号码,接电话的正是小果,在听到是裴无忌时,将电话很自觉的转给了陵含笑。
可这个等待交接的过程,足足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
正当他不耐烦时,陵含笑这才接起电话筒,他刚要发作,却听到对方虚弱的声音从听筒的那一头传过来:“……喂……不好意思,我刚刚睡了一会儿。”
他心里想的那些不入耳的话都咽下了肚子,听到对方有气无力的声音软了下来:“你……好点没?后来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呵呵,”对方勉强打起精神来:“既然那么关心我,好没好,裴公子自己过来看看这不就知道了?”
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
裴无忌抽了抽脸皮:“知道油嘴滑舌,估计是好得差不多了,那我挂电话了!”
“喂喂……”对方急忙换了声音:“别挂,我手疼,还没吃饭呢。”
“不是有佣人么?让他们喂你吃!”
“我手受伤,不想让别人知道……人多眼杂……”最后那一句说得无比可怜,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裴无忌迟疑了一会儿,陵含笑又补了一句:“……看在为了你和你父亲受的这伤的面子上,就不能帮我一次?”
沉默了两秒,裴无忌终于道:“……西庭别墅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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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忌觉得自己的脑子绝对是被驴踢了。
也不知道是着了他什么道,着了魔一般的自己开了车往陵含笑的别墅去。
此时已是落日时分,远处一片火烧云,从市区开出来,照得连绵的田野一片橘红。他很久没有在郊外漫步了,呼吸到了远离城市的新鲜空气,便觉得心旷神怡。陵含笑的西庭别墅造在一片果园中间,旁边还挨着一个酒庄。这个江南香稻米酿的米酒也是庆安班的产业。
西庭别墅是一栋带着花园和小河塘的西洋独栋别墅,小巧而精致。
裴无忌独身一个人来到陵家的地盘确实是一时脑热的结果。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被佣人带到了三楼主卧——陵含笑的房间。
推门进去,陵含笑正歪着身子,穿着居家的睡衣半躺在大床上。他没有窝在被窝里,而是交叉着腿,手里握了一份报纸,一面悠闲地抽着烟。
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来头来,看到了裴无忌略显紧张的脸,一面收了报纸,笑了笑:“好找么?让裴少爷大老远的跑一趟看陵某是不是活着,真是不好意思。”
对方弩了弩嘴:“不是你请我来的么,还说什么不好意思。”
陵含笑的嗓子里轻笑一声,随即朝旁边的位子挪了一挪,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道:“过来陪我坐一会?”
“床上?”他瞪大眼睛。
陵含笑不以为然:“难道你想让伤病员下床陪你做沙发?”
“不就是手伤么?难道腿还断了不成?”
“啧啧,”豺狼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手脚筋脉相连啊,裴公子。”
“呃……”
陵含笑歪了歪脑袋:“中午你们家的暴动事件,刚刚报纸都有了。”
“什么?那么快?”
那报纸上赫然一张裴公馆花园被糟蹋的面目全非的照片。
裴无忌在床沿边上坐下,伸手接过陵含笑手里的报纸。那是今天才刚出炉的晚报,所有的新闻都是最热的。可是那么快的速度就见报了,不由叫人疑心是不是已有预谋的策划。
裴无忌看得气愤,自然没有察觉身后的陵含笑翻了个身贴在自己的身后。
“可恶,这绝对是有预谋的!”那新闻中写的裴公馆之所以遭人破坏,实际是因为仇家寻仇,并隐晦的点出了射杀杨智申的就是裴家。
他气鼓鼓的将报纸摔在床上,一回头,脸颊就跟陵含笑的鼻子擦过,一时怔在原地。
陵含笑近在咫尺,高大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投下的巨大阴影将裴无忌裹在了里面。对方从鼻尖扫出来的热气痒痒地扑在裴无忌的脸上,让他顿时呼吸紊乱。
“你……”
裴无忌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明显地大脑转速不够,那陵含笑伸手,一把抓过他的胳膊,将他的身子从床边拽上了床,而后用力一拖,老鹰抓小鸡一般,将裴无忌抓上了床。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发生在两秒之内,等他惊魂未定的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陵含笑压在了床上,仰面躺在床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陵含笑已经先发制人的在他身上了!
“姓陵的你干什么!?”裴无忌一手撑在陵含笑的肩膀上,用力想要推开他,结果奈何都推不开,这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哪里是每天在刀刃上打滚的陵三的对手?
“请你上床,你不上,那在下只能伸手拉一把裴公子帮你‘上’了。”
他说得很是云淡风轻,可语调里透露出一点下流的意思,光光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就知道这话里是一语双关的。
裴无忌此刻的脸红已经不是害羞了,而是露出愤怒的意思,他伸开双脚,随即开始乱踢乱蹬:“姓陵的,谁要上你的床,你给我下来,放我下去!”
裴无忌并没有被陵含笑强制禁锢住双手双脚,故而能够自由的挥动,可姓陵的也不是省油的,意识到这个二世祖虽然有点没头没脑,并且也没有什么能力跟自己对抗,可骨子里还是有相当的尊严的。高傲的少爷姿态并不会让他就范。
他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他,但是看到裴无忌眼神里透过一些认真的“抵抗”,到觉得这个家伙很有些可爱,于是激起了他想要继续看看这个家伙能够顽强到什么程度的意思。
陵含笑冷笑一声,伸手将裴无忌乱挥的手高举过头顶,牢牢按在床上,而后看准了时机,将一只腿劈进了他的两腿中间,制服住了他。奈何他怎么样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意识到自己处于弱势的裴无忌,那点恐惧渐渐弥漫进了眼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你说呢?”
“嗯?”
“自己打电话给我,自己开车来我的别墅,自己进了我的门,自己坐上了我的床……你说,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不吃,岂不是有损我陵三少的威名?”
“哪里是我自己送上门!”裴无忌极力力争:“是你!姓陵的,是你请我来,是你把我抓上床的!”
“哦哦哦,我让您来,您就真来啊?”陵含笑忍不住笑出来:“您不知道我们庆安班都是些什么角色?跑码头,卖烟土,放高利贷,看赌场抱台柱子……您跟我这一个混堂口的人说什么‘讲真话’,岂不是您自己太天真了些?”
当下裴无忌就被逼得哑口无言了。
他现在心里十万分的后悔,可也来不及了,自当自己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可裴无忌迟钝随迟钝了点,绝对不是一个不会转大脑的人。有时候,他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的。
在分析了力量悬殊程度和彼此位置之后,裴无忌连忙换了一张狗腿脸,对着陵含笑道:“陵公子……陵三爷……陵老板,麻烦您高抬贵手,您磕到我的骨头了,我不像您那么结实强壮,您一用力,我骨头就得碎了!”一面又装出一副快哭的表情。
裴无忌对于哭,是很拿手的,挤一挤眼球,鳄鱼泪就下来了。
见裴无忌的气焰全没了,陵含笑一边也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轻重,弄疼了这个细皮嫩肉的贵公子?他以前只对粗人动过手,每一拳,每一脚下去,都无比正中要害,踢得对方爬不起来才好。如今对付这个小人,当然不能用足力气。那么一想,便松开了手,将腰身稍稍往上提了一提,连着整个人都往后退了。
正在这个当口,裴无忌憋见陵含笑大腿微微松动,急中生智,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陵含笑的胯间蹬去,企图就此将他撂倒在地,夺路而逃。
那一脚绝对是下了狠手的,以至于陵含笑察觉出着异样的时候,微微偏移了身体,轻巧的躲了过去。而裴无忌根本没有想到陵含笑这般敏捷,因为受力不稳,踏空之后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啊!……”
脑门撞在了床沿上,疼得某人龇牙裂齿,而后一双大眼睛泛出泪花。
陵含笑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笨到这种程度,偷袭不成,反而自己掉下床去,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不由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裴无忌瞪得大眼愤然道:“你还笑!他妈妈的!”
“是你心术不正,想要袭击本爷的命根子?这要是成功了,以后还那什么疼你?”
“陵含笑!”裴无忌也不顾脑门上起了个小肉包,忍住疼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揪住掉落被子的一角,用力往下一拉:——那被子的另一角正在陵含笑。于是对方冷不丁的就连人带被一起被拖了下来。
“公报私仇啊!”他自然没想到裴无忌的力气原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小,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把他这只白肉兔子惹急了,对方也容易起来造反。
陵含笑刚刚一手撑在了地上,裴无忌便跟疯子一般脑子一热的扑到他身上来想狠狠咬他一口,结果扑错了位置。
重心没找稳,那陵含笑还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来得及反应——在安全的环境中,面对裴无忌这种人畜无害且大脑构造主要成分为粗纤维的生物前,他并不会主动起防护之心,而往往这种时候,也就是裴无忌成功袭击成功的机会。
这机会来之不易,一次,也仅有一次。
裴无忌扑错了地方,全身的重量都在自己的上半身,而上半身就此往陵含笑受伤的手臂飞去,那手臂根本来不及抽回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陵含笑的手,断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