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绍敏郡主所料,他们刚刚离开峨眉,丁敏君就赶了回来。原本因为周芷若自愿被擒而有些惶惶的峨眉众人,见到丁敏君也算有了主心骨。众人交换信息,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为此丁敏君懊恼不已。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
“他们捉走芷若,必定是要拿她的身份做文章。这件事情不能拖延,要尽快让正阳他们知道。”丁敏君内心忧虑,但峨眉这边众人惶惶,她也不能十分放心。
就在丁敏君踟躇之时,纪不悔提出建议:“师父,不如就让我与师伯师叔往军营一趟吧?”
丁敏君目光落在纪不悔身上,道:“若是你们遇上敌对,我怕不太容易。”
纪不悔道:“朝廷的鞑子退的突然,很有可能是估算了师父你的行踪。况且,他们既然捉了周师妹,那么当前要务必然是将周师妹带离天府境内。而我只是峨眉一名普通弟子,他们捉我无用,若是因此再失了筹谋而得的周师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她一番说服之下,丁敏君下定决心,让静迦、静照与纪不悔同去。
而她自己则留来整顿峨眉,遭遇此事,也看得出来峨眉之中何人真心,何人随波逐流。丁敏君固然不至于将随波逐流者逐出,让她们沦落至无家可归之境地,但也不可能再让她们留作门徒。值得庆幸的是,之前受她亲传武功的诸位同门,在此次事情中,基本没有动摇。
纪不悔与静迦、静照日夜兼程,很快就来到军营,见到了周正阳与陈彦。短短数日,形势之变化,让人有如恍隔世之感。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来不及修整,纪不悔一到军营就将详细状况告知两人。
周正阳听到一半时已经神色大变,尤其听到周芷若自愿被擒,更是担心之色无法掩盖。但在陈彦眼神制止下,终究能够克制住自己,没有开口打断纪不悔的话。
等纪不悔说完之后,屋子里没人接话,沉默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不安。
略微僵持之后,忽听陈彦开口:“正阳,你静迦、静照两位师叔和不悔师妹一路奔波,是不是应该先休息一下一洗风尘。”
周正阳心乱如麻,闻言忙道:“是我的不是。”对下属道:“劳烦你,替我两位师叔与师妹安排。”
纪不悔一看就明白陈彦与周正阳有事情要单独谈,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加上这一路确实劳累,便客随主便。而静迦、静照向来服从大于参谋,对此更没有二话。
片刻间,屋中便只剩下陈彦与周正阳两人。
“先生,我……”
“正阳,不要乱。”陈彦不疾不徐道:“第一,以目前的形式来讲,芷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第二,你是全军之首,若你乱了,则全军必将步向亡途。事已至此,亦不差一时半刻。”
“先生,为何你这样冷静,难道你……”周正阳嘴唇微微颤抖,忍耐片刻,但还是克制不住:“难道您已经决定放弃芷若了吗。”
“嘘——”陈彦伸手点在周正阳的嘴前:“你现在的情绪,已然全落在对方掌握之中了。”
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周正阳已无法分辨,情绪冲击之下,他站起走到陈彦面前。
陈彦看着这个自己精心教导的后辈,眼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
“先生,芷若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我不能……”
陈彦喟叹一声:“正阳,你还是太顺了,打下天府之地对你来讲,还是太顺了。”
“先生!”
“好了,起来吧。我从来就没说过要牺牲周芷若,是你自己一开始就想到了最割舍情感的应对,但又无法接受。这一局,我尚有办法应对。”
周正阳抬头,正对上陈彦平静的目光,虽然其中并无指责和失望,但羞愧之情已在自己心中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