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慕枫——梨の恋》栗颜

8、真相

　　我在晨光中顿散我的一切。感到它的珍贵就再也不准备浪费下去。
　　我在夕阳中微笑，绽开的笑靥只因为我的母亲，我知道，她在看。
　　我在你的对面微笑，水川昕枫，我愿意听我母亲的话。爱我最想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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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干了，这个时候……

　　“别再哭了！”我的面前多了一张纸巾，而纸巾的另一端是白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来的？早就在这儿？”我站了起来。仍然不愿承认母亲已经死去。“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是真的？”虽然，在知道井未修衍和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就该知道。
　　“是真的！而且，走得比你更早！”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份？”
　　“其实，她对你真的很好。知道为什么冥王会为你破例吗？”
　　我摇了摇头，白清淡如水的语气划过我的耳边。
　　“因为你的母亲，自愿留在地狱受苦，只为了换你的一百天！”

　　房间安静了很久。我的一百天。原来是她给的。难道这就她真正的弥补吗？不……不可能！
　　“你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她用什么来换这一百天！”
　　“她愿意到炼狱门里受苦，冥界的冤气之源来自炼狱门，常常无处发泄。她所要做的就是去承受那些怨气。以此来换取你来到人间的精气。昨天，只过了一半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
　　“等你回到冥界，你母亲就可以脱离！”
　　“那你现在带我走，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拉住白的手，紧紧地抓着他。
　　“你忘了，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了吗？你的灵魂已经被锁住了。”
　　“但是，她怎么办？她是我妈妈啊！”我闭上了双眼，泪珠再次滑落，完全没有哽咽的声音。一切乱得让人难以接受。“我该怎么办？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想见你的父亲吗？”
　　我摇了摇头。“他们带给我的伤害，到现在还是一个阴影。”
　　“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当时的事。”白幽幽地开口。

　　“你的父亲堕楼身亡只是提前到冥界。”提前到冥界？我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唇边优雅的微笑。“他只是提前一个月离开人间。”
　　“那怎么可能？”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病，而冥卷上也有详细的记载，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你母亲的离开，完全是他的设计。他的好友很爱你的母亲。”
　　“所以，他就安排了一切。让我母亲离开。”
　　白点了点头，“然后，再把你赶出家门，就连那家孤儿院也是他安排的！你母亲当时负气地嫁给他的好友。”
　　白的眸光黯了下来。“我想，你猜想不到她有多疼爱你。”
　　我茫然地坐在床上，只能空守着一桌的礼物。泪水更加泛滥，他盯着我，静静地站在一边。我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午夜十二点

　　我感到身体慢慢变轻。
　　“你想见你的母亲吗？现在还来得及。”白缓缓地开口。高大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光亮而透明，因为他没有影子。而地上，我的影子也渐渐模糊。
　　“你不是说……”
　　“你死于十二点，这个时间你的灵魂会飘浮，而你的意识也会对灵魂产生一定的影响。只要你集中心力想着离开，我可以帮你。”
　　我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景像让人骇然，燃着烈焰的一头上，黑色的火光形成几个字。那个是就是炼狱门。
　　“白。”
　　“快看。”我朝他指方向看去，看到一抹影子正慢慢地飘进那团火焰里。
　　“等一等——”那个人停了下来，是因为我的呼唤。

　　“你怎么会来这儿？”当我走到她面前，她开口说的就是这个。
　　“妈妈。”我不想哭，只想好好地看清她的样子。
　　她在笑，没有任何的激动，平静地拂摸我的脸颊。看了看身后。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才让你不知道怎样去爱。还没等我见到你，我就……”她低下了头，停止了说话。
　　“你居然也来了这里，我所能做的就是给你这一百天！其实地狱和人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感情。如果你懂得如何去爱人，那么，你的生命便不再有遗憾。我只想让你得到一些温暖。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苦！”她眼里的懊恼，像是连成的丝紊把我绑得透不过气。真正应该自责是我自己。我糟蹋了那一百天。
　　“我不会痛苦，我怎么会呢？”
　　因为听到我的一句话，她的眸子里闪过欣慰。
　　然后，幽然火焰开始迸发。“那就好好回去过完剩下的日子，别给自己留下遗憾，爱你想爱的人！”
　　她的笑容意有所指，话里似乎藏着另一个意思。
　　最后，钟声响了，很大声，震得我的头开始发疼。我抓着她的手莫名的松开。当我醒来的时候，面前站着的人只有白，而我——还是那间幽暗的小屋里。

　　“你的父亲已经投入回生池，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坐了起来。脸上没有泪痕。“我是不是很可笑，恨了十几年。”
　　白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离我几步的白停下了脚步。“你应该要记住你母亲的话。珍惜剩下的日子。地狱之门会再开，到时候，希望，能见到你真正的笑容！”
　　接着，白也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又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将头埋入双膝，数不清这已是第几次，叹了口气。我想，我应该可以释怀了吧！知道自己的死期，才懂得珍惜时间。

　　宜美大学

　　我踏着干净的步子走进校园，早晨的空气带着暖暖的气息，吸入脏腑的清清的甘甜。我在梧桐树底下微笑，对着前面走来的男人绽开最美的笑靥。他似乎愣了一下。满脸得不自在。

　　“你好。”
　　“你好！”我回答着水川昕枫的话。不再带有讥诮。他眼里无保留的惊讶换来我的又一个甜美的微笑。他应该看得出其中的真实，我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我为……那天对你说的话，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他低下了头，但比我高出大半个脑袋的他，并没有成功掩住他的表情。或许他也和我一样，戴着面具生活，只为了保护自己。

　　一阵风吹来，也吹来了一阵笑声。
　　“小梨。”雪恩他们也来了。当然，也有千瞳惠和流景杉，在看到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松平上崎的表情很僵。

　　统考过后，本来应该是假期的。但是，校长特地请来全国有名的教授讲课，名额有限，所以，他便亲点了各系的骨干，作为代表。在这一天，我又搬回了学校，那间幽暗的小木屋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奇异地，我的手心感到淡淡的温热，不再冰冷，而面前，水川昕枫俊美的容颜充满无恨的柔情。

　　※※※※※※※※※※※ 透析——苏慕澄梨不知道的事

　　经济系 综合教室

　　两抹身影绝配无比。但又离得很远。
　　“你想和她做朋友？”
　　“我只想接近她！”千瞳惠看了流景杉一眼。
　　“你还想要……”
　　这一次，千瞳惠无语，她似乎已经被打动了。不再拥有硬冷的心。流景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近她。
　　“你应该知道，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否则，我们就必须拿自己的命……”
　　“这是什么任务！还要等水川昕枫和她，这根本……”千瞳惠第一次受不了地咆哮着，再这样下去，她绝对要崩溃。
　　突然，一切平静下来。

　　千瞳惠清澈的眸子泛着冷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流景杉犹豫了，最后还是开口。她的双眼一向可以看透他的一切。

　　“砰……”
　　桌上摆放着的书被千瞳惠用力地扫到地上，她发怒了。
　　“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你帮她？”
　　“这么做，她和水川昕枫才能……”
　　“不管怎么样？你不该让她快乐！”千瞳惠眯着双眼说道。她最恨的就是看到她的微笑。“那个女人居然回来看她！”
　　“我觉得你的言辞！”
　　“我只有父亲！”千瞳惠不着痕迹地躲开流景杉关慰的目光。她的眼里满是嫉妒。
　　“我们要尽快动手。”
　　“你打算……”
　　“在我还没动心之前。”
　　“你这样，等于是违背了……”
　　“我不管那么多，如果你不想，全由我来做。”千瞳惠迈开步子离开。
　　流景杉没有跟上去，默默地拣起一地的书本。他该怎么做才算是真正的帮她？

　　※※※※※※※※※※※

　　全能博士的课程仍然还在继续，除了宜美以外，我还要每周去那座宏伟的建筑一次。高耸入云的楼层，拥有最现代的教学设备，三十名从全国精选出的教师，无疑，它拥有最雄厚的师资。然而……
　　我看了眼四周。
　　宽大的教室里，只有两套桌椅，一套是我的。一套则供老师使用。
　　地理教师——岛村守倾。严肃而深沉的中年男子，看着挡着眼睛的厚厚镜片，就可以想像他知识的渊博。现在正是休息的时间。

　　“老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发生奇怪现在的地方，离我们近的！”我突然对灵异的事情发生了兴趣。看着他一遍茫然，转而我笑着对他说。“实在没有的话，也不要紧。像埃及金字塔那种奇怪的建筑，还有……”
　　“有！”他的样子有些深沉。“离我们很近的，在淮湖水的尽头。这几年出现了超大的黑漩涡，有人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岛屿。”
　　“岛屿？”我奇怪地看着他。
　　“这可是秘密新闻。整个学术界都为之震撼，难以解释，所以封锁住所有的消息。以免媒体向外宣传。引来更多的围观者。它的名字——魔嗜岛……”

　　我愣住了，愣了一个早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充满黑色的岛屿吗？

　　“关于这个岛的名字从何而来，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异能量。也就是……鬼！”
　　他的话让我感到莫名的发寒。不禁浅笑。接下去，
　　“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什么？”
　　“活死人！”透过厚厚的镜片，我直视他的双眸。从中看到了颤栗。
　　这个时候，另一名老师走了进来。我们的对话就此结束。

　　宜美大学

　　夏天飞舞着晴日的狂张带动的情绪便在风中飘摇。我仰着头，顶上的阳光无比的美好。
　　“苏慕同学，谢谢你了！”
　　“对啊！你好好哦。我发誓，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有人感动得似乎要流泪的样子。
　　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伟大的事情，只是帮助他们完成了几道习题！
　　“其实，大家不需要这么客气！”我甜甜地笑着，想把最美的笑容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可不能这么说哦！你帮我们解决了本世纪最难的题目，天才就是天才耶！”
　　我无奈地挑着轻眉，但是却觉得他们很可爱。

　　“小梨，我最该谢谢你了！”雪恩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她脸上的笑容好像七月最温柔的阳光。
　　“他们以后都不会拿那些让我的头痛的题目来困住我啦！”她真挚的笑脸让我明白，此刻她的开心。
　　我的心很甜很甜，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同于别人的夸奖，也不同于看见我母亲的微笑。
　　“苏慕同学，我们先走了。”
　　我笑着和他们告别，然后，树荫底下，只有我！

　　“你好多了吧！”晕黄的颜色中，白色的人影轻轻移动。
　　我朝白淡淡地浅笑。“我相信，我会做得很好！”看着那些远去的身影，我的嘴角充满着甜味。
　　白也笑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完美的脸颊上，无瑕丝绝美笑容，让我不禁愣了愣！他和黑虽然不同，却拥有一张让人心仪的面孔。白的淡雅，黑的豪放。他们是绝配的组合。
　　“如果可以的话。”他停了停。“我真希望，你也能和他们一样看不见我。从我的身体穿过！”
　　他的眉轻轻地蹙动，我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其实，我母亲说的对，只要有情，不管在哪？你都有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不在乎！”
　　“你已经找到存在的意义。”白的眼光变得不定，然后，歉然一笑，慢慢消失。

　　于是，在他消失的尽头，出现一抹与他同样高大的影子。他也有着灿烂的微笑，有着和白一样俊美的容颜。就像王子一样尊贵的他让人看了不真实，但，他还是离我越来越近。我们只是相视而笑，似乎都不准备开口说话。耳边，只有梧桐树的声音，发出悦耳和谐的音调。

　　“全能博士班，在八月二十九日会进行新一轮的考试。”水川昕枫缓缓地开口。
　　八月二十九日？那一天，正好是……第一百天。然而，耳边，他还在继续说着。

　　“不管怎么样，我会努力进入博士班。”他坚定地说。我的唇边仍是微笑。等他进入博士班的那一天，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三十名老师走了一个学生，又来了一个学生，只是可惜了那样好的设备却始终只有一个学生。
　　“那就加油！”我接过他的话。是想不到，还是怎么了？他长长的睫毛弯起了一道弧形。
　　“你在奇怪什么？”我走近他。让他感到我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

　　他似乎也觉得不自在了。只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自大狂！”我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迷茫的样子感到恶作剧后的开心，即使我什么也没做。他现在的样子很傻。我们之间的伤害是相对，只要我一个微笑，他便会以万倍的柔情来回应我。
　　“明天，我们组织了一场赛舟比赛，一起来吧！”他提出邀请。对我提出邀请。
　　我轻笑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阳光还在照，我发现，他的每一句话里都不再满刺。可能是因为我软下的阵势，也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

　　※※※※※※※※※※※ 透析——苏慕澄梨不知道的事

　　琥珀色的光芒同时射在宜美的另一片地方

　　男子轻轻地向女子靠近。头发微微轻扬。
　　“这是什么？”千瞳惠拿着手里的券票。
　　“这是‘莫以江’的入场券！明天，他们会在那里激流游船。”流景杉缓缓地开口。他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看了眼一边的千瞳惠！这是她所希望的。他说过，他会帮她。即使她从不给他任何机会。
　　纤细的手瑟缩了一下，黑眸在移定中凝视着那张薄纸。最后——她接受了他的帮助。
　　流景杉的脸上，无拦拒的清逸。笑容带有一丝的复杂。

　　风——轻洒在宜美的每一个角落，是什么秘密嚣张地让人难以入睡，是激动，还是挣扎——所有的谜终究会解来。就像曙光一样，透明而光亮，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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