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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北方的雪 ...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好几个月,南方的冬天实在没什么特色,无非就和北方的秋天差不多,暮雪一直就住在杨啸鸣的家中,她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即使有办法,她又能找谁,叔叔只知道她是被杨啸鸣金屋藏娇了,即使他知道是杨啸鸣强行软禁着她,恐怕也没有勇气来救她。

      暮雪衣衫单薄的坐在花园中,任凭冷风吹动她散乱的长发,她静静的望着北方的天空,眼神迷离。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只道是田嫂,现在是上午,杨啸鸣是不会在家的,花园中除了田嫂和她,不会再有别人。

      “田嫂,你知道吗,如果这个季节要是在我的家乡,恐怕已经下雪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大地都成了白色,小时候我总是穿着厚厚的棉衣,和伙伴们一起堆雪人,还有那风,刺骨的寒冷,每次爷爷都怕把我冻坏了,要叫我回去,我就和他捉迷藏,铺天盖地的白色……..”暮雪的鼻子一酸,竟有些哽咽。

      暮雪没有听到身后的人说话,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说“这里的冬天怎么能叫冬天呢,田嫂,你是这里的人,你还没有见过下雪吧?”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看身后的人。

      暮雪顿时住了嘴,因为她看到,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杨啸鸣。

      “你穿这么薄在这里吹冷风,就是为了感受你们那冬天的冰冷吗?”杨啸鸣望着她,开口了。

      “你怎么上午就回来了?”暮雪不回答他。
      “我这些天没什么事,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回去加件衣服,看着凉了。”

      暮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站起来,杨啸鸣拉住她,用手帮她把被风吹的散乱的长发弄整齐,说“去加衣服,我带你出去”

      暮雪转身向屋内走去,杨啸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摩天大楼的办公室内。
      “大哥,我要请一个月的假,最近也没什么事,一切尽在大哥的掌握之中,我想出去玩玩”
      “好啊,没问题,看来兄弟对那个小女人是真的上心了,哥哥都听说了,哈哈”刘永达开心的笑着。
      “那就谢谢大哥了,如果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立刻赶回来”杨啸鸣说
      “好,没问题,你放心去度假,开开心心的玩。”
      “谢谢大哥,我先走了”
      刘永达点点头,站起来送走杨啸鸣。

      杨啸鸣的别墅内,杨啸鸣正在嘱咐田忠夫妇,自己要出门,让他们管好家中事务,自己要过一阵才能回来,暮雪站在一旁,不解的望着杨啸鸣。

      杨啸鸣没有和她解释,只是让小K开车送他们去机场,暮雪已经习惯了由他带她出去却什么也不告诉她,于是她也不问,闭上眼睛养神。

      飞机是飞往北京的,而北京距她的家乡不过几百里,暮雪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去干什么?”

      “去旅游,度假,回去享受你那铺天盖地的雪白世界,怎么样?”杨啸鸣转过头看着她,愉快的说。

      暮雪一下子变得情绪好激动,她是个善于自制的人,但这件事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真的,你要带我回家?”

      “对,我也想看看你说的美景是怎么样的,感激我吧?所以以后不要每天愁眉不展了。”杨啸鸣微微一笑。

      暮雪低下头,轻轻的说“谢谢你”
      杨啸鸣拉着她的手走进候机大厅。
      阳光下,一架银白色的大型客机直冲云霄。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北京的土地上。
      二人随着人流从机舱中走出来,一股刺骨的寒风吹来,暮雪不禁打了个寒战,二人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御寒的衣物,杨啸鸣也被冻的一缩身子,懊恼的想着自己怎么个都忘了。

      他拉着暮雪的手走出机场,急忙钻进一辆出租车内。
      “去离这儿最近最好的酒店”杨啸鸣对司机说。

      出租车司机用京城人傲慢的眼神望了一眼他们,那眼神居然像是在看一对脑残的富二代,杨啸鸣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否则还不把他揍趴下了,司机启动车子,向最近的酒店驶去。

      下车后,杨啸鸣扔给司机两百块,也不等司机说什么,就拉着暮雪的手走进酒店的大门,留下门外的司机手里捏着两张钞票,看着只有十几元的计时器,撇嘴得意的笑着。

      二人来到前台处,前台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用甜美的声音问道“您好,欢迎光临”
      “我们要一套豪华套房”杨啸鸣的普通话并不熟练,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

      “豪华套房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卧室的,请问您需要那一种?”前台开口问道,并没有抬头
      “一个卧室的。”杨啸鸣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前台听了顿时抬起头向暮雪望了一眼,心道“又是一个傍大款的”那眼神暮雪看懂了,顿时感到莫大的羞辱。

      “要两间卧室的。”暮雪气呼呼的对着前台说。
      杨啸鸣听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对前台说“一个卧室”
      “两个”暮雪和他争着。
      “一个,听我的,钱是我付,如果开两个卧房我拒绝付钱”后一句是说给那个前台的小姑娘听得。
      “你”
      前台看着这两人争执,那眼神可想而知。

      暮雪当然看到了,于是她住了口,否则身边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羞辱。

      “这是钥匙,往左走会有服务生带你们上楼。”说着递给他们一把钥匙。“还有本酒店有各色美食,欢迎品尝”

      前台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

      杨啸鸣依旧拉着暮雪的手,服务生将二人带到十八楼,帮他们打开房门说“二位请进,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房间内有电话,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菜,帮我叫一桌”杨啸鸣说着。塞个那服务生一张百元大钞。
      “不知道您想吃什么,要不我那菜单来你们看看”
      “不必麻烦了,有什么特色才来几个就好”
      “那好,您稍等,一会就给您送过来,不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去。

      杨啸鸣将暮雪让进房间,随手将门锁好。

      暮雪进门后有些吃惊,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想象不到人们还可以这样奢侈的生活,房间是深红色的木质地板,褐色的真皮沙发,吊在墙上的电视足可以和影院的屏幕相媲美,在沙发旁边靠近阳台的位置,放着一张圆桌,桌上竟然摆着一盆正在怒放的蝴蝶兰花,圆桌旁边放的居然是一把按摩椅。

      暮雪换上房间内崭新的拖鞋,走进房间,手边是一个小门,暮雪打开门,原来是卫生间,一色洁白的进口洁具,极尽奢华,暮雪撇撇嘴将门关上,来到卧室。

      卧室原是和外面的房间相通的,中间只用木质的古朴的屏风隔开,卧室中铺着雪白的长毛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大床,洁白的卧具,房间内飘着一股清晰的气味,暮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叹道“有钱人就是好啊”

      暮雪忽然觉得一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她一惊,急忙想挣脱出来,怎奈那双手扣得很紧,根本无法挣脱,杨啸鸣低下头,下巴抵在她肩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喜欢吧”

      暮雪只觉得耳边一阵麻痒,竟然浑身一软,这种感觉顿时让她羞红了脸。

      “你放手,我累了,想休息”暮雪咬着牙冷冷的说。
      她感觉到身后的人有片刻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我带你来这么好的地方,你都不感谢我一下么?”

      暮雪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掰开扣在她腰间的双手,走到阳台边上,望着外面出神。

      二人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杨啸鸣见暮雪一脸倦容,对她说“你洗个澡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罢披上外衣出门去了。

      暮雪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神,从背包中翻出睡衣,给将自己放了一盆热水洗了个澡,她回到卧房时,疲倦已经淹没了她,于是她什么也不再想,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暮雪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忽然吃了一惊,杨啸鸣就躺在她身边看着她,见她醒来,笑道“你睡了十六个小时”暮雪咬咬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梳洗换衣服去了。

      等到暮雪穿好衣服回来,杨啸鸣递给她一件雪白的羽绒服,暮雪奇怪的问“哪来的?”“你问这干什么,穿上就是了,我带你去吃饭”他有些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昨天出去就是为了给她买衣服。

      二人在北京没有多做停留,便踏上了当日向北的长途汽车。

      暮雪的家在北京东北方向秦皇岛市的一个偏远山区的县城内,小小的北方山城,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寂静而萧条,暮雪坐在车内,眼神便迷离起来,泛起一层水汽的光泽。

      杨啸鸣对这座小城也不甚陌生,十年前他来过,在这里他遇到了他此生最温暖的记忆,他静静的望着身边伤神的女孩,心中竟是无限的柔情,这许多年,他把自己武装的像个身穿铁甲的将军一般,刀枪不入,这副坚实的铠甲却被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轻易的卸去,这是让他有点始料未及的。

      汽车停在一个破旧的小站中,暮雪下车后带着杨啸鸣直奔自己的家。

      暮雪的家住在县城最东边的平房区里,她在一个生了锈的铁门前停下来,锁都生锈了,到了门前,暮雪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双手一摊“坏了,没有钥匙,怎么进去呢?”她望着杨啸鸣,一脸的无奈

      杨啸鸣看着发愁的暮雪,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长满铁锈的锁,稍稍用力,便将它拉断了,推开门,自己先走进去,暮雪望着他,眼神满是惊讶。

      三间破旧的房子,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的树木萧条,不知是死是活,院子左侧有一个搭的的棚子,里面放满了杂物和一辆满是尘土看不清本色自行车,屋门上同样是一把生锈的锁,杨啸鸣走过去,用同样的方法打开它,屋内布置很简单,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同样盖满了厚厚的灰尘,杨啸鸣忽然有些心酸。

      暮雪早已满脸泪水,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如今残破成这个样子,她怎能不心痛,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深深了吸了口气,便开始动手收拾。

      整整几个小时,他们都没说一句话,终于将房间收拾干净了,杨啸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天都黑了,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去吃饭”

      “我要住在家里,出门不远有一家小餐馆,可以去吃,不过不知道你们有钱人能不能吃的下去”暮雪淡淡的说

      “这里这么冷,怎么能住呢,不要胡闹,我们去找一家宾馆,走吧”说完伸手来拉暮雪。

      暮雪躲开了,冷冷的看着他“这里是我家,我哪都不去,你自己去住宾馆,我不去”

      杨啸鸣当然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只好和她一起去那家破旧的小餐馆中吃了顿饭,那么破的饭馆,做的饭居然很好吃。回来后,暮雪从院中的棚子里提出一筐子炭块和几块干柴,开始生火。

      这种烧煤炭的小炉子是北方农村最常见的取暖用具,放在外屋,连接两片暖气放在卧房中。杨啸鸣当然没有见过,他看着暮雪熟练地将干柴点燃,放进炭块,盖上炉盖,一阵浓烟随着烟筒溜走后,通红的火焰从炉子中冒出来,同时感到了温暖的气息。

      杨啸鸣一直看着她“你以前经常做这个吗?”
      “恩,我和爷爷一直住在这,做这些事当然是家常便饭了”她淡淡的说
      杨啸鸣感到一阵心痛,他能想象到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明天去看看你爷爷吧”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恩,回来了,是肯定要去的”暮雪没有多说,来到东边的房间从衣柜中给杨啸鸣拿出一套被褥帮他铺到床上,“这里是爷爷的房间,你晚上就在这吧,不过有点冷”自己转身到另一间屋去了。杨啸鸣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跟过去,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倦极而眠。

      次日,暮雪带着杨啸鸣徒步去给暮雪的爷爷扫墓,当然还有暮雪的父母,他们需要穿过大半个县城道城北的山上,途中,杨啸鸣帮暮雪买了好些祭祀用品,暮雪自从被杨啸鸣强行软禁后,身无分文,花钱的事就只有杨啸鸣来做了。

      在这种破旧的小城中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公墓,暮雪的家人安葬在一处背靠着山坡的一方小小的平地里,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坟茔,大概容家世代的人都安葬在这里。

      暮雪在在自己的父母和爷爷的墓前点燃了纸钱,她看着火焰一点一点的燃烧,迎着刺骨的寒风,却没有流一滴泪。没有说一句话

      二人回到县城时已是中午,走了半天的路,二人都觉得饿了,暮雪说“我们去吃饭吧”随后又皱着眉头嘟囔“可是要吃什么呢?”从墓地回来,暮雪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你们这不是有一家饺子馆,在县中学附近?”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里?”暮雪奇怪的问。
      “当然没有,我猜的”杨啸鸣微微一笑,并没有对他说起多年前的事。

      “你猜的挺准的,那里有一家饺子馆做的饺子特别好吃,我上学的时候就常在那吃,好吃而且不贵,走吧我带你去”说完向前走去。

      杨啸鸣自然认识这里,这种偏远的小县城,十多年竟没有多少变化,就连周边的建筑都没多几个,杨啸鸣望着曾在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得地方,虽然他没有露出一丝表情,心中却早已澎湃不已。

      之后的几日他们就一直在暮雪的家中窝着,目的就是等待下雪,五六日过去了,暮雪家那台破旧的电视机却始终没有给他们报喜,北方如今的冬天下雪成了奢侈的事,暮雪失望的望着天气预报上一大堆太阳,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切杨啸鸣自然看在眼里。

      又过了几日,一天早晨起来,暮雪从房间出来,并没有看到杨啸鸣,她微微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在意,她一边梳头一边从暖气上拿起一袋牛奶塞在口中,她回家后早上都不吃早餐,只喝一袋纯牛奶,她说以前她就是这样的。

      梳完了,杨啸鸣却还没有回来,她推开房门来到院中,又是一个晴天,她看看天空,失望的摇摇头。

      “咦,这是什么”暮雪伸出手接住眼前飘落的白色物体,她感到手上一凉,白色的东西已经融化成水,留在手上一丝冰凉的感觉,“是雪”暮雪吃惊的抬起头,只见空中飘下了许多白色的雪花,她看看晴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更加奇怪起来。

      暮雪推开大门,暮雪家时平房区的最后一家,她家以外便是一片很大的荒地,满是杂草,后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坡,她推开大门,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草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雪,“天空”中依旧飘着密密的雪花,她吃惊之余更是惊喜,急忙奔到雪地里,向远处望去,却只有这一片草地有雪花飘落,她奇怪是怎么回事。

      稍远处的小山上,暮雪终于看清了这雪的来源,那是一台大型的造雪机,她只在网上看到过,漫天的雪花就是从哪里吹来的,草地中央站着一个人,正是杨啸鸣。

      暮雪忽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踏着“雪”向那个人走去。

      暮雪站在杨啸鸣面前,她本想拥抱他一下,感谢他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可是到了跟前又停住了,她不好意思,只是低着头红着脸说“谢谢你”

      杨啸鸣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意图,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将她拉入怀中,将她抱起来在雪地中转圈。

      过了好久,杨啸鸣才把她放下来,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送你一场雪,喜欢吧”暮雪轻轻的挣脱开他,看着他的脸,忽然嘻嘻一笑“我们来打雪仗吧”

      说完蹲下伸手握了一把雪,手一扬,已打在杨啸鸣的头上,杨啸鸣见她忽然活泼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已经挨了一下子,他见暮雪开心的玩雪,顿时童心大发,和她对打起来。

      远处,有许多人围在草地的边上,奇怪的看着这一切,一边看着雪地内尽情玩耍的两个人边说“拍电视剧的吧,人工造雪”他们却没有发现,周围没有任何摄影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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