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子）十六街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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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言】——十六街区{Transformers同人}
中午。巢穴基地。
一连几天霸天虎都没有再进攻，所有的人类士兵和汽车人都慢慢变得困顿起来。毕竟已经被强迫着适应了高强度厮杀的身体和机体，此时已经无法再平静下来，像是被彻底驯化的动物一样，早就忘记真正的生活应该是什么。也许士兵就是这样，命运对他们是不公平的，它彻底扭转了他们的生活价值观。他们又是赚到的，他们拥有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胆气，拥有了一整段值得静静珍藏的记忆。
基地里只有双胞胎这对活宝依旧精力旺盛，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以用来莫名其妙地吵一架。汽车人也都无奈地习惯了，不再去做什么劝架之类的愚蠢事情，免得被这两个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小混球一拳打歪鼻子。这是汽车人们在这几天有闲暇的时候才得出的结论——多管闲事多吃屎。几天前双胞胎又因为某件事吵起来的时候，Optimus就不知好歹地上去劝架，结果被正飚打着的挡泥板一拳头打碎了车窗玻璃。尽管事后救护车对这两个小东西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臭揍，但在压抑了半天之后，刹车和挡泥板还是老病复发。
当然，爽的不只是他们两个，大黄蜂也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和Sam一起兜风、巩固Sam和米凯拉的关系而爽到一个字都不想说。他照样在最合适的时间放着不知从哪里弄来却又最合适的曲子，冀以营造所谓romantic的氛围。殊不知在Sam和米凯拉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大黄蜂就是最大的电灯泡。
伦诺克少校则天天在跟妻子视频聊天，从太阳聊到月亮，再从月亮一直聊到她妻子黑着眼圈把电脑关掉。
所有人都那么忙，都抓紧不多的空闲时间继续自己的大业。只有Optimus天天在为别人忙碌着，像以前一样。
“Optimus，麻烦帮我98岁的老奶奶把她的猫从屋顶上弄下来。”“好的。”
“Optimus，我是BBC的记者，能否采访一下你被老V捅死的一瞬间最想说的话？”“其实我想说（丫的我玩儿完了……）……。”
“Optimus，帮忙修理一下街口那几个小混混。”“好的。”
“Optimus，我的枪不管用了，能借你的枪去打鸟么？”“……好的。”
“Optimus，女汽车人想请你去做个关于如何做个好男人的讲座，行么？”“……。”
“Optimus……”“……！！！”
几天的时间，Optimus已经做了诸如搬箱子甚至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虽然人老奶奶被他吓跑了）之类的大大小小的事有几十件。平时在战场上谁都知道只有他能与Megatron对敌，只有他是整支队伍的领袖，但是在私下里，人类发现这位被汽车人尊称为“伟大的领袖”的领袖真的很好欺负。
Optimus觉得再这么下去系统会死机，尤其是在诸多女兵的围攻下，他几次差点两眼一黑。救护车坚持每天要给他做个20秒的全身体检，重点不是在平时打仗时很关注的机体损坏，而是液压油压有没有升高。
现在是正午，毒辣的阳光无法钻进基地里，士兵们为这样的天气不用打仗而庆幸。忙完一上午的Optimus此时刚冲完电。他缓缓重启了一下，活动了周身两万多个零件的每条神经回路，感到无比舒畅，只想去外面走走。
“Optimus，别走太远，联络器和定位系统一定开着。”救护车头都没抬。
“嗯。我只是出去散散心罢了。有霸天虎的情况及时通知我。”红蓝色机体的巨人温和地说着。
“大哥今天心情不好么？”铁皮有些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新火炮。
“他是被某些人刺激到了吧。”伦诺克少校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一旁扎堆的女兵。铁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懂非懂。
其中一个金发女兵火了，瞪着伦诺克道：“貌似某些人还没这个资本被刺激。”铁皮突然笑道：“嘿，我懂了。”
红蓝色卡车头举着两根银色的朝天烟囱管，驶进了十六街区Sam家附近的一家废弃工厂。在那里他和Sam第一次相遇，当时为了适应新上身的卡车头，他花了整整一分钟变形。当然这也是有好处的——Sam和米凯拉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现在这里和那次刚来时没什么区别。Optimus静静地想着，肩膀却突然被一块碎石砸中。他抬起头，看到大楼顶端坐着一个孩子。这是一幢废弃的超市楼，孩子坐在楼顶的边缘，两只脚在阴霾色的天空下虚弱地晃荡。
“对不起，巨人——”孩子双手拢着喇叭状大喊。
“没事。你在上面干吗呢？”Optimus抬头看着他。
“你上来吧，我想找个人聊聊天——”孩子不理会Optimus。
“我怎么上来？”Optimus的视线抚摸过一块灰色的天空。
“你一定是汽车人。好吧，边上有上顶层停车场的车道——”
红蓝色卡车头驶上顶层，在孩子瘦削的背影后迅速变形，慢慢走上前，与那孩子一起坐在边缘。
那孩子转过脸，脸上竟透出一股成熟与幼稚并存的矛盾——他不是孩子，他是个少年。
少年似乎并不对这个大东西感到多少惊讶，相反地有一种似曾相识，或者说老友重逢的感觉——在当时Optimus是这么想的。
“你好啊，汽车人。我叫埃米·弗兰特，明天就16岁了。”少年伸出手。
“你好。Optimus Prime。”汽车人领袖伸出一根手指。“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这里高啊，”埃米抬头望着天，浅褐色的双眼里噙满了蓝色。“有飞的感觉。”
“这里很危险。”Optmus低头，距离地面有几十米。
“不要往下看，要抬起头。是啊，我知道也许是危险的，但如果有梦想，危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埃米说着笑了，凝望着汽车人领袖蓝色的眼睛。“我的梦想，就是飞呢。”
“……飞？”Optimus愣了半秒，“那的确是个……梦想。”
一阵风吹过，瘦弱的少年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看，和风拥抱。我相信会实现的。”半晌少年睁开眼：“你呢，想过回家吗，Optimus？我想，离开家乡的人最大的梦想，一定就是回家吧。”
“……我也想过回到塞伯坦，用幸福安稳的生活了结余生。汽车人，人类军队，真的疲惫了。但现在看来，那也只是个空想而已。”汽车人领袖低垂下目光，眼神变得灰暗。
埃米举起手抚摸着什么。“要虔诚，梦想是会实现的。我天天坐在这儿祈祷，上帝说在我生日那天，他会帮我实现梦想。我攒了满满的祝福。我可以分一点儿给你。”说着埃米握紧了拳头，手放在Optimus摊开的手心里，接着张开手。
“呐，我分了一点儿幸福给你。”埃米笑得阳光灿烂。
“谢谢。”Optimus微笑着，蓝色的目光柔软如安静的天空。他的低沉嗓音被微风裹挟着吹向少年耳畔。“也许塞伯坦将重新繁荣，也许我无法看到胜利的那一天，但，我始终坚信那一天必将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世界也终将和平。谢谢你。”
“Optimus Prime，你能叫一下我的名字吗？”少年的表情竟然变得惶恐而焦急起来。
“埃米，……埃米·弗兰特。”Optimus认真地说着，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埃米的眼眶忽然红了，他的眼神变得很混乱。他仰视着身边的红蓝色巨人，轻轻地说：“Optimus，你的眼睛真好看。”
“……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的汽车人领袖刚想思考什么，只觉一阵剧痛贯穿胸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机体严重破碎的声音和系统的报警声，还有少年一声无力的“对不起”，渐渐风化在空气里。光学镜上的呈像很快变得缭乱，最后眼前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时，面前只有两只不认识的霸天虎。Optimus挣扎了一下，发觉手被捆在了一起。两只霸天虎只是背对着他，什么都没注意到。其中一只霸天虎对联络器说着：“老大，已经抓到汽车人头目了，正捆着呢。”那边传来一阵沙哑而阴冷的声音：“Perfect。你们两个蠢货要看好他，我马上过来！”
Optimus暗叫不好。现在必须想办法先挣脱链条，尽管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战场上不容多愁善感的“为什么”或“凭什么”，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大脑必须时刻保持高速运转，先把面前的事解决。否则，一旦Megatron赶来，自己就真要玩儿完了。
好在霸天虎里除了老大和几员大将还有点头脑外，其他人的智商无限接近于零。那链条绑得真是地方，Optimus刚弹出手刀就发现完全可以自行割开链子。就在这当儿两只霸天虎转了过来。
“他醒了！”其中一只叫着。
“他今天小命难保噢……这还多亏了咱们呢，你说老大会怎么奖励我们？”
Optimus一边纠结于手上的铁链，一边冷冷地说道：“你们的脑子不是进水了吧？不过前提还得是有脑子。”
一只霸天虎用血红色的光学镜头瞪着汽车人领袖，恶狠狠地道：“你什么意思，嗯？”
Optimus不露声色，始终保持着高傲和冷静的表情：“好吧，我知道你们属于后者，但出于怜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Megatron为什么非要奖励你们？如果我死了，那他岂不是可以一举攻下地球，造福塞伯坦了？到时以他的权力，不奖励你们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你们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手刃了你们？我也许会死，但别忘了其他汽车人和人类军队。他不会急于昭告天下汽车人领袖死了，他一定还需要我来做一张鬼牌，耍些阴谋诡计什么的。而你们，看你们两个就知道口风不紧，以他的人品，他一定会手刃了你们。”
两只霸天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注意到Optimus在背后的双手的动作。
“……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Optimus悄悄割开铁链，平静地续道：“那就是我来了结了你们。”
两只霸天虎疑惑地对视一眼。他们呈一条线的思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Optimus早已一跃而起，双手给他们一人一炮。两只霸天虎瞬间在浓烟中化为碎片。
胸口的贯穿伤一直撕扯着Optimus的神经。他惊异于自己在剧痛下还能保持清醒与霸天虎周旋。直至此时注意到伤口，他才感到一阵一阵如浪潮般袭来的疼痛。破裂的红蓝色机甲内，隐约看到火种迸发出的蓝光。刚才的那一刀若是往上偏那么一点，此时的Optimus就只剩一堆冰冷的废铜烂铁了。
竟然因自己的无知和善良被一个地球少年卖了，想想都好笑。
Optimus苦笑着低下头拨通了联络系统，快速地说着：“Optimus……”
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猛地推进一片树林。汽车人领袖艰难地睁开眼，面前是老对手Megatron的那张水滴脸，还有嵌在一堆铁里的两个红色光学镜。
霸天虎首领冷笑着切断了联络系统和定位系统，一拳打在Optimus的机甲上，用哮喘般的声音冷冷地道：“We meet again, Prime.”
此时的巢穴基地。
伦诺克少校急匆匆地跑到汽车人基地，脸色很不好看，大声道：“刚才我们收到Optimus的信息，到一半时中断了，现在定位系统也关闭了，我想他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铁皮装上正修理的两门大炮，焦急地问：“你们应该可以从刚才的信息里查到他所处位置的吧？”
“当然。铁皮，你先集合汽车人，我带上军队。搞不好又是霸天虎的暗算。”伦诺克少校转身便走。
铁皮装好了大炮，环顾一圈，吼道：“大黄蜂呢，大黄蜂和双胞胎怎么不见了？！”
阿尔茜虚弱地抚额道：“大黄蜂和Sam、米凯拉正兜风，双胞胎在汽车合唱团。”
铁皮怒吼：“混蛋！就他们那嗓音只能去做声波大炮吧！！！”
此时的十六街区。废弃实验基地后树林内。
红蓝色机体已是体无完肤，保持了好几天完整的鲜艳机甲和火焰纹身变得模糊而破碎。Megatron也伤得不轻，但毕竟是他占了绝对优势。
伤口处汩汩流出的能量液正逐渐削弱Optimus的意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只知道面前有一个很熟悉的猥琐机器人，靠近了只管猛揍。
“Prime，你真的很愚蠢。”Megatron握住Optimus挥来的拳头。
“你比我更甚。”汽车人领袖疲惫地张开唇吐出几个字。
“友谊，梦想，幸福，”Megatron在奄奄一息的Optimus音频接收器边残忍地冷笑着，“这些都是屁话！当然，我知道你喜欢听这些。Prime，你败就败在你的善良上！”
“总比你败在愚蠢上好。”沉静如不谙世事的语气。
“你那么确信所谓的可怜的正义会赢吗？”Megatron掐住身下对手的脖子，“和平经由专治，其他都只是徒劳，O-p-t-i-m-u-s。”霸天虎首领第一次念出老对手的名字。他对着身下机体的音频接收器一字一顿地念着，充满磁性与暴躁的声音迅速形成一股电流，分散到各条神经回路上去，引起底下残破机体的轻微颤动。
“……。”Optimus的机体内早已响起预警信号，视线更模糊了。
“不要跟我说什么自由始归众生之类的屁话。你最好看清楚你一心要保护的人类，这个劣等种族的真实面目有多么丑陋。你不要以为他们有多崇高，他们只是垃圾，只是用钱就能买通的地球虫子！而他们竟然都不为自己的种种自以为是的愚蠢行为感到羞愧！”Megatron又一拳打在Optimus的胸口。
“我们……又有什么……区别……”汽车人领袖此时的表情已无法掩饰机体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刺痛感灼烧着每条神经回路，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麻木。
“以前在塞伯坦上你就一直和我作对。当时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奥利安·派克斯？！”
“你杀了我……也会有……另一个Optimus Prime……来阻止你的……”
“你，你非要为了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星球，和我作对到底么？！”Megatron带着爆破音愤恨地怒吼。
“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他们人类……就代表着一切……”只剩下气音。
“你管他们？！为什么？！”Megatron的声音变得非常刺耳，“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只有你这种白痴才干得出来！你难道不想回塞伯坦吗？！”
“妥协一次，必将有第二次……霸天虎的野心太大了……你的存在，永远是……宇宙中所有有生命的星球的……隐患……”越到后面，越显得力不从心。
“不过，我又担心什么呢！”Megatron态度立刻转变，“其实我说的话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反驳过。这说明你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捍卫什么。我们在某些方面看法没什么区别。还有，你快死了，不是吗，Prime？我的老对手，我会给你立块碑的，上面就写——”
“Megatron蠢驴之墓！！”不远处传来铁皮的声音。最后一个音落地的一瞬间，两门重火炮就将猝不及防的霸天虎首领打飞了十几米。
Optimus受到一点波及。他撑开疲惫而沉重的眼皮，看到远处花花绿绿的一团，还有救护车大步赶来的身影。伦诺克少校仓促地喊着：“没事吧，Optimus？！”
虽然本质上已经停转的系统无法辨别现在的情况，但是生物本能占了上风，汽车人领袖的潜意识里坚定地发出安全的信号，全身立刻放松下来。纯蓝色光学镜忽明忽暗了几下，最终归于一片寂静。
记忆深处也只剩一片漆黑，之前的所有想法和动作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模糊了，沉淀到潜意识里，无法再详细地挖掘。
Anyway，该死的，当机了。
要是格式化了就不好办了……
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着，不知是谁用温暖的臂弯将自己抱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在轰隆的炮火声中咒骂着逃跑。声、光、触感，全都黑成一片，贴上“遗忘”的标签。
就这么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下午，巢穴基地。
经过一晚上的救护车和人类机械师的紧急抢救，红蓝色机体终于有苏醒的征兆，所有汽车人和士兵都仿佛涅槃了一般，顿感无比欣慰。
谁知那位冷静的汽车人领袖在醒来之后竟一直一言未发，在众人怀疑他是否已经格式化【科学名词是失忆】的目光下摆出一句：“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铁皮刚要发作，被大黄蜂拉住了。一众人默默地离开。
Optimus费力地撑起尚还虚弱的身体，缓慢地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以一贯的冷峻神情凝视着某个角落。还好面罩没有损坏，他唰一下合上了面罩，掩饰了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炎阳高照，地面升腾起一层层透明的热浪，留下空气中无法消除的疤痕，和泪水润过眼球时留下的纹理出人意料地吻合。
太阳照亮了整片天空，却又让天空为之流泪。可以这么解释。
埃米，你让我拥有了久违的温暖，却又让我受到伤害。
Megatron，有你的暴虐才有我的新生，你却成为我几千年的老对手。
一切总都有解释。
Megatron的确善于点明中心，汽车人领袖的确输在善良上。但正是因为善良，他才赢得人心的，不是吗？善良带给他成功，也带给他失败。只有太阳是这里万物生长繁衍的动力，换句话说，善良是造就他Optimus Prime与Megatron最大不同点的重要因素之一。这样的东西是根深在灵魂深处的，无法改变的本质性问题。也许，Megatron，霸天虎，永远都不会理解Optimus和汽车人的做法，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一方被彻底毁灭。非要以这样残酷的一笔作为塞伯坦星球历史的某个小结么？为什么不能是双方握手言和之类的大结局呢？尽管这样太过于理想化，却始终是这位汽车人领袖以及所有汽车人一心所想的。毕竟是因为善良，才有众多Transformers选择了加入博派汽车人而非狂派霸天虎。善良引导了他们的思维方向。他们考虑的不是如何将对手尽数歼灭，而是如何以最少的损失赢得最大的成功。
然而现在的汽车人却始终处于守护的被动地位，霸天虎来时作战，不来时也相安无事。Optimus不知道如果塞伯坦上不存在Megatron也不存在霸天虎，那么现在的Optimus——不，只能说是奥利安·派克斯，一个小小的档案管理员——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早就平静地终老一生了罢。也许他不会知道地球是什么，不会学习地球人的语言，不会认识Sam，不会认识铁皮，不会认识大黄蜂……就像大街上那些平凡的地球人一样，任何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无关于他们的。而现在的Optimus却成为了幕后操纵的领导者之一，操纵着两个星球甚至是更多星球的存亡，为无数的生命而战斗着。
那照这么说，还应该感谢Megatron么？
真是好笑。
Optimus总觉得救护车把自己的线路接错了。
刚恢复就想太多事情容易蛋疼。但身为汽车人领袖，他必须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毕竟其他汽车人的思维回路都尚需回炉重造，如何能叫他们与人类进行交涉？
“自由始归众生。”
这句话总是在耳畔萦绕着。
貌似Megatron说过这句话。
窗外的阳光分外亮眼。天空蓝得不真实，和那天所见的铅灰色有着巨大反差。
是啊。只有坚信自由始归众生，未来才会一派明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梦想，就是飞呢。”
——“我天天坐在这儿祈祷，上帝说在我生日那天，他会帮我实现梦想。”
今天是埃米的生日。Optimus猛地记起。
也不知那少年哪儿去了。他是被霸天虎收买的吧。真难想象一向粗鲁的霸天虎竟然能耐心地说服一个少年犯罪，而且是根本与他无关的外星人的恩怨情仇。还有，这孩子的演技真的很好，运气也很好。Anyway，愿他实现梦想吧。
想通了之后，Optimus还是归队了，但看着他被面罩遮住的英俊脸庞，所有人都知道他心底正掀起着多么巨大的波澜。Optimus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戴上面罩，蓝色双眼澄静如湖面。但这却是欲盖弥彰，也许只能是领袖表露悲伤的唯一方式。没有人忍心剥夺他仅剩的个人空间。毕竟，在所有人面前，他必须是一个完美的Optimus Prime。
在基地里，汽车人对昨天狂轰Megatron的一战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铁皮相当激动，大黄蜂则一直在放着乱七八糟的摇滚乐。
“当时老子真TM威风啊……”
“虎子头目还算走运，要不是惦记着大哥，他丫的早被老子轰到尼泊尔去了……”
也许从此又会迎来更平静的一段日子，毕竟Megatron负重伤逃走，霸天虎没实力也没胆气在短时间内再叫嚣了。
傍晚，夕阳坠地。橙色的天际，闪烁着地光。
巨大的红蓝色机体已彻底修复，新的机甲，新的零件，新的喷漆。鲜艳的红色和蓝色交织覆盖在比例匀称的机体上，火焰纹身依旧匍匐着向上延伸，绚丽而妖娆。
落地窗外的金色的粉末轻轻漂浮进来，铺在汽车人领袖安静的背影上。
一整天都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有一条信息安宁地躺在视线中。
十六街区某废弃超市楼，一少年跳楼自杀身亡。
你的梦想，实现了。
汽车人领袖抬起头，黄昏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卸出一整片阴霾。
——【十六街区】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十六街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