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失控（米英+法英）》d******y

5、5

　　【5】

　　“有那个家伙的消息没有？”
　　亚瑟缩在椅子上，盯着屏幕发呆。
　　这是他和代号为“elf”的联络人在一周前的最后聊天记录部分。
　　对方的回复是一个简单的“:（”
　　亚瑟烦躁的咬了咬指甲，最后放弃似地向后倒在椅子，他仰起头，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手边的闹钟闪着蓝色的光，时间是凌晨的2:08分。
　　他决定给自己泡一杯红茶。
　　立刻，马上。

　　从卧室到厨房再回到卧室，亚瑟手里多了一杯红茶，捧在手里烫烫的。
　　世界在黑夜里分外的安静，所有的温度似乎都集中到了一杯红茶里。
　　亚瑟轻轻呼了口气，感受内心刚才涌动着的烦躁慢慢平复。
　　进门前，亚瑟微微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靠在门上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

　　沙发的一边露出阿尔毛茸茸的金色脑袋，远处看，还能看到缠在一起的毯子和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的肩膀。茶机上放着一副眼镜。自从发现那个眼镜其实是平光镜后，亚瑟就总是喜欢把他的眼镜丢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然后看那个死蠢早上不厌其烦的去找。
　　这个家伙已经住进来快三个多月了啊。
　　亚瑟想。
　　一开始因为视频的原因，同意和他合作，并且勉强接受了（其实是被强迫了）让这个家伙一起住一段日子直到他找到满意的房子搬出去的要求。不过这个家伙的确没有一开始看起来那么碍眼了。
　　啊，是啊。
　　他又自大又不知道好歹。
　　英雄主义，什么事情都喜欢凭着热情蛮干，只知道要赢，而完全不管代价如何。
　　大部分时间都是个不会读空气的蠢蛋，但偶尔又像个高精度探测器可以发现一些别人都不会注意的小细节。
　　一天到晚只知道傻笑。
　　总是吃垃圾食品蓝蓝路。
　　盲目，死蠢。
　　亚瑟轻声啧了一下，但不可以抑制的还是扬起了嘴角。

　　其实不就是个长的个子大了一点的孩子吗？

　　第一次的合作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虽然自己似乎也玩得大了一点，但这个家伙的能力的确不赖，而且在之后的一些case里，也没有出现过很过分的任意妄为。
　　阿尔弗雷德是个用精力旺盛都不足以形容的家伙。
　　他可以几个晚上连续不睡的去熬夜打游戏，直到彻底通关了才丢掉手柄，欢呼声可以吵得自己出来丢枕头。
　　也曾经有过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出去探险，然后带回从某个不知名的峡谷里摘来的花，养在走廊昂贵的花瓶里，一直到他们全部凋谢掉。
　　偶尔似乎也看到他拿着纸笔坐在餐桌边写写画画，但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在画什么或是写什么，嘛~才不是很有什么兴趣呢。
　　还有啊……

　　亚瑟突然一愣，然后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某个睡得天塌不惊的家伙然后胡思乱想的样子分外的傻瓜。
　　“总之就是个死蠢而已啦。”
　　亚瑟小声的，带着一点点愤懑和说不清原因的不甘嘟囔了一句。

　　“Hero我才不是死蠢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亚瑟看着那个金色的脑袋无奈的晃了晃，然后手伸出来揉了揉头发，接着那个脑袋出现在沙发上面。
　　“你这样盯着我发呆还要说我的坏话，Hero我很困扰啊。”
　　“混，混蛋！！谁盯着你发呆啊！！你在说什么啊喂！”亚瑟觉得脸都发烫了，他气哼哼的背过身去准备关门，结果身后传来那个家伙悉悉索索坐起来的声音：
　　“喂，睡不着就出来聊天啊，Hero我可是给你吵醒了啊！”
　　哦谢特，谁要跟你夜谈啊，死蠢！

　　2分钟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喂，要不要坐得这么远啊，亚瑟？”
　　“不想被死蠢病毒传染而已。”
　　“喂……不要这样说Hero我啊，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啦，呐呐~觉得Hero我怎么样啊？”
　　“……还行吧……”亚瑟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整个身子陷在了沙发里，腿也盘了起来，看起来慵懒而不耐烦。
　　“什么叫还行啊！”阿尔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亚瑟一眼，然后索性整个人侧过来坐着盯着那个粗眉毛的家伙，“我可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的啊。”
　　“是啦，不过离世界第一还差的远吧。”亚瑟依旧没有转头，即使知道那个家伙正看着自己，也固执的不肯让自己看一眼那个蓝色眼睛的家伙。
　　“不过你这个家伙吗……”阿尔坏笑着拖长了尾音。
　　“我怎么啦……”
　　“哦哦哦，好奇了吧？好奇就转过来看着我问啊。”阿尔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扩大，“英国人很讲究礼仪的吧。”
　　“我才没有好奇呢！”亚瑟撇了撇嘴，但也还是微微的侧过脸来，“我看是你有着无尽的倾吐欲吧，要说就快点说，不说我就去睡觉了。”
　　“喏，又口不对心了。”阿尔指着亚瑟，满脸的肯定，“你就是这个样子啦，说要把我丢出去，但结果也没把我怎么样；让我睡沙发说冻死我算了，但好歹也还是给了我一床毯子；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如果不要每次都咒我死掉就更好啦；说饿死我算了，但早上还是会准备两份早餐……不过说真的，你的那个思康饼，真是……口味独特。”说到这，阿尔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摇了摇头，结果被亚瑟狠狠的踢了一脚。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成了都盘腿坐在沙发上，各靠着一边的扶手，面对面的样子了。
　　“唔，力度不够，亚瑟你要多多练习。”阿尔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又接着往下说，“你的生活很规律，一切都井井有条。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开始同意我和你一起住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摸，古董摔碎了要我的命，酒窖不可以随便进，这么大一个房子里，似乎只有两样东西是我可以碰的。一样是沙发……”
　　阿尔看了对面挑起眉头的亚瑟，指着沙发的手慢慢转动，最后落在亚瑟的方向：
　　“还有一样就是亚瑟•柯克兰。”
　　瞬时，一个靠垫砸在了咧嘴大笑的阿尔脸上。
　　“嘛，你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自己嘛~哈哈！”阿尔抱着靠垫看了一眼亚瑟逐渐涨红的脸笑得更加开心了。
　　“闭嘴，死蠢，信不信我现在过去废了你！”亚瑟咬牙切齿，生气得差点把茶杯打翻掉。
　　“哎，开个玩笑，不要这么没有幽默感嘛。Hero我还是更喜欢那种大胸部的，有S曲线的……”阿尔一边说一边比划了起来，结果膝盖上又挨了一脚。
　　“世界的Hero不可以受到两次袭击而不反抗哦！”
　　阿尔做着鬼脸，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亚瑟一副你找死的表情，但还是不忘把红茶杯先搁在了茶机上。然后一个揪住了对方的领子，一个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两个家伙嘴里面不停的打着嘴仗，脚下还在互相乱踢，但也不知谁落在谁头上的拳头故意减了力道，谁吼了四五次的“老子要踢你□□”但最后也只是揪着对方的领子恶狠狠的嘲笑死蠢以及巴嘎N连击。
　　沙发不够大，何况是两个成年男人没谱的互掐，于是最后还是双双滚下了沙发。阿尔弗雷德眼看着亚瑟那颗脑袋就要和茶几脚来个亲密接触，眼疾手快的把人捞到了怀里，一边在内心感叹“我可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Hero啊”，一边认命的加着另一个人的重量砸向了茶几脚。
　　“呯——”的一声，把亚瑟都吓得一愣。接着，红茶被碰翻了，半冷的红茶撒了两人一脸。
　　“喂，你有没有事啊！”亚瑟只有右半边的头发在滴着红茶水，他从阿尔的怀里撑起身子，手忙脚乱去摸那颗满是红茶的脑袋。
　　一双手在这个时候轻触了一下亚瑟的脸。
　　“亚瑟啊……谁是红酒混蛋啊……”
　　停住。
　　就好像谁突然之间让时间刹车了一样，“呲——”的一声击穿了所有人耳膜。
　　亚瑟眨了眨眼睛。
　　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阿尔弗雷德仰面躺着，他的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收回去随意的枕在脑袋下面，他嚣张的龇牙咧嘴，他湛蓝的眼睛看着自己却没有眯起来，深深的好像藏着什么。

　　“他要是欺负你，Hero我免费帮你揍回来！”

　　亚瑟瞪大了眼睛，在阿尔看来他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物质给贯穿了一样。他停滞了一两秒或者更短的时间，脸上的表情复杂得看起来就好像他要尖叫。接着亚瑟快速的想起身，像是要挣脱什么一样。结果动作太快还是撞到了茶机，但他满不在乎。阿尔被他这么一下也似乎缓过神来，下一个动作就是抓住了亚瑟急欲离开的手臂。
　　“喂喂，我什么都不知道，OK？”阿尔加大了力道，因为手里的家伙挣扎的越发起劲了，“我只是听你上次喝醉了骂他，好奇的问一下……喂，你冷静一点！”阿尔提高了声音，他拖着亚瑟坐起来，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不让他把脸扭开。
　　即使这样，蓝色的眼睛依旧寻不到绿色眼镜的焦距。
　　“呃……好吧，我大概……对，你说过不可以太好奇……”阿尔显得有些苦恼，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挫败。
　　“亚瑟，看着我，喂……”阿尔捧着亚瑟的脸微微靠近。
　　终于，绿色的眼睛的焦距慢慢凝聚，亚瑟怔怔地盯着阿尔湛蓝的眼睛，他脑子里有些混乱，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家伙，他半长的头发在后面随意的扎着，他宽松的白衬衫，他深蓝色的眼睛，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他修长的手指。
　　真恶心。
　　亚瑟捂住了自己胃。
　　他知道那个不是生理上的恶心，可能更多的是源自于精神。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阿尔，想要推开他的手最后只是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阿尔弗雷德。
　　亚瑟想吼出来，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保持了阿尔捧着自己脸的这个姿势。
　　他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阿尔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凑上来吻了吻自己的额头。
　　不带一丝情欲的，单纯的安慰。

　　亚瑟苦笑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把阿尔推到地上。
　　他瞪视着皱起眉的阿尔，眼神凶狠。
　　然后他俯下身去，气势汹汹的，毫不客气的看着那张死蠢的脸不断地放大放大放大。
　　彼此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没有期待，
　　没有抗拒。
　　单纯的等待着所谓的“发生”。

　　亚瑟的电脑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很轻却让室内的两个人同时听见了。
　　在一个彼此可以纠缠呼吸的距离里，亚瑟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阿尔可以感觉到亚瑟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他还湿着的发梢有几根刺在自己的眼皮上，上一刻整个身子都带着一种不顾一切气息的亚瑟•柯克兰在一瞬间松懈下来。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一直以来的状态，礼貌的距离感。
　　说真的，阿尔更喜欢刚刚那一刻的真实。
　　喜欢到讨厌。

　　亚瑟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自己丢进黑暗里。
　　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谢特！！！
　　亚瑟甩了甩头，把自己拖到电脑前。
　　是elf的邮件。
　　点开是一张照片。
　　elf标注是在法国ST QUENTIN一台街角的自动取款机的摄像头里偶然截取到的画面。

　　亚瑟盯着那张照片发呆。
　　左手，熟悉的修长的手指，并不十分突出的骨节，中指上原来戴着银白色的戒指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掌心可以看到模糊的单字。
　　用马克笔写的，那个人的字体。

　　Adieu

　　亚瑟死死的盯着屏幕，直到他完全的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