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勇士不好当 ...
-
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长时间地肃静，邓布利多瞪着手里的纸条，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瞪着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哈利•波特。”
阿丝特拉看着茫然无措的哈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决定不干预这件事对不对，他才十四岁，她为自己找借口，去揭发穆迪是假的？连邓布利多都看不出来，一个四年级学生去指控一个老傲罗？人家还以为你中了夺魂咒呢。就算这次没机会，谁也不知道伏地魔还会打什么主意，亚马逊丛林中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哈利，现在至少我有很大的把握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也许，我应该透露消息给值得信任的人，比如小天狼星？
哈利转过脸，他茫然地对自己的朋友说：“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你们知道我没有。”
他们都呆呆地望着他，阿丝特拉最先恢复过来，说话的语气显示她完全相信他了他的话。
“那是当然，”阿丝特拉说，“现在邓布利多校长在叫你，去吧。”
哈利走后，一阵嗡嗡声在礼堂弥漫，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罗恩张大了嘴，一片茫然，赫敏缓缓地转过头，她双目无神地看着阿丝特拉。
“这会是谁做的？”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好意，想害死哈利•波特的人可不少，不是吗？”阿丝特拉说，她看了看罗恩。
罗恩的耳朵动了动，他依然看着火焰杯，它已经熄灭了，看起来只是一个雕刻得很粗糙的木头杯子。
格兰芬多的学生在迷茫过后变得兴奋起来，不管一名还是两名，勇士都是出自自己学院，双胞胎看上去半是恼怒，半是激动，臭屁的金发小子莫莱竟然成了勇士，还在猜测哈利是怎么把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不少女孩子的天平偏向了莫莱，但大多数人保持了中立，莫莱只来了两个月，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哈利他们却已经相处了三年多——即使他不够年龄，很有可能用投机取巧的方式参加比赛。
哈利确实曾经幻想过参加三强争霸赛，但那只是闹着玩儿的，是想入非非，白日做梦，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认真地考虑过要参加，然而有人想要他参加比赛，并且确保他能够入选。他并不认为给他一个大好处，那么，是为了让他出洋相？如果是这样，他们倒很可能如愿以偿……
至于是想要他的命……哈利无法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是的，确实有人希望他死，从他一岁起就有人希望他死——那是伏地魔……
哈利浑浑噩噩地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肖像画打开时，突然灌进耳朵的喧哗声震得他差点儿仰面摔倒。接着，他只知道自己被大约十几双手拽进了公共休息室。
早一步到达的莫莱已经被包围在人群里，他的手里握着一瓶黄油啤酒，一群女生团团围住了他，正在兴奋地挤来挤去，莫莱的金发在灯光下熠熠放光，整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没有能打过他的，自己真的能击败他吗？
很快哈利无法思考这些事了，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尖叫声、欢呼声、口哨声……问他怎么把名字投进火焰杯的，要他喝一杯黄油啤酒的，尖声向他祝贺的……他一边解释自己没有报名，一边推开要硬塞进手里的花生和饼干……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侧头躲开碰到嘴唇的黄油啤酒，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
“我累了！我想上床睡觉了——”
没人听他的，哈利最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突破最后一道在楼梯口的包围圈，匆匆上楼。
他擦干净脸上的酒渍，愤愤地想，为什么莫莱回去时就没人敢拦呢？现在他特别想见到自己的朋友们，可是他们都不在休息室，只有他们相信他没有把名字投进火焰杯，他还想当面问问阿丝特拉，她和莫莱很熟吗？她一直表现出不认识他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在走出勇士呆的房间后，哈利发现莫莱正在礼堂里等他，语气平静地说出让哈利火冒三丈的话：他让哈利离阿丝塔远一些，不要给她带来危险。
哈利立刻质问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她，还干涉她的交友？她根本不理你好不好！
莫莱避而不答，态度宠溺地说阿丝特拉还是这么任性，“她正处于危险中，家族正……”莫莱注意到哈利的脸色，微微一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她没必要告诉你，而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波特。”
他说完转身走了，哈利没有追问，虽然怀疑他话的真实度，但是有一点，阿丝特拉对陌生人的态度很好，独独对莫莱一开始就很恶劣，到底有什么原因？
他满腹心事地回了宿舍，还有打击等着他，罗恩不相信哈利的话，他坚持认为哈利把自己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
哈利早上起床，发现罗恩的床铺已经空了，他自己去吃早饭了，并没有等哈利，哈利明白过来，罗恩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话，他们闹崩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着螺旋形楼梯来到下面的公共休息室。他刚一露面，那些已经吃过早饭的同学又热烈地欢呼起来，但也有女生看到他就怒气冲冲地转过脸，哈利明白这是为什么。让他欣慰的是，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阿丝特拉和赫敏，正在朝他招手，他立刻摆脱克里维兄弟，快步走过去。
赫敏说，“想去散散步吗？”
“好主意。”哈利感激地说。
很快，三个人就大步走在向湖边延伸的草坪上了，这是一个寒冷的早晨，他们最后坐在黑湖边，两个女孩子变出几个大大软垫子和一个小方桌，阿丝特拉魔术般地取出几份早餐，还有几个装满牛奶的玻璃杯，还在散发着热气，哈利很好奇她把它们放在了哪里，竟然没有撒出来。
哈利坐在软垫上，大口吃着面包，喝着热气腾腾的牛奶，把前一天晚上他离开格兰芬多桌子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们。她们全都相信他的话，让哈利欣慰极了。
“你们看见罗恩了吗？”哈利问。
“嗯……看见了……他在吃早饭。” 赫敏迟疑着说。
“他还认为是我自己报名的吗？”
“嗯……不，我想不会……其实不会。”赫敏很不自然地说。
“‘其实不会’，这是什么意思？”
“唉，哈利，这难道还不明白吗？”赫敏没有办法地说，“他是嫉妒呢！”
“嫉妒？”哈利不敢相信地问，“嫉妒什么？难道他愿意在全校同学面前出这个洋相？”
“想一想吧，”赫敏耐心地说，“你知道，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永远是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她看到哈利气愤地张开嘴巴，便赶紧找补道，“我知道你并没有追求这个……可是——怎么说呢——你知道的，罗恩在家里要跟那么多哥哥竞争较量，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那么大名鼎鼎——每次别人一看见你，他就被冷落到一边，对此他都默默地忍受了，从来不提一个字，我想这一次恰好使他忍无可忍了……”
“哈利，罗恩只是在闹别扭，小男孩的嫉妒心……没关系，他很快就会自己明白过来的，现在——”
哈利打断了阿丝特拉的话，小男孩？他想起了芙蓉•德拉库尔昨晚也是这么叫他的。
“我是小男孩，那莫莱够大了？你也喜欢他，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他？”阿丝特拉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知道你的事，也知道你家的事，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哈利立刻追问，他昨天晚上就想问了。
“没有关系！我们以前是认识，这就代表我们一定有关系吗？”阿丝特拉大声说，她顿了顿，盯着哈利，“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不要相信他的话！”
哈利犹豫起来，他突然有些不想把莫莱的话告诉阿丝特拉，只说了一小部分。
“不止这些，他不可能只巴巴地告诉你我有危险，哈利，你不肯告诉我吗？”
哈利立刻把莫莱的话全说出去了。
“哈利，我才不会离你远远的呢，我很喜欢你。”阿丝特拉真诚地说。
哈利觉着脸很烫，他虽然认为这个‘喜欢’和他想要的喜欢不太一样，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欢喜。
哈利撇过脸，又问：“他说的‘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又是什么意思？”
“那纯属胡说八道！他说的话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我发誓！” 阿丝特拉的语气非常坚决。
“真的？”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么多年他们实现不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了。至于他说的危险，我叔叔不敢再回来了，家里是有些事，可是有大人在……轮不到我，我呆在霍格沃茨很安全的……”
阿丝特拉的话说的半含半露，实情实在是不好说出来，即使自己的朋友不会拿它当话题，自己也不舒服，毕竟涉及……可是瞒着朋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们了，低头去研究桌子的木纹。
“是这样……”
哈利要掩饰自己的心事，又觉着自己不该干涉她的家事，也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便偏着头看不远处的一丛灌木。
赫敏看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眼里的怀疑越来越盛，最后她注意到两人都红透的耳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在他们尴尬过后，重新开始对视谈话的过程里，赫敏一直自顾自的喝着牛奶，看起来很爱喝牛奶，一直没有说话。
“我要告诉小天狼星，我并没有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哈利说。
“我想小天狼星现在已经知道了。”赫敏说，“在火车上，你说过，小天狼星有机会来霍格沃茨？”
“是的，”哈利说，“可他看起来并不想回魔法部上班，所以一直在犹豫，我不想他因为我接受那份工作。”
“魔法部只是想让人们看看，一个悲情英雄现在在为魔法部工作，好让人忘记他们的错误，比如没有经过审判就把人扔进阿兹卡班！”赫敏气愤地说，“我研究了魔法界的法律，还不如麻瓜的健全呢！”
“小天狼星一定会来霍格沃茨的，”阿丝特拉说，“哈利，不来他反而会担心出毛病，但是来霍格沃茨可不一定非要接受魔法部的工作，借口有很多，只要邓布利多校长认可。”
他们来到上面的猫头鹰棚屋。赫敏递给哈利一张羊皮纸、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哈利靠着墙根坐下，开始写信。
亲爱的小天狼星，
你知道，今年要举行三强争霸赛，星期六晚上我被选为第四位勇士。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我自己没有这么做。霍格沃茨的另一位勇士是奥列克萨•莫莱，他也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是个很讨厌的家伙。
写到这里，他停下笔思索着。他多么想讲一讲从昨晚开始盘踞在他心头的那种沉重的焦虑啊，可是他不知道怎样把这种情绪用文字表达出来。于是，他又把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写道——
希望你一切都好，向莱姆斯问好。——哈利
“写完了。”他说，然后站起身来，掸去袍子上的稻草。海德薇见了，赶紧扑棱棱地飞到他的肩头，伸出一条腿来。
“海德薇，把信交给小天狼星。”哈利抚摸着它的羽毛，海德薇响亮的鸣叫一声，展开翅膀，飞进了晨曦之中，哈利看着它消失在空中，感觉踏实了很多。
如果哈利以为一旦大家习惯了他是勇士，情况就会有所好转，那么他第二天就会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重新开始上课以后，他发现显然另外几个学院的同学也像格兰芬多们一样，以为哈利是自己报名参加争霸赛的。不过他们和格兰芬多们不同，他们似乎觉得这件事并不很光彩。大多数同学似乎都以为他施展了诡计，哄骗火焰杯接收了他的名字，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名声，他们对他冷淡了许多，斯莱特林则不放过任何机会对他进行冷嘲热讽，特别是以马尔福为首的斯莱特林。
奥列克萨•莫莱的呼声越来越高，哈利也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更像一名真正的勇士，高大笔直的身材，灿烂的金发，挺直的鼻梁，冰蓝色的眼睛，模样看起来实在是英俊过人，现在他的周围常常围着一群傻笑着的女生，当遇到哈利，那些女生不是对哈利怒目而视，好像他抢走了她们的什么东西一般，就是瞪大眼睛厌恶的望着他，好像他是一条特别巨大的炸尾螺。偏偏这种机会很多，哈利总是会碰到莫莱，他明白莫莱为了什么，这也让他感到莫名痛快，现在莫莱就算把他金色的脑袋放在阿丝特拉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肯看一眼，以前她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现在已经完全把他当空气了。
特里劳妮教授又在预言他的死亡了，言之凿凿，语气比往常还要肯定；他在弗立维教授的课上学习飞来咒时，表现得一塌糊涂，结果教授给他布置了额外的家庭作业——除了纳威，他是惟一被罚作业的人。两节连在一起的魔药课简直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总是令他不寒而栗。
阿丝特拉和赫敏一直陪着他身边，不断地安慰他，哈利仍然希望和罗恩和好，记得还是在二年级的那几个月里，学校里许多同学都怀疑是他攻击了自己的同学，那时他的日子也差不多像现在这样难过。不过当时罗恩跟他站在一边，全校其他同学不管怎么样他都能对付，可是现在……
一天午饭前，斯莱特林把他堵在礼堂外，对着他炫耀绿莹莹的徽章，在周围到处都闪着徽章上刺眼的字——波特臭大粪时，罗恩贴墙站着，他没有笑，但也没有挺身而出支持哈利。哈利多少个日子以来积压的怒火似乎突然冲破了他内心的一道堤坝，他想也没想自己在做什么，就伸手去掏魔杖。阿丝特拉和赫敏抢先一步挥舞魔杖，让徽章爆炸开来，引来斯莱特林的一片惊叫，强行拉走了哈利。
哈利的大脑涨涨的，充斥着愤怒，当她们把他拽到僻静处时，他甚至想对她们发火，但紧接着他的怒火完完全全消散了，阿丝特拉给他了一个拥抱，他立刻大脑空白，整个人变得有些晕乎乎，她们说什么他都答应下来。
等到他彻底清醒起来，自己正跟在阿丝特拉和赫敏的后面，不知道去哪里，她们的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勇士不好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