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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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诗经•国风•郑风
虽然秋天给人印象中的不适格，但却恋爱中的人眼中什么都是美好的。
包括那实际枯败颜色却被形容是金灿的景象。
恋爱中生产疯子，傻子，酸腻的诗人和IP负数的弱智。
但是如蜜不觉得自己是其中一种，也不觉得王女有哪种趋势。
可是，自己确实是爱笑了，而王女也变罗嗦了。
从吃饭穿衣发型，到走路速度休息时间都有人管着，如蜜现在唯一坚持的，就是绝对不再穿白色的衣服。
大面积领土都失陷了，就原谅她这一点点的小固执吧。
那个鬼魅的夜晚的第二天，以及之后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王女每天带着新鲜的枣子来和如蜜一起啃啃，名义上是给如蜜补血，实际上则是两个女子暧昧的在一起黏黏糊糊，谈天说地聊古论今比照晦涩过去，却不展望未来，每天都当作世界末日的前两天来过。
给坐在御花园圆桌前的王女吹奏《命中注定》，贪看她唇角噙笑的美丽脸庞，无意瞥了一眼，就看被邀请到内宫商讨国事天下事的国宰，那人还是一身素雅，看来温文无争，如蜜心下决定，颠覆脑海中所有巷东兆川之前介绍的情况，那个智将脑子里装的绝对不是如蜜的安危，说法当然就因人而异有了着重和次要。
如蜜转回眼再看王女时，闾侠尚景正好站在了可以一览御花园全景的角度，停步看那群女子，长相最平凡的就属她，一眼看过去，唯一注意到的也是她。
眉目如旧，淡漠无所谓的优雅气质中，却似乎多了些些神采飞扬。若是之前的如蜜是杯清水的话，显然，现在这水中被添加上了糖，或者像她的名字那样，加入了甜甜的蜂蜜。
至此，下属回馈的讯息开始出现违合，对如蜜的定位也千奇百怪的起了变化。
说她普通无为的还有，说她不谙世事的没消失，说她敏感细腻的出现，说她睿智机警心思慎密的暴出黑马。
闾侠尚景陷入除还是用的建议矛盾，他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就会有那些截然不同的评价。
或者，是时候他亲自去探究一下了。
你看着风景，你成为谁的风景？
先闾侠尚景一步回到内宫的千兰王正端坐在他御书房不被人注意的屏风后面，微微眯着眼睛观看着他窗外的这些风景。
“父王。”王太子弓身行礼，“之前的刺客还没有确切消息，您在这个时候找孩儿来，又同时叫闾侠尚景，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千兰王慈爱的对这嫡长子笑了一下，“王儿，你是本王的继承人，而闾侠尚景则是我国难得的人才，你不觉得应该和他好好谈论交流一下？”
王太子面孔上是明显的厌恶表情，“可是，父王……”
“我知道我知道，”千兰王现在则是慈祥而糊涂的父亲面孔，“这一点上，你就不如你王妹，身价端的太高，不知道与民同乐，看，你王妹和女官们相处的多好？”
王太子顺着千兰王的视线看过去，更加厌恶的揪起眉毛，让眉心多了三条可以夹的死苍蝇的竖纹。
“孩子，这个国家不是只有王公贵族就可以的，百姓才是根本啊。”千兰王语重心长的说，可惜，他说的次数是够多，可惜王太子听进去的字就少之又少。
“你不能只靠两三个心腹就支撑的起一个国家啊。”千兰王收起笑容摇摇头，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太固执，等级观念太重，太自信。
通常，太自信的人都是要吃亏的，而这一次大亏后，是一蹶不振，还是奋发拼搏，对骄傲的人而言，就很难说了。
或许，他应该给他这个早到婚龄的儿子，找个足以辅佐、支持，甚至影响他的太子妃。
“王上陛下说，要我去演奏？”破了天荒了，如蜜扑嗄扑嗄的眨着眼睛，自从她进宫来后，在千兰王面前演奏的时间是两次，不用数就计算的出的两次，而这两次，一次是刚入宫时的例行检验，一次是王女的刻意陷害。
如蜜进宫后，就没有真正见过那大名鼎鼎的千兰王，他的儿子女儿到是整天见。
“陛下的确是请如大人前往助兴。”千兰王身边的老宫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出事了？千兰王终于对那些传闻感兴趣了？还是谁又嚼了舌头根？“如蜜梳理整齐后，会立刻赶往。”如蜜对那老宫人点了一下头。
“那老奴就在王女宫外等如大人了。”老宫人回了如蜜一礼。
这，可是怕如蜜跑了？专门来逮她的？如蜜记忆中自己除了那已成事实的绯闻外，再没有其他作奸犯科的案底，向来是遵纪守法保持低调的好公民。
“那就劳您等候了。”如蜜再点头。
“伤口可有恢复好？”千兰王阻止了如蜜的行礼，平易近人的询问。
如蜜坚持把行到一半的礼行完，一国之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兆川说你是才女。”千兰王笑了笑，“可本王一直觉得你样貌平凡，又这么小，只当是兆川敝帚自珍，安排你住在王女那里，你们同龄女孩子一起也好相互照应，有个悄悄话什么的。”
就算样貌再怎么平凡，不也还是勾引了你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宝贝女儿？
如蜜浅浅的应了声，回答千兰王托他的福，身体早已开始恢复，并感谢他对自己的细心安排。
但是，照如蜜所想，不觉得巷东兆川说自己是才女的话是真的，而什么安排啊，好照应啊，那不过是顺便让千兰王那群如狼似虎的孩子臣子对如蜜多加“关心”的方案。
那现在是怎么了，是巷东兆川又有信说了什么，还是千兰王发现了什么？
“据说因为体质，你不能流血。”千兰王似乎好奇的探问。
如蜜微皱了一下眉，看来，是巷东兆川说了什么。
“在如蜜的家族，有血是生命的说法，流血就是谋杀生命。”如蜜编了个解释，总不能告诉他，那是自己更早之前蒙骗愚昧老人的说辞吧。
虽然那老人是装出来的愚昧。
“原来如此。”千兰王点点头，“如蜜。”他说，“若是让你在王太子和国宰中挑选夫婿，你会怎样选择？”
吓？！
如蜜镇定的脸赢得了千兰王暗地的赞许，却没人知道如蜜那不过是极可爱没反应过来的迟钝。
“都是如蜜可望不可及的高攀不起。”如蜜回答，突然这样问，是觉得王女和如蜜的传闻碍眼，决定嫁出一个一劳永逸，却不舍得怎么仓促的出嫁自己的女儿吧。
可是，用王太子和千兰国宰来挖苦如蜜就不太地道了吧。
“王女早就到了婚龄。”千兰王无不感慨的叹息，“再留下去，恐怕多有争议，”他看了如蜜一眼，“不如早点嫁出给个好人家，还将来还帮的了她王兄。”
政治联姻？
问卷调查，想知道在普通女官眼中，那青年才俊的国宰有没有比过他自视甚高的儿子？
“国宰大人自然无法与王太子殿下相比，”如蜜说，“如蜜虽然不甚了解，不过既然国宰大人是王上陛下珍视的人才，定有过人之处，只不过王女殿下对国宰大人并无好感，而国宰大人得王上陛下宠信，风华正茂，恐怕也无法接受一位位高于自己，回家还要行礼的妻子。”
竟敢打算把她如蜜的女人嫁人？！
“好感是可以建立的。”千兰王摇头，“至于其他……”千兰王凝望了如蜜一眼，“你确实有双锐利的眼睛，是个才女。”
如蜜一怔，老狐狸，自己小心又小心，还是掉到他的陷阱里了？看来，自己修为不够，那点天才的小智慧还是比不过整天玩弄政治的黑手。
千兰王看出了如蜜的想法，哈哈一笑收住，“你是兆川推荐入宫的人，本王并没有觉得你有哪里可疑，只是，你刚刚所说的，正是本王所耽心的。”
如蜜当即明白千兰王的意思，心中却白他一眼。
他担心，那风华正茂的才俊凭他那傲才拭物眼高头顶的儿子，是不会收复的了的？而国宰的声望随着时间越来越高涨时，那王太子就控制不了局面了？
“王上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尽早处理？”如蜜心中有模糊的腹稿，这老狐狸，一直知道，知道国宰都干了什么，知道王太子和国宰暗地怎样的斗法。
“你觉得呢？”千兰王笑着问如蜜，“兆川来信说你是神力尽散的天女，若是真的，就算神力散尽，你也应该知道吧。”
果然是有告诉他，而且，只有告诉他。
好狡猾，如蜜笑了，用这种表情谈论着这么惊世骇俗的话题，还顺便试探了如蜜的身份。
“没有狼的草原上，鹿会倦怠了奔跑，反而容易死于非命。”不否认也不承认，如蜜只回答前一个问题。
千兰王眼中闪现一丝异彩，虽然这形容方式不太合心意，但，“你想不想留在凡间做官？”他虽然还是不相信如蜜是什么天女，但这样貌平常的小女却的确聪颖。
答对了。
“那王上陛下想不想去如蜜的世界居住？”如蜜反问。
“哈哈哈哈——”千兰王大笑，“如蜜，本王信了，你是天女没错，不是天女，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种方式拒绝国王的邀请。
腼腆的笑笑。
她又不是没长脑子，不会思考啊，非要天女才能猜出这些吗？
“是，本王是为了让王儿有强劲的对手，才一直装做不知情。这样王儿有危机感和责任感，才会更加努力奋发。因为，一个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是不会成为真正的明君的。”千兰王说。“况且，我也了解闾侠尚景，他是个对信仰忠心耿耿的人。”
而巷东兆川手中的兵符，就是最后保障的王牌。
如蜜明白千兰王的意思，对信仰忠心耿耿的人，若是真心诚意的敬重谁了，那必定是一样的忠心不二。
但是千兰似乎漏想了，那个对信仰忠心耿耿的人，他信仰的是什么。
那不是个甘为人梯的人。
这点，与闾侠尚景接触不多，不甚了解他的如蜜，或许才是旁观者清吧。
泼人冷水的确是如蜜少之又少的兴趣，但是她现在锻炼的只喜欢泼王女的冷水，看王女哭笑不得的宠溺，所以，千兰王跟他女儿沾了光，如蜜决定不提醒他这点了。
乱世，人人自危下当然是会出不少英雄，至于这英雄是真的要做英雄，还是被人误认为是英雄，已经不得而知，但是安世，想到要弑君篡位的，除了野心家，因为就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你和王女有什么吧。”千兰王目光一转，又转话题，“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吧。”
“王上陛下觉得呢？”轻轻的，如蜜笑了，不给答案，端看你怎么想咯。
“像你怎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千兰王观察着如蜜的表情。
哦？“犯错误？”如蜜扬眉，“王上陛下，都传到您的耳朵里了，可见有多少人肝脑涂地的加劲传播，您不信？”
“流言止于智者。”千兰王自信满满的说，“王女身边的人多有不测，所以，她也自然学会掩饰，她，是不会喜欢女子的。”
如蜜笑。
“流言止于智者。”她重复，“王上陛下是觉得，如蜜没有那个魅力吧。”
千兰王惊讶有人可以一样和他一言一语的抵对，“本王确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如蜜，同是王族，王女不行，换王太子可不可以？”虽然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可这小女的确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况且是巷东兆川非常赏识信赖她，后台上没有哪里说不过去，再加上那或许是真的的天女身份，大胆无畏的性格和聪明的头脑，而王女宫的人对她的态度也表示她有招揽人心的能力。
是个人才。
成为王后的人才。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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