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 ...
-
因为，无所顾忌却有所珍惜。
地牢中唯一依仗的光，那烛火的跳跃映印的更加阴森，“如大人是在开玩笑吧。”背光处，看不清楚领队的脸。
“王太子殿下，”如蜜不答他却转头看紧紧站靠在布阑身后的王太子，“您说如蜜在开玩笑么？”
这女人还是这招，百用不厌啊。
王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无论是否是玩笑，”可是他却只能往她挖好的坑里跳，或者，这坑都是别人帮她挖出来的，“对于尸验，本太子不是很清楚，就请领军大人亲自彻查吧，查清之前，勿要打扰太子妃清净。”言罢，故不得其他人眼光，拥着布阑离开。
如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再转回身，把手中的凶器递还迪会理，微笑着：“迪，谢谢ni……”
典蒙插手来拉迪会理一把，貌似不经意的，打落如蜜手上的匕首，再抬了脚踢到一边，然后轻飘飘的对如蜜低语，“要知道她死没死，看瞳仁就可以。”
如蜜苦笑。
那只在人后袖下握住自己手的纤纤柔荑，若不是她进来搅着混水，她用的着故地重游来这里得瑟她那点现代法医学？
看瞳仁，不给点震撼性的视听效果，能这么简单达成目的？！
低着头，如蜜什么都没说
现在，她把这滩混水搅合的更混了。
提出怀疑是一码事，确实掌握又是一码事，而那京尹夫人明明就事来刺杀如蜜却未给如蜜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而在王女宫安睡了近一个下午的如蜜说来没有不在场证明，又似乎说的过去。
无意识的叹气，却叹出了声，惹的牵手的人紧张的顿了顿步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
“殿下，”前面走过去的亲兵又折了回来，规矩的向王女行了礼，“殿下，王上陛下请您与王太子殿下去往御书房，王太子殿下已经先行过去了。”
担心的看如蜜一眼。
“去吧。”如蜜对她摆摆口型，扬唇笑笑。
“你把如大人送回本宫寝宫。”人前贵气十字的千兰王女殿下闪亮出场。
“属下遵旨。”
王女风色的裙裾从回廊拱门中消失。
“大人，请。”亲兵恭敬的一直等着。
“你是来给京尹夫人补一刀的吗？”如蜜抬头，双眼纯净如折入阳光的黑曜石，“子欲。”
“那么，”千兰王拧着眉头，与座下拧着眉的王太子极其相似，“那个如蜜是怎么知道的？”
“父王，如蜜她并不是本国……”王女开口。
“为父不认为合台国的普通商家之女就有这等知识。”以及，胆识。
“父王，现在不是讨论如蜜身世的时候，”王太子也帮忙扯开话题，“儿臣问过御医，”来到时候多折了个弯，“如蜜的说法是对的，”虽然他也绝对很奇怪，“这样，就能说明阑是被陷害的了，而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要陷害阑呢？”
“如果只能用放血的方式知道人没死的话，那么，如蜜又是怎么知道的？”千兰王问，“既然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知道人没死，那如蜜又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血腥的方式？”
深呼吸，“父王，如蜜只是相信阑郡主是真正清白，而她也是因为怀疑，甚至为了证明冒险所以才试了试。”王女恭敬的答。
好生端详了自己的女儿一阵子，“孩子，今天下午如蜜确实不曾出房门？”
王女点头，“回父王，确实不曾出过，孩儿一直在旁边伴……，今天中午莫名的倦懒的很，孩儿也歇息在如蜜房中。”
转头看王太子一眼，发现他听闻这个消息后已经没有了下意识的拧眉反应。
“既然倦了，就回去歇着吧。”千兰王倒是慈父，让王女再次请了安后，目送她离开。
王太子在一边等了许久。
“今天下朝后，巷东夫人来向本王辞行。”千兰王说，重重的一声叹息，“这些也太巧了吧。”先是京尹死的离奇，再是巷东夫人来京的适时，接着是国宰在朝时提亲，紧接着听说如蜜被刺刺客是京尹家千娇百媚风吹就倒的夫人，然后睿王布阑郡主住到王女宫，传闻布阑郡主对地牢中的京尹夫人下毒，而在传闻出现之前，巷东夫人谢绝了设筵和挽留，执意辞行。
这些，都集中在那个名叫如蜜敢和自己叫板的奇怪女子身旁，且都是在她回宫之后。
大约现在，可以从王太子身上完美体现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名言，对于巷东夫人是来了还是走了，走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点都不在意，“大约是夫人急着回去过正天。”他答。
千兰王叹一口气，知子莫若父啊，他这个儿子啊，只要一着急了就不再冷静了，应付突发事件总是比那个人略输一筹，即便他这些年来一直刺激那个人磨炼他，却还是无法把事情处理的妥帖了。而他那个女儿，细心归细心，人缘也很好，威严也颇足，太过纤细，总是为那些有的没的事情耽挂，现在更是为一个女人痴迷。
一阵痒意袭上喉咙，千兰王大声的咳嗽起来，王太子急忙起身去给父亲顺气倒茶。
慢慢平缓了咳嗽，千兰王摆摆手表示无关系，示意王太子坐下。
自己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不着急身后事事骗人的，可这两个孩子……
唉！
当初向如蜜提要她嫁入宫中并不是玩笑，无论从那点来说，如蜜都是个适合伴君的人。可当时如蜜一拒绝，他便痛快的作罢的原因也无非是如蜜那阴晴不定恣意妄为的性子真要是大权在握，没人治的了她（千兰王是担心武则天时间跨时空上演咯），而现在看来她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倒是可以利用王女来牵制住如蜜为千兰王族效力，只是中间周折太多，只怕如蜜的骨灵精怪的心肠起了什么变动，而且两个女人……。
用不了她，就不能让她成为妨碍，除去她还要顾全巷东家的情面，正好借了这次事件。
“那人那边没什么动静？”居然敢向宫中女官提亲，还是在朝堂上毫不避讳的提出，那个闾侠尚景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只是，那个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国宰并不是年幼无知的愣头青，既然敢大胆，就一定有大胆的资本，而他提起的对象有偏是如蜜，……，一十二鸟？
但是万一出了纰漏……
“儿臣这几日并未于他私下交谈。”王太子不知上座自己的父亲心思转了几转，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蜜还没回来？！”虽然没人敢抬头，但是现在王女的严肃程度于王太子真的不相仲伯。
“如大人并未先殿下回宫，只是，阑郡主已经在书房等殿下……”青创低着头说。
考虑了一下。
那些亲兵虽然或许对如蜜不屑，但是也绝对不敢对她失礼，现在还没有回来大约是那亲兵的态度惹恼了那记仇的小妮子，现在不肯回来，在宫中找着法儿的整人呢。
当下也就放了心，“阑郡主在书房等本宫？”不过是随便重复，举步便过去了。
青创悄悄抬起头来，虽然阑郡主也是个美人，而且比如大人美好多，但是还是如大人与王女在一起看起来更配一些呢，嗯……其实阑郡主与如大人站的一起也好配呢，还有迪大人也是，虽然有些怕那个国宰大人，有多少从王女托办的事情中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说实话，国宰大人与如大人同处时看起来也很和谐呢，……哎呀呀，莫非，如大人是百搭？
“王兄不是接你去他那里了么？”掀开书房的帘子就直接问，惹的屋里的人诧异的看她。
“王女……”布阑是略带忐忑和怀疑的来表示关心的，不想王女回来后第一句就仿佛是问罪。
“其实现在这种时候，只有王兄那儿对你才是安全的。”王女放缓了口气，“本宫都为你做了保，你还在本宫宫苑的话，对谁都不好。”却紧接着又折了回去。
现在父王已经开始怀疑如蜜了，或者说其实他从开始就对如蜜防范有加，现在更胜一筹后会不会下杀手实在让人不安。虽然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如蜜都知道，或者连现在这个结果她都有料想到，可是，这样置她与危险中，她还是担心，很担心，是啦是啦，今天地牢里发生的那场是因为自己一时没控制的住，没听她的话啦，可是事情也是由与布阑起的啊，她就是在迁怒，迁的光明正大！怎样！
“我……”布阑怔一下，“我只是担心。”她说，“可是，如蜜为什么知道京尹夫人没有死？”
如蜜为什么知道？
王女“咻”的抬眼，澄碧碧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布阑，“如蜜为什么知道？若今天被怀疑的人不是你，如蜜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果不是你了解她如斯，你怎么会可怜兮兮的说她知道！到底是要做国母的人啊，布阑，阑郡主，本宫与你青梅竹马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算计至此了，你知不知道服侍如蜜的那个宫女楼苍在地牢里屈打而死后，如蜜对地牢深恶痛绝？你在王兄身边一定没有知道到自从进了地牢后如蜜就在发抖吧，她为什么知道京尹家夫人没死，她为什么借迪会理的刀划伤尸体，你大大方方的走了以后你知道典蒙一把拍开如蜜的手时如蜜是什么表情吗？你现在跟我说你担心？阑郡主，你要是真担心就去御书房跟父王和王兄说，说如蜜知道京尹夫人没死，这些都是她计划的！”只差怒发冲冠，王女盛怒中。
布阑一下子消化不了王女讲的这些，呆呆的只得应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王女眯起了眼睛，“前一句说你担心，后一句说如蜜知道那个女人没死，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嗯？！”
“我是，”布阑吓了一跳，“我……”
“乖，不吵架。”一只微凉的手自背后捂住了王女的唇，“冲动是魔鬼。”
“蜜？！”王女也吓了一跳，转身，软玉温香满怀，“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刚回来。”
“坏心眼的恶作剧了一下。”如蜜抿抿唇。
是坏心眼，但是，不只恶作剧一下。
“你是来给京尹夫人补一刀的吗？”如蜜抬头，双眼纯净如折入阳光的黑曜石，“子欲。”
亲兵僵硬了一下，抬起头来，那张与子欲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脸上挂的，确是子欲惯常的笑容。
“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子欲倒是不慌张，问的不紧不慢。
“王女宫中时只是二十个兵加一个领队，进了地牢不多不少的变成了二十一个兵，”如蜜说。
“大人如此细心。”子欲不想是这里出了问题，不仅挖苦，“连士兵的数目都一个个的去数。”
不是有意识去数，不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
如蜜也不解释，“你的化妆仅限于脸，忘记了手和声音。”
如果他不主动凑近了来说话，如蜜最多觉得奇怪，不会笃定多出来的这个人是子欲。
“手？”声音是可以理解，他压根没想到如蜜会记得他的声音，没有变声被人听出也是一定，可是，手？
“你的右手背上，有个两点一线的痣。”或者不是痣只是什么印记。
子欲抬起自己的手来看。
如蜜也不等他，转身就越过拱门，随性的步入御花园的长廊。
“大人。”子欲转头看一眼地牢，跟上，“可是大人怎么就确定属下是来杀京尹夫人的？”
明知故问。
恰逢如蜜心情不好，很不好。
“京尹夫人叫什么名字？”总听她千娇百媚的“奴家”“奴家”的，究竟叫什么名字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稍稍迟疑一下，“浅珊。”子欲照实了回答，“大人有是怎么知道属下知道夫人名讳？”
“消息灵通如子欲，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吗？”如蜜瞥来一眼。
有，比如说，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况且，”如蜜继续说，声音却沉了一个音阶，“浅珊不就是为了你家大人来杀我吗？”这个世界里，如蜜所有认识的人总，魅力大到这种程度的男子，大约只有个闾侠尚景了。
那京尹夫人，说了？“大人开玩笑了，我家大人怎么可能置大人于危险之中？更何况派个不相干的人来刺杀大人了。”不可能，那夫人是绝对不会将大人供出的，如蜜只是在讹他。
如蜜看看长廊栏杆，又四周扫视了一圈。
此处也算是花园中的死角，靠近地牢并不容易被人发现。
踱到子欲面前，亲昵的解开子欲的领巾，弄的子欲二丈和尚，然后，把领巾展开，铺在栏杆上，坐下。
子欲登时哭笑不得。
“他是不会，”如蜜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有人。”对了，她的生日，嗯，她会过生日了呢，其实，后天就是了呢。
“大人……”子欲要说话，可是主动权只掌握了两个字，立刻被人抢走。
“子欲，心腹如你，自是知道如蜜的生日吧。”如蜜问。
子欲点头，“我家大人有提到。”
如蜜也点头，“可是一个插在敌方的钉子，最起码的要求也是不能经常的天天的见面吧，”那么，“闾侠尚景不是嚼舌根的人，浅珊也不是随便能见他的人，那么终于的钉子，中间环节自然是心腹的你咯。”
如蜜看着子欲笑，笑的和蔼可亲煦如春风，“闾侠尚景说要娶我，就已经让你无法忍耐了吧，恰逢我生日这么好的接近机会，你当然不能亲自动手，怕闾侠尚景恨你嘛，可这么多年心里折磨几近崩溃的浅珊，可是一触即发啊。”
子欲仔细的听着，然后诚恳的点头认可，“确如大人所言。”真的是个可怕的女子，即便今生的她一点外力都没有了，“既然大人知道属下忍无可忍，为什么还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与属下独处？”
知道你不能。
“我只再问你一句。”如蜜不答反问，“挑监令官大人空闲的今日下假死药的，可是你家大人？”依子欲的话，那叫浅珊的京尹夫人已经完全没有用处，可以处理了。
“是。”
如蜜的唇角抿的更深了。
那个闾侠尚景，确实连思维方式都与自己极为接近。
作者有话说
第172章 第 17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