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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 1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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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没有,她这次回来后,笑的都是轻轻的,而在笑开之前,都会有个快哭了的表情。
“那你叫以前的如蜜出来我见见啊。”布阑开始无赖,反正现在无聊。
如蜜怔了怔,浅浅的笑了一下,“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呢。”那个跋扈的不可一世随心所欲绝不顾忌他人的如蜜,好久不见了。
抬手去抚碍在眼前的头发,却被手心处扯动的疼痛定住。
她和她,果然只是那摔碎的瓷器,越完美越脆弱,越精巧越易碎。
“你怎么这样讲,”布阑大大咧咧的伸手过去,帮如蜜把发丝别在耳后,又在如蜜惊诧的注视下绽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你的手怎么了?”
“受伤。”如蜜说,只是一堆细小伤口,在现世的话,无非涂层酒精,撒些白药,贴块纱布再叮嘱吃消炎药,而在这里,却被包扎的夸张了些而已。
她当然知道她受伤了,必然干吗把手包的像个馒头,“怎么受伤的?”布阑又问。
“无意间打碎了瓷器。”如蜜微微笑笑,自己当时也是不得以,偏偏开口说的却是那样的话,似乎那王女是当了真,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来会有什么举动,说实话,如蜜很恶毒的期待着。
布阑应了声,看如蜜实在没有继续这话题的兴趣,索性换个。
“你还不知道吧,”她说,“巷东夫人已经到京城了,但是因为车马劳顿,现在还在休息,等下我会陪王太子去看望她,你要不要一起?”
“老将军没来?”单指了夫人,那就是将军没有通行?
“没有。”布阑答的挺痛快,“听说将军是有事耽搁下了,反正是巷东林迁坟,早天晚天无大碍。”
冬天迁坟?
骗人吧。
“那个巷东林,你熟么?”如蜜看着自己的手掌,若非当初借口查明真凶,现在自己还指不定在哪里游荡着呢。
“他是王太子的表弟。”布阑沉下了脸,“如蜜,今天太阳很好,我们出去玩吧。”
如蜜一句我不喜欢晒太阳还没出口,后面听见出去,扬扬眉,“出去,出宫么?”
“可以啊,”布阑点点头,“正好我们一起去看巷东夫人。”
看巷东夫人?王太子带了布阑去是外甥带着未来的外甥媳妇拜见姨母,再带个她去就不伦不类了,况且那巷东夫人刚刚恢复了正常,万一快件她如蜜一个激动再犯病了怎么办。
不过。
无妨,到他们去看朴容婉的时候,如蜜自动消失就好了。
点点头,如蜜应允,见布阑依旧没有回避的意思,也便豪迈的转过身去换衣服。
果然,只有一只手想玩转所有,不是一般人可以的。
昨天是和着衬衣睡的,虽然睡的不好却也睡出了一身褶子,举着一个馒头手已经够招摇了,不能再穿着一身褶皱服出门丢人了,可是,脱是脱下来了,但是整齐的衬衣却穿不上身。
折腾了半天,已经开始觉得凉了。
“我帮你。”自背后,温热的身体凑过来,帮如蜜把衣领扶正,衣襟搭好,衣带束上。
如蜜僵了半晌,想开了也便放松了,这不是逞强的时候,不用人帮总不能裸着吧。
“如果,”原本挺开朗爽直的声音,放在等高的背后,喃喃在耳畔的时候,就平生让人毛骨悚然了,“王女没有忘记过你,”布阑给如蜜套上第二件袍子,环衣带至身前,“是不是,你就不会对我像现在这般和颜悦色?”
真是奇怪的比方,如蜜对着窗户眨眨眼睛,记得,在她像胡汉三一样杀回来之前,是这个监令官每次见到自己都横眉冷对的叫嚣吧。
“她忘记了。”所有的比方都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如果。
布阑打了个寒战,这么绝对的性子,到底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啊,原来还想对她一个人自首了王女失忆的原因,现在开来,让真相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吧。
给如蜜束上最外面的棉袍,“好了。”布阑招呼着如蜜,“我叫人来替你洗梳。”
好了?如蜜转头诧异的看着布阑,才穿了三件衣服就好了?那出去不就冻死了?
“你……”大抵是因为被如蜜圆澄澄的眼睛盯着,布阑稍稍尴尬的笑下,“我,刚刚看到你背上的伤痕了。”她,曾经那般爱她么?爱到不惜用自己的身子来做盾牌。
如蜜转过身去。
“误会。”或者没有人想到这是误会吧。
“啊?”布阑不理解。
“是个误会。”如蜜微微一笑,顺手拎起那个毛茸茸的披风,“走吧。”
“啊?”布阑傻乎乎的没跟上如蜜思维。
“走吧,不是要出宫吗?”
“那也要先梳洗,用了早膳,”布阑摇头,“吃了东西再出门。”
看来王族的人都注重保养啊。
心情很好。
筷子动的相较之前勤了很多。
“走吧?”如蜜再次站起来催促着。
“去哪里?”王女很久之前就想进来,但在门帘外偷看到如蜜胃口这么好,便生生在门外冻了半天。
如蜜的笑脸便落了下去。
见如蜜脸色不好,王女又转头向着布阑,“阑来了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然后不等布阑回答,自说自话的皱一下眉问如蜜,“今天是那个宫女来帮你着衣的,怎么这般凌乱?”衣襟并的不齐,带子束的有上有下在腰间鼓鼓囊囊的一堆。
“我。”布阑自己招认,她没帮别人穿过衣服好不好,这样已经很值得表扬了!
王女的眉拧的深了,虽然听说布阑来了,但是没料到是她把如蜜从床上挖起来的。
“你,就打算这样出门?”整洁成癖的如蜜居然可以容忍自己这样?
“有何不可?”如蜜抿抿唇。
王女也不恼,只是追加了一句,“阑,皇兄正在寻你,看似有些恼怒。”
布阑很想一句管他呢,但是看来脸色不善的是王女。
识时务者为俊杰。
布阑点了点头,“那,如蜜,我明天再来找你玩。”放手,把你推给那个爱你爱到恨不得吃掉你的人,“至于你凌乱的衣衫,”真是没面子啊,将下巴搭在如蜜肩膀,“就劳烦王女殿下,嗯?”知道你绝对不会喜欢我的时候,潇潇洒洒的放手是不是说明喜欢的不够深?还是,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
“睡的好吗?”王女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性格,昨晚还气的要死,今天就继续柔声细气的哄她。
如蜜看看她,点点头。
“昨天,”王女伸手过去解开如蜜的衣带,在如蜜要闪身的时候拥住她,“是开玩笑吧。”再一次问。
如蜜不语。
抬头露一个可怜兮兮的笑,“你的手不方便,这几天住我那里吧,我,”顿了顿,“不会再做让你害怕的事情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如蜜拧起了眉。
王女把如蜜的棉袍脱下,伸手又去解她衬衣的带子,被如蜜抓住了手。
“昨天没有沐浴,”王女说的温柔体贴,“很不舒服吧,我让宫人烧好了水。”
如蜜怀疑的看了看王女,没有再阻止。
热气弥漫的浴室,熏衣草、洋甘菊和天竺葵混合的味道。
“加了会让你舒适些的精油,”王女的手指滑过如蜜的脊椎,轻轻的给她按摩。
熏衣草、洋甘菊和天竺葵。
如蜜转头对王女浅浅的笑。
“这些,”她说,“都是有利于流产的。”
王女怔了怔,“你,知道?”
如蜜笑的更开心了,“我知道。”她说。
“这个孩子,”王女板起了面孔,“不能要!”
如蜜退后一步,“为什么?”她问的轻巧。
为什么?
“我不允许。”王女的声音低沉而柔软,“蜜,我不允许你有别人的孩子。”
“这就是你的爱情?”如蜜拉住王女挽发的玉簪,轻轻抽出,那浓密的发波浪般散开,“你允许的时候,别人怎样待我都可以,你不允许的时候,手艺不合我胃口的厨子都不得姑息,而你对我,宠溺欺凌侮辱占有,也不过是你愿意与不愿意。”那跌宕着阳光和涔涔水汽的碧色簪子,与她眸色相映,如蜜动作缓慢而优雅,微笑着,把它比在了王女纤细的颈子上,“你有没有想过,我,要不要你?”即便没有尖锐的锋芒,这样柔软细嫩的皮肤,若是刺将了下去,也怕会血溅五步吧。
“这是我的爱情。”今次王女到是没有惊诧,只是用越来越温柔的声音,和越来越悲伤的笑脸,“没有时宁缺勿滥,得到后即便玉石俱焚也绝不放手,”她的手抚上她的腰,“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自己试着给你除去这个孩子,”手掌下纤弱的身体,轻轻的抖,“若是你不用这种方法,也可以换别中,但是,蜜,这个孩子不能要。”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如蜜反手把发簪别在自己头上,“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和喜欢的人的?”
王女怔了怔,她从来没想过,如蜜会喜欢别人,那个只说我也是的女子,会对别个人说喜欢?
不可能的!
“是我千兰无人才,”王女浅浅的笑着,把如蜜胡乱插在发辫上的发簪抽下,重新梳理后插上,“整个千兰中,你喜欢的只有我,哦,或许,迪会理也是你看来顺眼的,其余,”王女笑的自信,“没有了。”
“那为什么不是迪会理的?”如蜜扬眉。
“迪会理他不会的。”王女可以笃定这点,况且还有典蒙看着。
“是么?”如蜜只是笑,“可是他救了我,难保我不会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王女额头青筋绷紧,美艳的容貌变成厉鬼,“叫迪会理来!”一声大喝,中气十足。
如蜜笑了好久,原来,她的从容被迫不过是硬撑而已啊,“叫他来干吗?滴血认亲的话也还要在等个把月。”然后又笑,欣赏够了王女的脸才加上一句:“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