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 1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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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怔了大约三分钟才把如蜜的这句话消化吸收，因为如蜜从说完开始就计时，大约心数到193的时候，王女拧动着唇，咧出一个算是笑的弧度。
“是我的么？”
这反应真是妙毙了。
如蜜怔了三秒，唇角的弧度更加阴谋，“若是你的，”她说，“大约现在该是临盆的时候了。”
王女的笑容松弛了下去，定定的看这如蜜的脸，然后目光滑过她纤纤也不过一握的腰肢，定睛在小腹上。
那个凹陷下去的肚肚里，有个孩子？
“不要开玩笑！”王女沉下声音，“不好笑。”
如蜜却笑的愈发真切，“是不好笑，但你怎么知道是玩笑？”
“因为！”王女疾声，“因为你的性子，你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认同的点了点头，“对，”如蜜说，“我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所以呢？”
王女深呼吸，“所以，你绝对不会怀孕。”
这是什么理论。
“为什么？”如蜜收起了笑。
王女抬手过去，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因为，”被如蜜躲开，“我不信。”
如蜜眼圈微微酸痛，垂眸下去。
“蜜，是骗人的吧。”王女凑近一步，双手扶在如蜜腰间，温存又依赖，“你是在骗我玩是么？”
如蜜低着头笑，笑的自己都知道比哭难看。
可是，若不这样笑出来的话，就，真的会哭出来了。
“蜜。”喃喃的唇贴上，“蜜，你终于回来了。”多少时间？她们究竟分开了多少时间？在自己仿佛南柯一梦，在如蜜是不是醒不了的沉睡百年？
可是，现在，她终于在她怀中了。
虽然，现在的她执拗的一如古潭。
那也无妨，只要，她在这里，即便，她是凄寒彻骨波澜不惊的古潭，守住，又何妨？
拧住眉，不疼痛是骗人的，可是，怕了呢，怕了自己，刮骨剔筋的疼痛后，还可以毅然决然的摇头，冷硬的，仿佛绝对零度下的石头。
“我回来了。”如蜜说，轻轻的侧头看着王女，对她浅浅的笑，再送上一个转瞬即逝的碰触，在王女惊喜的绝色容颜前，刺下狠狠的一刀，“可是，你的蜜，被我杀死了，”她说的轻柔，一如往日帏帐里的情话，“杀死在这里。”她伸手戳在王女胸口，并不用力的戳开两人的距离，“再也没有了，你的蜜。”
即便，我随时关注被你惩罚的宫人的反应，即便，我认真的认清每个上茶布菜的宫女，即便，我看到同一个面孔连续出现三天就起了疑心，即便，我发现那明晃晃带了磨痕的金属发钗就开始耽挂，即便，我留下典蒙和迪会理预防万一，即便，我不明确目标却还是冒险叫了那宫女就近我。
可是，我没有再担惊受怕呢，可是，我不是你的蜜了呢，可是，我不是为了你的安危呢。
真的。
真的是真的。
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啊。”王女瞬间从上升的顶端坠下，“蜜，你在胡说什么呢，一定是你不舒服对吧，所以才会骗我说你怀孕了，对吧？对吧！”
不否认，心中有恶劣的兴奋，“我骗过你吗？”如蜜问，“如蜜曾经骗过你吗？”
如蜜对王女，只有隐瞒，没有谎言。
王女看来就要晕倒，微微摇曳了两下，硬挺挺的撑住了，“我不信。”她说，“我了解你，”声音是颤抖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你绝对不会要小孩的！”
“若，那是不可抗力造成的呢？”
“那你也不会留它的！”王女大声说服着自己，“我了解你！”
桌子上红烛摇曳生姿，一点不关心映射的两个影子有如何的纠缠。
“我说过，”如蜜表情严肃而认真，“你的那个蜜死了。”
那个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温柔，喜欢捉弄你看你苦笑，捉弄大了有会心痛，喜欢被你哄，喜欢对所有你身边的心怀不轨的人呲牙的如蜜。
在那个黑漆漆的无月望月天里，死的很拖沓，越拖沓，就越凄惨。
两个都是固执的人，一个固执的相信，一个固执的不信。
说不通，王女直接扯了如蜜过来就咬，牙痒痒呢，从很久以前就经常被她气的牙痒痒呢，只是，因为总是看到她抿着唇贼贼的笑，所以，从来没有在牙痒痒的时候，这么不安，这么，深刻的不安。
颈子上王女的牙换成了唇，慢慢下移，衣带被解开一半，只要再拉一下。
突然无法遏制的惊恐，额头冒出冷汗的颤抖，她在锁骨上停住的唇让如蜜脑中突然兵荒马乱的闪过一个个分不清明却历历在目的画面。
如蜜抖动的手砸在桌上极薄的瓷器上，太过精致的瓷器抵不住着力道的挤压，碎骨却并未粉身，大片的尖利在如蜜手掌中开出灿烂的红花。
王女在声响下抬头，诧异的看着如蜜死僵的脸，在转眼到如蜜滴血的手掌，“来人！传御医！”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那伤口很深，血滴的很快，会很痛，但是，自己心里更痛一些吧？她为什么不明白？
王女沉静的看着如蜜，扯不下自己的袖子，索性用宽宽的袖口一并抱住。
“你，”她突然有些累呢。“为什么？”
“因为，”如蜜的抖，止不住，“我若在孕期与你行房，会伤到我的性命呢。”迪之说，不要说谎，当你说了一个谎言的时候，你就要说成千上万的谎言来填补它，直到，有一天，你被自己的谎言刺穿，却不过落个自作孽的下场。
王女愣住，这时倒霉的御医已经来到。
伤口被处理的很仔细。
但如蜜越发不信任这里的医生，所有的瓷渣都被挑洗出来，可伤口在这拉扯下，流了更多的血。
桌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宫女机灵的擦拭完血迹后，就迅速闪人。
“你休息吧，”王女看如蜜一眼，她正呆呆的看这自己受伤的手，没有反应，疲倦的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们，到底怎么了？
如蜜坐在窗边的榻上，千兰冬季冰凉的风从没有合上的半扇窗中忽闪穿梭。
那张算不得绝伦的清秀脸蛋上，清晰的两道泪痕，在夜明珠的明灭可见下水光闪闪，右手被仔细的包裹在干净的布条中，再没有血迹渗出。
而屋中弥漫的药香，已经覆盖她身上淡淡的水香。
曾几何时，对她，我居然要以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要防她一如陌生人？我居然在她碰到之前就开始打寒战？看到她时，就像被人沉入深海？
我从来不认为用哭泣来发泄是高明的主意，只是现在看来，这不高明的主意却也是一种方法。
“如蜜？”布阑今天顺当的进了王女宫，不见王女在，问起那些惊恐的宫女如蜜在哪里时很快得到了如大人在房间，郡主阁下，王女殿下不让人去见如大人的回话。不当回事，布阑勇猛的闯了进来，而那些快步的宫女现在大约已经去禀报了王女吧。“呀！你哭过？！”还在床榻上赖着的如蜜有一双桃子一样的眼睛。
“吵死了。”如蜜拧拧眉，“监令官大人，您不知道扰人清梦是犯罪么？”她现在脸王女都不顾忌，这个监令官算什么？
“都日上三竿了。”她果然有趣，睡到怎么晚，居然还当应该。
头和眼睛都痛，就该知道那种没建设性的发泄方式会有后遗症，如蜜睨视着布阑，“谁规定日上三竿后的不算清梦么？”如蜜说，“还是天要塌了，你家着火，王太子上车不补票？”拉拉松垮的衬衣领口，“那你应该着高个儿，消防队和千兰王，找我也是没用的。”
布阑很是听不明白。
放弃，“如蜜，”布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说，“还有一个月王女生辰了，你有什么好主意么？”她那古怪多窍的心思，一定有的。
“王女最近欲求不满，送她个情人好了。”如蜜看了布阑一眼，发现她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有懒得开口跟她解释个人隐私权的可尊重性，索性拉过一件棉袍套上，裹着被子不下榻。
其实，在那松扯之间，布阑已经看到了如蜜颈子锁骨上的红点，也用不着矫情的去猜，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送了她情人，你干什么去？”布阑完全当如蜜在开玩笑，只是自己心里都沉坠坠的笑不出来，“你们早就定了桃花结了，哪里有别人的份？”若是还有份，她早就……，虽然难过，却还是没有抢人东西的习惯，放的艰难，却总比纠缠都不得的好过。
是桃花结，还是桃花劫？是结，是劫？早就分不清楚，也没勇气去分辨了。
如蜜微微抿一下唇，“如蜜刚才发现，其实监令官大人很喜欢开玩笑，”她把头发拉到身前，依靠住床柱，“我和王女殿下都是女人的。”
布阑愣一下，都是女人有怎么了？她们那点事，她还不知道吗？想当年，王女可是就被她点醒的，这么想起，就越发的厌恶自己的多嘴，纯给敌人制造机会。
虽然，那个时候敌人还是手帕交，而目标，双方都不明确。
“我不嫌弃你的是女人的。”布阑半开玩笑的说，“难怪你哭呢，王女不要你了么？那你跟我好了。”
发烧么？如蜜诧异的看布阑一眼，虽然她笑的很轻松看起来很诙谐，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太有神，太期待。
看错了吧。
“如蜜看起来很像以色侍人的人么？”如蜜问，“以色侍人的人有长如蜜这么普通的脸的么？”如蜜知道自己不丑，但是身处美人堆里，一相对一比较，就是多作怪的丑人了。
“我喜欢就好，”布阑的笑浅去，“你长的再平凡，只要我喜欢就好，而且，”布阑看着如蜜，“我知道你往常对人是怎样不假辞色冷淡漠然，而对喜欢的人又有多么的温情可爱，这样专心致志的特殊，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唯一。”
咦咦咦？发高烧么？
如蜜眨眨眼睛看着布阑，“监令官大人，您确定您不是在联系对王太子告白？”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让她全身冷飕飕的麻，以前听闾侠尚景的十二分美人时就是同样的感觉。
“我说的是你。”布阑的脸上一点戏谑都没有了，“如蜜，我说真的，我很喜欢你，你，要是在这里不快乐，要不要考虑到我那里？”
如蜜知道了，什么桃花结桃花劫的，自己是交桃花运了，而且，男桃花女桃花都有。
可惜啊，她不通吃，而是统统不吃。
“去你那里看你和王太子浓情蜜意来对照我的行单影孤？监令官大人，拿人开涮可不带怎样的！”意正严辞，如蜜拒绝。
“我在说真的！”布阑有些嗔意，这人真是死脑筋，怎么就怎么说都不信呢？“我喜欢你！如果你先遇见我，一定不一样。”
容易受人影响的小孩子，如蜜深呼吸，别人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娇生惯养的小孩啊。“你喜欢的那个，是喜欢王女的如蜜。”如蜜摇头，“就算是先见了你，你也不会喜欢那样的如蜜，如蜜也不会喜欢那样的你。”
说来，以前的我，还真的是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呢。
现在，依旧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只是。
只是，如今，那个王女如骨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
作者有话说
第160章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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