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红蜻蜓》落日余晖

4、再投军 保家卫国

　　公元997年,太宗崩,高宗立。辽主萧太后闻听宋朝国丧，遂与群臣计议，众将以为这是灭宋的大好时机，纷纷劝辽主起兵南侵。萧太后顾忌三关元帅杨宗保重兵把守边关，认为毫无胜算。于是，打消了南侵的念头，一意厉兵秣马，训练士卒，坐待时机，以备南侵。
　　公元一00四年，春，三关元帅杨宗保病逝。萧太后见时机已到，遂起兵三十万，分兵两路，大举南侵。
　　西路军，由辽元帅耶律宗真，领兵二十万，出幽州，取保州、定州，直取北京大名府。东路军，由辽国大将韩延寿，领兵十万，出平州，取沧州、德州，直逼济州。两路大军，风卷残云，汹涌而来。宋朝边将，防堵不迭，丢城失地，一路溃败······
　　驿道上，快马驰过，扬起阵阵尘烟。警报迭起，日夕三至。
　　东京汴梁。皇宫内，败报迭至。宋真宗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焦急地徘徊着，嚷叫道：“众位爱卿，快快为寡人拿出个退兵良策。寡人这把龙椅还没有坐热，寡人不能丢掉这江山社稷。”
　　大殿内。群臣手捧象牙笏板，站立在金殿之下，相互交口议论，传出一片“嗡嗡”之声。
　　宋真宗见大臣们议论良久，仍无良策。不由得动了真怒，一拍龙案，从龙椅上站起，他怒斥道：“庞爱卿，你是兵部尚书，如今辽国大兵压境，你倒是给寡人拿出个退兵之策？”
　　兵部尚书庞洪，见皇上满面怒容，颤颤惊惊地回奏道：“启奏陛下，老臣已多方调兵遣将，救援前线。无奈辽兵来势太猛，被他一路夺关斩将。臣之手下，已无可派之兵，再无能战之将······”
　　宋真宗怒道：“难道你是想让寡人将这大好江山拱手送与辽人不成？”
　　正在为难之际，丹陛下，闪出吏部天官寇准。寇准奏道：“吾皇息怒。辽兵准备日久，有备而来。我朝久无战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防御松懈，被辽人占了先机。眼下之际，唯有征调后方将士，驰援前线。然后，皇上颁下诏书，责令全国各府、道、州、县，招兵买马、充募新军，救援前线，拱卫京师。”
　　真宗皇帝听了寇准之言，怒气稍减。他缓下口气，言道：“就依寇爱卿之言，速速诏令全国，招兵买马，全力一战。”
　　驿道上。车辚辚，马啸啸。旌旗敝日，刀光剑影。一队队官兵，急如星火，开赴前线。
　　沿途，一群群难民，车载肩挑。扶老携幼，结队南下······不时有快马从人群身边疾驰而过,马上之人，肩背黄龙包袱,驰往各府道州县宣旨。
　　青州府衙、沂州府衙、徐州府衙······全国各府道州县，一片宣旨之声······
　　沂州府沂水县。县吏鸣锣在四乡招贴募兵公告。
　　陈家官庄。姜铁柱翻箱倒柜，寻找出一副金盔银甲，这可是他的心爱之物，是他成亲那年，花重金买下来的。十一年来，从来也不曾用过，只是偶尔拿出来观赏观赏。这次却是不同，披挂起来，镜前端量，镜中映现出一位雄纠纠、气昂昂的武将。姜铁柱见到了自己这副容颜，不由地拈须长叹！复又脱下盔甲，叠起，放于案几之上。过了片刻，只见他抄起铁枪，以袖拂去枪尖上的尘土。长枪在手，先摆一招灵蛇出洞，后摆一招二龙抢珠，再摆一招怪蟒翻身······演完一套枪法，余兴未尽。庭院中，找来一块磨刀石，将手中长枪横抱于双膝之上，左手握定枪身，右手拿磨刀石“噌噌”磨试枪刃。
　　娘子陈英莲入内，见状。惊问：“官人，你这是要······”
　　姜铁柱见娘子动问，放下长枪，将娘子拉入内室，按在椅子上坐定。他双膝跪地，拜道：“娘子，俺自与你成婚以来，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又蒙娘子为俺生下三位犬子。俺只道你我夫妇，今生今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可谁知，眼下战事又起，辽兵南侵，势如破竹。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娘子试想，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为夫是军汉出身，当年，虽被杨元帅罢黜辕门，可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为夫决定要入伍从军，保家卫国。可这话几番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对娘子说起。”
　　陈英莲见他说得动容，慌忙将他扶起，扶于椅子上坐定。陈英莲道：“奴家既然嫁于官人，官人就是奴家的天。奴家在官人的翼护下生活。官人既然要决定从军，奴家又岂能阻拦？官人只管放心投军杀敌，奴家在家，照护好三名幼子就是。官人休要依奴家为念。”
　　姜铁柱听了娘子的肺腑之言，无限动容地说：“难得娘子深明大义，如此贤淑。为夫又岂是无情之人？为夫当年蒙老泰山救了性命，又将娘子许配于俺，再造之恩，重于泰山。他老人家，实指望俺与娘子日日承欢膝下，为他老人家尽些孝道，养老送终。可这从军打仗、刀枪无眼，难免生死伤亡。为夫只是怕愧对了他老人家，所以决心难下，寝食难安。”
　　陈英莲说：“官人不必焦虑，我父是位开明之人，奴家这就陪官人前去，说服他老人家。”
　　于是，夫妇二人相继来至前厅。见过陈老员外，姜铁柱回明事理。陈老员外听后，拈须大笑。他说：“贤婿放心，大丈夫就当上报国家，下救黎民。战场上凭着真刀真枪，搏取功名。封妻荫子，光耀门庭。贤婿只管放心投军杀敌，家中自有老夫为你照看妻儿老小。”
　　夫妻两人见老人家如此深明大义，相视一笑。于是，全家上下，欢聚一堂，忙碌着为姜铁柱准备马匹戎装。陈老员外怕贤婿孤身在外，没人服侍，就安排庄客陈三，跟随姑爷一齐投军。老人家再三叮嘱陈三说：“你一定要服侍好姑爷，不要让姑爷生活有缺。”
　　姜铁柱又修下一书，派人送往盘龙山，劝告立地太岁朱能，一起投军杀敌。立地太岁朱能，见了姜铁柱的来书，心中大喜。立即遣散了众喽罗，烧毁了寨栅，然后，毅然投军。
　　翌日，一轮红日刚刚爬上东山坳。陈家官庄村口，众人在为姜铁柱饯行，只见陈老员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端起酒杯。他说：“贤婿，饮下这杯酒，盼你上阵多多杀敌，早立大功。”
　　姜铁柱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娘子陈英莲也斟满一杯酒，她带了三名幼子，齐刷刷地跪倒在姜铁柱面前。陈英莲言道：“官人，饮了奴家这杯酒，奴家和孩子们，盼你平平安安，早日凯旋归来。”
　　姜铁柱深情地望着年轻貌美的娘子，再看看三名幼子，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三名幼子齐声言道：“爹爹保重，早日平安归来。”
　　此时的姜铁柱，心潮起伏。他抚摸着长子姜文清的头，说：“大牛，你不爱习武，就不要习了，听教授的言语，好好读书，将来考个举人或者进士，也能光耀门庭。”大牛懂事的点了点头。他又抚摸着次子姜文明的头，说：“二虎子，好好读书，也好好习武，爹爹盼你长大之后，文武双修，做个文武双状元。爹和你母亲，就全指望你了。”三狗子姜文山，听到爹爹夸赞二哥，忙抢话说：“爹爹，还有我呢！三狗子长大后，要象爹爹一样，做个大将军，专杀坏人。”姜铁柱听了，微微一笑。他扶摸着幼子姜文山的头，说：“三狗子最乖。好好听母亲和外公的话，不要淘气。好好跟大哥学文、跟二哥学武，爹爹打完仗回来，可是要考校于你的，不要让爹爹失望呵！”三狗子听了，应道：“知道了，爹爹！三狗子决不让爹爹失望。”
　　姜铁柱告辞了家人。手提长枪，胯下战马，腰悬宝剑。带了长随陈三，直奔沂水县城而来。此时，立地太岁朱能，已跨马提刀，立在南门外，等候他多时。二人相见，一番寒暄。然后，相率来到县衙，报名投军。
　　沂水县共招募到新军二千，由知县王国用亲自带领，刻日来到沂州府报道。沂州府汇集各县新军，共得一万五千人。草草训练了三日，即遴选沂州兵马都统治梁师成为主将，姜铁柱为副将，率领这一万五千名新军，星夜驰援泰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