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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犯军规 罢黜辕门 ...

  •   扑闪闪,一道闪电连着一道闪电,撕裂开厚重的天幕;咔嚓嚓,一声炸雷接着一声炸雷,滚过天际,在头顶炸响。狂风夹着暴雨侵袭着沂州大地。
      泥泞中,一个厚重的背影,在暴风雨中艰难地前行。他右手拄着一杆铁枪,左手紧紧地抓住扣在头上的斗笠,稍一分神,斗笠就会被狂风掀翻,就会象风筝一样被卷上高空,飞向天际。
      尽管时至初夏,天气有些燥热。如注的暴雨,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使他感到浑身有些发冷,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望着浓黑厚重的天空,不无恼怒地骂道:“鬼天气,说变就变。雨,下起来也没完没了。看来一时半刻也停不住,总该找个地方躲躲雨。”他放眼四周巡睃,只见山连着山,沟连着沟。山上树木繁茂,黑漆漆一片。沟下芳草萋萋,洪流澎湃汹涌。他见无处躲雨,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遭此魔难。”他咬紧牙关,一步一滑,艰难地向前挨去。好不容易看到山脚下有一座庄院,心内一喜,紧走几步,跌跌撞撞地奔去。
      他吃力地叩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门房陈七,以为大雨如注,不会有客来访,自己也落个清闲自在,因而,正关紧了大门瞌睡。猛听到叩门声,陈七抹抹惺忪的睡眼,踢踏了鞋子,前来开门。陈七刚取下门闩,正要拉门,大门被撞开了,只见一尊铁塔似的身躯,随着门轴的惯性,像山一样倒了下来。陈七见事不妙,慌忙上前去搀,却哪里搀得住?被来人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了身下。随即听到“咔嚓”一声响,来人手中的铁枪倒地,将地面的青砖砸碎了数块。陈七见了,吓得吐了吐舌头,说:“乖乖!俺的娘唉,幸亏没砸在俺身上,这铁家伙如果砸在俺身上,还不腿断胳膊折。”
      来人将陈七扑在了身下,压住了陈七的双腿,使他两腿又疼又麻。陈七用力推了推大汉的身体,没有推动。定睛一看,只见来人青面紫须,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仿佛死人一般。陈七吓坏了,用力将他的身体掀开一条缝,抽出双腿,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内院。他边跑边喊:“太公,太公,祸事了!祸事了!”
      庄主陈太公正坐在厅内吃茶,听到陈七的叫喊,放下茶盏,问道:“陈七,你不在门房守值,到处乱跑乱叫什么?”
      “太公,祸事了!祸事了!俺正在门房打盹,听到有人敲门,俺拉开大门一看,只见一个死人倒了进来,吓煞俺了。”
      陈太公说:“胡说!哪有死人自己走进家门的道理。一定是你小子编造谎话吓唬人。”
      陈七说:“太公,俺可不敢扯谎。太公如若不信,您老可随俺去看看,死人就趴在门洞里。”
      陈太公从陈七的脸上早已瞧出他不是在撒谎。他见陈七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就知道他是受了大惊吓。于是就说:“有这等事?引我看来。”说着,顺手抄起一把油布雨伞,跟随陈七来到府门口。果见有一条大汉,匍匐在门洞中。陈太公放下雨伞,弯下腰去试大汉的额头,只感觉来人头部,火辣辣,烫的厉害。陈太公又迭起食中二指,去探大汉的鼻息,感觉来人气息微弱,但却还算均匀,随即放下心来。他对陈七说:“这人是病饿交加,昏晕过去了,性命还在。你快去喊陈三陈四他们前来,将大汉抬进南厢房,然后,熬热姜汤,救治于他。”
      陈七闻听太公之言,松了一口气。忙去喊来陈三陈四等一班庄客,众人有的抱肩,有的抬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那大汉抬进了南厢房。这里,陈太公见了那大汉丢弃的铁枪,心中纳闷,双手抄起铁枪,掂了掂,很是有些分量。陈太公心中思量:“他会是什么人呢?看来此人有些来历。”
      陈太公为人心善,是附近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陈大善人。他一生济危扶贫、乐善好施,对人慷慨大度,从不计较得失。他指使众庄客,将大汉抬进南厢房,放于榻上,然后,扒去大汉身上的湿衣,用干布将他的身体擦干,再找来干衣为他换上,然后盖上棉被捂汗。这时,丫环刚好将热姜汤送进房来。陈太公让庄客扶起大汉,他自己亲自给大汉喂姜汤。一碗热姜汤喂下去,少时,就见大汉的肢体动了动,慢慢地眼睛也睁开来。
      大汉睁开双眼,见身前围了一群陌生人,非常吃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舒适的卧榻上,对面坐了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白白胖胖、一脸富态、一脸微笑。大汉惊问:“俺这是在哪?俺这是咋了?”
      众庄客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会心地微笑。陈太公对大汉说:“这里是俺的家,沂水县陈家官庄。你昏倒在俺家门口了,是众庄客救了你。你现在的感觉好些了吗?”
      大汉是病饿交加才昏倒的,喝下一碗热姜汤,肠胃里有了些汤水,渐渐生出些气力。但他仍然感觉饥肠碌碌,十分难受。就强忍着说:“俺已经好多了,多谢各位搭救。只是俺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有些疼痛。”
      陈太公说:“俺已经吩咐家人去为你煮面了,这会也差不多煮熟了,壮士少耐片刻。”陈太公说完,扭头吩咐陈七说:“老七,你去灶房催催,面煮好后,马上送来。”
      陈七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陈七端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汤面。陈七将汤面盆往桌上一放,说:“太公,面煮熟了,俺端来了。”
      陈太公吩咐众位庄客,一个个都退出房去。他说:“大家不要看客人吃饭,看人吃饭不礼貌。”待众人退出,他这里亲自为大汉盛面。
      大汉闻到了香味,喉结蠕动了一下,咽下一口涎水。然后,挣扎着起床,坐到桌前吃面。那面,做得又细又软,上面还卧有四个荷包蛋。
      大汉风卷残云,片刻之间,就吃光了一盆面。胃里有了饭,身上长了劲。大汉立起身来,推开坐椅,放翻身体就拜,他说:“多谢太公搭救,在下姜铁柱,知恩图报,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陈太公连连摆手,口中应道:“壮士且起!且起!老汉实不敢当。老汉我一生救人无数,不图报答,只图行善。”陈太公此言,绝非虚妄,他一生乐善好施,济危扶贫,他只图来世有个好的报应。
      陈太公将大汉搀起,关切道:“姜壮士,你身上很烫,正在发烧,还是再躺会吧?”
      姜铁柱说:“俺感觉四肢酸软无力,头昏脑胀,看来俺确实是病了。”
      陈太公扶他到榻前,让他躺在榻上歇息,自己则坐在一旁陪了叙话。陈太公问:“姜壮士贵乡何处?为何冒此大雨赶路?莫非家中正有急事?”姜铁柱答:“在下姓姜,名铁柱,祖居沂州兰陵镇。俺少年投军,已经八年没有回返故里,此番,正要返乡探视父母。”
      陈太公听了,赞道:“原来是位大孝子,失敬!失敬!老汉平生,最敬忠孝之人。”
      姜铁柱听了陈太公的赞誉,顿时羞红了脸。他心中有愧,不便明言,只得支吾道:“也非如此。俺只因失去了盘缠,身无分文,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已当尽。俺天生又面皮薄,不善于乞讨,只好日夜兼程,只图早日赶回家乡,也好有顿饱饭吃。谁知,偏偏遇上了大雨,前不着村,后不靠店。让俺躲无处躲,藏无处藏,着实让大雨淋了个透实。”
      陈太公在庄客们为他擦身体换衣服时,见到了他后脊背上,片片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疤、褪皮,滋生出了新肉,但伤痕依然清晰可见。陈太公说:“恕老汉冒昧,刚才,俺见姜壮士一身的伤疤,不知因何受伤?”
      姜铁柱见问,愈加羞愧难当。就推辞说:“非是俺不肯实言相告,其实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俺今日实在是乏累的很,容俺改日相告,请太公见谅!”
      陈太公闻听此言,连忙起身告退。他告罪说:“是老汉的不对了。姜壮士疾病缠身,正该卧床休息,倒是老汉不合时宜,只顾喋喋不休地问话,打扰了壮士休息,老汉就此告退。”陈太公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走至房门口,又扭头叮嘱道:“姜壮士只管好好休息,俺明日自当为壮士请医诊治。”
      大雨如注。一连下了三四个时辰,直到酉时方才停住。风停雨止,天色渐暗。只见沂州大地,沟满河平,汇成一片汪洋泽国。
      翌日,陈太公请来医官为姜铁柱诊病。那医官姓薛,叫薛一平。是附近十里八乡医术最高明的医者。薛医官静心地为姜铁柱把脉。少顷,薛医官言道:“姜壮士心内烦躁,心火过旺,再加上连日奔波,肚内乏食,劳累交加。又淋了一场透雨,这病,逐渐转为伤寒,只怕近日内,愈加沉重。如不及早诊治,恐有性命之虞。”
      姜铁柱听了薛医官之言,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昨夜,头半夜他还感觉到浑身发冷,盖了棉被,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后半夜,忽然又感到浑身燥热,热得像被装进了蒸笼。就这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折腾的他一夜也不曾睡实。
      陈太公听了薛医官之言,心中大急。忙从袖中摸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约有五两重,塞在薛医官的手上,他说:“薛医官,你只管放心用药,用最上等的好药,医好病人之后,陈某自有重谢!”
      薛一平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喜不自禁,顺手接过,袖入怀中。然后,摆开文房四宝,摇头晃脑的为病人开医方。他一边写,口中一边念叨:“柴胡三钱,当归三钱,党参三钱······”薛医官开好医方,递给陈太公,陈太公接过处方扫了一眼,遂即,唤过庄客陈三,吩咐他跟随薛医官前去抓药。药抓回后,他又亲自按排婆子煎熬。药熬好后,又亲自为姜铁柱喂药。姜铁柱的膳食也是他亲自安排。数日下来,姜铁柱的身体已经逐渐复元,不再头昏脑胀了。又过了三五日,姜铁柱已经能够自己下床活动了。
      这日,陈太公再次前来探视姜铁柱的病情。二人寒暄过后,扯起了闲篇。姜铁柱感念陈太公的大恩大德,于是,就向陈太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他说:“俺本是三关元帅杨宗保帐前的正印督粮官,那日,俺奉元帅将令,从涿州押运一批粮草前去益津关交割······”(时间是四月十八日,这天也正是姜铁柱二十八岁的生日。)
      清晨,大军押解粮草,整装出发,一路上浩浩荡荡,向北行进。暮时,大军抵达瓦桥镇。一日急行军,行程百余里,此时,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姜铁柱下令,大军在瓦桥镇,扎营夜宿。
      军士们在埋锅造饭。此时,一轮圆月,清明如镜,高悬苍穹。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边关。姜铁柱抬头仰望着皎洁的月光,思念起了故乡。二十八年前的今天,他在千里之外的沂州府兰陵镇,呱呱坠地。清贫的父母,含辛茹苦,将他抚养大,实属不易。他心想:“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娘的苦日。”他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谚语,叫做:孩生日,娘苦日。形容做母亲的艰辛。他想:“自己离乡,已经八年了,也不知父亲母亲两位老人家,身体是否安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然选择了报效国家,为国尽忠,就不能在家为父母尽孝,他深谙这个道理。但此时此刻,他多么想飞回到沂州老家,多么想守侯在二老身边,渡过一个生日之夜。他认为自己最少应该敬父母一杯酒,感谢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只有这样,他心中才能稍稍地平和些。如今,自己虽然远在边关,两地相隔千里?但是他的孝心,不可不尽。他内心产生了如此之念想,这个念头牢牢地攫住了他的心,总也排解不开去。他终于忍不住了,下定了决心。他让亲兵,从粮车上解下了一坛犒军的御酒,搬进了他的大帐。姜铁柱面对美酒,揭去泥封,倒出了一碗透着香气的御酒。他面南而跪,将酒碗高举过顶,口中念念有词,他说:“娘亲!您老人家可好?今天是孩儿二十八岁的生日,儿子不能在您身边尽孝,远在千里之外,儿子在此,敬您一碗。”说着,将碗中的酒,往空中洒下半碗,余下的半碗,一仰脖子,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又敬了爹爹一碗。然后,为了祝福自己生日快乐,又敬了自己一碗。正当他别出心裁的为自己庆寿之时,他的一班亲军头目,听到消息,拥进帐内,众将领你敬一碗,我敬一碗,不多时,就将他灌了个头昏脑胀,烂醉如泥。
      合当这夜出事。他醉了,他的一班亲军将领们也都喝醉了。本来杨家将军纪严明,执行公务是不能饮酒的。主将开了戒,并且醉倒了,谁还来约束部伍?失去约束的一班亲军将领,很快就都喝醉了,东倒西歪,醉成一团。
      一轮圆月悄悄隐去,夜色暗淡下来。满天的繁星眨巴着眼睛,紧盯着瓦桥镇上的宋军大营。一座座营帐中,传出齁齁的鼾声。军营门前,一对哨兵,拄着长枪打着瞌睡。上半夜,偶尔还有一小队士兵巡哨;下半夜,巡哨的士兵也都躲在角落里睡熟了。
      这时,一队辽兵,悄悄地靠近了宋军大营。他们绕过熟睡的哨兵,拖开门前的拒马,发声喊,一齐冲入大营。辽军见人就杀,见粮就烧。顿时,宋军大营内,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团······
      姜铁柱被从睡梦中惊醒,他赤身裸体,绰起铁枪冲出营帐,只见火光汹汹,映红了半边天。他象一头发了疯的雄狮,抡起铁枪,冲向辽兵,一排排辽兵倒在了他的铁枪下······
      宋军摸不清辽军的虚实,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失去了战斗力,一个个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姜铁柱见大势已去,挺□□死一名辽将,抢过一匹战马,跳上马背,杀透重围,随着溃军狼狈而逃······
      天亮清点溃军,三挺折去了两挺,剩下不足三千部卒。再看那宋军将士,有的烧焦了眉毛,有的烧秃了头发,一个个蓬首垢面,衣衫不整,狼狈至极。
      姜铁柱从军以来从未吃过败仗,号称常胜将军。面对今日如此之惨败,他悲痛欲绝,仰天长叹:“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大叫三声,拔出佩剑,就要自刎。幸亏身边的将士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苦苦劝告:“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至于一败就要轻生?”三军将士齐刷刷跪了一地,将士们齐声劝告:“将军,且莫轻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俺们日后,还指望将军率领俺们痛杀辽狗,以血此耻。”
      姜铁柱在众军将的苦苦劝说下,抛下长剑,跪地盟誓,他发誓说:“苍天在上,俺姜铁柱今生今世,如不杀退辽兵,报仇雪耻,来世让俺变猪变狗,绝不为人。”
      众军将见他盟誓,也齐唰唰跪地盟誓。那誓言豪情万丈,声震长空,远山呼应。
      然而,誓言终归是誓言,解不了燃眉之急,眼下的局面如何收拾?姜铁柱派出部卒,四处搜罗溃军,至午,又得千余人。四千名宋军将士,一个个垂头丧气,跟随姜铁柱向益津关行进。行至关下,姜铁柱命军士将自己五花大绑了,前来叩见杨元帅。正值杨元帅升帐,杨元帅早已得探马急报,得知他丢失了军马钱粮,正在那里生气。姜铁柱走进元帅大帐,跪倒在地,低头不语。杨元帅怒气冲冲,一拍公案,吒道:“来人!将这厮拉出辕门,斩首示众。”
      两名武士应声而入,架起姜铁柱就要出帐。众将官见元帅动怒,纷纷跪地求情:“元帅息怒。姜将军丢失粮草,罪该当斩,恳请元帅念在他昔日功劳的份上,饶他一命。”“元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恳请元帅饶姜将军一命。”······
      杨家将治军最严,军纪严肃、赏罚分明。按律,姜铁柱今日是死定了。然而,杨元帅有个爱好,就是爱惜猛将。姜铁柱身高八尺、臂力过人,是员冲锋陷阵的猛将。在近几年的对辽作战中,屡立奇功。杨元帅也不忍心将他杀掉,但军纪面前徇不得私情,所以,他要忍痛割爱,斩首示众。今见众将官苦苦哀求,怒气稍减,随即改言道:“不看众将官之面,定要斩首。死罪可以饶过,但活罪难逃。将这厮拖下去,重责四十军棍,逐出辕门,永不录用。回家抱孩子去吧!”
      姜铁柱听了杨元帅的判决,悲痛万分。莫说责打四十军棍,就是八十军棍,他也乐意接受。然而,逐出辕门,永不录用,这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他的心凉透了,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他一路上暗暗下定了决心,决心等杨元帅责罚过后,他要恳请杨元帅让他开关杀敌,以雪前耻。想不到杀敌的机会没有了,姜铁柱悲痛万分,泪留满面,以膝代足,膝行于前。他恳求说:“元帅,请不要赶俺走。俺要杀敌,俺要立功,俺要报仇雪耻······”
      杨元帅哪里还肯听他的分辩,将手一挥,说:“拉出去!”然后,将手一甩,愤然出帐。
      姜铁柱被重责了四十军棍,被打了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然后,被两名军士架出辕门,丢弃于地。姜铁柱趴倒在地,听到身后轧轧关闭的辕门声,他的心颤抖了,这一声声巨响,就象轧在了他的心上。他心下明白:一名军士被革职除名,这是一种奇耻大辱。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悔。只听他发出了像老牛一般的哀嚎。他痛苦地呼唤道:“老天爷呵!你不开眼呵!这又算是咋回事呵?!你为何就不给俺一个报仇雪耻的机会呵?!”他不停地呼喊,不停地哭诉······他哭诉够了,然后,挣扎着爬起身子,抓起铁枪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向关下挨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犯军规 罢黜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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