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世踏歌》老舍的茶馆

26、 初窥昆仑，夷坤何处

　　“妃菱，此次菁英赛中，你比较看好谁？”紫焱侧身问有些怔忪的妃菱，见她勉力支撑着，遂将淡紫色结界延展开来，替她遮蔽了寒风。
　　“如不出意外，尊宇哥哥将会折桂。但是熬劫近年来修为突飞猛进，据传已近觉寂期，不知他出外云游苦修是否已提升了境界，若他已达上仙，那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妃菱略沉吟，便给出了清晰的答案。
　　“据传，鸟族的传统是：菁英赛中的优胜将可以迎娶自己心仪的女子，上至公主下至贩夫走卒，只要女子云英未嫁即可。”紫焱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妃菱，你想不想对你姐姐略施小惩？”乾儿见其神色古怪，微微思忖，便已明了，随即开口：“你是不是打算赢了这第一，然后耍弄那只骄傲的蔻朱金凤？”紫焱确被猜中了心中所想，略带不满地瞥了眼乾儿。“你为何不换个思维？”乾儿耸了耸肩，一丝狡黠笑容噙于嘴角：“我觉得，有个法子更妙。”
　　一路行云，直至远远望见飘渺的昆仑诸峰，云烟化杳冥，峰峦簇芙蕖。遥望着隐于群峰中的昆仑最高峰离峰，仰止舒展，乾儿眼中流露出了向往之色。紫焱却似不屑：“你未曾见过我的夷坤宫，岂是这等殿宇可以相媲美的？”乾儿粲然一笑，于白茫茫的天地间更衬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好，那么待我办完了我的事，便去你的夷坤宫一游！”紫焱心旌摇曳，瞬间失神。
　　“鸟族位于昆仑七十二峰中的玉女峰、轩辕峰、玉屏峰。”妃菱见乾儿目露羡色，忙娓娓道来，眉宇间流露自豪之色：“玉女峰为女子居住，轩辕峰为男子居住，玉屏峰平时为修炼之处，只有十年一度的菁英赛开始时，其顶峰揽月顶才允我们登顶一聚。”素手轻点，分别将端庄秀丽的玉女峰，峭壁一束的轩辕峰与重重叠叠的玉屏峰指于二人看。
　　“景致虽美，却天寒地冻。”乾儿瑟缩了下，却感觉被覆上了一物，待看去，却是紫焱不知自哪里取出一件翻领开襟雪色狐裘披于自己身上。“别谢，我自密山老祖那讹来的东西，放着无用，弃之可惜。”紫焱满脸不自然地说。拥着柔软的狐裘，乾儿指尖所触皆是光滑皮毛，丝丝温暖沁入心肺。妃菱于旁轻轻拢了拢已经破烂不堪的粉色纱裙，实则自破寂时起，已察觉不到酷热严寒，此时却觉得身子甚凉。
　　“此时玉女峰内应只剩下洒扫仆人，寻常玉女峰与轩辕峰相隔甚远，因此女人们都趁着菁英赛的机会去玉屏峰了。不如趁此时去玉女峰，我正好也换了衣物，洒扫仆人与老妇们平日里待我宽厚，不会向蔻朱透露我的行藏。”乾儿在旁看着妃菱，心中已有敬佩之意，虽不知她际遇如何，但能磨练成个玲珑剔透心倒也不易，不似自己如此糊涂，与鸿蒙同进同出数年竟没勘破其身份。“也好。”紫焱携乾儿向着白雪皑皑的玉女峰腾云行进。
　　“现在峰内外城应该都门户紧闭了，我们自侧门进去。”妃菱指挥若定。紫焱携乾儿，独自支起淡紫色屏障随妃菱降于地面。鸟族建筑各个成锥体状，倒未摈弃最初的风俗，现出一种纯朴自然之美，生活用具就自然而然地陈列于屋外，一座座圆锥体屋子紧紧相挨，可以想象主妇们平时务家事时定是互相嬉笑，快乐地劳累，便也不会身体疲累。乾儿深深叹了一口气，想自己内心背负沉重，做任何事都自带一种负累感，他日了结夙愿后能过上这种平凡宁静的生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何已婚女子也居住于此，难道结婚后夫妻还要分隔两地吗？”紫焱发出疑问，看着眼前的一个老妇静坐于屋前，埋首女红。
　　“鸟族是此风俗，鸟族须谨守夫妻间的忠贞，但因鸟族一直没有强大的力量，所以自现任鸟族族长上任起，就规定男子必须去轩辕峰苦修，每逢月中才能与妻子短聚。”妃菱眉目含愁，显然也不赞同这种极端的做法。紫焱鼻子轻哼，乾儿也现出无奈神色，这真是古怪的习俗。
　　“穿过这条小路便是内城，可能会遇到几个守卫。”妃菱皱眉，却言之凿凿地说：“如果正面撞见守卫，我来应对。恩公大可不必再维持结界，已经耗时一个多时辰了，太费心力。”紫焱看了看自己的结界，果真淡薄若纸，摇摇晃晃似要崩塌，手指轻拂，便撤了去。
　　妃菱粉裙飘飘，于前方带路，袅袅婷婷又不失优雅。紫焱便调笑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的步伐，何等龙行虎步？”乾儿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却突然听妃菱传音入密：“二位先待此，我去去就来。”紫焱略带深意地看着妃菱的背影，喃喃：“这个丫头，好像真的不简单。”“你够了没？想捧人家就一定要将我踩落尘埃吗？”乾儿反讽：“你不如直接和人家道明了，趁此机会将第一拿下然后抱得佳人归。”紫焱一怔，眸中似有丝丝喜意。
　　乾儿见他呆愣便不去理会他，却只见一袭粉色身影掠至眼前，却是妃菱，只见其手持一片巨大翎羽，似有青色眼睛嵌于其间，泛着阵阵青光，乾儿定睛看了两眼却觉得有些头晕。“恩公莫看我这青翎，会干扰神智。”妃菱见乾儿眸光散乱，忙将青翎收起：“请跟我来。”紫焱仍喜滋滋地看着乾儿，跟着妃菱走去。乾儿稳了稳神智，暗自负阴抱阳，冲气以和，跟了上去。却在穿过朱雀门楼时见两个女侍卫软倒于路边，皆昏迷不醒，显然是中了妃菱的迷幻之术。入得门内，但见宽阔楼宇矗立于前，再无一丝宁静平和之意，乾儿跟着步履如飞的妃菱绕过重重楼宇，来到一座偏院前，窄小的院门上青苔瓦楞，被周围的树木掩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