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悼と腐汰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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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独自在外场村走动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尾崎医生建议把埋葬尾崎恭子的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两点左右。
“好啊，不过……”我笑着应道，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成为了见光死的尸鬼，如何能在下午两点，太阳还很猛烈的时候走出门去？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就这样吧。”尾崎医生喝了口水，看见我僵硬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小贤，你还小，真没想到竟然会让你遇见这么可怕的事情。”
“……是啊。”想起这十三年来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清水夫妇，我不由得有些伤感，“我还以为这是只有电影里才存在的东西呢，居然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身边。”
即使我知道这是个有小野不由美构想出来的虚幻的世界，但我已经不能将它当做虚幻了，它真实的可怕，令人逃避不得。
“尾崎医生，其实我……”我十分犹豫是不是该把自己已经成为尸鬼中的一员的真相告诉他，现在他是我最能依靠的人，而且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揭穿的。隐瞒的后果是什么？能把自己的妻子关起来做实验最后用木锥钉死的人，我能够放心吗？
“恩？”尾崎医生侧过头来看我，即使眼睛里盛满了疲惫与困倦，但还是勉强对我挤出一丝鼓励的微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没关系，尽管说出来好了。”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我该回家了。”
“回家？”尾崎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况且你的家人不是都……你还是住在尾崎医院吧。”
住在尾崎医院？那不就是等着第二天早上被光一照然后灰飞烟灭么？我下了一跳，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你这样小的孩子我不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危险的外场村里。”尾崎医生坚定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现在应该很困了吧，我带你去医院的病房休息。”
“您现在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吧……”夜晚是尸鬼的天下，我怎么可能会感到困呢？看来我只有把房间里的窗帘拉紧一些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对他说出真相……
尾崎医生彻夜未眠，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他将办公地点移到了跟我一间的病房里。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一直都听见他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劈啪声。
凌晨四五点左右我就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白色的窗帘拉的很严实，但是夏天天亮的特别早，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丝微亮。我悚然一惊，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将窗帘有空隙的地方拉的更紧一些。
“小贤，你醒了？”尾崎医生惊讶的看着我，“你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呢，不要再睡一会儿吗？”
“……我有些害怕。”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不自然，我连忙想办法补救，“我担心窗外……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关系，有我在呢。”尾崎医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呵呵……”我真的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忽然走到了窗户边，将手伸向了窗帘，并自言自语说道：“天凉了呢，还是见光才能给人安全感啊。”
“不行！”我大惊失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窗帘被尾崎医生整个掀开，温暖的阳光带着毁灭的杀意，洒满了我全身。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已是“见光死”的皮肤烂去。
“小贤，你……”半晌，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不由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窗户边尾崎医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你为什么……”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变成尸鬼了！那一晚，清水惠咬在我的指尖的疼痛感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仿佛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我扑到窗边，颤抖着抬头，透过窗户望向令我畏惧又渴望了十几天的太阳，忽然泪流满面。
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吧……还以为，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呢……
“你是不是被它们咬了？”背后，尾崎医生冷静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也变成了尸鬼？”
“不，我是人狼。”我转过头，定定地望向身后这个胡子拉碴，满脸疲惫的男人，或许是时候跟他坦白了，这个为了拯救村子而跟朋友反目的男人，这个为了找出尸鬼的弱点拿自己的妻子做实验的男人，这个……令人尊敬的男人，他不该受到此刻唯一能信任的人的欺骗。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了，除了我是穿越而来的这件事。尸鬼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我不想更加颠覆尾崎医生的三观。
“所以……我和小惠姐姐，就偷偷的来到尾崎医院，正好撞见了住持……以及……恭子夫人的死。”我将自己上次从医院失踪之后所遭遇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后，轻轻舒了口气，“还有夏野，他也变成人狼了，就是不怕光的尸鬼。”
尾崎医生的神情复杂，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又很快掐灭，接着又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皱眉说道：“那么看来，上次我们都是被兼正的那个男主人骗了……他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要帮着这群野兽……”
“它们的首领，是那个名叫桐敷沙子的小女孩。”我恨恨说道，“给外场村带来灾难的正是这个家伙和她的手下。对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吗？是被那位住持的小说给吸引过来的呢！这两人真是有共同语言啊，你以为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跟你反目么？他在袒护那个桐敷沙子呢。”
“简直不可理喻。”尾崎医生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不要害怕，医院的血库里还有不少血样，我定会护得你的周全。”
“不杀了我吗？我现在也是野兽呢。”说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那你和室井静信不就一样了嘛？”
“怎么会有人哭着要去求死呢？”尾崎医生疲惫地笑了，“不一样，怎么会一样？你是人，桐敷沙子，是野兽。”
我们将恭子夫人安葬在了村外的鹤园，那个被无数枞树给环绕起来的死亡之地。
给恭子夫人的棺木铺上最后一层土，尾崎医生牵着我的手转身准备回村里的尾崎医院，却看见身后的一棵枞树上，坐着一个紫发少年的身影。
“夏野。”我抬起头，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结城夏野从树上跳了下来，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尾崎医生，然后抽抽嘴角：“你都告诉他了？”
“嗯。”我点头，“尾崎医生是个好人。”
“我也不是坏人，我不会因为自己变成跟他们一样，就帮着他们的。”结城夏野面无表情地说，“本来我都打算去找医生了呢，不过这样正好。”
“什么正好？”尾崎医生问道。
“你们，想救外场村吗？”结城夏野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我有个……不错的方法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悼と腐汰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