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GL》宫明

5、5 欲罢不能

　　查伊打破了尴尬，对导演说：“今天先到这里吧，毕滢不在状态大家也都看到了，明天再拍，OK？”
　　一姐替她说话，谁敢说“不OK？”
　　可查伊为毕滢求情更让自尊心极强的毕滢觉得这是一种鄙视，就像两个不服输的人打架，即使面临死亡，对方也不希望被另一个救起。
　　“好，明天再拍吧。”导演应允。

　　周围的人很快都走光了。查伊也上了车离开。
　　毕滢扭头走进身后商场里，躲进一楼的厕所吸烟，感觉鼻子酸酸的，脸颊感觉到“水”嫩嫩的。
　　毕滢蹲在厕格里，只听外面有人讲：
　　女孩甲：“刚刚的女生好笨啊，拍一个表情几个小时都拍不好，如果换了我这种不专业的，都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女孩乙：“好像是去年梦想舞台的季军毕滢呢！”
　　女孩甲：“不是吧，这么笨呢！”
　　女孩丙：“也不是啦，人家的主业是唱歌，拍广告只是友情出演。”
　　女孩甲：“她打扮的好土啊，和查伊比起来像两个世界的人。”
　　众女孩异口同声：“哎呀！当然不能和查伊比了。”

　　啪。
　　一滴纯色透明的液体滴到了卫生间的地面上。
　　毕滢吸尽最后一口烟，擦干脸上的“水”，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哭的，打开厕格的门，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之后低下头。

　　毕滢站在洗手池边，默默的洗手，查伊查伊查伊，她现在几乎成了毕滢心中的敌人。
　　一抬头，冷不丁的瞧见镜子里映出身后站着的人，毕滢打了个冷战，如果不是商场里人多，她肯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鬼。
　　“查伊？”毕滢的眉毛纠结起来。
　　高级手工制作的刺绣背心，外搭山茶花立体雕纹超软小羊皮，下搭一条山茶花紧身皮裤，酒红色的卷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
　　毕滢第一反应是：她换衣服的速度倒是够快。
　　“你怎么在这？”毕滢走到烘干机那烘手。
　　“我来找你……”
　　烘干机翁翁的声音混淆了毕滢的视听，她根本没听清查伊说了些什么。
　　“我走了。”烘干手的毕滢以为查伊和自己一样，是来上厕所的。
　　查伊很好笑的看着毕滢强装坚强背影，眼神复杂。

　　毕滢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想打给赵黛，可是却在按下绿键之前停下了手指。打电话说些什么呢？向她诉苦自己的无用？连拍个广告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了？
　　毕滢将手机放回衣服兜里。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认识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什么是不足？其实很简单，差距就是别人可以一条过，而你十条还过不了，这就是不足。
　　毕滢双手插进裤袋，对自己说：再也不能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里了。该醒一醒了，现实是残酷的，没有本事就会失败，就会被人嘲笑。
　　失落的时候，就会想起很多事情。
　　难怪赵黛不喜欢自己了，她干吗要喜欢一个拍了二十几条都不过的笨蛋呢？像匡子振又帅又多金的娱乐圈“鬼才”才更加吸引人，换成是别的女孩，也会喜欢的吧。
　　电话开始振动，但毕滢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察觉。
　　一辆黑色的Lancer Evolution X缓缓靠近了毕滢，车窗摇下来，出乎意料的露出了查伊精致非凡的脸。“喂，刚才我叫你，你没有听到。”
　　毕滢停下来，奇怪的看着查伊，心里暗想难道她还没笑够么？追着自己干什么！毕滢一想到查伊的嘲笑，便由自卑延转化成愤怒，“找我有事么？”
　　“你心情好像不大好。”查伊将车停好，拉好手刹，转过头看着毕滢，黑色的眼镜反射出毕滢发囧的脸。
　　“像你们这样的大明星当然体会不到我们这些草根小角色的辛酸了。”毕滢知道，明明是自己表现不好却把怒气发泄到查伊的身上，这样很不对，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是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控制不了情绪也是不对的！种种种种不对毕滢都知道，但是改掉这些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不想再和什么“大牌”在街上聊天。
　　何况她说的也没有错，在她的印象里，查伊从出道以后便被人捧上了天，一年之内接拍了三部电影，四部电视剧，出了一张唱片，在人们的惊叹中迅速上位。有人说查伊的出现代表了一个时代，而查伊就是那个时代的领军人物。出道第一年，发布的十首单曲就有5首排在全年最受欢迎歌曲榜前10名，也是在同年国内最权威的电影节上，查伊通过饰演《创造新天地》里面的“白领”李民丽而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殊荣。能在出道一年就获得此奖项，在电影界少有，查伊也被公认为最有才气的艺人。
　　从查伊出道到现在9年时间里，每年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几乎都由查伊囊括，只有一年因为查伊身体不适没有拍摄电影，才让其它女艺人有得奖的机会。毕滢记得很清楚，当最佳女主角的奖杯被另外的女艺人方荆佩靠拍摄《最独舞娘》捧起来的时候，方荆佩激动得哭了，在获奖感言时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差点晕忽忽的说“感谢查伊身体坏掉，息影一年”。
　　综上所述，毕滢才会那么说。
　　查伊看着毕滢，轻轻一笑，“上车吧。”
　　有必要上车么？为什么要上车？
　　毕滢也不知道，仿佛有种魔咒般促使毕滢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查伊没有再讲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毕滢也没有说话，虽然她心中打满了问号。这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大明星不去拍拖、购物，来找自己干什么。
　　只见查伊把车子开进了一处很隐蔽的地下停车场。两个人下了车又走了了一段距离进了一座外表很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等走进去，毕滢才知道，这是一座异常豪华的咖啡厅，名字叫做九曲回肠。
　　“这家咖啡厅是专门为特殊身份人开办的，有富豪，艺人，甚至是军火走私商，凡是不愿意抛头露面，而又非常有经济实力的人，谈事情都会选择到这里来。”查伊简单几句介绍后选择靠窗子的位置坐下。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进来的，我出道1年后才被允许进来，而4年后，我才有带朋友来的资格。”
　　“哦……”毕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环视大厅，似乎只有服务生在来回走动，很少看见客人。眼光一扫，看到了一个，那不是股市大亨费豁然吗？难怪记者很少能捕捉到这些上流人物的身影，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让他们“隐居”！
　　查伊说：“现在是上午，人还不会很多。”她叫了服务生点了两杯蓝山咖啡，甚至没有问毕滢喜欢喝什么，就自作主张的点了。毕滢再次气愤于查伊对自己的漠视。
　　大牌！大牌！大牌！
　　毕滢在心里怒吼。
　　片刻，咖啡被端上来，毕滢抱着试探的心轻轻尝了一口——哇！一股细腻莹润的浓香口感立刻充盈口中，还不错嘛，毕滢心想，于是对大牌查伊的讨厌也减少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看你的样子我就想笑。”查伊轻啜了口咖啡，“一直都是。”
　　毕滢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查伊说的“想笑”上面了，忽略了她的说的“一直都是。”
　　“不是吧你，在片场还没笑够，把我带到咖啡馆继续满足你的有些变态的欲望么？”毕滢措辞激烈，她可不想被当成玩具耍着玩，不管坐在眼前的人是谁，爱什么大牌就什么大牌去吧，大不了她不在演艺圈混了，回大学安心去做她的学生去！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这会的毕滢早就把自己信誓旦旦要争服演艺圈的誓言给忘在了脑后。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很顺利的走到现在？”查伊停下手里搅动咖啡的小勺。
　　咖啡厅没有把窗子完全遮挡住，但是略带暗色的店里仍要在大白天里点上灯光。毕滢看见查伊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关系，看起来轮廓分明，似乎有欧美名模的感觉，目光有神而坚定。
　　“我觉得是。”毕滢又喝了几口咖啡，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查伊耸耸肩，“那就是吧……”
　　毕滢的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她还以为查伊要以身说教，说自己出道是多么的不容易，也跑过龙套之类的，结果她竟然这样说。
　　查伊不喜欢动不动就把自己吃的辛苦拿出来给别人讲，因为她知道，如果想成功，就一定要吃辛苦的。
　　“每个人的际遇是不一样的。我找你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想指导一下你今天演的那个动作。”
　　“不用了！”毕滢冷冷的回答，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真的不用么？”查伊这样问着，却站起身，不理会毕滢漠视的表情，自顾自的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查伊做这个动作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但令毕滢惊讶的是和导演要求的完全一样。既流畅又不做作，既夸张又不失本色。
　　查伊做完后微微一笑，“怎么样？”
　　这时毕滢的电话响起来，一看屏幕显示着赵黛的名字，毕滢心中莫名的一紧。因为她的电话调的是振动，查伊还以为她在看表，不知道她要接电话，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也没问题的，可能是人太多有点紧张，在摄像机前表现自己最重要的诀窍就是有“大无畏”的精神，什么都无所谓……”
　　“你等一下。”毕滢打断查伊，侧过脸接电话，声音很温柔。“小黛，怎么了？”
　　“哦，我一会就回去了，中午在家吃饭。嗯，好，拜拜。”
　　查伊略带笑意的嘴唇里流露着一种诧异的神情。“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