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笑兮》仍琅

5、第四章 修河蟹

　　有风吹进耳洞，萦西嘟囔一句：“老公，大清早开什么窗啊。”
　　没动静，风还在继续吹，萦西心里很恼火，却实在懒得动，搔搔耳朵翻个身继续睡，没安分多久，直感身旁两侧忽忽悠悠像坐船似的一上一下，配合挺好啊，偏不理，把脑袋塞到枕头底下，心里低低地哀求 “小祖宗们啊，今天是星期日！”
　　楚雅不蹦跶了，歪着脑袋思考一会儿。“妈妈是睡美人，应该去找爸爸吻醒她，咱们这么叫没有用。”
　　昊谦无奈耷拉下眼皮。“你能不能少看点那些骗人的童话书，我看妈妈是懒虫才对，我去掀窗帘，用阳光刺激一下，妈妈保准醒。”
　　萦西听到“睡美人”一词很开心，听到“懒虫”就不乐意了，顶着个鸟窝头噌地起身。
　　“刚才谁说我懒虫来的？”眼神阴鸷，挑着眉在俩小大人身上巡视，“嗯？”
　　俩孩子同时掩自己的嘴，指对方。
　　过半响，龙凤胎哥哥昊谦放下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我。”看眼妹妹楚雅，两只小胳膊盘在胸前，昂首挺胸，“我怎么会说出‘睡美人’这种词？只有小女生才会。”
　　楚雅不服气撅个小嘴：“睡美人怎么了，爸爸还叫妈妈‘豌豆公主’呢，你，你比爸爸厉害吗？你装大蒜！”扭头一哼。
　　昊谦恼羞成怒：“大蒜？你才是大蒜，你是大葱！”
　　萦西绝倒，这俩孩子八成从在她肚子里开始形成起，就每天为争养分、抢地盘打得不可开交，才让她怀孕的时候那么辛苦，现在更是有点小事就能争执个半天。

　　她打起精神，把要哭鼻子的楚雅和气吼吼的昊谦搂进怀里哄：“不哭，不哭啊，雅雅，不气，不气啊，谦谦。唉，妈妈这就起床。”
　　兄妹俩默契挺好，一开始扭着脸谁也不理谁，听她说起床，都嘻嘻哈哈的过来亲她，唉，萦西哀叹，突然感觉自己老了，思维怎么连俩5岁孩子的都跟不上？！
　　刚检查出是龙凤胎的时候，把公公婆婆兴奋得几宿几宿睡不着，逢人便说郁家马上就要开枝散叶，香火旺盛，没过两天，泽恩开始给她灌迷魂汤，要她把补习学校的工作辞了，因为当时课程实在是多，加之她曾滑过胎，医生建议她适度休养，泽恩听后更有理由劝她辞工作。

　　没有课上的日子，萦西只能把肚子里的俩娃当做学生，英语天天溜着，诗经论语念着，莫扎特、贝多芬、肖邦名曲每天轮番播放，晚上睡觉前泽恩会捧着她的肚子拼命和孩子聊天，萦西才知道，一个人光凭自问自答也能聊个热火朝天。
　　事实证明，她的胎教绝不白做，但是泽恩也有一定功劳。半年前，一次无意中的机会，萦西带着昊谦和楚雅做了智商测试，昊谦的记忆力、计算能力、阅读能力比普通孩子高出一截，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神童，而楚雅稍稍逊色，为此，她担心楚雅在成长过程中，无可避免会被拿来和哥哥比较，心里会有负担，所以只把昊谦智商过人的事告诉给泽恩和公婆，婆婆透露，其实泽恩小时候也是个小神童来的，不过性格孤僻点，还对她的考虑赞扬一番，并且提出因材施教等一连串的教育方针。
　　萦西在两兄妹的监督下快速整理好行装。下了楼，两孩子看见泽恩就完全忘记妈妈这个生物的存在，噼里啪啦跑过去搂他脖子求抱抱，萦西恍然发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有孩子之前，泽恩对她千依百顺，有了这两个活宝，泽恩鼓鼓的智囊袋尽受孩子们的敬仰，很快自我膨胀。
　　一大两小互相击掌，俨然站成同一阵线。
　　“好啊，你们计划好的，是吧。”
　　三人耸肩摊手。
　　萦西气的揉头发，瞪泽恩。“你就领着他们欺负我吧。”
　　“妈妈，爸爸说早睡早起身体好，你身体好了，有利于我和昊谦再有个妹妹陪我们玩。”楚雅黏在泽恩腿上，眼睛弯着说得头头是道。
　　泽恩摸摸楚雅的齐头帘，满意地点头。
　　萦西撇头又瞪泽恩。“你怎么跟孩子说这些？”
　　“妈妈，爸爸只是派我俩把你叫醒，因为你昨天答应和葱阿姨一家一起到湖边野游，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昊谦说完抬头看眼泽恩，泽恩点头加以肯定。
　　现在有了楚雅和昊谦一对龙凤胎，泽恩觉得人生已经完满，不过如果再能添个像萦西一样可爱的小小宝也不错。
　　萦西看着这三人无语，下一秒看看墙上的时钟赶紧奔回楼上换件适合郊游的运动服。

　　春日，阳光普照，和煦温柔的暖风吹拂大地，带来一片绿意盎然，周末公园郊游的人群不少，两人拉着一双儿女的手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将餐布铺整齐，食物摆好，没多久小葱和年顷带着他们的宝贝疙瘩——大女儿苏苏，小儿子钊钊如约而至。
　　其他三个孩子一见面就打成一片，不过，昊谦不仅遗传了泽恩的大半长相，也遗传了他的性格，背个小手冷眼旁观。
　　苏苏比昊谦和楚雅大快两岁，娃娃脸像年顷，大眼睛像小葱，胖嘟嘟的小脸可爱至极，而且乖巧懂事，萦西每次给楚雅买衣服都想给苏苏顺便带一件，把她权当自己女儿看。
　　苏苏是大姐姐，见昊谦面无表情不肯加入他们，好心要过去找他，平日妈妈总提醒她不要随便和比自己大的陌生男孩玩，谦谦不一样，比自己小，也不陌生，还很聪明好像什么都懂。
　　“谦谦，跟我们一起玩吧。”鼓足了勇气地问。
　　昊谦不动，看她一眼，又抬头聚精会神看树干。
　　苏苏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吓了一跳，闭眼睛叫了一声，原来昊谦正在观察一只背满刺的灰黑相间的毛毛虫。
　　小葱听闻赶紧跑过去，萦西随后也到，快至两人跟前，慢慢停下脚步。

　　苏苏仍捂着眼睛，昊谦好奇地把她的手拉下来，眨巴眨巴眼睛，探头问：“你不会哭了吧。”
　　苏苏点头，随即猛烈摇头，她才不要在比钊钊还小的弟弟面前哭。“没有。”
　　“哦，如果让楚雅看，她肯定一边大哭一边打我，然后找妈妈告状，其实，那玩意儿真没什么好怕的。”
　　昊谦松开白白嫩嫩的小手，仰着脑袋寻找被刚才那只毛毛虫，眼角小心翼翼观察苏苏的表情。
　　苏苏抿着唇，百思不得其解。“谦谦，为什么你总在看那么丑的东西？”
　　昊谦得意洋洋卖弄了一下。“咳，它们只是现在丑，等再过两个月，他们就会变成漂亮的花蝴蝶了。”转过来看苏苏，“嗯，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吗？”
　　苏苏惊讶地张了张嘴，有点疑惑。“丑东西会变成丑的蝴蝶吧。”
　　昊谦做派老道地摇头。“错了，越丑的毛毛虫变成的蝴蝶越漂亮，不信咱们就捉一只养着看看。”

　　苏苏很想试，但想到毛毛虫的恐怖样又害怕地缩缩脖子。“我害怕，不敢捉。”
　　昊谦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语气淡淡地却有点小男子汉的味道。“我又没说让你捉啊，我来。”

　　萦西看到这儿，回去拿了个吃完的透明便当盒给昊谦。昊谦把毛毛虫和两片叶子一根木棍放进去，举高献宝。“妈妈，我要把它带回家，亲眼看着它变成蝴蝶可以吗。”
　　萦西蹲下来，亲下昊谦的脸蛋。“当然可以，但是……有什么变化要和苏苏一起看。”
　　昊谦难得地抿嘴笑，看眼苏苏。“知道了。”
　　两个孩子乐呵呵在讨论毛毛虫和蝴蝶之间美与丑的关系。

　　小葱看着他俩的小身影，手托腮对萦西打趣说：“你不用把我家苏苏当女儿了，我看没准将来要儿媳妇看。”
　　萦西揽她胳膊离开，笑言：“求之不得。”
　　另一边的楚雅和钊钊玩石头剪刀布这么简单的游戏都能得大吵大闹。
　　“你后变，你后变，你耍赖！”楚雅掀桌不玩。
　　钊钊支着豁牙。“雅雅，别不玩啊，我刚才手，啧，这么难受呢？”
　　“大赖皮，不和你玩，找苏苏姐去。”楚雅扔下钊钊，“耍赖好几次了，别以为看不到。”
　　“你怎么不说是你……出得太快了呢。”钊钊争辩。
　　“你是后变，你开始出的是‘剪子’，看见我是石头，一下就变成‘布’了，你就是想欺负我，我找爸爸去。”
　　泽恩看见俩孩子争吵，刚过来，楚雅就抱他大腿。“爸，钊钊最坏。”
　　钊钊不甘示弱，和年顷告状。“爸，楚雅小心眼。”

　　俩人互相做鬼脸。
　　年顷细心劝道：“钊钊，雅雅是女孩子，又是妹妹，你每件事都要让着她点儿。”
　　钊钊撇嘴挠头。
　　泽恩拍一下年顷肩膀。“我说，是不是应该有证据证明雅雅小心眼，你以上的话才能成立？”
　　“你跟我较真是不？”年顷自知钊钊鬼主意多，八成刚才又耍诈欺负郁家小妹。
　　“跟律师较真不正常么。”泽恩摇摇头叹口气，抱起雅雅，向萦西那边走去。
　　钊钊有点无聊地撅嘴拉下脸，早知道就不后变了。
　　年顷摸摸儿子的头。“想和雅雅好好玩就别耍滑头，给人家家长留下坏印象，看你以后长大怎么追。”
　　楚雅趴在泽恩肩膀撇脸不不搭理钊钊，眼稍轻轻瞟过，他冲自己摆鬼表情，楚雅更气，呲牙咧嘴，瞪眼斤鼻，吓死他。

　　泽恩思考着，楚雅将来千万不要喜欢钊钊，万一钊钊遗传了年顷的风流个性，楚雅就有苦头吃了。

　　恬静的夜晚，楚雅在还没听完第一个童话的结局时已经熟睡，萦西亲了下她的留海，掖掖被子，从楚雅的房间里退出来，探头探脑来到隔壁昊谦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原文已被河蟹